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礼]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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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礼]失足-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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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打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别太小看人,我可是医……咳……大夫……” 
“哦?”男人身形一转,倏然出现在钟明面前,“你除了陪人上床之外还会看病么?”说着,轻佻地勾了勾钟明的下巴。 
“你别太过分!”赶紧后退两步用力擦着下颏抹去急涌而上的恶心感,钟明厌恶地道,“如果你想让那个东西一直嵌在身体里面也无所谓,反正痛的是你自己。” 
“……”男人定定地凝视着钟明,良久,阴森森地道,“小子,看不出你还挺有胆的。” 
“你……”钟明又向后退了退,警戒地问,“你想干什么?” 
“……过来。” 
“干什么?” 
“你不是要替我治伤么?”男人一把脱去外衫,在床头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小子,你最好保证方才说的全是实话,不然……”他威胁意味甚浓地瞅了瞅钟明的脖子,“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钟明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男人左肩那道深可入骨的箭伤,然后静静地伸出手。“刀。” 
男人缓缓地将手中的匕首递至钟明掌心,右手五指成爪,密切地注视着对方,只待他稍有异动,便立刻取其性命。 
钟明熟练地用刀剜开伤口,一手用力拔出带有倒钩的箭头:“你有伤药吗?” 
男人咬牙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抛了过去,钟明打开瓶塞,一股清香扑鼻而至。他迅速将药倾倒在伤口上,随手扯下衣服的下摆,撕成条状代替纱布利索地包扎好伤口,拔箭、上药、包扎——前后不到五分钟——这对于医学院的高材生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直到钟明把这一切都搞定之后,男人才稍稍放松了戒备,收回了一直蓄势待发的右掌,深沉黑亮的眼眸内掠过一丝淡淡的讶意。 
“原来你没有说谎。”z 
“我还想要命,”钟明一边擦拭着沾上了血迹的手指,一边回答,“何必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他瞧了安然不动的男人一眼,不无佩服地道,“不过你真能忍,连麻醉剂都没用居然还能一声不吭,真厉害。” 
“麻醉剂?” 
“就是让人在手术……咳……就是一种能止住疼痛的药。”钟明简短地解释。 
“哼,”男人冷哼一声,“我骆翼从来不用那种东西。” 
“原来你叫骆翼啊,”钟明习惯性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钟明。” 
骆翼冷冷地盯着他的手:“要我付诊金吗?” 
“呃……”钟明急忙缩手,“不、不是的……这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 
“哦?”骆翼拿一种奇特的眼光望着他,“你说你是……” 
“钟明。”钟明重申。 
“你们方才都干什么去了?!”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门口响起了妓院老鸨的尖嗓门。“居然给老娘跑到楼下去瞧房顶上的热闹!要是泠月那小子跑了,看老娘不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大汉们唯唯喏喏地道。 
什么??一听此言,钟明悔得肠子都青了,刚才自己也是过于吃惊,所以才没留意窗外的动静,要是早知道那两个大汉不在,自己干嘛还待在这里等人宰? 
啪。 
窗户从外打开,一股冷风随之潜入,将昏黄的烛火吹得摇摇欲坠。 
钟明猛然转过身,正巧对上老鸨怒气冲冲的双眼。 
“哟——”大胸脯的女人拉长了声音,“原来你没跑啊,这才是乖孩子。”她和颜悦色地道,“泠月啊,你就好好期待明天吧。”说着,示意两个大汉把窗子再度关上,自己则一扭一扭地下楼去了。 
“原来你叫泠月。”骆翼自窗后闪出身来,似讽非讽地瞅着钟明,“你不想呆在这儿吗?” 
“谁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啊?!”钟明颇为懊丧地道,“我要是能跑早就跑了。还有,”他再次声明,“我不叫泠月,我叫钟明。” 
“泠月,”骆翼置之不理,他唇角挂上了一缕恶魔般的笑意。“要不要我来帮你一把?” 
“你……”虽然对他称呼自己为“泠月”十分不满,但是听到能够出去钟明仍是喜上眉梢,他转头望了望窗外,刻意压低了语声。“你真能……救我出去?” 
“当然。”骆翼傲然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钟明瞅了瞅他,有点不以为然——这个人肯定不懂什么叫做知恩图报,也不想想,自己刚刚才替他拔箭治伤,现在只不过请他帮个小忙,就开始谈起条件来。“什么条件?”他勉强问。 
“只要你答应从此成为我的奴仆,我就立刻带你出去。”骆翼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语中充满了威慑之意。“飞鹰堡的人别人谁也不敢动。” 
奴仆?呸——很想问问骆翼肩上的伤究竟是谁“动”的?不过钟明也知道如果现在问了,只怕自己当真会身首分家,当下只得按捺住满腔怒火,默不作声。 
“你不愿意?”骆翼似乎很惊讶钟明的反应——要知道全国上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飞鹰堡这个地方, “飞鹰堡”这三个字就象征着权力与财富,能在堡中做事的人出门都比别人拽三分。 
这家伙是什么意思?!钟明怒目而视,如此屈人为奴的事他居然还要用一种施恩的眼光望着自己——这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等到他终于明白眼前的男人是打心眼儿里真的这么想的时候,不禁当场瞠目结舌——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自大、这么独断、这么自以为是的人,今天自己还真是大开了眼界。 
“……我愿意。”钟明眼珠一转——无论如何,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再说,他可不想呆在妓院里任人鱼肉,当个奴仆总比留在这儿做援助交际要强。 
于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夜晚,刚从现代失足跌入古代的某个不幸的灵魂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据他自己说是天下第一堡飞鹰堡的堡主)人偷偷地从怡香院的房顶上钻了出去,就此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二章 

在返回飞鹰堡的路上,钟明终于看见了沿途追赶骆翼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丑,虽然全是冲着骆翼来的,不过大半没什么杀意,看上去象是以活捉为主。只是骆翼生性冷酷,也不管对方是何来意,一律格杀勿论。他肩上的伤经过几天的调养已好了大半,砍起人来更是干净利落,比切西瓜还方便。他对敌时的狠戾劲儿令钟明很受不了,对方明明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他还是会过去补上一刀,这情形看在以救死扶伤为职业的钟明眼里自然觉得万分残忍。而且这一路行来钟明又发现了骆翼身上另一个让自己讨厌的地方——他是一个非常独断专行的人,容不得旁人有半点意见,每次钟明想阐述一下自己的观点,都会被他冷冷驳回并作出“一个仆人只要侍奉好主子就行了,主人做什么,仆人根本没有置喙的资格”之类的训示,这当然也让从二十一世纪过来、一向自主惯了的钟明极为不满。 
这样追追跑跑打打杀杀的局面在快要进入冀北境界的时候有所改变,在一片人迹罕见的密林深处(通常有很多凶杀事件都发生在这种地方),钟明、骆翼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当先一人是个二十左右、清丽绝俗的天仙美人,那怡香楼里的玉芳虽媚态万千,姿色出众,却难及此女高雅出尘,不可方物。没想到幕后的主使者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美丽的女子——钟明暗叹。 
“骆郎。”美女轻启朱唇,语声如泣如诉,神情哀怨异常。“你的伤势如何?十几日不见,楚儿甚是挂念。” 
“哼,”骆翼冷哼一声,“我的伤还不是拜赵帮主所赐?” 
“你……”美女浑身一震,眸中溢满了不可置信。“你叫我……什么?!” 
“赵楚楚,赵帮主。”骆翼神色不动,冷淡依旧。 
“你……”赵楚楚连退几步,整个身子压抑不住地颤抖起来, “果然……你还是恨我射了那一箭……” 
“若非你下药在先,本堡主又岂会中箭?”骆翼轻蔑地道,“你可知这一箭的后果是什么?”他语中充满了浓浓的威胁。 
此言一出,四周众人尽皆失色。 
“骆堡主,”一个面皮白净,长须飘飘的中年男人越众而出,“敝帮帮主此次行事确实过于草率,不过骆堡主这一路上也杀了敝帮数十人,咱们的梁子能不能就此揭过,当作……” 
“王护法此言差矣,”骆翼挥了挥手止住对方未完的话,“本堡主是何等身份?几十个人算得了什么?我既伤了一只手臂,说什么也得赔个几百条人命才算够本。” 
“你……”王护法愤然作色。 
“骆郎,”赵楚楚凄然道,“难道你当真如此绝情?” 
“绝情的是你,”骆翼淡淡道,“如果你肯用自己的性命来抵,那么本堡主倒可往开一面,便赦了你帮下几百余口如何?” 
哇!这一招真够狠啊——钟明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真是冷血动物,连自己往日的情人也毫不留情,说杀就杀。 
“我……只是……想留住你而已……” 
“留住我?!”骆翼冷笑,“本堡主厌倦了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赵楚楚登时梨花带雨,王护法则气得须发皆张。 
“这么说太过分了吧?”钟明听得忍无可忍。 
“你说什么?”骆翼危险地眯起了双眼,用一种冷到骨子里的目光阴森森地瞪着钟明。 
“我说你太过分了!”钟明昂首道,“就算她射了你一箭,大不了射还她就是!你又何必话中带剌?!男人还这么小心眼,太难看了。” 
这回所有的视线全集中了到了钟明身上,每个人看着他的样子都象在看一个死人——江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飞鹰堡的堡主“十殿修罗”骆翼这么说话。 
“一个奴才也敢出来替人打抱不平?”怪的是骆翼居然没有发火,而是阴冷地笑了开来,“你倒是好心,这么说,你是觉得她被本堡主抛弃了很可怜?” 
“我没这么想过。”钟明摇了摇头,“这是你们的感情,分手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置喙?” 
“哦?”骆翼有些意外,“那你方才又多什么嘴?” 
“我只是觉得做人应该大方一点,凡事别太计较,这样活得才比较开心。”钟明耸了耸肩,“你不这么认为吗?” 
“好。”骆翼笑得诡异,“既然本堡主的仆人这么说,本堡主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今天只杀追来这里的人,剩下的我就网开一面好了。” 
什么——?! 
钟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屠杀就开始了,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地上早已躺了一片,除了还站着的两个人以外,四周已经没有活人了。 
“骆……郎……”赵楚楚一手捂着胸,艰难地道,“你……真……那么……狠……心……咳咳咳咳……”她猛咳一阵,又蓦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冰冷的泪水从眼角纷纷坠落。“哈哈哈……江湖传言果然没错……你……果真是个……冷……血……无……情……的……”笑声未落,人已倒地,气绝。 
一阵山风袭来,钟明只觉周身上下冰刺入骨,寒彻心肺。 

自从上次的“密林凶杀案”之后,钟明就很少再跟骆翼说话了,平时也尽量减少跟他接触,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勉强点个头打个招呼。在钟明的眼里,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更有价值,见到骆翼如此心狠手辣的行径,内心的愤怒、厌恶与恐惧自然一日比一日更为深切——自己一定要想个办法早日脱离这个人的掌控。 
骆翼丝毫不在意钟明的态度,一个小小奴仆的情感又算得了什么?他骆翼又不是第一次遭人厌憎,想杀他的人直可以排出十几里地去,到现在自己还不是活得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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