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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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情人-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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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他们十四岁,结伴上了峨嵋山的金顶,因为要看日出他们头一天就住在金顶上。为了省钱,两个人住一个铺位,十四岁少年的身体单薄纤细,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脸偎着脸,胸贴着胸,交叉压着双腿,天快亮的时候路海生平第一次梦遗。 
  他的私|处贴着哥哥,流出来的东西染湿了路南的身体,路南被他身体的颤抖惊醒了,两双一模一样的黑眼睛对望着,路海感到哥哥的身体有了变化,他们没有办法分开彼此,路海握住了哥哥的私|处,脸紧贴在哥哥的胸前,手心里慢慢溢出了热热的液体。 
  其它的人一个个去看日出,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他们在疑惑和快感中忘记了日出。 
  这一场没有来得及看的日出却牢牢印在路海心中。 
  本该还有东西印在心里,却因为年纪小,等待长大的时间又太漫长,能忘记的就忘记了。 

  “你忘了他吧,路海。”楚天舒说。 
  他们坐在江边,黄桷树叶子很茂密,路灯光被遮得只漏下一两缕。 
  路海认真地看他,他的眼睛发亮,神情很认真。 
  他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人,路海突然咬牙切齿地骂:“你给我走开。” 
  楚天舒斜着身子:“我不走开,路海,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恨我,可是你爱他。我和你正好相反,我喜欢你,却恨他。” 

  路海冲动地要走,楚天舒拉住他,路海埋头下去,狠狠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楚天舒痛得抽气,却不肯放开。路海的牙白森森地咬在他手腕上,一面抬了眼睛看他,浓密的睫毛下,眼睛闪烁着小兽般的凶光。楚天舒相信他恨自己,同时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收服这凶狠的小东西。他怕的不是这样凌厉的东西,如果路海像他哥哥一样,将一双眼睛完全掩藏,他反而会无所适从。 
  面对空洞的眼神,楚天舒无能为力,就像面对不会说话的婴儿,他不知道他的啼哭代表什么。路南的眼神永远安静而空洞,楚天舒什么也捕捉不到。 
  路海的眼里有凶光,虽然很凶,却很真实。他是个画画的,却并不喜欢想像,他喜欢写生,总要对着点什么,他才能画出称心的作品。' 
  抓住一点东西在手里,然后把它抽象化,所有抽象都是从具体来的。他深知其理。 

  “路海,这血还红吗?”他的手腕上流下血来,路海还没有抬起头。楚天舒摸着他柔软的头发问他。 
  路海没有作声。 
  “你哥哥把自己的手腕割破了,听说喷了一墙血。。。。。。” 
  路海猛地抬起头来,死盯着他。 
  “那血和我的一个颜色。路南,你如果在自己手上开个口子,你会看到,颜色也是一样的。” 
  路海怔怔地站着,嘴角边有一点血迹,面庞因为迷惑,看上去白痴似的漂亮。 
  楚天舒抬起的腕,在自己嘴上吮吸着,那血慢慢地止住了。 
  江面上传来汽笛的鸣声,刺破笼着薄雾的夜空,揪人心肝的凄厉。 
  路海的身体颤抖起来。 
  楚天舒服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害怕,我跟你在一起。” 
  路海往他身上靠过来,紧紧贴着他。 
  楚天舒开始吻他的耳垂,真的很像,连耳垂都一样的漂亮。路海在他怀里颤抖,依偎着他像是温顺的羊羔。 
  “我想他。我闭上眼就想他。本来是很容易解决的事,只要把自己的脸想像成他就行了。可是我不用想像,因为我的脸本来就是他的。楚天舒,我们有不同吗?” 
  路海在他怀里呓语。楚天舒相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真是世界上最难听明白的话。 
  他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母亲安慰受惊的孩子:“有啊,你是路海,你恨我。他是路南,或许。。。。。。。他爱我。这就是你们的不同。” 
  路海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不,他不爱你。他是我的。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 
  “可是,这个如果不存在。。。。” 
  他抬起路海的头:“你听我说,路海,你不是他。不要相信道士的话,灵魂这东西,我是不信的。你也不要自己骗自己。你试着想一想,你是活生生的路海,而不是死掉的路南。” 
  路海呆呆地看着他,睁着眼睛,浓黑的眼眸漂亮得不可多见,却埋伏着疯狂。 
  楚天舒笑起来,真的很漂亮,白痴似的漂亮。生得美丽的白痴,才是最为纯粹的漂亮。 
  雾气越来越浓,路海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楚天舒,死的是我还是他?” 
  楚天舒搂住他:“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这江边,是鬼魂出没的地方,你为什么偏爱这样的地方?” 
  路海身不由己,他想推开他,但是他做不到。 
  去了难留,他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楚天舒这个王八蛋。 

  给路海灌了一杯白兰地下去,看着他脸上慢慢升腾起红晕,刚进屋时死白的嘴唇有了一点水红,楚天舒这才吐出一口长气来。 
  刚才在江边,路海看上去被什么缠住了,几乎是在半昏迷状态下被他带回来。这时候慢慢睁开眼,眼睛妖媚动人,水气氤氲地看着他:“这是哪里?” 
  “是我家。”楚天舒一面将酒放回柜中,一面回答他。 
  路海的头疼得很,他看到楚天舒挽起了半截衣袖,手腕上一个深深的牙印,渗着乌青。楚天舒扬了扬手:“你真狠啊,疼得我真想抽你两耳光。” 
  话音刚落,路海跳起身来就搧了他一个耳光,楚天舒怔了半钞,只听路海喊起来:“你这个王八蛋,你害了他,你害死他。。。。。。。。。” 
  楚天舒不让他喊完,反手一下子打得他倒在沙发上,他扑上去压住路海的双腿恶狠狠地道:“路海,你他妈地少抽风了!我告诉你,你哥就是个疯子,难道你也想当疯子吗?啊,你们是两兄弟,真是像。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疯?”他似乎并不想要答案,就动手撕扯着路海的衣裳。 
  路海也红眼了,两个在沙发上撕打起来,像两只发狂的狗。 
  这种贴身的肉博,很快变了性质,等楚天舒将他牢牢压在身下的时候,两个人的喘息都变了味道,沙发很快就沦为一场情事的发源地,疯狂的撕打变成了更为疯狂的交欢,他们咬牙切齿地纠缠着,似乎每一下索求的是对方的痛苦,只有让对方痛得越很,自己才能越快乐。 
  楚天舒粗暴地在他体内律动,路海尖利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尖锐的痛楚,这种痛更加深地刺激着楚天舒的性欲,这全然新鲜的体验令他疯狂,痛楚和快感交替控制他们的神经,一直到都崩溃为至。 

  七 

  清晨的时候,路海睡着了。 
  他似乎只有当东方发白的时候才能跌入真正的睡眠。在世界渐次光明的时候,堕入黑暗。在黑暗的时候却大张着双眼,这充分说明了他的不正常,说不定他真的是疯子? 
  在越来越明亮的光线中,楚天舒张开眼看着路海。 
  天气很好,山中的空气清新,金色的阳光,窗外绚烂的红叶,使这个秋日的清晨绮丽明媚。 
  路海睡姿奇特。身子弯曲成一团,头埋在双肘弯里,只露出一头漆黑的短发,小半边俊美的侧脸,看得见挺直的鼻梁,和一排浓密低合的睫毛,黑而密实地盖着眼睛。 
  阳光一点点爬上他的身体,勾勒出优美流畅的曲线,真是漂亮的身体,超过美院所有的人体模特。 
  楚天舒轻手轻脚下了床,光脚在木地板上无声地走着,慢慢靠近窗户。 
  这屋子是南山别墅群中的一栋,这所城市在抗战中曾是临时首都,造就了南山幽静的树丛里大片旧式的别墅,作为相当级别的干部,楚天舒的父亲很早就分到这栋别墅,从楚天舒十八岁那年起,这里就成了他的天下,反而是正经主人却从不到此地来。 
  这屋子外面看很普通,过时的青砖小楼,处处透着灰败。可是里面却是真正的冬暖夏凉,相当舒适,一所房子的生命力就在于它的舒适度,所以小楼虽久,却活力十足。 
  这和床上那具漂亮的身体恰恰相反,外表如此鲜活亮丽,内心却正在腐烂,楚天舒甚至能听到骨头一点点在那身体内碎裂的声音。' 
  他无意作救世主,但是他却不能放手,腐烂的虽是路海,神经却牵在自己身上,那痛楚,只痛在他身上,路海本人,即使真烂成一堆腐骨,楚天舒相信路海连眉头也不会蹙一下。 
  他轻手轻脚穿好衣服,对着沉睡的路海咧了一下嘴:好吧,我大发慈悲,是救你,也当作是救我好了。 

  路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屋中空无一人,只有窗帘被风吹得扑扑作响。 
  木地板,旧窗台,他爬起身,身体上有深浅不一的伤痕,丝丝缕缕,都是夜里的记号。 
  床边放着他的衣服,拉过来慢吞吞一件件穿好,然后下床,窗帘半扬半落,他只需拉开那道灰色布幔,就能看到外面秋日风景。 
  他漠然而过,光脚走过地板,拉开房门。 
  门没有动,再拉,依然不动。 
  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路海脸上绽出笑来,是要锁住什么? 
  游目四顾,屋内简洁到朴素,很难想像楚天舒这样的公子哥,屋子却单调到像太平间。 
  除了一架大床,几乎没什么有形的家具。 
  书堆在地上,散扔着几个垫子,大而深软,颜色夸张到有如小孩子的积木。 
  窗台上一盆绉菊,开着孤零零的桔色花朵。 

  路海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山秋景扑面而来,满山的树色彩斑谰,红黄绿交杂错落,似乎美不胜收,路海视而不见,双手一撑,跃上了窗台。 
  旧式别墅有延伸出去的宽大窗台,他坐了下来,双腿悬吊在空中,晃荡着。 
  二屋楼虽然不高,可是小楼临着岩壁,只要跳下去,路海想,是不是真的可以解脱? 
  他仰脸看向天空,大朵白云若无其事地飘浮在空中,被风驱赶着,不停变幻形状。 
  阳光直射面庞,他的眼睫都染上浓重的金色。像个沐浴光辉的天使般灿烂,他双手撑住窗台,略略用力,准备扑入天空,身子却被人猛地从后面抱住。 

  “路海,你他妈地要干什么?” 
  楚天舒一面咒骂着,一面将路海死死抱住往屋里拖。 
  路海尖声叫起来,拼命挣扎,呼吸一声重似一声,手抓掐着楚天舒,在精壮的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楚天舒不敢放手,怀里的身子好像轻飘飘的,有如落叶。 
  楚天舒终于将路海从窗台上拉了下来,却失去身体平衡,双双倒在地板上。 
  路海被他牢牢地摁在身下,楚天舒额上的汗水滴下来,落在路海脸上,正好落在眼睛之下,瞧上去有如一滴泪水。 
  楚天舒挥手搧了他一耳光,路海的脸上印上了五根指痕。他死死压住路海的双腿,盯着他厉声道:“要死吗?是不是要死?” 
  路海无力再挣扎,放松了身体,眼神悲悯地看着他,楚天舒也不知从哪里掏了一面镜子出来,举到路海面前:“你给我看仔细了,这是谁?” 
  是谁? 
  眉眼口鼻,无一处不是路南的,也无一处不是路海的。 
  路海怔怔地看着,喃喃地叫:“哥?” 
  镜子里的少年,黑沉沉的眸子里慢慢溢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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