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报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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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报英豪-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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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瞻



【作品简介】

破译了对手的密码,就掌握了他的一举一动,就窥透了他的所思所想,就看见了他的底牌,就好比睁着眼睛捉迷藏。什么战略战术、武器装备、精兵强将、内政外交都通通闪开,破译成为唯一的胜利女神!

本书是长篇谍战小说。全新揭秘黑室机构,完全了解破译程序。

叶独开在哈佛主攻电气专业,精通无线电技术,具有黑室人员的天赋。在业余无线电网络上偶然相遇美国黑室之父格伯特·亚德利,跟随后者学得了一手出色的破译技术。抗战开始后回国报效祖国。他利用自己所学技术,加入军统与日本间谍展开了一场斗智斗勇的反密码破译大战……

名词解译

黑室,是集一个国家最核心的机密、最精英的人力、最精良的设备为一体,专门分析研究对手的通讯密码的超级秘密机构。比起黑室来,什么情报局、保密局、通信局就像公开单位一样。因为人对这个机构的了解是黑漆漆一无所知,所以才把它形象地称之为“黑室”。

【作者简介】

高瞻,男,1966年出生,四川内江人。曾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第三部任情报参谋多年,转业后从事金融工作。曾在纸质报刊发表各类中短篇小说、散文等文学作品三十余万字,出版有长篇小说《谍报英豪》。

第一卷 哈佛归来

1。千钧一发

“八·一三”战争持续了十几天。“九·一八”以来饱受“消极抗战”指责的中国国民党军队,似乎下定了一洗前耻的决心,一边大规模向上海增兵,一边在闸北、虹口的广阔战线上,向日军发起猛烈的攻击。骄横跋扈的日本人从来就没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第一次面对前仆后继、拼死向前的中国军人,也禁不住心虚胆寒起来,依稀看到了全军覆没的可悲下场。恰在这紧要关头,他们的援军也火速赶到了。整师团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从东北、华北及日本本土蜂拥而至。这是一场奇特的战争,双方没有宣战,没有大规模的舆论宣传,就闷头摆开了架势,要在这美丽繁华的东方不夜城一决雌雄。

闸北战起,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当局宣布中立。华管区炮火连天、硝烟弥漫;两租界则人口陡增,日夜欢歌。国民党市政府在事变当天就由江湾新市区匆匆迁回租界枫林桥旧址办公。闸北、虹口的富豪之家纷纷涌进苏州河南岸;沪宁、沪杭两线的地主豪绅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中立”区来;闸北、真如、浏河一带的市民也争先恐后地移来租界。所有能走动的人,都想在租界这片安定的“国中之国”寻求避难所。很快,苏州河一河之隔显现两重天地:界外人去屋空成了无人区,界内房租陡涨人满为患;界外炮声隆隆火光冲天,界内喧嚣热闹、商店灯火通明。租界里的中外富豪大亨阔佬们,捧着咖啡搂着女人,坐在视野开阔的屋顶花园安全地带,饶有兴致地欣赏这边的战火与苦难,就如坐在剧场包厢一样观看近在眼前的人间惨剧。

南京路,这条洋人为纪念《南京条约》而命名的“东方第一街”,也显得狭窄了许多。黄包车夫不停地摇着铃铛,在人丛中奋力往前拱。小汽车鸣着喇叭,在马路上疾速驶过。庞大的有轨电车摇摇晃晃、哐啷当啷地开过来,车夫用力敲着车厢壁,嘴里大声咒骂着拦路的难民。

叶独开心急火燎地坐在有轨电车第一节的一等车厢里,身子随着电车的抖动而轻轻晃动着,两眼急切地望着前方马路上的人海车流,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快,快,先施公司!”间或瞟一眼戴在左手的手表。

这是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一件熨得笔挺的浅灰色旧西装,鲜艳的红领带,一丝不乱的油亮头发,剑眉下一双刚毅有神的眼睛,英俊的国字脸透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机警。此时,他再一次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也许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了!他焦急不安地站起来,又烦躁不安地坐下去:也许,再过十五分钟,日军的战机就会飞临先施公司的上空,一切都将不可挽回。一幅幅可怕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成群的日本飞机呼啸而至,轻盈地在空中盘旋、俯冲、投弹、扫射,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机翼下方的太阳标志闪着夺目的光,像血一样的红;先施公司装潢精美的大楼,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轰然倒下,烈火、浓烟、惨叫、痛哭……所有报纸登出同一条头条新闻:要员露行踪,宴会成屠场,日军空袭得手,战争胜负已定……后面是一长串遇难者名单:白崇禧、冯玉祥、顾祝同、张治中、陈诚……群龙无首的上海抗战部队兵败如山、溃不成军……汗水从叶独开的额头冒了出来,顺着脸庞流下,他焦躁地拉开领带,解开衬衣扣子,下意识地抓耳挠腮。刚才还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绅士,一转眼变成了衣冠不整、发如乱草的难民。他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倏地站起来,“让开,快让开,我要下车!”他用英语向前面几个拦路的洋人喊着,粗野地拨开他们,敏捷地挤到门口,转眼就跳到了马路上——那时租界的有轨电车车速缓慢,因而不关门、不停站,乘客上下自便。

叶独开快步冲到电车前方,迅速跑到马路中央。正在这时,一辆黑色司蒂倍克高级轿车高速向他冲来。叶独开双眼紧盯车头,双臂张开,快步向疾驰而来的汽车冲去,像要拥抱汽车、拥抱死神的样子。在汽车撞过来的瞬间,他敏捷地轻轻一跃,在引擎盖上打了个滚,轻轻巧巧地落地。

“侬找死呀!”一个红脸大汉从驾驶座伸出头来,怒冲冲地叫骂。叶独开知道,这是小车主人的司机兼保镖。他跨步冲过去,出其不意地拉开车门,轻轻一带,红脸大汉就从车里滚了出来。叶独开顺势在他后颈上不轻不重地砍了一掌,眨眼间坐到了红脸大汉的位置,看也没看后座那个目瞪口呆的车主人一眼,熟练地挂档,猛轰油门。汽车野狼般嗥叫一声,左躲右闪地避开拦路的车辆人流,飞快地向前窜去。

先施公司就在眼前,这是一幢高大的欧式建筑,大门大窗大柱子,显得既典雅大方又高贵气派。司蒂倍克高级轿车在先施公司门前“嘎”的一声刹住了,叶独开从车里冲出来,轻灵地跃过扶栏,一头撞进先施公司宽阔豪华的门厅。

2。仓皇脱险

先施公司是华人的骄傲。它是上海最大的华资公司、最齐全的百货商场,拥有最豪华的饮食娱乐场所、最高档的装潢设计,像一个威风八面的巨人,傲然矗立在上海最繁华的南京路上。先施公司所属的东亚酒楼,则是上海餐饮娱乐的招牌。

叶独开闯进先施公司的大门,径直奔向设在二楼的东亚酒楼。与此同时,大门后面、大厅沙发上、楼梯口,立即有六七个身穿深蓝色对襟绸布衣服,右手插在裤兜里的汉子围了过来,一言不发地挡住叶独开的去路。

叶独开双手抱臂,一字一顿、不容商量地说:“让开,我有紧急情报,必须马上见到白副总长和冯副总司令!”当时白崇禧将军任国民革命军副总参谋长,冯玉祥将军任国民革命军副委员长兼第三战区总司令,负责指挥上海方面的战事。

那群汉子磐石般一动不动地挺立在前面,只有其中一个白面精壮大汉上前半步,拱拱手问道:“兄弟是哪一部分的?证件!”他名叫王树槐,公开身份是淞沪警备司令部侦察大队大队长,地下身份则是军统前身——军事委员会特务处上海站站长。此人精明过人,自小学得一身好武艺,多年在上海租界执行逮捕、暗杀等行动任务,从未失手,深得特务处长戴笠的喜爱。

“什么证件?没有!再说一遍,让开!”叶独开不想跟他们啰唆,从王树槐边上擦身而过,用肩膀顶开拦路的人群,径直向楼上走去。

“站住!”叶独开感到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搭在肩上,“嗨!”他本能地用双手抓住那只手,一拉、一扭、一躬背,使了个柔道“背口袋”的招式。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王树槐被摔在前面的地板上。

这王树槐不愧为特务处一流的高手,临危不乱,顺势一个滚翻,半蹲半跪在地上,一支威力强大的德国造二十响驳壳枪已经从腋下快枪套里拔了出来,稳稳地抵在叶独开的肚子上。叶独开只好举起双手不敢动弹。

“小子,有两下子!”王树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揉揉酸痛的腰背,摊手道,“拿来,紧急情报!”

“你是谁?我要见白将军!”

“小子,你脑瓜有病?白将军在南京指挥全国战事,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白将军、冯将军都在二楼宴会厅,我还知道宴会十二点开始。”叶独开有意放大声音说,“我的紧急情报,事关白、冯二位将军的生死,事关党国存亡,误了大事你担当得起?”

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居然真的知道两位将军的行踪!王树槐大吃一惊。战争期间,这些都是事关全局的绝密情报啊!他怎么会知道?看来这个人非同寻常。王树槐收了枪,利落地把叶独开全身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才说:“跟我来!”

先施公司二楼宴会厅休息室,十几个上海地方贤达散乱地坐在沙发上,兴奋地商讨着支援前线、战争捐款的事情。白崇禧、冯玉祥等中央大员,带着一群上海地方要员,亲自前来出席他们的宴会,一方面显示了他们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显示了上峰对战事已成竹在胸。

王树槐带着叶独开快步穿过休息大厅,来到里边一个紧闭的门口。王树槐向门边的警卫人员耳语了几句,警卫员看了一眼叶独开,麻利地闪进里屋通报,片刻间推门出来,示意叶独开和王树槐进去。

里间比外间小一些,上位坐了三个人,两旁沙发上整整齐齐坐了十几位身着整齐军礼服的高级军官,可谓将星闪烁。

叶独开从报上看过照片,他知道对面当中坐在沙发上、双颧突出、面呈病态、穿着崭新将军制服的中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白崇禧将军了。左边笔挺地坐着、穿着麻布军衣、打着绑腿、脚踏蓝白相间麻耳草鞋、矫健壮实、宽面大耳的彪形大汉,自然是颇有军人本色的冯玉祥将军。右面还有一个穿着整齐藏青色中山服的长脸汉子,长得身材高大、壮实有力,阔而厚的嘴唇紧闭着,一双眼睛犀利而凶悍,威严、坚毅又深不可测。叶独开自然猜不出来,他就是日后名震中华,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军事委员会特务处处长戴笠。

“我是白崇禧,你有何话说?”白崇禧首先发话。他操一口带广西口音的官话,讲话干净利落,给人以精明强干、才思超群的印象。

“日本人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行踪,请你们马上转移,他们的飞机这会儿已经起飞了,正朝这边飞来!”

“是吗?呵呵呵!”上面三个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是天皇陛下报告你的?”冯玉祥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遥指着叶独开,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请你们相信我!”叶独开的眼睛里快要急出火来,“既然我都能知道你们的行踪,为什么日本人不能知道?”

“是呀,”戴笠收起笑容,用手套轻轻弹了弹沙发扶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冷地说,“等我吃完饭再慢慢问你,你为什么知道两位将军的行踪。”他铁青着脸向站在门口的王树槐摆摆手,王树槐立即带着几个持卡宾枪的警卫走过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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