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离去.眼看慕容春申的背影和黄文诚的惨叫越来越遥远,白翩然摇着头,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拖着蹒跚的脚步追逐,却被地上凌乱的杂物绊倒,倒在地上不停地摇晃着满头乌丝,看着空荡荡的门槛,喃喃地呓语.
「不......我没有......不要......不要丢下我.....我......」本来悦耳如铃声音现在凄厉地回响在混乱的寝室之中,语末更化成细长尖锐的哀鸣,如泣如怨的嗓音,眼前慕容春申决然而去的身影和他在江南时弃他而去的情程重叠起来,白翩然不由自主地怕得浑身发抖,疯狂的姿态入了刚捧了晚膳回来的小红眼中,吓得她拋下了手中的长方托盘,拉起长及地的襦裙,慌张地跑到白翩然身边.
「公子!」在她眼中向来温柔娴雅的白翩然突然如痴如狂地在地上哭闹起来,自然将她吓得不轻.
「你怎么哭了,公子......啊!手在流血......公子」小红本来只是焦急的声音在看到白翩然鲜红的手掌时化成了尖叫,娇悄的小脸皱成一团,浑圆的乌眸不知所措地左右张看.白翩然的脑海还停留在刚才慕容春申离去的一幕,根本就看不见她的存在,如雨的泪珠在空洞的眸子不断下滑,尖梢的柳眉蹙起,朱唇颤抖,平日的艳丽尽数化成凄楚.
「公子......公子,你别这样......」小红紧紧地搂抱着他,自己也急得哭了起来,那份真挚的温暖令白翩然稍稍回过神来,水盈盈的的丹凤眼留驻在与自己紧紧相贴的小红身上,也伸手搂着了她,彷如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一样,尽情地哭了起来.
跌坐在地上的白翩然回想起当日的事情,虽是事隔多年,亦不禁双目一红,此时一把虚弱而温暖的声音将他由回忆之中带回现实.「翩然,别想了......」
感激地看向床上的好友,白翩然撩起衣袖,拭去眼眶内的滚烫,笑道.
「没什么,我早忘得一乾二净了.」
白兰芳何尝看不出他的强颜欢笑,但是也不愿揭穿他的心伤,只得在心中叹气,是什么样的伤害可以在一个人的心中留上八年,慕容春申呀慕容春申,你真是何其幸运,又何其薄幸......
偶很勤快;偶很勤快。。。。。。。。。。。。。偶要整整整白翩然。。。。。。。。。。^^by努力打文的小十四
15
为薜瑞送药给白翩然之后,李慕成回到风云居的书房去,正想叩门,门内就传来一阵经过压抑的声音.
「安徽方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运盐车队会在半路中被截了下来?」
「是被当地的盐帮截下来的,盐货全都没了,贾总管受了点伤,运盐的兄弟亦死了大半......」
「盐帮?」慕容春申动听的声音兀地高昂起来,连门外的李慕成亦不禁惊奇,盐帮?这几年来不是早就被龙腾堡的势力打击得四分五裂了吗?
「确是盐帮!近半年来,盐帮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一个靠山,在安徽驻入了大批人马,贾总管一时措手不及......」
李慕成轻手轻脚地推开书房门,不意外地看到一个风尘扑扑,身穿黑色衣束,方脸大耳的兄弟,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慕容春申彷佛看不见李慕成的步入,只是专注地听取地上的方脸男子的禀报,差不多半炷香时间,两人的交谈结束,接过他交上来的信笺后.慕容春申着他退下去休息,翻阅手中的信笺,抬起锐利的眼角瞄了李慕成一眼,不经意地问.「如何?」
「......?」李慕成愕然地张开厚唇,以为他指的是安徽之时,一时之间自然答不上来.慕容春申等得不耐烦,抬起头来,用精华内敛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又抿紧嘴,好不容易才问了一句.
「他如何了?」
李慕成的脑袋到此时才清醒过来,赶忙说.「薜神医看过了,是肺病,没什么事的.」
慕容春申听了,拿着账薄的手抖了一下,看着李慕成的眼睛倏然失去了所有温度.
「原来肺病也可以叫做没什么事吗?」由齿缝间迸裂出来的冷酷嗓音,传入李慕成耳中,带来一阵惶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看着慕容春申如覆薄冰的英俊脸孔,发起呆来.他本来已经方正朴实的脸庞此时看来更添了几分呆气,慕容春申看了更觉气闷,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心中实在疑惑当日他为什么会挑了这个粗枝大叶的家伙当自己的贴身护卫.
「算了,你出去吧!」
「是!属下先出去了.」李慕成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庆幸可以自寒流中退出,才走了两步,突然又被慕容春申叫住.
「等等.」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映入眼的是慕容春申俊朗的脸庞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还是罢了,出去吧!」慕容春申的薄唇开了又合,终于还是摆一摆手,将李慕成挥退.慕容春申垂首看着手中的信笺,始终定不下神来,沉着脸半晌,终于决定丢开手中的杂事,到庭园去透一口气.推开大门,颀长的身躯步上由各种颜色的小石子砌成鸟兽图案的花园小道上,本来立心放松的慕容春申始终忍不住在万花丛中沉思起来。
私盐价比黄金,在安征被抢的盐货差不多有上百车,占龙腾堡今年收入的大半,银两的损失也不是最要紧,最重要的是龙腾堡的信用,被抢的盐货数量太大了,他旗下的盐田根本不可能在期限前再生产出足够的数量给买家,如果事情闹开了,对龙腾堡的声誉损害很大,本来可以向买家要求多宽限一些日子,只是今次的买家是南方一个新掘起的山庄,庄主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之辈,双方又是第一次合作,要他宽限只怕不容易,慕容春申用掌心抚着前额,最近他的心中总有种抑郁难平的感觉,这并不单止是因为安徽的事,他知道在他心中有一个更加明确的影像,正在为他带来挥之不去的烦躁.
在沉吟之间,鼻端突然传来阵阵芳香,抬头一看,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来到堡东的霜月楼所在,眼看几个喜出望外的姬妾,男宠在丫环的簇拥下走近,慕容春申只是向他们投了一抹冷淡的眸光,推开他们凑近的柔软身躯,径自向二楼最深处的房间行去.推开雕满蔓草的大门,步入摆设华丽的房间,正在内厅刺绣的艳丽姬妾,立刻用手梳拢好发髻,惊喜交杂地迎了上来,慕容春申随手搂起她的蛇腰向内步去,眼睛留驻的却是寝室内的精美摆设.
就是在这个房间中,他首次尝试了嫉妒厌恶的感觉,就是在离开这个房间的那一天开始,他发了狂地纳姬妾,养男宠,却始终觉得心中空洞洞,无法满足.站在寂静的空间之中,他一次又一次地责备自己为什么要再次想起那一个淫荡无耻的戏子......
那一天,他因为想起了白翩然扯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的楚楚动人的神态而匆匆结束了本来要持续整夜的商议,兴冲冲地赶回霜月楼,打算给白翩然一个惊喜,一路上,只是想象到白翩然见到他出现时,睁圆了明亮的丹凤眼,饱满的红唇向上勾起,洁白如玉的脸孔上泛满娇艳惊喜,扑上他身上的可人模样,他的脸上就不禁泛起了一抹柔情蜜意.
想不到推开门,他见到的却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情景,那一个娇媚如花的人儿,竟然在他们亲热过无数次的床上伸手搂着另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在胸腹之间翻腾冲击的炽烈妒嫉,不受控制的愤怒充斥了他身躯的每一寸,只能宣泄在暴力和残忍的言语之中,眼看那放荡的俪人在他的言语之下,白了美丽的脸蛋,反而令他锐利的鹰目闪烁着噬血的快感,及至愤恨不平地将那一团肥肉拖往刑堂的路上,被妒意充斥的脑海才稍稍冷静下来,心忖:即使白翩然真是淫荡无耻,也不应挑一头猪做对象,想起适才白翩然红了眼睛,楚楚可怜地拉着自己手臂的模样,纵是铁石心肠亦不禁动摇起来,或许他应该给白翩然一个解释的机会.他将手中的奸夫,丢到一直跟在身后的李慕成手上,自己展开轻功,疾驰而回,想不到这一点点的动摇却令他亲眼见到令他更加气愤难当的情景,如果刚才的是误会,那现在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搂成一团的情景又算是什么?
那一刻,他完完全全地在心中落实了白翩然的罪名,身体的关节在激动之下砰啪作响,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已挥了出去,扯着那娇小可人的丫环的乌发,朝着她俏丽的脸颊重重地,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掴下去.在表情严寒如冰天雪地的脸庞上,唯一通红的眼睛内泛着无比的怨恨,连慌张地爬过来阻止他的白翩然亦被他随手挥开.
「春申......不......别打她......春......」
一声又一声声嘶力竭的求饶反而令慕容春申更加愤怒,更次挥开白翩然扑上来阻止他的暴行的纤细身子,眦目欲裂地瞪着他,骂道.
「闭嘴!贱人,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眼看白翩然在他的斥骂下如遭电殛地瑟缩着身子,慕容春申反而勾起薄唇,俊脸上泛起一抹如冰的冷笑,向门外闻声赶来的堡众,高声喝令.
「将这狐媚主子的贱婢杖二十,再赶出龙腾堡.」
说罢,再次转过头去,向地上的白翩然怒目相向,眼看他美丽的脸孔苍白如纸,睁大一双水盈盈的凤眼空洞地仰望他,慕容春申火红的鹰眼由他拧起的柳眉,秀气小巧的鼻子,落到颤抖的朱唇上,愤怒的溶岩由心中溢出,宽大的铁掌抬了再抬,终于还是放了下来,悄悄地在身后捏成拳头,忍下杀人的冲动,冲地上脸色白得彷如一缕幽魂的人冷冷地啍了一声后高姿态地挺着胸膛拂袖而去.
「......堡主,你怎么都不理奴家?」
身旁的姬妾对努力地将柔若无骨的身体贴在他身上,张开樱唇吐出撩动人心的轻嗔,慕容春申却没有任何应该有的感觉,深邃的眼睛依然故我地流连在寝室之中,他曾经以为已经将他完全拋堵脑后,但是,在这一刻......那一份缠绕心中的疼又应该如何处断?
厌恶地推开如蛇般纠缠在他身上的美貌姬妾,慕容春申心里很清楚,他需要的不是她.
假情假愛 16
几日之后的中午,在繁花似锦的庭院之中分外热闹,龙鹏堡内有身份地位的堡众家眷,还有打扮得花技招展的美姬男宠,坐了十七,八张圆桌,有的品尝桌上的佳肴糕点,有的言笑晏晏,还有的专心一致地听着前方水榭中琴师精湛的琴艺.在气氛的感染之下众人脸上都带着明媚的笑容,唯一例外的可能只有眼前这一个,李慕成环视众人之后,无奈地将目光再次放回他的堡主身上
在暖和的日光之下,坐在最前面的一张檀木圆桌上的慕容春申浑身所散发的却是一股寒入心扉的冰冷.
「我不是说过所有人都要出席的吗?为什么会少了一个?」
「这......」李慕成看着地上的石砖,说不出话来,堡中这么多人,他怎知道到齐了没有?而且......大眼在庭园的人群中转了一圈,老实说,被骂了这么久,但是,他到现在却还不知道到底是少了那一个人.偷偷地抬起眼角,将无辜的眼神落在慕容春申脸上,嘴角欲言又止,很想问又没有胆量问.
慕容春申瞪了他一眼,唇角轻轻蠕动,想说又偏偏说不出口,只得暗自生着闷气,身上的气温刷刷地又降了下去,正在两人对峙着,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愿说的时候,白翩然已悄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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