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我愿-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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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情我愿-暗涌-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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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聪明,不用我点破了吧。”他扬一扬眉。 
      是的,我很清楚他的意思。 
      “你觉得我一定会接受?” 
      “当然。你需要钱,你喜欢这种流光溢彩的生活,而且,你并不讨厌我。”他说,“难道不是吗?” 
      换句话说:你是个不排除同性恋爱的贪慕虚荣的男人吗? 
      我笑着答:“是的,达君,你是对的。” 


      如今这年头,谁还敢叫嚣自己是迫于无奈——就算是迫于无奈,说到底,若没有一点自甘堕落的觉悟,谁又真正逼得动谁。大家都把筹码放在了桌面上,彼此一目了然,游戏规则归纳起来也不过四个字: 

      你情我愿。 
      我很清楚,他拥有我所需要的一切。而他,也能从我这里得到许多他想要的——一切都很公平。 
      而他还额外赠予了许多我未曾企盼的好处。比如,我正式升职为总裁的特别财务顾问——天知道我能给他顾问些啥——除了享受与经理层相同级别的薪水外,还专门给我配备了一间宽敞舒适的办公室。 

      当我将私人物品从以前的办公室内搬出时,我注意到刘经理望着我的眼神穷凶极恶,就象看着一个汉奸。我很想瞪回去,但想起不久前他对我的冷笑,内心还是有些惶惶然。 

      而且,我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不适在此刻持宠行凶。 
      除此以外,他送给我一层豪华公寓,依山傍水,价值不菲。我当然接受,那里是我们的幽会场所——或者说将是——事实上,我搬到这里已将近一个礼拜,他除了和我在工作中偶尔碰面以外,其它时间并未一起相处过。 

      我了解他的心思。 
      他在等我适应,新居,以及新身份。 


      方菲约我喝咖啡,问起我最近在工作和生活上的突变:“先是升职,现在又搬新居。你到底行什么大运了?” 
      我轻描淡写地答:“新居嘛,是个亲戚的遗产。而升职,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老板意识到我是个人才吧。” 
      方菲可以算作是我念大学以来最要好的朋友了,但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和好朋友说的——我脸皮再厚,也要有一些保留。 
      她大概也看出我不愿多谈,低头搅拌起杯中的咖啡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开口道:“沈哥,我前天上街时遇到以前乐队里的老同学了!” 
      “谁?” 
      “顾建明呀!他让我问你吉它还练不练了,什么时候有空出来飚几曲呢!” 
      我回忆起当年我们在学校礼堂里对决时的盛况,忍不住笑了:“我早就不弹了……他混得不错吧?” 
      “他刚结婚,春风满面,甜蜜得要死!他还提起秦子安了,说是很久没他的消息,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混呢。”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 
      “秦子安么,毕业后就再没见着了。”我说。 
      方菲叹了口气:“好可惜啊,我还挺想再看一次你们几个大帅哥同台演出呢!” 
      我苦笑。再也没机会了。 


      他的脸在我深沉而隐密的梦境中鲜活地跳动着。 
      我在弹吉它。他在唱歌。我在朝他微笑。他在对我痛哭。我们唇舌相接。我们肉体交缠。一切都在晃动着,扭曲着,直至消失了…… 
      我在梦中叫他的名字。 
      “子安,子安。” 
      醒来时,全身都已被汗水浸湿。 
      正巧床头的电话响起来。我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一点多了。 
      谁那么无聊? 
      接起电话,是凌达君。我早该猜到的。 
      “吵醒你了?”他问,只是礼节性的。他真把我吵醒了又能怎样? 
      “没有。”我不算撒谎。 
      “我过来。”他说。 
      “好。”我说。不知为什么,我竟松了口气。我已经拿了自己那份,现在轮到他来取他那份了。终于到了这一天,紧张也没用,一切都是自找的。 
      我起身洗了个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当白开水一般一饮而尽。开了音响,有男人在唱: 
      “请勿独卧汗水上,Are you ready for love?知否一生只等这夜?” 
      我笑笑。真象是专门唱给我听的,又骚又怨,欲火焚身。虽谈不上“一生等一夜”,但我记得自己已经一年多没有Zuo爱了。我的最后一夜是秦子安那个混蛋…… 
      门铃响时,我定了定神才去开门。我可不想让他看出我正心驰神往地想着那档子事。 


      “这么久?莫非里头有其他人藏着?”凌达君笑着走进来。 
      “反正你有钥匙,可以随时过来突击检查。”我说。 
      他坐到沙发上,抬头望着我:“我是开玩笑的。” 
      “我也是。”我笑道,“要喝酒吗?白兰地?” 
      “好。”他环顾四周,“这房子给对人了,你把它打理得挺不错嘛。” 
      我把酒递给他:“那也要有空间和金钱,换了我以前住的小窝,总共才二十多平米,就算有心要收拾干净都不可能。” 
      “你受过很多苦吗?”他问。 
      我笑:“苦?谈不上。我有非常稳定的收入,可惜我不知足。” 
      他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想起我出卖公司的那件事。 
      “虽然你一再强调自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但我常常觉得,你在掩饰些什么,有很多事,你并不想告诉我。”他的眼神和口气一样,淡淡的,却让人感到了压迫感。 
      我有片刻的失神,然后我说:“难道你会比我更了解我本身吗?”口气有些发冲,我以为他会生气的。 
      但他只是耸了耸肩:“算了,沈斌,我们别再绕着这个话题了,多刹风景。” 
      我点点头。 
      我承认自己还未完全适应新角色,他花了钱,我就有义务让他在任何情况下都感到满意,可我竟还顶撞他?我深吸一口气,为他的宽容而感到庆幸。 
      他放下酒杯,双手交握着放在膝上。他说:“走近些。” 
      我站到他跟前。 
      他俯下身,握住我黑色浴袍下的小腿。我微微一颤,他的掌心滚烫得很。我望着他晶亮的眸子,呼吸频率随着他逐渐上移的指尖而愈发急促起来。我的颈项被他另一只手压低,吻。 

      不同于第一次的试探。这次是挑逗。 
      他的技巧很好,火热地撩动着我脆弱的肉体。我被他的舌尖迅速瓦解,我几乎是迫不急待地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我在他的身体下扭动着,如饥似渴。 
      当我恢复些许意识,想到也许应该隐藏一点过于外露的欲望时,他已发现了。他轻笑着凑到我的耳边:“我看错你了。小子,你很有经验。” 
      我窘迫地笑。不得不承认,我们在床上契合得很,我从他那里得到的欢愉尤胜于从前。我不禁想起了秦子安,以及我和他的一些疯狂的夜晚,我们也有激|情,可惜当年彼此都缺乏经验,只想着征服,从而错失了许多应得的快感。 

      “在想什么?”他扳过我的脸,“你的老情人么?” 
      “是的。你生气了?”我望着他。 
      他笑答:“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我不会生气,因为你的神情告诉我,你更享受现在。” 
      我把脸贴在他汗湿的肩胛上:“那,你满意我吗?” 
      “Perfect。”他侧身吻我,“或许,你想要什么礼物?跑车?” 
      “我要现金,可以吗?”我说。 
      他愣了愣:“我还以为给你现金,太过……” 
      “太过直白太过庸俗?”我笑,“无论是跑车还是钞票,本质还不都一样?现金比较实惠。” 
      他挑眉:“你真坦白。如果现金更能让你感到舒心,我很乐意这么做。” 
      我说是。 
      我不知道他会怎样看我。说到下贱无耻,从答应他那天开始,不,从我出卖公司机密开始,我已到底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 



      ☆☆☆北辰蓝姬于2003…07…23 18:16:0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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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看着账户里凭空多出的一串零,我一半是欣喜,一半是惶恐。欣喜的是我意识到自己还很值钱;惶恐的是凌达君出手的阔绰已大大超过我的想象,我不相信他会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床伴如此大方。 

      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和他的那夜已过去多日,他没有再来过,后来才听说他是去内地出公差了。我是乐得清闲。 
      每天上班时稀里糊涂凑足时点,下了班就去买一打啤酒两个杯面,蜷在床上吃吃喝喝兼看影碟,欣赏屏幕上的男人女人爱得惊天动地忘乎所以。 
      有时会呆呆地望着存折,心想有钱人的价值观必定与我这类草民不同,他愿给多少便给了,也没问我要怎么用,想来这种事也是常常有的,我先前猜想凌达君另有企图倒显得多虑了。况且他的行程还是旁人告知才晓得的,我还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为好。 

      我自嘲般地笑了笑。 
      凌达君还是来找我了。是从内地回来的的第二天。 
      我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查看财务部送来的一份收支报告,说是“查看”,但其实报告自有其部门主管负责,我只是为了不显得自己的职位形同虚设,不得不取来瞄两眼而已。 

      有人敲门,通常是秘书。我的头都没抬:“进来。” 
      他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脚步有异。眼角一瞥,见他正笑眯眯地望着我。 
      “达君!”我忙站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他做生气状:“你说的这算什么话?见不得我回来吗?” 
      “当然不是,只是太突然了,而且你还没进过我的办公室呢。”我解释。 
      他笑:“别紧张,我过来是看看你这几天过得怎样。” 
      我指指脸:“那么,你看怎样呢?” 
      他伸手抚着我下巴,佯装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总结道:“胖了。” 
      我差点吐血,原来天天吃泡面通宵看电影还能发胖。 
      他补充:“脸色真差。” 
      我点点头,这还算话。 
      “你是营养不良,虚胖。”他说,用力扳了扳我的下巴,“晚上陪我吃饭吧。” 
      我马上说好,生怕他嫌我脸蛋走样,一脚把我给蹬了。 
      “六点半。我来你家接你。”他说着,在我颊上留下一吻。 


      一下班就往家赶,没想到在路口被一人堵上了。“嗳呀,沈斌老弟!真巧啊!”还立马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定睛一看:“顾建明!” 
      他哈哈笑:“好久不见!一年有余了吧,自从上次聚会以来!” 
      “是啊。”猛地又想起许多前事。 
      他拍拍着我的肩:“走,咱哥俩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我一看手表,五点过五分,还早着呢。于是就近找了个小酒吧。 
      大家交待了彼此的近况,又回忆着当年的种种——即使我几番差开话题,还是说到了秦子安。 
      我也知道,不可能不说到他。他是大学时代的风云人物,组建了乐队的是他,四处拉赞助的是他,把我们几人拉到一起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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