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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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妆行-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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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冰花心眼多,一看见无愁公子推轮椅想跑,鲁冰花就乐了。“公子肚子不适?”鲁冰花提高音量道。

老王爷等人立刻看过来。老王爷对现在这个多年没照顾到的儿子怀着深深的歉意,十分宠爱。当然,无愁公子本身也确实卓尔不凡。

无愁公子忙不迭应道:“是是是。”眼睛都不敢往南烛这边瞄。

“来人啊,给公子准备一套干净衣裳!”鲁冰花不怀好意地坏笑道。

“衣裳?”老王爷的客人们忍不住觉得奇怪。

“公子要去湖里出恭,准备一套捞起来好用。”鲁冰花佯作严肃地说。

杜若一本正经地热情补刀,他道:“公子,门在那边。”

这两人齐心协力损人时真是神仙都招架不住。

众宾客闻言莞尔。有几个宾客直接喷了茶。

无愁公子顿时想直接撕了这俩人,偏生这两人还笑嘻嘻地看着他。

“咦?无愁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到底要去哪啊?”有宾客问。

注意力哗哗哗地集中到无愁公子身上,无愁公子就像是一只众目睽睽下偷腥不成的猫想跑都跑不了,只恨自己怎么遇上这几个人。

“肚子不适,也许是想去栏杆边吹吹风?拿个披风给公子吧!”鲁冰花生性最为乖巧,见已经“逮”住了无愁公子,只要他跑不了,鲁冰花就心满意足。鲁冰花这老狐狸,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立刻就送出一个台阶给无愁公子下。无愁公子恨得直磨牙,却没有拒绝台阶的理由。

只好谢过众人后,偷偷在栏杆边瞪杜若跟鲁冰花。

杜若当没看见。鲁冰花就索性回个媚眼。刺激得无愁公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愿再多看鲁冰花一眼,无可奈何地去看南烛。

话说南烛已经见过礼。王爷请她在一张软凳上坐下。“林节度使不服老,很想跟年轻人过两招。本王托大叫声贤侄啊,你让着这老哥哥一点!”

老王爷说话幽默,众宾客都忍不住哈哈直笑。

林节度使虽然笑,眼睛里却不怎么友善。他家林大小姐,这两天为了这南岩风真是闹翻了天,可是他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小兵头的。

王爷朝手下们暗暗使了个眼神,属下宾客们便纷纷回自己座位上手谈或者借故赏月去了。鲁冰花使了个眼神,恒泰家的少东家也两眼发光地走了出去——这可是与达官贵人攀谈的好机会。鲁冰花提醒他出去结交贵人。不一会,这里便只剩下南烛鲁冰花杜若无愁,林节度使以及老王爷。南烛林节度使对弈,老王爷无愁当看客。杜若鲁冰花纯粹作陪。

南烛跟两位好友对视一眼——王爷此举,怕不是下棋这么简单啊。

无声之中,林节度使镇定自若道:“小兄弟执白,老夫执黑吧。”

此时对弈,黑方不像后世那般要让四子半,执黑显然占优势。林节度使是毫不客气。南烛闻言一笑,清清朗朗道:“依大人方便。”

老王爷暗暗点头。这个南岩风气度不错。

林节度使抬起头,心道:“这孩子周身的气度,眼角眉梢的自信,都是人中佼佼。难得他说话做事潇洒磊落眉眼之间没有一丝阿谀也没有半分自傲。倒是十分讨人喜欢。只可惜出身太低。”

“落。”张又清一子落在星上。

南烛毫不客气地赶上。

南烛棋艺不算高,却胜在常与二哥作伴。也习得三招两式。落子之时,常有妙招。引得林节度使连连抬头看她。南烛落子,一会深不可测,一会天真烂漫不知真假。虚虚实实,林节度使竟有些起了迷糊。

一来一去,黑白相逐,很是精彩。老王爷坐在一旁当看客,不时地看看林节度使又看看南烛,不时地,还看看无愁公子。

无愁公子早被黑白吸引了过去。连扇子都忘了摇晃。

下着下着,林节度使突然道:“棋场如同战场,下棋不可囤太多子浪费兵力,行军之时也不可浪费太多粮草。尤其是未打战之时,你说对吗?”

正在品茶的鲁冰花闻言长眼一亮,徐徐放下精致地茶盏——林节度使的重头戏来了。

原来,这林节度使不像维郡王那般大方,不愿全力相助给沐王太多粮草,于是给南烛下套来了。

不知道南烛该如何应对,需不需要鲁冰花出手相助呢?

“吃!”林节度使落子,棋盘之上,隐隐有沙场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越来越热了,大家注意降暑。西岭家的小淘气因为天太热不肯吃东西,这两天西岭没打字一个劲伺候他,他就是不吃东西,西岭好伤心。西岭今天来了脾气不给他吃的,他晚餐饿极了倒是吃香甜了,哎,我的娃啊,真是欠收拾啊。  希望朋友们都胃口好好吃么么香,飞吻~

☆、70

一子落,静寂无声。

林节度使似笑非笑地看着南烛。他不是不欣赏南烛,但是于公于私他不都愿意大出血。粮草这东西,一处多了便有一处少。当今天下谁都不是粮草多到用不完的,所以尽管老王爷开了口,他这节度使也不依不饶地行使“节度”的权利。老王爷当时有意跳开他,他如何不知。但是一个没封地的皇子,有必要全力相助吗?当官人的算盘永远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这粮草,老王爷可以给,也不是给不起。只是他林节度使很有些不甘。

老王爷叫南烛来下棋,无疑是给林节度使一个反悔的余地又不至于使南烛太尴尬。这一场对话,南烛一个应对不好,失去的就是军中粮草的数量。而林节度使显然带着刁难之心。南烛应对得越不好,失去的就会越多。

节度使已经落了子喊了“吃”。摆出了分寸必争的架势。

老王爷修养不错,笑微微地看着两人装菩萨。他要做的就是维持好双方的面子。他不认为南烛会赢,对于南烛这几个年轻小后生,他内心还有别的打算,所以他打算时机一到就出来当和事老。

无愁公子倒是有些紧张,毕竟他年轻而且他很清楚南烛三人此行送礼的根本目的。或许是脾性相投或许是共过生死,尽管他躲着南烛,此时却不自觉地开始为南烛的粮草担心。

南烛淘气,但骨子里是个认真的人,要是失了粮草,南烛一定会自责得死过去。

林节度使的话出口,四周连呼吸声都小了许多。

只见南烛缓缓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眼珠儿一转莞尔一笑。这一笑,机灵淘气,真有星月无光之感。四周之人皆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她的笑不是倾国倾城的标准大美人笑,而是带着一种她特有的灵气。正因为她的灵气,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鲁冰花不自觉地弯了嘴角,这个小南南,压根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多好看。

只听南烛眉眼弯弯地含笑开口道:“林大人,您可听过吃饼的故事?”

“吃饼的故事?”林节度使忍不住就接了话。这小子的笑很容易把人弄晕头。

“从前啊,有个人,肚子饿了,要买东西吃。刚巧就看见一间饼店,于是这个人就走进去买饼了。他说‘掌柜的,来张饼!’。掌柜的给了他一张饼,他吃了,觉得不饱,又叫‘掌柜的,再来一张饼!’。掌柜的又给了他一张饼,他吃进了肚子了还是觉得饿。如此这般,一直吃到第五张饼他才吃饱。等到吃饱了后他一拍桌子道‘哎,早知道就只吃第五张饼好了!’”南烛娓娓道来。

鲁冰花与杜若相视一笑。南烛比他们想象得要强。

“林大人,您说他是不是只买第五张饼就好了呢?”南烛含笑问。中指食指拈住一颗棋子,落下,守。

“呵呵。”林节度使不答。

“行军打仗也是一个道理。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不养兵,用时何来兵?平时不布子,届时如何攻守呢?”南烛又道。

“兵自然要养——你看这些地方的落子,暂时用不上,子不能往里放得过多。凡事要讲究一个量。要是放得过多必然前方有缺失。棋子有限,大局为重。如今不是战时,粮草一事还得细细商榷才好。一草一木都是民众脂膏,必须小心行事,方对得起天下的托付。你年纪小,不懂。有的地方粮草要得急,有的地方缓缓没事。行军打仗,先救火再屯粮。是不是这个道理?”林节度使道。

“林节度使的话的意思是事有轻重缓急?要照顾重而急的地方。对吗?”

“正是。”林节度使道,拿眼睛看老王爷。有些得意。老王爷继续装菩萨。鲁冰花朝老王爷意味深长地笑。老王爷这模样瞒不过鲁冰花。鲁冰花知道老王爷会保南烛。无愁公子则有些着急,狂瞪鲁冰花,示意鲁冰花提醒南烛南烛要上当吃亏了。鲁冰花便悠悠然朝无愁公子妖娆地眨眨眼。无愁公子见状脸色铁青地转了头——他向来只爱美女眨眼,这三个人,真是不让他活了。

“若是打战,是不是一切物资优先?包括人?”南烛又问。语调中有种自信少年特有的天真烂漫。

“自然。否则有浪费物力之嫌。”林节度使道。脸上浮出鱼儿上钩的微笑。

南烛一笑又道:“多谢林节度使深明大义一语点醒了在下。”

无愁公子用扇子轻击头——这南烛看着机灵笨得很哪,这不是松口了吧?被林节度使一番话忽悠过去了?

还谢呢,谢什么谢啊。

你都同意林节度使的话了,那人家卡扣你的粮草也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啊!这南烛真是缺心眼!怪就怪在姓鲁的怎么不帮忙呢?这家伙不是一直贼精贼精的吗?

两天工夫就把恒泰少东家忽悠得团团转的鲁狐狸应该一听就明白林节度使的小算盘才对。可他怎么不帮忙呢?

无愁公子又朝鲁冰花使眼色。鲁冰花长指轻扫额发,正碰上无愁公子询问又焦急的目光,便轻松怡然地朝他嘟了下嘴。无愁公子的脸顿时绿得湖水一样。他发誓再也不往鲁冰花身上看。鲁冰花则笑得很开心。

“林大人不愧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如此顾全大局实乃维郡之福!”南烛夸赞。夸赞得特别真心。这真诚劲让林大人的老脸都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颇有一种怪大叔骗小孩手中棒棒糖的感觉。

“既然如此,小某就不客气了!”南烛阳光灿烂地一笑。起身认认真真地朝林节度使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

“你,你什么意思?”林节度使暗觉不好,却不知道南烛是怎么个意思。

“小的替沐王帐下西北大营的将士们谢王爷谢林大人鼎力相助,有王爷跟大人的厚爱,小的们在沙场上一定奋勇杀敌为国争光!粗粮一千车,细粮两百车,马辆两百车,其余衣物被褥鞋袜药品,刀枪剑戟盔甲,待小的回去列个清单!”南烛笑道。

还列清单呢,这已经是标准的狮子大开口啊!行军打仗,向来是军队要一半,地方砍一半。沐王虽然能打,但是他不是炙手可热的皇子,军粮能拿到个两三百车就算不错了,南烛怎么反倒加上去了。

无愁公子忍不住纳了闷,南岩风这小子听懂林大人的话了没?人家说不给不打仗的,他怎么还高兴得直跳?还开那么大价码。疯了吗?

“维郡此冬无战。”林节度使终于想明白了南烛的意思。

“小某认为,如无意外,此冬必有战。一战必在维郡。”南烛笑道。手下的棋子益发稳健。

“理由。可不要胡说八道。”老王爷问,目光中已经对南烛的自信多了一份欣赏。这孩子不管是不是胡说八道,都是个可造之材。

“一则,成国与羌午国两国这十年来内情颇紧,民情激愤。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转移内情以及化解内部紧张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那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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