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曼的地牢从来没有泄露过一丝的阳光,那只是用石头砌成的冰冷。老人们说,你从哪里来的啊,鸟儿,你自然也会回到哪里去。
木门在萨兰图的身後合上,萨兰图笑著坐在地上,当初凯苏拉没有杀了他究竟是对还是错?
“萨兰图,我等你很久了。”
暗处的声音分外刺耳,之後那瘦小的身体慢慢地靠近了木门。
黑暗里只有萨兰图爽朗的笑容:
“我也等您很久了,皇子殿下,你要杀了我,连今夜也等不下去了
麽?”
萨兰图第一次向著神祈祷了──弥赛,希望你还能履行我们的约定,助凯苏拉一臂之力,之後我将由你差遣,无论你要我的生命还是我的身体,我都愿意奉送。
而正在这个时候,弥赛才得到萨兰图被关进地牢的消息。这个消息是由萨兰图的心腹传达给弥赛的,弥赛只是皱著眉头不说话。
“尤曼的王忘记了头儿对他的恩惠!!主人,请原谅我的粗鲁,头儿在地牢里一定会被尤曼王那些腐败的爪牙们……”
弥赛伸手拦住了他:
“不,事情没有这麽简单。”
弥赛无法忘记那个夜晚凯苏拉痛哭出声的样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凯苏拉对萨兰图的爱情,那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
如果不是这样儿,那麽这必然是凯苏拉和萨兰图的计谋,为的目的一来可能是迷惑诺凡,二则是引内线出现……
弥赛知道,就算是一个计谋,萨兰图的处境也依然危险。
那一夜,撒雅大地落下了难得的暴雨。
旁边诺凡的帐房依然亮著灯光,诺凡并不完全地信任弥赛,而现在的局势对於弥赛来说喜忧参半,伊斯法坚持中立无疑对弥赛是个鼓舞,而萨兰图的险恶处境却无法不让弥赛打乱之前的所有计划。
“那麽,”弥赛说:“我们可能要加快速度了。”
三十九
潮湿的空气,只有一点儿光线从缝隙里透出来,谁都说不准那是什麽发出的光芒,但是对於萨兰图来说,那点光似乎嘲讽著他的生命与之相象。
乌斯卡笑了笑,之後用手抓紧了那地牢的栏杆:
“我不杀你,太无趣了。”
萨兰图眉毛一挑,却不知道眼前的孩子那歹毒的心里究竟装著怎样黑色的毒液。
“我不杀你。”乌斯卡道:“我不杀你,因为我要让凯苏拉看著你死!让你死在他的面前!他的面前!他从来都不爱我!是的!他为了他爱的女人而强占了我!强暴了我!他不爱我!!!他从来都不!!!我要让他看著自己最爱的人死在他的面前,多麽地畅快!多麽地……啊啊啊啊…………”乌斯卡歇斯底里起来。
萨兰图惊讶地後退了一步:
“菲娜斯──皇後?!”
乌斯卡只是狠狠地按著自己的头,怒视著萨兰图,之後转身离开,离开地匆忙,像是逃亡。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萨兰图死不了。
苦笑著坐到在地上,死不了,就没有办法做出牺牲来保护自己爱的王上,我宁可死去,凯苏拉,为你而死。
乌斯卡捂著自己的头,那巨痛让他哭喊出声。
“母亲!!”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不许任何人的入内,依然紧紧抓著手里的水晶。
“可恶!”乌斯卡怒喝:“我会在凯苏拉面前将你杀死,之後杀死凯苏拉,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我把你们的尸体分布在撒亚大地上,永远不会再一起!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什麽样子的邪恶怨恨久久不曾消散。
也好,凯苏拉想,我将你囚著,起码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会以自己的力量保护你,直到我拯救了这个帝国,直到那时……
凯苏拉道:
“我将亲自检阅部队。”
“王将亲自检阅部队!!”
这个消息一传再传,一时间让兵士们士气大增,同仇敌忾。
帝王批上了那血色的披风,厚重的铠甲,手持头盔一跃上马。依然是黑色的长发,凛冽而肃杀的味道。
鹰似的凶狠眼眸,俯视著芸芸众生。
风卷残云,草木因为他们的缄默而默不作声,向他们的王致敬,士兵们举起他们的武器,大声呼喊著王的名字。
王那矫健的骏马高高抬起它的头,王向他们伸出手,呼喊越发无法抑制。
直到王说话。
王的声音穿越了整个平原,威严,不得违抗。
“我以我的鲜血向你们起誓呵!以血守护尤曼!守护你们!!”
“呼啦!!!呼啦!!!!呼啦!!!”
兵士们还是继续的欢呼。
风吹拂著帝国的旗帜,守护旗帜的人们将为他们自己带来荣耀!永久的荣耀!
煞有架势的操练,没有人会怀疑尤曼的士兵是最为凶狠的猎人,他们的王凯苏拉一举颠覆尤曼的记忆犹新!
凯苏拉以手抚慰著兵士。
──我们将踏著鲜血前行。
若有神明,请保护我所挚爱的人。
一场战役再即,不止是尤曼军,在普兰军中也弥漫著难以言欲的紧张感,仿佛动物们在世界末日的本能预知。
弥赛终於有了所谓的行动,草拟了份书信转交亲信无比让凯苏拉亲眼看到这一封信。内容很简单,愿意协助凯苏拉作战,之後弥赛会成为普兰新的王上,两国互不侵犯,当然也提及萨兰图,以萨兰图为赌注的赌约。
凯苏拉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没有办法确认消息的确切性,但第二天只有一个好消息,萨兰图还活著,还活著,没有人向他下手,这是个多好的消息。
而普兰的军队士气并不高涨,诺凡始终独自在夜里守著西鲁特的遗物。
弥赛是看在眼里,或许,这就是普兰帝国的劫数了。
所以说,任何事都是,再,劫,难,逃了。
自己的兵士部分已经控制了王城,目前全数投降,只因为不满诺凡的暴政。
弥赛的心腹再也忍不住了,对弥赛道:
“您为什麽,还不对诺凡采取软禁?!”
这一席话引得其他心腹的认可,纷纷道:
“您不是说只要控制王城就会软禁诺凡的麽?您也知道,现在军中半数以上是您的人!他们在之前跟您一起征战,我们所有人都盼望著您将走上王位!!”
弥赛只是微笑:
“凯苏拉没有给我任何的反映,这一场还是由诺凡打,这是他最後一场战役,他会死在这一场战役里,只有这样,也无愧於我这个哥哥,给了他一场辉煌的人生。”
那微笑的意味凛冽了起来。
那一场战役,即在了第二天的夜里。
无人成眠。
乌斯卡从细腰间抽出了短剑,他将用这一柄剑刺穿凯苏拉的左心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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