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爷,您饶了我吧……”
“饶了你?”独眼狞笑一声,一指藤洛,“你方才咋不饶我兄弟呢?”
“他、他不是您兄弟……”
“我他妈说是就是!”独眼一把揪住男人衣领,“不拿钱?也行……”独眼一把将男人推个趔趄。
独眼一回身,冲几个手下喊道:“喜彩铺子老板打了人,还不赔钱,咱也不难为他。哥几个,操家伙,咱就在这儿守着挨打的兄弟,守到他死,再哭个七七四十九天丧!”
那几个手下立刻伸手从腰里掏家伙。
藤洛的心咯噔一下。“掏家伙”?这是要拼命啊!
虽说喜彩铺子两口子蛮横刁泼,可若是因为自己的事,害了他们性命,那也是太过了!
藤洛正琢磨着该如何出手救打了自己的两口子的性命,独眼几个手下已经从腰里掏出的家伙!
藤洛一见,差点笑出声来。
独眼的几个手下,都掏出脏兮兮的白布条,有的扎到头上,有的绑在腰间。还有两个掏出了破旧的唢呐。
“呜……哇……呜呜……哇呜哇……”
独眼的手下,竟然跪倒喜彩铺子门口,吹起唢呐!
只是这唢呐调子,长一声短一声,用的又是簧裂碗崩的破唢呐,吹出来,嘶嘶哑哑、悲悲切切,是丧曲!
喜彩铺子老板傻了!
自己经营的铺子,都是婚娶寿生喜庆的物件,独眼一帮在这一闹,那个买家会来触这霉头?生意就算是砸了!
“十八爷十八爷,别啊别啊……”男人拉住独眼不停地哀求,“十八爷,我这铺子可是贴了条子的,您可不能这样啊……”
藤洛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悄悄看去,只见喜彩铺子门框上,贴着一张寸八宽,两寸多长的纸条,上面鬼画符般涂着,画的是啥,却瞧不明白。
“你他妈这是花头的条子,和我十八有毛关系!”独眼并不买账,“给老子使劲吹!哥几个可给我听好了啊,只许吹咱的曲,不许扰了人家生意,免得官府的人来找咱麻烦。”
独眼说得好听,但谁都明白,喜彩铺子门外吹丧曲,怎么可能不搅生意。
“认了吧,破点财吧……”好心的邻居劝着喜彩铺子老板。
“可、可我哪来五十两银子啊……”喜彩铺子老板死的心都有啊!
有邻居懂得这些乞丐的把戏。低声出主意:“去找那个阔爷吧,他能说合这事。”
听人们说起“阔爷”,藤洛不禁留了意。
有人反对:“那个阔爷就是个‘劳头忙的’,找他,开销更大,还要给他一份。”
“他们说要五十两,就是狮子大开口,拿个三两五两,陪上点好话,也就平了事了。”
“是啊,和他们耗,耗不起的……”
百姓对这帮无赖乞丐颇感无奈。
“唉……”喜彩铺子老板无奈,躲躲脚回铺里取钱。
“我的钱啊……”铺子里传出女人杀猪般的嚎叫声,一定是那女人舍不得钱。
“叫你奶奶个球!”男人吼道,“还不是你手欠,打了那哑巴活祖宗!看我晚上不剁了你欠爪子!”
男人骂着女人,却不想自己也动手打了藤洛这个“活祖宗”的事。
“我的钱啊……”女人死猪般拖住男人胳膊,把钱拿走,还不如拿了她的命。
男人轮开女人,冲出铺子,伸出攥着银子的手,不停地哆嗦……
他也舍不得啊!
“拿来吧你!”独眼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使劲抠着男人的手指头。
那男人心疼啊!恨不得把银子攥成粉呢……
“哥几个,走了!”独眼得了银子,招呼一声,几个手下立刻摘了哭丧的白布条,收了唢呐。
独眼走到藤洛身边,蹲了下来。
“小哑巴,没被打死吧?能听到声吧?”
“啊吧啊吧”藤洛点点头,指指自己的嘴和耳朵,表示自己能听到,但说不出来。
独眼很惊讶。
这个小哑巴,挨了喜彩铺子老板那么狠的一棒子,竟然没事一般。
独眼动了坏念头。
乞丐丐财,最喜欢伴残疾博同情,很多丐儿故意装作哑巴丐财,行话叫“画指”。眼前这个小哑巴,挨了一棍子都没事,必定是皮糙肉厚。最难得还是个天生的哑巴!
如果把他拉了回去,调教一番,既能为自己上街丐财,身强力壮的,使唤着干活又方便。
独眼的手下少,在府城经常受别的杆子欺负,能收下小哑巴,也算是壮了声势。
“小哑巴,跟爷爷我走吧,吃香喝辣,还有女人耍咧!”独眼诱惑着藤洛。
若不是要等青衫,藤洛真的想和独眼走,他想更多地了解独眼,更关键的是,从独眼那里,一定可以打听到有关阔爷的事。
可是,藤洛来府城的目的是陪青衫,不可能跟独眼走。
“啊吧啊吧”藤洛还不能说话,只能比划着表示自己不去。
但藤洛从没见过哑巴比划手语,他比划得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独眼的手下常扮哑巴,懂得哑巴手语。
藤洛不伦不类的手语,让独眼十分疑惑。
不过,独眼可不想管藤洛是否愿意。冲几个手下吩咐道:“小哑巴说愿意跟我十八爷,带了他,回去养伤。”
独眼几个手下,过来就拉扯藤洛。
藤洛不知该怎么办,使劲挣扎着,却又不敢动作太大,周围人多眼杂,保不齐就有行家,看出他会武功,那样就暴露了身份了。
独眼几个手下哪管那许多,一拥而上,就要把藤洛带走。
“你们干什么?放开他!”青衫从大院子那边冲了过来。“放开我哑巴弟弟!”青衫拼命拽着藤洛。
藤洛赶紧装出一副可怜相,凑到青衫怀里,“啊吧”个不停。
“不是他一起的啊!”围观百姓见“小哑巴”藤洛的姐姐来了,纷纷议论。
独眼看见青衫,眼睛冒出绿光,但周围人多,他不敢明着抢人,只得咽口唾沫,带着手下,悻悻走了……
第168章 你的嘴很香
独眼等人走了,青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藤洛好像很委屈的样子,青衫不禁连声询问。
沾上麻烦,却没出什么乱子,藤洛暗道侥幸。最令藤洛开心的,莫过于喜彩铺子刁蛮的两口子吃了亏,让这种人破了财是件很爽的事,而且,自己用内力反震了他们,藤洛心中也是窃笑不已。
不过,藤洛不敢把喜悦流露出来,脸上还要继续装委屈。蹲在地上,“啊吧啊吧”地叫着。
青衫搂住藤洛,嘴里喊着“不怕不怕”,手轻轻拍抚着藤洛。听不明白藤洛的“哑语”,也看不明白藤洛的“手语”,青衫干着急。
边上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嚷嚷一通,青衫终于明白了个大概。
青衫知道,喜彩铺子老板这种家伙不可能伤到藤洛的,但围观的百姓说得惊险吓人,青衫也是一阵阵紧张,藤洛显得既可怜又恐惧,像个被吓坏的小宠物样,青衫更慌了,根本没感觉到藤洛正在大肆占着自己的便宜……
喜彩铺子里传出一阵女人杀猪般的惨叫声。
女人欠手打了藤洛,被独眼讹诈,大大破了一笔财,男人怎么能不气急败坏,一肚子火都撒到自己女人身上了……
几个看热闹的邻居把注意力转向屋里。
想来,这婆娘平时就不是什么善茬,和邻里关系一定不好,因此,好一阵,都没有邻居进屋劝阻,任由男人整治她……
屋里的哭叫声越来越凄惨,怕男人下手太重,几个邻居商量一下,才进屋劝架。
还有几个围观的人担心藤洛被打伤,悄悄给青衫出主意,让她找那两口子要个公道。
人们一说,青衫更懵了,就要撩开藤洛的衣服检查伤势。
藤洛怎么肯当众亮出光膀子,不敢再闹了,暗地里悄悄在青衫胸前肉肉处捏了一下。
青衫大怒。刚要发作,看到藤洛既可怜又显得有些迷离的眼神,知道藤洛肯定没事,否则也不可能有闲心撩拨自己。
青衫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作,拉起藤洛,手上自然使足了力气,掐着藤洛。
藤洛呲牙咧嘴,心里却偷笑。
“咋走了?找那两口子赔钱啊!”围观的百姓还没看够热闹。
“唉,咱们乡下人,哪能惹得起人家,忍了吧……”青衫说着土里土气的方言,满脸无奈,还假装用衣袖擦拭下眼角。
“唉,老实人受欺负啊……”围观的人渐渐散了。
……
两人回到客店。
一进屋,青衫闩上门,反手甩出一记耳光。
藤洛猝不及防。
“啪!”
这记耳光,清脆结实地扇到藤洛脸上。
瞬间,藤洛脸上肿起几道指印。
“你……”青衫愿以为藤洛一定会躲避,却没料到,藤洛知道自己闹得有些过,心有愧疚,竟然没躲没闪。
看藤洛脸都肿了,青衫心软了,可是嘴上却不肯说出来,跺着小脚,脸涨得通红。
“青儿……我错了,再不了……”藤洛低着头,这次,他真的后悔了,怕了。
“你……你……你不知道躲吗!”藤洛认了错,青衫发作不起来了,却被又可爱又傻笨的家伙气得几乎抓狂了。
听青衫这么说,藤洛心里暖了,拉过青衫的手,柔声道:“我错了青儿,你要是不解气,就再打一下吧。”
“你……”一向牙白口清的青衫竟然说不出话了,愈发羞恼了,抡起小拳头,拼命捶打着藤洛如山似岳般的胸膛,只是,却舍不得再用力了……
藤洛柔柔地盯着青衫,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着……
青衫打累了,发泄够了,抬起头,看到藤洛脸上清晰的指印,心疼了,伸出小手,轻抚着。“疼吗?”
藤洛不出声,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深情地凝视着青衫的双眸……
青衫的玉手,僵在藤洛的脸上,两人默默对视着……
青衫的脸慢慢泛出一抹娇红,长长的睫毛慢慢低垂下去……
藤洛的双手环住青衫纤细的腰身,青衫环住藤洛的脖颈,两对灼热的唇,紧紧印在一起,深情拥吻……
青衫的热烈,让藤洛几乎窒息。
藤洛的狂放的激情,几乎让青衫燃烧起来……
良久,两对唇终于不舍地分来。
青衫的脸,像是熟透的蜜桃,藤洛忍不住又伸过头去,轻轻咬上一口。
“好吃吗?”青衫幸福地问。
“舍不得吃……”
青衫吧嗒一下小嘴,顽皮地看着藤洛,凑到藤洛耳边,轻声道:“真甜!”
“什么?”藤洛没明白什么真甜。
青衫“哧哧”浅笑着,低声对藤洛耳语道:“难怪男人女人在一起要亲嘴,真甜啊!”
“嗯?甜吗?”藤洛吧嗒吧嗒嘴,没什么感觉呀。
“不甜吗?”青衫天真地望着藤洛,眨巴眨巴眼睛。以前,青衫也亲过藤洛的嘴,但只是轻轻触碰,和这次热情拥吻的感觉完全不懂。青衫皱皱眉,又吧吧嘴品味一下,“甜啊!”
藤洛摇摇头。
“不会吧!”青衫把小嘴又凑了过来……
“甜!”青衫十分肯定地道。
藤洛木然地摇摇头。
“怎么可能?明明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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