“小心!”
见北威将军大手一伸,慎勤立即眼明手快地将语冰揽人怀中。
慎勤快步退后的同时,以单手护著语冰,另一手则与北威将军在瞬间拆招于二回。
第九章
“你!”
北威将军看清出手人是慎勤后,气得吹胡子瞪眼,为了个男宠跟他动手,这如何像是要跟他女儿成婚的样子?
慎勤暗暗喊了声糟糕,可是事到如今,他又不能将语冰交给北威将军。
慎勤只好继续跟北威将军互瞪,做好婚事告吹的心理准备。
慎勤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自个儿也没想到,在危急时刻他会选择了语冰,而非他一直想得到的皇位。
语冰完全不会武功。
他只知道北威将军很生气,然后慎勤把他拉来拉去,等到他晕头转向时,人已经在慎勤怀中。
语冰当是慎勤乘机吃他豆腐,压根儿不晓得慎勤为了他跟北威将军动手,将大好的婚事给打跑了。
“混帐东西!你这个没心没肺,良心被狗啃的东西,从地狱里来投胎的死鬼,离我远一点。”语冰骂人的话就这么一点点,事实上,他已经将出生近二十年来,所有听过的骂人的话尽数骂出。
语冰一边骂,一边还不忘动手。
他一拳袭向慎勤的腹侧,虽说他没练过武,不过满怀愤怒所击出的拳头,依然让慎勤痛弯了腰。
语冰当然没有就此放过慎勤。
他一脚跨出大步,离开慎动的怀抱,另一脚狠狠踢上慎勤的肋骨,痛得慎勤不知该抚住腹部,或抱住疼痛不已的腿。
“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语冰以无比凶狠的口气撂下话后,旋身就往外走去,完全不将北威将军看在眼里。
“我北威将军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北威将军不打算让语冰轻易地离开。
语冰停下脚步,回眸一笑百媚生,瞅得北威将军的心狂跳不已。
“你要是有意见,欢迎来拆店。”语冰发挥盼萦楼楼主的待客功力,极重的话,说得千娇百媚。
然后,语冰踩著愤怒步伐离开北威将军府。
慎勤有了他之后,竟还敢觊觎别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从今而后,无论谁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准慎勤进盼萦楼一步。
“我想要帝位。”
慎勤望着语冰离去背影,以语冰应该听得见的音量,坚定地说道。
语冰没有多加理会,离去的步伐依然快速,可是眸底却泛起不争气的泪水。
“你想要帝位,我想要个好女婿。”待语冰出去后,北威将军冷冷地说出他的想法。
慎勤望著北威将军,等待“判决”。
“我是想要捞个国丈来当当,可是女儿也算是我的心肝宝贝,你这个样子恕我不敢高攀。”
北威将军直截了当地告知慎勤,婚事已告吹了。
慎勤自幼就曾听过一些谆谆告诫--情爱是短暂的,权势才是永恒。
这个道理他懂,所以他毕生最想要的并不是爱恋,而是权势,他具有争夺帝位的身分,因此取得帝位也成了他最大的梦想。
语冰因为缘分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们吵吵闹闹地过了三年。
直到有一天,他们不再争执时,他才察觉语冰已在他生命里占有一席之地……
有最重要的地位。
慎勤有几分后悔没有追上语冰的脚步。
当慎勤回到慎王府时,远远的便瞧见有一群人围在慎王府前,不知道在什么。
待他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央,旋即见到总管愁眉苦脸地站在一堆东西旁边知该如何处理那些东西。
慎勤没询问总管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的注意力已被那些物品吸引,他认得堆在最下面的布匹,一匹百凤穿花的绸缎是他替语冰挑选的……
不!不只是百凤穿花的绸缎,还有放在上头的玉如意、摺扇、扇袋与小巧可爱的小金鞋……样样都是他所赠给语冰的。
“这是?”慎勤望向总管。
纵使慎勤知道是何人拿来的,他仍希冀总管会给他不同的答案。
总管仅是苦笑,什么都没有说,却胜千言万语。
这下子他可亏大了,与北威将军府的婚事告吹,又被语冰一脚踢开,“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句话,似乎十分适合用在此时。
“唉!”慎勤万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语冰很火大,全盼萦楼的人都知道他很火大。
打从下午语冰突然归来,又将慎勤送的东西悉数搬回慎王府后,盼萦楼里里外外,甚至是附近邻居、摊贩。都知道语冰心情很差,大家也晓得绝对不要在此时打扰他。
连平常最爱调侃语冰的绋声,一见到语冰难得出现的惊人气势,也乖乖闭上嘴,不敢再惹恼他。
素来说话从未超过三句的默言,也都破例开口安慰语冰。
就连盼萦楼的厨子湛忧,也不用任何人提点,在晚膳时端出六莱一汤,外加两种点心,样样都是语冰爱吃的。
湛忧将那些佳肴第一个端到语冰面前,希望语冰的心情能好一些,可语冰一口也没吃。
就连懒散成性的星流,也在开店时分,从二楼窗外往下看看语冰的情况,他更主动地表示今晚可以多接待两个客人,希望能以增加收人,让语冰的心情转好。
不过,这一切都未能使语冰的心情好转。
大红灯笼挂上盼萦楼的门前不到一刻钟,始终笑不出来的语冰,终于决定躲进房间里,打算窝在他心爱的金床上,直到心情平复为止。
全盼萦楼的人都知道语冰心情不佳,因此自然没人有胆子提醒他应该做生意。
语冰刚回房没多久,盼萦楼便来了个罕见的大贵客。
来者是个三十开外,看似温文儒雅,目光却极端锐利的人。
他身上的衣袍、配饰并不多,但是件件均为上等货。
他似乎不希望太过招摇,因此并未带侍从,唯一陪伴他的是一匹马儿。此马目光有神、体型健壮,该是万中选一的好马。
看到此等贵客,绋声等人还是不敢去打扰语冰。
任谁都知道语冰不单单只是心情不佳,最大的原因是失恋的伤楚,这种时候,谁打扰他谁倒霉。
“敝姓未,单名一个决字,太平庄未决。”
这人的声音温润好听,态度不卑不亢,看他的神情,似乎非常自傲自己是太平庄未决。
未决是个名满京城的人物,但是看过他的人极少。
自盼萦楼开张以来,未决从未到过盼萦楼。
未决之所以有名,又能在盼萦接引起骚动,凭的自然是银子。
约莫两年前,未决这人忽然出现在京城里,他造桥铺路不留余力,更开办了义学。还请大夫到穷苦人家治病,并买下大片田地,以微薄的租金租给贫农。
他更以惊人的财力,在京城里开起各种铺子,一间接著一间,也以十分低廉的价格出租。
虽然便宜出租,可是未决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去年元宵,太平庄所搭的灯台是全城最大、最美的。
太平庄贴出来供人猜的灯谜,给予的奖品不是糖果、糕点,一百余题里最小的奖是半两银子,最大奖是十两金子。
这年头一般人家十两金子就能过一年,太平庄这大手笔把未决的名号打亮了。
听闻过未决林林总总的事迹,也难怪他会在盼萦楼引起一阵骚动。
绋声想起盼萦楼里有个心情低落的语冰,基于相识多年的情谊,绋声派了个人上楼去请语冰下来,好加人抢银子的行列。
“我找语冰。”未决缓缓地道出四个字。
“语冰是不卖的耶。”旁边一名等着打赏的小厮,有些失望地说道。
这小厮原本打著如意算盘,等著带未决去找姑娘时,能拿个大大的元宝,没想到未决不找姑娘家。
“没关系,我不是来押妓、冶游的。”未决浅浅一笑,不理会众人,迳自举步踏进盼萦楼。
如果说未决并非世族出身,一定没有人相信,瞧他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优雅气质。
他说话虽然轻柔,却没人敢反对他的话。
未决的“贵气逼人”是正常,比长皇子元狩和慎王爷慎勤更迫人,亦属应该。
“未决”这两个字,是一个化名,太平庄之主也是方便他在京城,在昭阳国内活动的好身分。
眼前这个三十余岁,骑著一匹宝马的人,乃是当今皇上擎阳的皇后——太宁。
擎阳对太宁几乎是唯命是从,太宁仅是细声细气的话,已足够让擎阳照著他的心意办事。
谁敦擎阳先爱上太宁,起步点就输了一截,往后岁月里不曾赢过,也属正常。
“语冰正在休息,请您先到偏厅等会儿,我马上请他下来。”绋声客气的话语里有著不容反对的坚决。
绋声不愧有著一流的交际手腕,他一个箭步向前,便阻止太宁再向前走,不著痕迹地给了太宁一个软钉子碰。
“不用了。”
太宁浅然一笑,不理会绋声,他绕过绋声,继续往目的地前进。
“他住二楼吧?我自己去找他。”
大夥儿见绋声采取行动,也跟著围上去,阻止太宁的行动。
见状,太宁随即从怀中掏出几个元宝,转交给围在他周遭的人,大家看见元宝笑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想到阻止太宁上楼。
太宁望著最坚持的绋声,摸出一只金元宝,摊放在白玉手掌上,等待绋声作决定,决定他是要阻止到底或是从善如流。
绋声心想“有钱当赚当需赚”,便开开心心地取走金元宝,恭敬地让路。
“你们能否先离开一下,我有事情想跟语冰单独谈谈。”见众人皆同意退下之后,太宁和颜悦色地说道。
闻言,大夥儿都很配合地退去,退去的速度比潮水还快。
太宁吁了长长一口气,在身上放这么多元宝,真是重死他了;不过,还好有带,否则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打发这些人
绋声派来通知语冰的人没有来,因此语冰仍窝在金床上不动。
那人之所以没有来,是因为元宝实在太诱人,他宁可等著被骂,也不愿错过拿到大笔赏银的好机会,于是,语冰仍窝在金床上,丝毫不知楼下的风波。
当太宁走进房里,便退自坐下,点亮一盏油灯。
他仔细一瞧,发觉连油灯也是纯金所做,上头雕著多种花样,十分精致美丽,缺点是金子的传热太快,点上没多久,整盏灯就烫得拿不住手。
“我不想吃,你别忙了。”语冰闷声说道。
语冰将头埋进绣被里,如此一来,自然看不见来者是谁,他还道是绋声或湛忧,将饭菜端进他房里,准备逼他吃。
“我也没有逼你用膳的打算。”
太宁朗声说道,惊得语冰顿时从金床上跳起。
“你是谁?”语冰全身紧绷,十分惊恐。
语冰也不晓得是一朝被蛇咬或是其他莫名的原因,他对不该出现,现在他房里的人,感到特别惊恐。
“太平庄未决。”
太宁报了一个语冰可能会有兴趣的名宇。
“久仰大名,不知您来这里所为何事?”语冰仍是十分紧张,完全忘了换上笑脸来迎接贵客。
“上勾栏院做什么?这点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您是在说笑吗?”太宁似笑非笑地说出此语。
“您若是来寻花问柳的,便不会出现在我房里,任谁都知道我语冰是卖人不是卖己的。”
“说得也是。”太宁点了点头。
“所以,不知未爷来找我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