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究竟是何物?
千丝万缕,解不开,理不清。
不过,他没有多少时间去思索这些问题,眼前还有更大的麻烦等待他解决。
楼白说司徒泓烨不可能一辈子这麽躲躲藏藏。他是一国之君,国家和百姓需要他,居心否恻的臣子想方设法害他。
展风知道楼白说得有理,但是目前要怎麽做,心里却完全没有底。
不想插手……管了,势必於泓悠为敌;不管,他又无法坐视这些不平。
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自古两王相争,战事不断,受害的都是黎民百姓。一将功成万古枯。若是能阻止这场不该有的斗争该有多好。既然无法逃避,那麽只有肩负起天下的责任。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展风才发现的能力多麽微不足道,不能文,不能武,空有一身赌技,怎能救民与水火之中?
睡不著。
明明是他的事,身边的人却可以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睡得安安稳稳。
要是我也能失忆就好。展风挠著头想道,披了件外套,出门去透透气。
坐在屋顶上,看满天繁星。没有被污染过的天空,黑得如幕布。
“阿风……”听到一声呼唤,发现原来楼白也在。
“你怎麽也来了?”展风问道。
“我在观星相。”楼白答道。
这个他倒听说过,有人通过星星位置的来预言未来。不过真有那麽神奇吗?
他若有所思。满天的星星眨呀眨的让他昏昏欲睡,谁知那楼白却不知好歹的喊道,“阿风,快看!流星呀……”
看到流星有什麽好激动的……展风眼都懒得睁开皱著眉头想到。
“哎呀,流星怎麽越飞越低?”楼白诧异的说道。真呱噪!展风想著。
“哎呀……不好了……流星向掉下来了……”
“那是陨石好不好……”展风在心里说道,“陨石?!”灵机一动,他惊喜的跳起来……有办法了!
完结章
1
“你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我都见不到你?”温暖的大手抚上他的额头,柔和的目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雨点般的吻落在额上眉间唇上,他的眼神迷乱,心也跟着沉沦--
“你信我吗?”深深注视着眼前的人,展风问道。
“信,我信你。”手被紧紧握住。
然后他亲手为他换上那身明黄的龙袍。
不怒而威,流露于眉宇间高贵的气质,他不愧是天生的王者呀……
此刻在展风心中渐渐升起的隔阂与未明的情愫紧紧连在一起。
浩浩荡荡的巡游队伍在山谷中行进,飞驰而来的马队溅起了漫天黄沙,那遥遥领先一袭紫衣的人不正是齐王司徒泓炫吗?
展风睁大眼睛努力辨认奔过来的人,还好泓悠不在,否则碍于情面之事,今日的计划就会大打折扣。他偷偷在心中叹了口气。
司徒泓炫将马绕到龙辇之前,意气风发的对座上之人说到,“皇兄,别来无恙。”
紧紧握住他的手僵住了,展风紧紧的回握过去。十指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紧紧交缠,感觉到传来的热量,司徒泓烨突然振奋气来。
“齐王,朕此次南巡旨在视察民情,你千里迢迢而来不知意欲何为?”严正的表情,威严的声音让展风以为看到那个未曾失忆的司徒泓烨,一个俯视天下的君王。
司徒泓炫笑得讽刺,“好个天子视察民情,恐怕今日你是有去无回。”
“齐王,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我部下五千兵马已将这山谷团团包围,你今日是插翅难逃,何不乖乖就擒?”
“哈哈……”展风像是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齐王见他再此,脸上渐露微怒之色,“何时轮到你这小小男宠在此放肆?”话语中透着的鄙夷深深刺痛展风心底的伤口。
阮郁,原来你在他心中不过如此,爱上这种人连命都搭上了,我真为你不值。今日就让我为你教训教训这狂妄之徒。
展风收敛心神,和颜悦色的对齐王道,“齐王殿下,我失礼了。”微微欠了身子算是行礼,他又道,“只是齐王刚才的笑话太好笑了,让我止不住不笑。”
“你说什么?”司徒泓炫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怒火,语气森冷中透着丝丝威胁。
“齐王殿下刚才那句话说的太过了,还是先看看身后再说吧。”
司徒泓炫回过头,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群手拿盾甲的士兵,将他的兵众团团为主。再看山谷之上,不知不觉之中聚满了全副武装的兵士。
“不知是齐王的五千部众厉害,还是我们这两万人马?”
观之司徒泓炫的紧张,展风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到底是他棋高一招。
“哼,别以为我会上当。”司徒泓炫观察良久,对展风道,“这些乌合之众岂挡得住我五千良将?”
他刚才果然得意得太早了,这些兵士都是他义兄临时从民间雇佣的,呐喊助威当然可以,倘若真的动起手来恐怕就难以抵挡了。本想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上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齐王打消造反的念头,岂知计划周详
齐王却不上套。展风千算万算就是低估了齐王,现在倒轮到他来为难了。不过转念一想,他手上有两万人,凭这个筹码也该放手一搏。展风正欲开口,却给身边的司徒泓烨抢了先机。
“乌合之众?齐王真会说笑,朕的‘威耀将军’也是乌合之众吗?”
聪明!展风在心中赞道,居然知道把司徒泓清拿出来压他,看色狼王爷的脸不是白了吗?
“这不可能……不可能……”司徒泓炫惊骇的望着穿过排列整齐的士兵队伍的缓缓而来的一人一马。
“臣弟率两万兵士救驾来迟,望陛下谢罪。”司徒泓清径自下马,跪于龙辇前。
“秦王快快请起,不必拘礼。”司徒泓烨稍稍抬手,示意司徒泓清起身。
“怎么可能?泓清现在应该在京城……”相较于这两人的平静,齐王显然未能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不止是他,展风此刻也陷于极度震惊中。
“天……他真的来了……”
不过与其说他是对司徒泓清的突然现身感到惊讶,不如说他是对于司徒泓烨的反应感到惊讶。
短暂的不安在他心中一扫而过,快的让他无法捕捉。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千头万绪他不知从何理起。
“齐王,你还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吧,念在兄弟一场,朕饶你不死……”冰冷无情的声音至顶上传来,让展风生生打了个激颤,眼前的人陌生的可怕。
计划--出现了偏差。
“哈哈……”司徒泓炫大笑一声,清朗的笑声中却透着无比凄凉,即而他神色一敛,道,“自古成王败寇
,我司徒泓炫早看透了这一点。今日既中了你这狐狸的计也不打算生而还之,大不了鱼死网破!”话尽,他竟不顾旁边千军万马,纵身飞向龙辇之上。
司徒泓烨脸色如常,依然稳坐上座,毫无半点害怕之色。他轻笑一声,丢出手中底牌,“好个鱼死网破,你就全然不顾他的安慰危了吗?”
在看到士卒拉出被制服的司徒泓悠后齐王的脸色大变,焦急唤道,“悠儿……”
“炫,你快走……你别管我……”司徒泓悠虽然全身被缚动弹不得,脸上却毫无半点惧意。
“悠儿……我怎么可以不管你……”齐王颓然的放下手中兵器,转头怒视龙辇中人,“你好卑鄙,居然拿泓悠来要挟我。”
司徒泓烨对他的愤怒嗤之以鼻,嘲讽的说到,“是你自己破绽百出,怎能怨天尤人?”
“司徒泓烨,我为悠儿无怨无悔!向你这种冷血无情之人恐怕一辈子也想不到。哈哈哈……”
司徒泓烨脸上渐露难堪之色,冷冷道,“齐王伙同江南王父子叛乱,其罪当诛,今朕南巡在外,先将其二人收押,回京后在行定夺。至于江南王,念其年岁已高,又受小人蒙骗,今削其爵位,流放边疆永不得回京。”
圣喻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跪下三呼万岁。
宏御七年十一月中旬,一场无厘头的叛乱就这么被平息。
然而这场叛乱带来的影响却远未完结。
未伤一兵一卒而将齐王捉拿,按理说展风应该高兴才对,但此刻他却无法乐观。
于他,这件事还有太多太多疑点。
比方说司徒泓清的突然出现。若那两万士卒真是他从京城带出,又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躲过色狼王爷的情报网?何况,他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又怎么会不认识?越想就越觉得事有蹊跷。最最可疑的就是那只坏狐狸,平时畏畏缩缩,顶着一张无助的脸欺骗他的感情,那时候却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他展风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他没失忆。越想疑点就越多,将所有的事情串起来,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莫非一切都是……现在只差一点证据了。他当然不会傻到去问狐狸,恢复记忆的狐狸皇帝他可是斗不赢的,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既然如此,不妨退而求其次,向司徒泓清下手。
“泓清……”展风用一如既往的亲昵方式叫着秦王,可惜人家却是一脸戒备。看来展风上次给他的教训实在让他莫此难忘。
“你干吗不说话?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展风双手叉腰,嘟着嘴气鼓鼓的对司徒泓清吼道。
“……”对方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直接绕过他而去。
被人忽略到这种地步,展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司徒泓清,你什么意思?我承认我以前戏弄过你,但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气也气够了。现在声都不坑一个算什么男人!”
啊--好严重!面对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大呼小叫,司徒泓清觉得自己才冤呢,皇兄可是明着给了他警告,他是他的人,不可以接近他,更不能有过于亲密的举动。若是自己理了他,给那些爱搬弄是非的人传了出去,于他于己
都是一场灾难。不过眼前的小人儿气的满脸通红看得他心都痛了。为难喔--左右都不是人。摸摸脑袋,为难的说道,“你……”
话还未出口,展风的拳头就当当的落到他的胸前,“你这个混蛋!”
虽然他的拳头打在身上不疼,不过这样不太好吧?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这是公然的打情骂俏呀。万一给皇兄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想到皇兄那阴沉的脸,那无时不刻都挂在脸上算计的笑容,他深深感到一阵寒意。
“你别打了……你要做什么都随你好啦……”
落在身上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展风眼中放出精亮的光,“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许反悔。”
事实上司徒泓清已经开始后悔了。现在面前的人儿的表情和他那个皇兄简直是相差无几,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现在的他还未摸清展风的本性,等他真正弄清之时以被那小人儿牢牢套住再也离不开了。
“那好,我问你,你是什么得到消息李恺京城的?”
“十月初从江南来的飞鸽传书。”
时间正好对上,那时他正在长乐坊参加赌侠大赛。
“你带了了多少人?如何躲过齐王的耳目?”
“只带了两百个近身侍卫,然后在京城的王府里放了个替身掩人耳目。”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行踪?”
“那块玉你记得吗?我们就以那为线索,很快就摸透到你的行踪。本来打算直接将你带回,不过意外的发现江南王世子在你身边,于是我们将计就计……后面的你应该都猜到了……”司徒泓清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睛直直盯着展风,深怕他受不了刺激。
“原来我不过是佛祖手上的猴子,怎么也逃不掉呀……”
无须多言,一切问题都有了答案。
司徒泓烨假装失忆不过是为了赢得时间。
司徒泓烨演得好,连一向自称有火眼金睛他都信以为真。佩服!佩服!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逃出了陷阱,谁知那网布得太大,他前脚才出后脚又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