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幼学记事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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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幼学记事 番外)-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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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眼,说害怕是不行的,说不怕那……好象也不行。 
辉月爹爹问问题好象两头尖的刀子。 
“好了,看你的样子。”平舟爹爹递了茶给我,抢过来喝一大口,总算把喉咙里那块糕给送了下去。 
“别吓他了。”平舟爹爹摸摸我的头发:“他这几年在外头也很辛苦,而且一直没有丢下他的坚持。” 
辉月爹爹淡淡一笑:“行了,知道你心疼。好,便直说。” 
我站直了身,听辉月爹爹轻描淡写的说:“静静,你烧了神殿,毁了祭坛,血污礼册,我不能不罚。” 
我点了点头:“是,当年我怕事跑掉了,现在不会。” 
辉月爹爹的手指轻叩桌面:“当年你还是个孩童,罪责虽重,但我们几人也有教养不当之处……所以,罚你禁囚。” 
我愣了一下。 
这麽简单? 
禁囚? 
“多久?”我眨著眼问。 
“十年。”辉月爹爹笑微微地说:“一天不能少。” 
十年…… 
我睁大眼,这也太便宜我了…… 
别人倘若犯这等大罪,恐怕早死了十七八次,就算不死,关一辈子不见天日都算轻的。 
其实爹爹们对我何尝不好过?只是,只是当时的气氛太血腥暴烈,让我害怕。 
“在哪里关呢?”我拉著平舟爹爹的手问:“爹你会来看我麽?” 
平舟爹爹一笑:“爲了让你确能思过,就在已经修缮一新的神殿里待著吧。那里安甯静寂,你也修修身读些书。我们自然是时时会瞧你。” 
在……在神殿关禁闭? 
好优待我…… 
赶紧追问:“爹,我可以带我的老婆们一起去神殿里住不?” 
辉月爹爹脸上的笑意变深:“说了是关禁,你以爲是让你去休闲麽?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朋友,我让笙儿一并替你打发走吧。” 
我心里叫苦,脸上僵硬,可是没有立场反对。 
“可是,爹,他们都……都,离开我不行啊。” 
平舟爹爹兴味的挑起了眉毛,还未开口,身後行云爹爹特有的慵懒腔调说道:“咦,小静静这麽有男人魅力,你那些老婆离你不行啊?” 
脸一下子通红,行云爹爹说话总是…… 
他们什麽时候进来的,我竟然没听见。 
“行啦,是你的怎麽赶也不会跑,不是你的挂在腰里面也留不住。”行云爹爹屈指敲我头:“要是你关了十年出来了,他们还等你,你又有什麽好难过?要是他们一个不在都跑了,你就不用难过。好好儿念几年书,把剑练练,出来了也象你哥哥们一样,好好做一番事业。男人总不能一辈子乡野窝居沈沦不起。你年纪还小……”行云爹爹忽然顿住,回头看看辉月爹爹,又看看飞天爹爹,最後看平舟爹爹。 
我怔怔看他发呆,不知道他突然神游天外是想什麽去了。 
行云爹爹忽然把我颈後的头发拉开,伸手在我脖子上摸了一把,惊叹出声:“我的天,小静静这些年真是白混的,老婆娶了一屋子,人居然还没成年!” 
13 
脑子里嗡嗡响著,一团的乱,都不知道怎麽从爹爹他们那里脱身出来的。 
最後我记得我嗫嚅道:“我,总得跟他们说一声儿这事,道个别。” 
平舟爹爹一笑:“道别自是应当的。你不必担心,他们愿走愿留,我总替你照看一二。” 
爹爹这话一说,我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了一大半。 
就是担心他们任**胡闹,不会照顾自己。做事冲动率性,妖气不脱,元神不牢。 
若是平舟爹爹肯这样说,那自是另一番模样了。 
当下感动地扑到爹爹怀里,重温撒娇的快乐。 
行云爹爹在後面笑说:“好啦,自己左拥右抱,要爹爹收拾烂摊子,小静静好不害臊!” 
我嘟嘴不要理他,吊在爹爹脖子上不松手。然後飞天爹爹来了,本来说的好好的,突然翻脸说我只抱平舟爹爹不抱他,把我按在腿上作势要打我屁股|||~~~~~~~~~我都多大人了,还拿我当三岁啊!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两手胡乱张著乱抓。行云爹爹起哄喊:“快打呀快打,哎哎,把裤子剥下来,隔著衣裳打可是不算!” 
辉月爹爹和平舟爹爹也不拦一拦,只是在边上笑。 
好不容易脱身跑出来,行云爹爹依稀还在喊:“哎,给我拦著……” 
“行了你,别逗他……” 
拍拍胸口。 
沿著长长廊道向外走。一路上遇到有宫人内侍。 
面孔都很陌生,不过从他们的神态可以分出来,是从前的旧人或是才进的新人。 
会恭敬的把腰弯到地上的,是旧人。 
那种会有疑惑眼神的,应该是新人。 
严重的问题——怎麽跟尘尘他们说呢? 
我觉得很对不住他们,好在平舟爹爹应承了可以照看他们。 
还算好。 
我实在不想看他们遇险,飘泊,沦落。 
遇到小忧的时候,他奄奄一息。 
人总说妖凶残无情兽性难除,可是人心的凶残比禽兽不遑多让。 
天真痴情的小妖,遇到一个书生,一个又老又旧的故事。 
书生先是对他的美貌沈迷,甜言蜜语一车一箩。 
时间久了,热恋淡了,书生想要更多。 
功名利禄,美女财势。 
爲什麽人的欲望象是无底的深洞,怎麽填都不满 ? 
小妖爲他张致,大屋,华服,美食。 
书生看中了小妖的妹妹。 
给小妖服一种会成癖的药。 
小妖虽然是妖,可一样是血肉之体,不久便依药成瘾。书生说,把你的妹妹带来吧。 
小妖失望到心碎失神,他不肯。 
书生凶残的脸孔比毒蛇还可怖,断他的药,把他困起来不给食水,引好色的朋友来凌辱他。 
小妖发狂咬死了书生……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堪堪一死。 
把这样一只小妖带回身边,第一次看到尘尘偌大耐心,一点点喂药喂食,更衣净身都代他做。 
“小忧,我做你相公好不好?我可是很好很好的人,你不用出去抛头露面,在家里洗洗弄弄就好……”我和尘尘都不会家事,衣衫洗一件破一件,烧饭总能烧穿了厨间的屋顶。他说没有名字,我小妖喊著喊著喊成了小忧,他也不在意。 
小忧冷冷的一句话也不说,可是也没有离开。 
後来遇到碧落。 
又是一只落魄的鬼。 
尘尘会抱怨,会狠狠冲我撒气。 
然而还是留下他。 
用固元丹替他再做了一副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太……太想念某个人的缘故,碧落的相貌终于可以见光的时候,我吓一跳。 
不知道是该说又来一个尘尘还是又来了……一个二哥。 
尘尘以爲我是照著他的模样塑的落落,落落以前也是这麽想。 
现在他们当然……不会再这样想了。 
尘尘会说:“嗯,眼睛不太象我,鼻子也不太象,不过脸型和嘴唇真是象到十足……小落,这眼睛和鼻子是你原来的相貌麽?” 
落落搔头,一边流泪一边说:“不知道……我当鬼太久了,不记得生时长什麽样子……啊,有身体了,有身体了……可以摸到东西……风可以吹在脸上……尘尘哥你是热的……我好怀念温度……” 
尘尘有点尴尬地抱著他,我在一边兴灾乐祸。 
尘尘一把把落落丢给我:“喂,你捡回来的,要抱也是你抱。” 
于是开始了抱老婆睡觉的生活。 
有天下雨啊,我淋著雨到家,小忧晚上摸过来跟我睡。 
我抱著软软香香的小忧,心想著这香獐还真是怪好的怪适合妖化人形的小兽。 
香香软软啊,软软香香…… 
外面下著雨,抱著漂亮柔软清香的小乖乖在床上睡懒觉…… 
有一就有二啊,有二就有三。 
因爲太爱这个享受,所以误了好多次赚钱的机会。 
大老婆尘尘……啊,现在他已经是大老婆了。因爲我坚持说他们三个是我老婆,而小落落小忧忧又一致喊尘尘爲哥哥,所以他理所当然是大老婆。 
大老婆定了家规,我不能随便去抱其他老婆睡觉。 
因爲其他人太纵容我。 
他说他得监督著我,我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呢。 
脚步慢慢走到了宫墙边,离门不远了。 
我要跟他们说什麽呢? 
好象说什麽……都显得那麽卑鄙。 
我说过永远要保护他们的。 
可是现在我自身难保。 
14 
走到宫门口,我才想起来我不知道那驿馆在什麽地方,拉身边的人打听,他报了一条街名,我却没有听说过。 
应该不远吧……我沿著宫道拐进大道,左右张望。 
“静静。” 
我打个哆嗦,回头往那声音的来处看。 
二哥掀起了车帘,柔和平静的眼光投在我身上:“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我的犹豫只维持短短一下,哥哥的车已经驶到了我的身旁,他从车里伸出手来。 
那只手玉白修长,在阳光晶莹似水晶菩兰。我看著他指尖淡淡流转的莹光,鬼使神差似的就伸手握住他,然後爬到了车上。 
车上铺陈精雅,我一看二哥一身雪白的袍服卧坐在车中,面容沈静,马上理智回笼,乖乖靠车边坐下,眼观鼻观心,两手平平摆在膝上,一动也不动。 
“要去驿馆?”哥哥问。 
我嗯一声,依旧低著头。 
车子磷磷的向前驶。 
车里的空间不小可也绝不大,我能听到二哥的呼吸声。 
还有,他身上的淡雅的薰香气。 
街上很甯静,偶有人声。 
马蹄声与车轮声显得有些单调,单调地象一根绳子,已经勒在了脖子上,没办法呼吸。 
哥一直不出声。 
我还是没能忍到底,偷偷从眼角看他。 
他斜斜靠在锦垫上,袍服下摆有些散乱,露出一双赤裸的双足,象是玉雕雪凝,极纤秀漂亮。他的木屐放在车帘外,我刚才已经看到了。 
不过哥哥也很少不著布袜的。 
他总是衣著整齐,纹丝不乱。 
顺著散开的袍裾的边再向上看,修长的双腿闲适的曲著,柔滑的袍服勾勒出双腿的线条。我眨眨眼,再向上看。 
腰间只松松系著织锦带,一块小小的琥珀坠子系在腰间。 
再向上…… 
天,哥哥的领口居然敞这麽开! 
现在帝都流行这种式样的衣服麽? 
连,连锁骨都可以隐隐看到……颈项雪白优美,好似天鹅般高贵。 
我赶紧低下头,心怦怦乱跳。 
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一直一直硬要忘记的旧事,却一下子全翻了出来。 
心里乱成一团。 
说是要忘记,可是那天晚上一些细节,总是记得一清二楚,不曾或忘。 
毕竟喝了三盏梨花酿,绝不算多。 
说是酒後乱性……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是借酒装疯吧……恐怕,哥哥也知道。 
所以,事後他那样的愤怒,从来没看哥哥那样过。 
其实,有个地方很不对。 
非常不对。只是当时的我没有余暇去想。 
哥哥美丽的身体,哥哥喘息的声音,盈满水雾的眼睛…… 
脑海中可能也模糊的想过,哥哥没道理那样软弱…… 
可是真的,真的冒犯了他…… 
我记得很多细节。 
解开他的袍服,锦肩,玉带,精致的颈间的环扣,安然的守在那美丽的锁骨的中间。 
我轻轻的亲吻,沿著哥哥漂亮的额头,一直吻到嘴唇。 
哥哥喝的应该不是梨花酒,所以他的嘴唇上和味道和我不同。 
有一点淡淡的,青涩的味道,象是草茎的汗液。 
哥哥长长的睫毛上有浅浅的水雾,因爲的我动作,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层蒙蒙的红晕,漂亮得如一朵春风含露的花苞。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我告诉自己,哥哥喝醉了。 
他明天才会醒来,他现在什麽也会不知道。 
手指颤抖著,把哥哥颈间的环扣解开,然後,是中衣,里衣。 
象水一样的布料滑散开去。 
我心旌摇荡,胸口象揣著一只不安份的兔子,不停的砰砰乱跳。 
折断一朵美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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