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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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郎-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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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郑大小姐是个美人后,忍不住想先一窥美貌的王义理,躲在树丛后,这一看之下,所有事先的计划便都走了样。 

  王义理深深地被郑菱莲所吸引,简直惊为天人。他第一次碰到如此令他动心的人,十七年来第一次。 

  他压根儿没考虑到郑菱莲已是罗敷有夫,自己也已有郑芙蕖了,他满脑子只想到该如何亲近她、该如何才能掳获她的心。只要他要,郑菱莲的婚约随时可以取消,以他家的财富有什么办不到,但极重面子的大户人家,哪丢得起这种脸,王义理倒是想也没想过。 

  在还没将郑菱莲弄到手之前,王义理是舍不得放下已经到口的肉。 

  他表面上仍对郑芙蕖一如往常,甚至更加深情,但私下他则利用自己不多的长处——俊脸又多金,买通了服侍郑菱莲的婢女替他传达书信。王义理虽不学无术,不过好歹他也是出身于富贵之家,即使祖父母再怎么宠爱,基本的学术修养还是有的,尤其是从他开始对男女之事好奇之后,长期的磨练之下,情书是他唯一上得了台面的东西,所以他那狐群狗党们也常以一壶酒、一顿饭或其他不宜公开的条件,请他代为书写,听说因此上钩的姑娘还不少。 

  对郑菱莲来说,她从小就生活在十分封闭的世界里;男人,她只见过与自己有血缘的近亲,如父亲、兄长等,以及在家里帮佣的一些长工们,每一个年龄都大她许多,根本无法成为幻想的对象。第一次遇到年龄相仿的异性,又长得如此英俊潇洒,书信又写得文情并茂,加上此人又如此热烈地追求自己,好像没有自己便没了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不禁令她心儿小鹿乱撞,想不动心也难。 

  郑菱莲深受传统妇女教育影响,虽谨遵三从四德,但仍抵挡不了情窦初开的感觉,她满足于因背德而内疚的刺激感。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可以活得这么的快乐。 

  随着王义理与郑菱莲幽会次数的增加,两人情意也愈加浓厚,原本没打算投入如此深厚情感的两人,也终究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这次王义理是真的动了心,也真的打算娶郑菱莲为妻,但他不知该如何对郑芙蕖开口,于是他只是消极的继续与她虚与委蛇,以自己不忍心开口伤害对方为由安慰自己。 

  时已入秋,王义理知道自己再不表明心意,郑菱莲便要嫁作他人妻。他愈来愈焦急,他的不安终于使得郑芙蕖发现不对劲。 

  她发现,他拜访她的次数减少,虽然他总推说近日家里商务繁忙;但她发现,他在她的身边时总是心不在焉;她更发现,他的背上时有数道抓痕。她怀疑他有了别的女人,但他总说她胡思乱想,陷他于不义。 

  她派人四处打听,但并未发现王义理在外头另有别的女人,其实她又怎知她派出去的人早就被王义理买通;王义理虽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他只顾防范秘密被他人得知,却从未想过真的东窗事发后的窘境。 

  就在郑芙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时,她察觉到平日甚少往来的大小姐变得愈来愈奇怪,随着大姐婚事的逼近,她却愈发忧愁,难道……不可能,大姐怎么比得过自己的婀娜多姿,不可能!从小只知听从父母之命,一心一意只知要嫁给那不知什么时候会夭折的未婚夫的大姐……不可能! 

  直到有一天,当郑芙蕖开始注意郑菱莲后的没几天,她竟看到王义理来到郑府却没去找她,反而避人耳目地闪入郑菱莲房内时,她便明白了,这一切原来只是个谎言……她好恨! 

  她恨自己的亲生姐姐更甚于王义理,她觉得被比自己差的人比下去真是奇耻大辱,而且被与自己有血缘的亲人背叛,更令她恨得咬牙切齿。 

  但她还是不愿放弃王义理,他毕竟是她生平第一次的爱恋啊! 

  她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得到王义理,一定要让大姊郑菱莲悔不当初。 



  ☆        ☆        ☆ 



  一日,王义理如往常来到郑芙蕖房内,与她共赴云雨。突然—— 

  “你们在做什么?”郑父依女儿所言来到她闺房,却看到这种场面,差点没气出病来。 

  他亲自押着王义理,一状告到王府,要王义理负责。 

  王义理跪在厅堂前,低头不语,心底十分慌乱。 

  “这是真的吗?”王父只知最近义理迷上一位姓郑的姑娘,没想到他还将人家弄上了床。 

  王、郑两家在当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且攀上郑家这门亲事,对王父的事业是有利的,所以在双方家长的逼迫下,王义理吓得不敢说出与郑菱莲的私情,只能答应娶郑芙蕖,还妄想在婚后再纳郑菱莲为妾。 

  郑家要求王义理婚前不得再涉足郑府,这是为了挽救郑芙蕖出嫁前的名誉,而且婚事也要尽速举行。 

  王义理无法再进入郑府,而之前被他买通的人皆已不知去向,他亦无法将他的计划告诉郑菱莲,要她等他纳她为妾。 

  他天真的以为郑菱莲会傻傻地等着他,等他婚后就可以再见到菱莲,届时,他便可以跟她解释他最爱的是她,要纳她为妾,虽然委屈了她,但依她温柔的个性,一定会原谅他,一定会接受他的安排,因为他们是如此地相爱。 

  就在王义理以为一切已安排妥当时,郑府内却掀起一场大风暴—— 

  “你说,孩子的爹是谁?” 

  郑父严厉地逼问跪在眼前的郑菱莲,真是家门不幸,一个比一个丢脸,他被自己这两个女儿气得濒临崩溃,平日的修养早已不复见。 

  “再不说,我就打死你,刚好连那小杂种一块儿打死,省得留下来丢脸。” 

  “不,爹,求求您!您怎么对我都没关系,只求您饶过这个无辜的孩子。” 

  王菱莲拼命护着微凸的肚子,趴在地上哭喊。 

  “给我打!” 

  看下人们拿着棍棒不敢真的打下去,郑父气不过地硬是抢走棍棒,打算自己动手。 

  “住手!你这样打,会打死女儿的。”郑母挡在棍棒前,转而向郑菱莲采柔情攻势。“菱莲啊!娘可是非常心疼你,从小从未让你受过任何处罚,求你快说!不然你父亲真的会动手的。” 

  “女儿不孝,女儿不能说。” 

  “郑家怎么净出你们这些不守妇道的女儿!芙蕖还好,与王义理被当场活逮,百口莫辩,我看他也不敢不负责。可是,你呢?你死守着那男人的名字作啥?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嫁到陈家,年底的婚事怎么办?我们郑家丢得起这种脸吗?你说!要是这事传了出去,往后教我们郑家的脸往哪里摆?” 

  郑父忍不住又想鞭打郑菱莲,想逼出罪魁祸首一消怒火,幸而被郑母拦住,而郑菱莲仍是不发一语,只是掉泪。 

  后来,不论郑父、郑母如何逼问或软言相求,依旧问不出个所以然,就连郑芙蕖亦虚情假意地盘问一番,郑菱莲也只是垂泪。 

  王义理与郑芙蕖成亲之日,听着门外的喧嚣声,郑菱莲的泪流得更凶,她心腹丫环在前些日子不知去向,听说是回家供养两老,所以她现在连个知道事情真相,可以谈心的人都没有。 

  她也曾想过要自杀,但她舍不得孩子,舍不得她与最爱的人的骨肉,纵使他骗了她,她也只能怨他,却怎么也无法怨肚子里无辜的孩子。 

  而郑府则诓骗陈家,说郑菱莲生了重病,无法在年底成亲,只能等她病好再说。 

  而新婚的王义理陷入郑芙蕖的温柔乡里,加上郑家的重重阻挠,他一直都见不着郑菱莲,但他仍乐观地相信,她会等他,会痴痴地等他。 

  随着肚子里的小孩日益长大,郑菱莲却日益消瘦,就好似她欲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肚里的孩子,而自己却对这世间毫不眷恋。 

  同一个夜里,两姐妹几乎同时各生下一子,一个倍受宠爱且白白胖胖的,另一个却乏人问津且瘦瘦瘪瘪的。 

  郑菱莲用尽所有力气生下肚里的小孩,连替孩子命名的力气都没有,便虚弱得死去,她终究还是没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而在郑芙蕖得知后,便将孩子要了去,说会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会将他当成我的亲生儿子。” 

  王义理在得知郑菱莲为了生这小孩已经去世时,伤痛得无以复加。他感恩于芙蕖的收留,一方面又怕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事实真相,内心煎熬下,使得他再也无颜面对郑芙蕖,在她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而郑芙蕖对外则宣称自己生了一对双胞胎,心里却想着要好好地折磨他们背叛她所留下来的证据,她要王义理后悔一辈子。 



第三章
 
 




  王仲镇定地听完这一切,他终于明白为何母亲会这么对待自己,原来他真的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唉! 

  “仲,为父的对不起你,我早该发现你的……” 

  “母亲。” 

  “是的,我早该发现你的母亲早已得知事实真相,早该知道她对我的恨有多深,但我都以工作繁忙为借口逃离这个家,我对不起你亲生母亲,也对不起芙蕖,只怪我当时年少不更事,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埋在工作里,一直到你七岁那年,我刚好回家,知道你与你的侍童被毒打,府里上上下下竟没人替你说话,所有人都视而不见,要不是你师父搭救,说不定为父的就永远失去你。”王义理老泪纵横地道。 

  “仲,为了弥补你,在为父这风烛残年的身体还有力量时,我要将王家的一半家产给你,其中王府主院留给你母亲及其他兄弟,而这别业就留给你。” 

  “谢谢爹的好意,但孩儿不要。” 

  “你就算给爹一个赎罪的机会……咳!” 

  “爹。” 

  “别说了,咳咳……为父心意已决。” 

  “爹。” 

  算了,王仲看着愈咳愈严重的父亲,心想等他身体好些,再好好地拒绝。 

  但万万想不到隔天醒来,这件事便已渲染开了。 

  一早,唯母命是从的大哥王伯雷便不平的表示,王府内兄弟这么多,所有家产怎能由王仲一人独得一半,而且这王府别业是大伙儿从小到大游憩的地方,怎能从今以后由王仲一人独享。不久连不务正业的三弟也跑来冷嘲热讽一番,说想不到离开这么久的王仲,一回来就不知对父亲灌了什么迷汤,令他言听计从。 

  看到这些平常极少来往的王家兄弟,今日一早却全到藕花水榭来,古皓云开口问道:“仲大哥,这怎么回事?” 

  王仲正准备好好地将来龙去脉全告诉古皓云,对他来说除了一件事,他与古皓云间是没有秘密的。这时却有侍者来报,说王夫人急欲召见他。唉!该来的还是会来。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        ☆        ☆ 



  “仲,怎么回来都这么久了,为娘的不说想见你,你就不会自己来探望娘,嗯?” 

  随即赶到桂子轩的王仲,仍是一脸冷然。 

  “孩儿惶恐,怕惹娘不高兴。” 

  “不高兴?十年没见,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哪会不高兴?”王夫人说得酸不溜丢的。“你没来见我,倒是先去见你父亲。” 

  王仲无言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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