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钰书顺着添福指的方向看去。冰冷的夜里,洛翊只着了一件里衣就跪在地上,披散的乱发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在付钰书昏迷的时候,添福就已经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洛翊说了。他发现自己不但误会了皇帝,而且还动手将人打昏,于是就在那里长跪不起,悔过请罪。
“洛卿。”付钰书轻唤了一声。
“皇上。”洛翊闻声,抬头。表情严肃,一脸苍白。“请皇上治臣大不敬之罪。”
“算了,朕不怪你,起来吧。”
“谢皇上恩典。”洛翊勉强一笑。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笑得这么的牵强,却依然美得动人心魄。
付钰书心神一晃,竟不觉看痴了。
“皇上。”添福捅了捅他。
“咳、咳。”付钰书掩饰的轻咳了几声,坐直身子找了个话题聊道:“洛卿,朕之前便听丞相提起过你。丞相夸你的文章写得非常的好。朕也读了你那篇殿试时的策对,‘威厉而不试,刑措而不’……”
“咳、咳,咳、咳……”身旁的添福猛咳了起来,付钰书疑惑的看向他。
添福窘迫的凑近了付钰书,在他耳边悄声提醒道:“错了,皇上!那是林太傅布置给您的。应该是‘开国承家,何以安邦’。”
“呃,对啊,是‘开国承家,何以安邦’。刚才那篇是朕的作业……”付钰书红了脸,赶忙改口,到最后越说越小声。
呜,都怪太傅!布置了那么难的一篇文章,害自己每天都在心里念叨着,现在可丢脸了。不过,丢脸归丢脸,经这么一下,洛翊倒没有刚才那么自责了,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剪烛西窗,一夜很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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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洛翊在天还未亮,宫门刚开的时候就让添福送出宫了。
付钰书则因为头上肿起来的好大一个包,一整天都窝在宫里不敢见人。只对外宣称夜里受了凉,在寝宫休息,不许人打扰。而康王和苏涣然大概是国事繁忙吧,一连三天都没有来过天寿宫,只是差人前来慰问了几次。这也着实让付钰书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因为上次文华殿上的事情被训斥了。
由于在天寿宫里闷了多日,付钰书决定到御花园走走。谁知运气这么的不好,居然遇上了由此路过的康王。
“皇叔。”都已经遇上了,纵使万般不愿意,付钰书也不能装做没看见,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微臣参见皇上。”付容微一欠身,道:“听闻皇上近日龙体欠安,臣未能亲自前往探望,心中实在不安。今日遇上,臣见皇上的气色好象还不错。不知可有宣召过御医?”
“多谢皇叔挂心,朕很好。御医已经请过脉了,并无大碍。”
付容微微一笑,“那臣就可以放心了。”
“皇叔这是要去尚书房吧?”付钰书明知故问,“如此,朕就不打扰皇叔。朕也要去文华殿读书了。”说完,人便要溜。
“皇上且慢!”付容伸手拦在了付钰书身前,阻住了去路。“臣听说贺宴那晚,洛状元是在皇上的天寿宫里过的夜?”
“呃,是这样的,皇叔。因为洛卿喝醉了酒,朕怕宫里的奴才们照顾不周,就让人把他送到了天寿宫里。”皇叔宫里耳目众多,几乎没什么事是可以瞒过他的。与其撒谎骗他,不如照实说。
“哦?”付容突然凑近付钰书,唇角微牵,脸上净是轻嘲的笑意。
“洛状元的样貌确实出众,皇上可是尝过个中滋味了?”
“这个……那个……”付钰书自是明白康王话里的意思,但却半天答不上来。这种事,要答好,还是不好呢?好象两样都不好啊!
“臣还听说那晚,天寿宫里的动静很大。”付容笑得越来越奸猾。
不好!难道是洛翊追打自己的事被皇叔知道了?付钰书心中一惊。可康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知道康王并不知情。不过,他的脸却在瞬间涨得通红。
“怪不得皇上第二日就抱恙了呢!”付容暧昧的说。
忍耐,忍耐!付钰书强忍住想辩白的冲动。虽然这只是皇叔的误会,但这样说不定对洛翊来说会比较安全。至少自己还是名正言顺的凤朝皇帝,皇叔应该不会和自己抢人吧?
见付钰书红着脸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付容再次暧昧调笑道:“皇上可要注意龙体,别因一晌贪欢而误了家国大事。”
“朕知道了,谢皇叔教诲。”付钰书讷讷的回道。
“嗯。”付容沉吟一声。
忽然,一只大手伸向付钰书,捏住他的下颚将他的脸抬起。
“皇叔!”付钰书惊叫出声,眼神慌张起来。
付容出神的望着付钰书,确切的说应该是望着他那双漂亮的单凤眼。
“皇叔,怎么了?”付钰书被迫仰头,小心翼翼的问。
付容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复杂。温柔、眷恋、落寞、痛苦、甚至是嫉妒,各种情绪一一在他眼底闪过,最后归被一种狠厉所取代。他的手在付钰书脸颊上上下摩娑着,渐渐移到了那对黑珍珠般的眼睛上,小心翼翼的轻轻碰触。
“真想挖了你这双眼睛!”看得出来,付容在说这话的时候,是非常认真的。
“皇……皇叔,朕做错……做错什么了吗?”付钰书脸色刷的一白,怕得都要哭出来了。依康王的狠厉,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付容松开了钳制住付钰书的手,掩去眼中的凶狠,重又覆上一贯的温和,微微笑道:“皇上怎么会做错事呢。臣刚才只是玩笑,皇上别当真。”
──骗人的吧?付钰书眨着眼,不怎么相信。
在几乎被吓呆的付钰书脸上轻轻拍打了几下,付容再道:“皇上,臣要去尚书房了,先行告退。”
“──呼!”当付容的背影消失在御花园时,付钰书终于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想要转身回去,却冷不丁背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皇上。”
──!!
经不住一吓再吓的付钰书,“砰”的一声,彻底晕在了地上。
PS:可怜的皇帝儿子;再撑个一段时间吧;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的。默!在此;某扬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回贴。那样对于我和大人们间的交流会很有帮助的。另:继续征询配对意见。。。。
12
“皇上,皇上……”
付钰书感到有谁在不停的呼喊着自己。微微睁开了无力的双眼,添福的那张放大了的胖脸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添福?”怎么一脸焦急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吗?
“皇上醒了。”一个冰冷而不悦的声音在室中响起。
“舅,呃,丞相大人?!”寻声望去,苏涣然就坐在房中坐着。
看到他,付钰书忽然想起是怎么回事了。自己先是在御花园里遇到了皇叔,被他一番恐吓之后,又被突然从背后出现的舅舅给吓晕了过去。呜,真是丢脸,舅舅大概很失望吧!
“臣从来不知自己的面目如此可怖,居然把皇上吓晕,实在是臣的罪过。”苏涣然的话里带着重重的嘲讽,以及极度的不悦。
“不是的,丞相。朕是给皇叔吓到了,所以才会……并不是丞相的错。都怪朕……”想起康王说的那句“真想挖了你这双眼睛”,付钰书立时又苍白了一张脸。当时御花园里再没有别人,如果康王真想挖了自己的眼睛,那自己现在不就已经成为一个瞎子了吗?付钰书越往下想,越是忍不住后怕。他惊恐的抬头,看向苏涣然的眼中是浓浓的是恐慌,“丞相,皇叔说……说是要挖了朕的眼睛!”
苏涣然也是一惊。继而拍案而起,“他敢!”
“可是……可是皇叔说起的时候很认真。朕真的以为……以为他会挖了朕的眼睛。”
“皇上莫怕。”苏涣然几步走到付钰书床边,坐下。“康王只是玩笑而已,他不敢这么做的。皇上毕竟是皇上,他要是敢乱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付钰书被他握住了的手一痛。
“朕相信你。”仔细的看着苏涣然,付钰书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坚决。心中忽然一暖。原来舅舅还是关心自己的!
“丞相不去尚书房吗?”舅舅之所以会在御花园出现,应该也是要去尚书房的吧。
“今日就不去了。”苏涣然淡淡的说,看向付钰书的眼神不像以往那般冰冷。
“哦。”倒是付钰书有些不自在。不知为什么,只要被舅舅盯着,自己就会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害怕苏涣然的沈默,付钰书只好自己寻找话题。忽然想起他之前的不见踪影,于是好奇问道:“不知丞相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也没什么。”苏涣然看了付钰书一眼,道:“只不过是因为朝中有几个位置出缺,这几日正和康王商议,看有没有什么合适人选可以替补上去。”
“这样啊?”原以为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是这样的。所谓“合适人选”,大概就是从这次恩科的三甲中选出吧。又是一次利益的分配,舅舅和皇叔一定都想在重要的位置上安插进自己的人。
“这次总共有三个位置出缺。其中,御史台察院监察御史从缺一名,户部巡官从缺一名。还有就是颖州前任知府贪脏枉法,被判斩刑,现在这个位置也一直空缺着。”
“很难决定吗?”付钰书原以为苏涣然只会和以前一样,对朝政略微提提,不会多言。没想到这次,他居然说了这么多。
苏涣然沉吟不语。
颖州……
就是那个地处江南水上交通要道,舟楫往来,商旅云集的颖州吗?
“不如……就让洛翊去颖州吧!”付钰书突然提议。
苏涣然表情一僵,语声渐渐冷下来。
“皇上……好象很看重他。”
“嗯。朕看过他殿试时的文章,确实不错。”付钰书浑然不觉,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朕很看好他的才华。”
苏涣然松开了握住付钰书的手,起身背对他,问:“臣听说贺宴那晚,他是在皇上的天寿宫里呆到天亮才出的宫。”
“呃……”这种事,居然连舅舅也知道了?!
“臣以为皇上此举有失体统。若传扬出去,皇上要将我凤朝的颜面置于何地!”苏涣然冷冷地训斥。话虽然不重,但付钰书却比被打了一个耳光还难受。
“朕什么也没做!”付钰书心中难过,他不希望让苏涣然对自己失望。“朕只是想救洛翊。那晚,皇叔指使几位大臣将他灌醉了……朕不想他也像你一样,不想他也落入皇叔手中。”
“真的?”苏涣然的声音有丝低哑和不确定,仿佛有什么情绪压抑其中。
“朕何须骗丞相。”付钰书以为他不信自己,并没有发觉到他的异样。
“那皇上为何处处想到他?”
“朕只是觉得,即使有那晚的误会,皇叔还是未对洛翊死心。如果将他外放到颖州,就可以避开皇叔了。洛翊才华横溢,是难得的人才。这样的人,难道不该保护?朕有什么不对吗?”付钰书问。
“原来如此。”苏涣然低语了一声。
“臣相说什么?”付钰书未听清。
“不,没什么。”回身对上付钰书的视线,苏涣然躬身告退:“皇上的意思臣已然明白,就此先行告退了。”
付钰书点头。“添福,送丞相大人。”
看着苏涣然离去的背影,付钰书眉间渐渐深锁,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最终,低叹一声,怅然地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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