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凑了上来,问道:“主公,听说张家、王家、邓家、阴家、文家仓廪里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要是抄了这几家,至少能筹集到三十万石军粮。”
罗征沉声道:“本将军不能离开金城太久,还要去一趟颍川和陈留,就不绕远路去南阳南部了。不过,文家不是就在宛城吗,怎么未见文家的人?”
许褚道:“末将也是刚刚打听清楚,文家虽是宛城大族,但族人却多不在城中,而是在各地建了许多庄子和坞堡,分散而居,钱粮也大多在各地坞堡。”
罗征把手一挥,“那就一路抢过去,多抢几座庄子,总能弄到点粮草。”
许褚应了声是,又问道:“主公去了颍川,可是要从洛阳返回关中?”
罗征道:“这个到时候再说,西凉缺铁,本将军费尽心思,也无法给数万大军打造足够的兵器。南阳盛产精铁,既然来了,不多弄点金铁怎么行!”
许褚道:“末将这便去办!”
罗征又道:“不要是精铁,还有布帛、盐块、丝麻等等,只要是能用的着的东西都给本将军多弄些回来,把那些豪门大户刮的越干净越好,但切记不可虏劫百姓。”
“遵命。”
许褚轰然应命,立刻带兵继续去抄家。
忙活到下午,偌大的太守官邸,各种物资都快堆成山了。
许褚这厮连人家的铁锅、铁钉、铁链等,只要是用精铁打成的东西,全都给一个不漏的给搜刮了过来,直把个宛城的高门大户洗劫了个清洁溜溜。
没办法,凉州实在太穷了。
除了羊毛皮货等,其他东西就没有不缺的。
罗征不惜砸锅卖铁,也无法给麾下的所有军队都装备上制式武器。
许多羌胡士兵要么用的还是木枪,要么斩马刀都是掺杂了铜铸成的,硬度不够,砍上几个人就会崩口卷刃,这对于一心想要走精兵路线的罗征来说,无疑是很不满意的。
等到天黑后,西凉骑兵悄无声息地从宛城消息。
然而直到第二天早上,人们才发现不知何时,西凉军已经离开了。
一夜之间,这座繁华的城池迅速萧条了下来。
博望,西门。
数以百计的人站在城门口,群情激奋的大声叫骂。
虽然接连有城池被西凉军袭破,但地主乡绅们已经没了选择。尽管明知就算躲进城池也不一定安全,因为连坚强宛城都被袭破了,但是在恐慌的驱使下,那些贪生怕死的地主级绅还是毫不犹豫地往涌向了城池,希望高大的城池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安全感。
然而,等这些地主乡绅赶来时,却发现博望四门已经彻底关闭。
城头上的守卒已经大声说了,为防被西凉军混进城中,县令大人亲自下令,彻底关闭了博望四门,严禁任何人进出,让那些地主乡绅各回各家。
乡绅们自然不乐意,严辞抗议,却没有任何用处。
博望县令可是下了死心,绝对不开城门。
因为就连宛城都被那支神出鬼落的西凉军给袭破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彻底关闭城门那就是在找死,天知道西凉军是不是混在这些地主乡绅的私兵豪奴之中。
“嘿,这下进不去了。”
人群后面,许褚争狠挥舞了下手臂,一脸不甘。
罗征脸色阴沉,看眼没机会进城,当即道:“走,先离开这里。”
许褚连忙跟,两人很快远离了博望西门。
直到走出二里多远,再也看到人影才停了下来。
许褚忙问道:“主公,现在怎么办?”
罗征狞声道:“既然城池混不下去,那就继续去劫掠那些地主乡绅的庄园,一路从南阳抢到颍川,积少成多,再筹集个数万石军粮还是不成问题的。”
许褚道:“南阳人多,要不要再多抓点人?”
罗征道:“碰上流民收容一些就是了,不要去祸害百姓。本将军能带的人有限,若是只抓壮丁,不免拆散无数家庭,剩下老幼妇孺如何活得下去。”
许褚俯首应是,心里却纳闷,主公把人都带在哪里。
明明觉得知道许多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让人发疯,忍不住要抓狂。
许褚狠狠扯了扯头发,想要问个明白,却没敢问出来。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自远方而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
前往探路的斥侯骑兵奔到近前,翻下马背,单膝及地气喘吁吁地道:“小人在博望以东十里外发现了两千骑兵,正奔博望而来,最多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可到博望。”
“两千骑兵?”
罗征顿时脸色一凝,“可曾看清旗号,是谁的骑兵?”
斥侯兵答道:“将旗上是个‘纪’字,不知是何人领军,不过,从衣甲上看,应该是袁术的麾下的骑兵。”
许褚不解地道:“袁术派骑兵来南阳干什么?”
罗征沉声道:“废话,肯定是陈纪已经将消息报到了袁术那里,这两千骑兵多半就是袁术派来剿灭本将军的。嘿嘿,袁术这草包,终究难成大器,就不给他放血了!”(未完待续。。)
第163章 眼睛都绿了
叶县东门,成千上万的难民挤在叶城之外,不肯离去。
这里是南阳与豫州交界处,自开春袁术举兵攻打扬州以来,淮泗之地烽火连天,百姓早已不堪其苦,举家迁往外地或逃难者不计其数。
战争一起,无论如何,最先遭灾的还是百姓。
就连许多世家门阀,也多受其苦,举族外迁者不在少数。
叶县是南阳和豫州的交界,从汝南逃过来,逃往南阳的难民,大多都在这里。叶县令在安置了过万流民后,已经无法再收容如此多的难民,唯恐这些难民走投无路之下,冲击城池,只得下令封锁城门,无手令不得任何人等随意进出城门。
好在那些世家大族多少还会拿出一点粮食赈济灾民,难民们暂时到也相安无事。
到不是这些世家大族有多么仁慈,而是不得不为。
这个年代的世族门阀虽然贪婪无度,但却没有一个是傻的。
这么多难民聚济到叶县,如果实在没了活路,天知道这些难民会闹出什么事来。一旦这些难民造起反来,最先遭殃的绝对就是那些世家大族。
中平年间的黄巾起义,已经让世家大族充分认识到了老百姓遭反的灾难。
而老百姓为什么会造反,这些世家大族心里也比谁都明白。
因此,叶县的世家大族才不得不拿出一点粮食,给这些难们一口吃的。
不得不说。老百姓的忍耐力是极其惊人的。
只要还有口吃的,不被饿死,这些难民就不会遭着杀头的危险造反。
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充分反应的统治者是如何的昏聩了。
最近南阳不太平静,叶县的世家豪强也人心惶惶。
西凉军杀进南阳,起初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只以为还是向以往那样,在附近劫掠一番便会退回武关。然而这次,随着不断的有城池被袭破,南阳的世家豪强就慌了。
等到宛城被袭破。这种恐慌已经达了极限。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劫掠了,分明便是已经发动了战争。
特别是最近叶县也接连不断的有地主乡绅的坞堡和庄子被攻破,已经彻底引发了叶县世家豪强的巨大恐慌。已经有不少地主豪绅举家迁往外地。
如此一来,可是把叶县令搞的是焦头烂额。
要知道,这些地主乡绅不但手中掌握着绝大部分的财富钱粮,而且族中还多有在官府为官吏者。一旦举族外迁。必然会给官府造成极大的压力。
或者说,这个年代的官府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这些世家豪强的代言人。
连世家豪强都举族迁逃,那还要官府何用。
不过如此一来,到是便宜了罗征。
那些携家迁逃的世家豪强全都是临时起义,除了一些金银财货,剩下的粮食谷米等根本就带不走多少,让罗征兵不血刃,就筹集到了许多粮草。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罗征混在难民中,正在远过多观望叶县城头。
旁边许褚振奋道:“主公。不想这叶县竟有如此多的难民,怕是不下上万,而且几乎全都是青壮汉子,没几个老弱妇孺,这下不用再到处抓人了。”
罗征也没料到叶县竟有如此多的难民,连连点头道:“不错,而且这些青壮汉子可比那些抓来的壮丁要好管的多了,只要给他们口饭吃,就不会闹事。”
许褚掠了叶县城头一眼,问道:“主公,要不要找叶县了?”
罗征沉声道:“叶县早已经封闭了城头,还怎么打?”
许褚‘嘿’的一声,道:“那算了,不过,这些难民该如何弄走?”
罗征道:“等入夜再说,走,先去再抄几座坞堡!”
许褚答应一声,连忙跟上。
太阳落山后,天很快黑了下来。
难民们无家可归,就在城外点上火堆,就着火堆往地上一躺,无神仰望星空。
好在秋季尚未过去,天气尚下分酷热难当,晚上到也不怎么难熬。
否则若是冬天,这些衣不蔽衣,面黄肌肉的难民估计一夜之间就要被冻死大斗。
两更过后,有难民起来到不远处没人的地方撒尿。
忽然,这难民就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数百步百的确有十几只火把在燃烧。
隐隐可以看到,火把四周围了不少人,正在忙碌什么。
难民有些迷惑,不知道深更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在那里放火。
不过,味道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难民使劲吸了吸鼻子,下一刻,眼神立刻就瞪大了。
这是,肉的味道。
该死的,居然有人在半夜偷偷的吃肉。
难民的眼神立刻变的凶狠起来,立刻提好裤子,大步跑了过去。
那眼神,就好像是饿了十多的野狼,看到绵羊时的眼神。
没办法,这些天实在饿坏了。
那些世家豪强虽然会拿出点粮食赈济难民,但分到人头上,这些难民每天也就只能分到半碗糊糊,这点吃食最多只能让人不被饿死,根本就吃不掉。
忽然闻到肉味,已经饿的两眼发昏,四肢乏力,几乎连走路都没多少力气的难民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就撒开丫子奔了过去,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前方是虎是狼。
难民很快奔到了近前,就看上百号人点起火把,架起了十口比门板还大铁锅,每一口大锅里都满满的煮了一大锅肉,水已煮沸,正在冒着滚滚热气。
大块的肥肉在沸水中沉浮,浓浓的肉香顺着夜风远远的漂散开来。
难民的眼神立刻就绿了。拼吞的咽着口水,目光艰屉地从铁锅上移开,然后才开始打量铁锅边上数址个横眉怒目。一看就知道很不好惹的汉子。
在看到那些汉子身边锃视的马刀时,难民眼神不由的缩了缩。
可是,那满满一大锅的肉,却让他舍不得离开。
吞了吞口水,难民艰难地道:“各位兄弟,能不能给俺块肉吃?”
坐在大锅边上的许褚摆了摆头,立刻有兵卒从锅里捞了块拳头大的肥肉。扔给难民。
壮汉顿时大喜,连忙接过,二话不说就直接塞了了嘴里。
然才两手捂住腮邦子。拼命的嚼咽起来。
好吃,太他娘的好吃了。
不到三十个呼息的功夫,一大块肥肉就被吞进了肚子里。
壮汉砸巴了下大嘴,贪婪的盯着锅里的肉。咽结不断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