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让弗劳雷斯库心中感到略微有底的是,德国第9集团军的部队已经穿着奥匈制服,出现在特拉西瓦尼亚的布拉索夫附近,这意味着他们能够以一个相当迅猛的速度驰援于己。
就在罗马尼亚军队挖掘工事准备固守的同时,俄军也在加紧筹备着自己的攻势。随着巴黎的失陷。和德军在法国北部发起的新一轮攻势,英法迫切需要俄国在东线有所动作,而尼古拉也绝对称得上是一个仗义的盟友,在了解到英法的困难之后,便加紧催促阿列克谢耶夫将军展开对罗马尼亚的军事行动。10月18日,一批从日本高价购进的步枪和子弹,在火车上颠了半个月后抵达乌克兰首府基辅,参战俄军中最后一批两手空空的灰色牲口,终于不用再每天诚挚祷告他们那些有枪的袍泽们尽快被敌军打死了。而让俄国人惊喜的是,日本方面竟然很人性化的为他们考虑到了后勤补给和维修的问题。此番提供给他们的步枪子弹,都是八年前在满洲战场上缴获自俄军手中的战利品。他们用起来完全是驾轻就熟。
流水潺潺,普鲁特河两岸平静得一如之前的每个夜晚,然而在10月21日凌晨,这一画卷却被战争的怒火给彻底撕成碎片。伴随着进攻信号弹的冉冉升空,普鲁特河东、北岸的俄国土地上蓦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震吼,惊得远方林鸟冲天飞散;而仅仅不到十秒之后,河岸西南方的土地上便迸炸开了一团团赤紫橘红的耀目光火,将整片战场都映照得一片通红!
由于俄军炮弹有限,此次炮火准备仅仅持续了十个小时便宣告结束,其密度更是与西线德军进攻巴黎时有着天壤之别;然而对缺乏训练罗马尼亚军队而言,这已经是毁天灭地般的恐怖炮击了。大量俄军工程兵举着早已准备好的木筏圆筒,在炮火机枪的掩护下义无反顾的迈入齐胸深的冰凉河水,将这些漂浮物固定在水中、并扎成连接一片的浮桥。罗马尼亚军队在稍作抵抗之后便如鸟兽散,飞也似的逃往后方拥有完备筑垒工事的防御支点,俄军几乎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便突破了由罗马尼亚人把守的普鲁特河防线,并将自己的进攻大军和掘地三尺搜刮来的海量物资,源源不断的开往敌国的国土上面。
俄国4个集团军同时出击,如潮水一般从比萨拉比亚向西南方突进。截止到10月22日夜间,列奇茨基的俄第3集团军已经向西开出了16公里,直逼罗马尼亚东部重镇拉加茨城下;萨哈罗夫和谢尔巴切夫指挥的第7、9集团军也大部渡河,罗马尼亚北部重镇雅西面临被合围之虞。而唯一进攻受阻的是卡列金的第11集团军,负责掩护侧翼的他们在对奥匈布科维纳地区的进攻当中,遭到了来自奥匈军队的猛烈抵抗。
与奥匈常见的多民族混杂军队不同,负责在布科维纳前线防守的都是奥地利或匈牙利的本民族部队;他们不仅装备和训练都较杂牌军良好,最重要的是没有混成部队语言不通的情况,能够在战场上发挥自己所应有的实力。为了保住这个至关重要的前进阵地,奥军并没有像罗马尼亚人那样敞开大门,而是在布科维纳这片并不宽广的土地上,和来犯的俄军打起了激烈的阵地战。当俄军工程兵迈入河中准备架桥的时候,那些奥军事先在对岸精心修筑的隐蔽火力口中,登时喷吐出一片致命的橘黄色火舌;而水中的俄军士兵无法像在陆地上一样进行任何的躲避,只能成为对方步枪和重机枪的固定标靶!
枪声嘶吼,炮火如虹。奔涌的河水中不时冲起一根根喷薄的水柱,四散奔泻的浪花将俄军官兵淋得浑身湿透,凉意彻骨。俄国工程兵几乎在河水中呆不过两分钟,就被对岸射来的枪弹洞穿躯体,鲜血汨汨流出,惨叫着被往下游冲去;就连他们手中的皮筏浮筒,也一道被河水冲流而下。眼见直接搭建浮桥受阻,俄军又改搭桥为强渡,然而坐着划艇的俄军士兵,也同样要将自己长时间的暴露在守军的枪口之下。在奥匈机枪的扫射中,划艇上的俄军士兵纷纷惨叫落水,而就连小艇也被对岸密集的步枪火力打得木屑迸飞,在不断进水中丧失了突进的能力。
经过一整天激战,俄军终于在由奥匈军队把守的普鲁特河上建立起了几个桥头堡;这还都是卡列金上将在试探了白天奥军的沿河布防情况后,趁夜于薄弱处发起突袭后的成果。然而,对俄军而言至关重要的浮桥却仍旧难以建立。早有准备的奥军用大炮不断轰击俄军在河中的架桥队伍,而他们的大炮对俄军的炮兵而言不是看不见就是打不着。俄军架桥和强化桥头堡力量的行动只能被迫在夜间进行。在此期间,奥军后备部队或以优势兵力猛攻俄军桥头堡,或在其前方挥动铁铲构筑工事,准备在这里和俄国人死磕到底。到了白天,主场作战的奥军又是炮火隆隆,俄军在夜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浮桥再度被轰得碎片四炸,那在河中浮桥上噼啪燃烧的熊熊烈焰,让每一个俄军官兵都为之目眦欲裂。
“我可是把帝国最精锐的力量都派到了一线战场,他们每一个人的死伤都是在动摇帝国的根基!因此,我衷心希望贵军能够尽早出击,为在前线苦战的我军将士分担一些压力。”距离布科维纳以南100公里的战地指挥部内,奥匈总司令赫岑道夫对面前的兴…鲁急切开口,清瘦的脸上已经带上了一丝期盼之情。
对于奥匈这个二元多民族国家而言,奥地利和匈牙利的本部军队就是维持这个帝国统治的基础,只有他们仍旧保有强大的实力予以震慑,维也纳和布达佩斯的政权才能够维持下去。要知道,即便是奥地利的日耳曼族和匈牙利族加在一块,其总人口也只有整个帝国的45%,而一旦这两家的正规军损失过多,其他民族的军队就很有可能会蠢蠢欲动,甚至发生以民族为单位的独立叛变!虽然奥皇弗朗茨实行开明专政的垂拱之治已有整整65年,国家的经济文化社会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但在民族问题乱如一锅粥的东欧地区,不满奥匈两家的二元统治、意图独立的民族主义势力也绝对是多如满天星斗!
“元帅阁下,现在还没到我军出击的时候。只有当俄军主力全部深入罗马尼亚境内时,我们的第8集团军才能向东挺近,否则一旦我军提前暴露,合围俄军主力的战略构想就将彻底失败。”面对赫岑道夫的略带催促的请求,身宽体胖的兴登堡只是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我德意志军队绝不会罔顾友军的危难,此前的波兰战役已经足以证明这一点。等到再有大约一周时间,俄军主力完全渡过普鲁特河,我军就将向东发起最猛烈的攻势,一举完成这场超级坦能堡战役!”(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龙城晓一的月票支持~~~话说近几日订阅成绩不佳,作者心中寒冷的就如同这11月的风啊。。。。。
第517章 被忽略的隐忧
“帝国军队已经全面攻入了比萨拉比亚以西的领土。罗马尼亚的羔羊们在光荣的俄罗斯大军面前毫无任何反抗之力,其第1集团军的3个主力师已在雅西城附近被我军合围,更南方的巴克乌城遥遥在望。从南比萨拉比亚出发的帝国第3集团军更是在不断向西推进,一旦他们将加拉茨这座重镇突破,帝国的兵锋就能直逼罗马尼亚的首都布勒加斯特!”
位于前线的俄国最高战争委员会中,满面红光的阿列克谢耶夫用激昂振奋的语气,向沙皇尼古拉报告了当前的战争情形。在他的指挥下,俄军各部在遭遇到罗马尼亚军中的德军部队时,并不选择与其死拼纠缠,而是宛若碰到礁岩的潮水一般波开浪裂,从其两侧呼啸席卷而过,只揪住战斗力薄弱的罗马尼亚人穷追猛打。德军虽然战斗力远较俄军强悍,但其在罗马尼亚军中毕竟一共只有两个未满员师的规模,在失去罗马尼亚军队的侧翼掩护之后,孤立无援的他们也只能选择徐徐后撤。如此俄军就能避实就虚,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最大的战果!
虽然右翼第11集团军在对布科维纳的进攻中遭到了奥匈出人意料的猛烈抵抗,血战三天才在一些河段上形成了有效突破,死伤人数已经破万;但在左翼各军的胜利光芒掩盖下,这点挫折在俄军指挥部中所投下的阴影早就被尽数驱散了。更何况对俄军统帅部而言,此次战役的核心目标是摧垮罗马尼亚的军队力量,让这个国家每年产出的超过120万吨石油、和能供500万人实现温饱的出口粮食不被德国所用。并由此鼓舞协约国因屡战屡败而大幅下跌的军心士气;至于能不能搂草打兔子搞奥匈一把。并不在他们的初衷之内。
连日来。随着俄军在罗马尼亚的顺利推进,各种贺词像雪片一般飞到尼古拉的御桌前。经过这个体制上百年的“大浪淘沙”之后,此刻能在俄国官场中身居要职的几乎都是一帮善于钻营的能手;他们的一身富贵荣华都仰仗沙皇的宠信,溜须拍马的本领甚至已经从高超练到了踏雪无痕的境地。现在俄军在尼古拉亲自拍板选定的罗马尼亚战场上传来了如此喜人的胜利,他们又怎么会错过这么一个如此难得的机会?不管怎么样,先歌功颂德是指定不会错的!
在这些人或直言赞美、或隐喻衬托的阿谀之下,此时的俄国已经是一幅丰亨豫大、天下布武的梦幻景象。俄国再度于巴尔干地区开疆拓土,拯救斯拉夫族人和东正教信徒于水深火热当中。在他们的箪食壶浆、陨首结草之下,俄军的前进脚步更加不可阻挡。如果打败了罗马尼亚,那么俄国将不仅在政治经济领域获得各种巨大好处,还能将势力进一步向巴尔干半岛扩展,通过南方的保加利亚直接辐射至他们垂涎了一千年之久的“沙皇格勒”伊斯坦布尔。而创此彼得大帝所未有的不世功业的尼古拉二世,则更将成为俄国历史上首屈一指的中兴圣主,纵拿破仑、恺撒等辈,又岂能与他这位天命沙皇相比?
如果小毛奇此刻空降到俄国总司令部指挥大军,那么他一定会用那如水银泻地般的忧郁目光,迅速发现俄军当前所存在的隐忧。由于奥匈在布科维纳的顽强防守。使得中路推进的俄国第9集团军失去了右翼的屏护;而在马恩河之战中,德国第1集团军正是被巴黎城防军突袭了右翼。导致德军的速决战宣告破产的!
除此之外,俄军主攻罗马尼亚的各集团军虽然气势如虹,但却并没有缴获什么武器、抓到多少俘虏;对方要么就是跑得飞快不知所踪,要么就是在有德军的参与下,在一片工事完备的筑垒地带抱团收缩,成为俄军必须花大力气去解决的钉子。而罗马尼亚民众的撤退也是异乎寻常的迅速有序。俄军所到之处,几乎都是一片牲畜绝迹、人去楼空的场面,乡野村镇内空空荡荡,只剩下了极少数的斯拉夫族平民在对俄军夹道欢迎。而就连田间成熟的庄稼小麦,也被罗马尼亚人给抢收了大半,使得俄军最初以战养战的计划不得不宣告流产。
种种迹象表明,罗马尼亚人势必是早就在俄军进攻之前就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否则绝无可能会有如此针对性的撤退动作。不过俄军统帅部则乐观的认为,这是罗马尼亚人即将失败的征兆,因为他们在俄国的兵锋面前根本不敢打正面,在得知俄军即将来袭后只能选择逃跑。然而如此一来,却仍是有一个问题解释不通:既然罗马尼亚人是惊慌逃窜如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