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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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1-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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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主又随便聊了几句,关照了医药饮食,就起身离去。
  等馆主走远,李系舟悄悄问春生:“春生,你跟我日子虽然不长,但是我知道在这里,就数你对我最好。”
  “游儿哥,你待我一向如亲兄弟一般,你也是对我最好的人。”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李系舟看着春生清澈的眼眸,终于决定放手一搏:“春生,你知道我平素把钱财放在哪里吧?我记不起了,你帮我找找。”
  春生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你赚的钱多数是归馆主保管,说是等攒够了,他就把卖身契还给你两相抵了。平时客人们高兴打赏的散碎银子珠宝首饰古玩玉器,你就收在这屋里,放的时候从来不避讳我,我多少也知道些。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
  李系舟心想,要逃跑自然需带够盘缠,先清算一下自己能支配的财产是必要的。馆主那里肯定不能惊动,从常理推断,游儿当头牌这几年怎么也能有些私房钱。逃跑虽然需要借助春生,但是他不想这么早就透出口风,免得节外生枝。所以他编了个借口:“我想置办一些首饰,好好打扮一番,贺寿那天咱们桐城的头牌齐聚,我也不能落了下风。”
  “游儿哥说得是,我怎么没想到呢。”春生果然心思单纯,风风火火开始帮着张罗。
  经过初步估算,游儿的私房钱主要由以下几大部分组成:散碎银量几十;百两以上的银票两张;金银珠宝首饰并不多,做工良莠不齐;古玩玉器三件,除了一件可以挂在胸前的玉佛体积较小以外,其他两件都是笨重的瓶罐,也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李系舟特意了解了一下银票的用途,在这个世界银票的兑换限制比较多,各国钱庄发行的银票不能互兑,只能在本家连锁的钱庄存取现银,倒是当铺什么都收立刻支取银钱。鉴于这种情况,为了今后生计着想,李系舟打算把两张银票中昭国的那张换成金银首饰,他总觉得战事将起,桐城乃至昭国都不是久留之地,去夏国相对更安全一些。银票虽然便于携带,但是只能在大城镇兑钱,终究不如真金白银珠宝带在身上踏实用的方便。至于笨重的古玩,只能舍弃。
  春生本性善良单纯,办事却伶俐贴心。他用银票兑了现银,又知道游儿不便出行,就请了珠宝店的人带了名贵的首饰来醉香留,让游儿亲自挑喜欢的样式。
  李系舟挑选了几样做工上乘小巧便于携带的真金珠宝买了下来。
  现在他手里还有一张夏国钱庄的银票,虽说桐城里各国钱庄都有,他却没有兑掉,真金白银分量不轻,他目前的年纪力气身体状况东西带多了吃不消。另外他害怕频繁兑银购物惹人疑心。
  除了准备这些,他还让春生帮他打探一下夏国元帅和桐城督卫耿大人的背景。他脑中模模糊糊有了个猜想,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证实自己的判断。春生能打探到的消息十分有限,对于李系舟来说却也并不是完全无用。
  桐城督卫耿大人原本在京中兵部当大官,据说还是幼帝的顾命大臣,文武全才。太后专权与顾命大臣难免磕碰,耿大人于是被下放到桐城。表面上桐城是富庶的地方,督卫控制城中军政要务,油水颇丰,实际上耿大人的权限比在京中缩减了许多。耿大人并没有表示不满,反而对外宣称“醉卧边疆颐养天年”。
  而那个夏国元帅,据说是夏国皇帝宠妃的胞弟,文治武功在夏国都排不上号,唯有好色出名,只因为出身豪门,又有宠妃撑腰,才弄到元帅一职。他这个元帅只负责军备训练和竞赛,根本不懂指挥打仗。
  李系舟心中疑虑更重,莫非自己猜错了,夏国真的就只是一场常规的军事演习?
  “春生,夏国有几个元帅呢?”
  “这个我不知道啊,不过夏国最有名的武将是定北大将军邓焕,以前常听客人们提起,突厥人一看到定北大将军的旗帜就闻风丧胆。”春生说到这里眼中充满了羡慕和憧憬,“不管哪国人都说定北大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真英雄。”
  李系舟心中一动,出言试探道:“春生,你这辈子有什么心愿呢?做咱们醉香留的头牌?”
  春生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神情有些紧张,却没有隐瞒,而是小声道:“游儿哥,你可别生气,其实我觉得就算做到了头牌,甚至是桐城数一数二,终归还是被人看不起的小倌,下九流都不如。”
  “你说的没错。”李系舟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凝重道,“如果当时你能自己选择,你是做乞丐呢还是进醉香留?”
  春生毫不犹豫地回答:“绝不会进醉香留。我还记得小时候在家里,爹爹最是羡慕那些当兵的,穿着整齐的铠甲,拿着亮闪闪的刀枪,保家卫国,要多神气有多神气。如果我自己能选择,我最想当将军呢,像定北大将军那样做顶天立地的汉子。”
  李系舟微微一笑,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李系舟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今天这一问,会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他那时还没有仔细思考自己的未来,更是无法顾及他人。他仅仅只是单纯的想要寻求帮助,他只是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而已。
  李系舟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逃亡计划彻底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第002章 贺寿宴

  上

  夏国元帅的寿宴在傍晚举行,桐城督卫耿大人准备的贺礼连同城内十几位头牌都于当日中午在渡头汇集,乘船渡楚江去到对岸夏国军营。
  馆主特意雇了软轿给游儿听用,督卫府的药师也在中午的时候赶到醉香留。
  李系舟将金银细软贴身携带了一部分,剩下的藏在了琴盒之内,又嘱咐春生带好自己值钱的东西。春生起初不解,李系舟却道:“这种头牌齐聚的大场面很少有的,说不定能遇到良人,就此赎了身;再说咱们两人都不在馆内,没有体恤的人,钱财放着也不稳妥。”索性春生值钱的东西不多,就一些散碎银两,贴身带了也不显眼。
  临轿的时候,李系舟才看到那个督卫府的药师,此人四十来岁样貌普通,一般书生打扮,背了一个药箱,话不多,神情不冷不热。这样的人走在大街很容易被忽略,唯眼角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近看有点特别。
  软轿很宽敞,李系舟让春生一同坐了,从醉香留出城到渡口有一个时辰的路,他不想让春生浪费体力。轿帘放下,李系舟随口问了一句:“春生,那个药师咱们以前认识么?”
  春生仔细想了一下答道:“游儿哥,督卫府的人很少来咱们醉香留,不过那位药师先生似乎看着有点面熟。”说到这里,春生压下声音,“他眼角的那道疤很特别,我记得年前他来过,好像是陪着一位大官,不过那时他是武人打扮。”
  李系舟闻言一皱眉,不会这么巧吧,如果春生没有记错,这个药师恐怕不简单。阴谋,一定有什么阴谋,说不定自己已经无辜地被卷入进来。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李系舟一行来到渡头弃轿登船。
  此时船上里间已经坐了几位花枝招展的头牌,不过最好的软座是要留给官府的人。
  李系舟身上的伤好了大半,虽然不能进行剧烈的体力运动,可是行走站立只要时间不长也还能撑得住。他不想错过观赏楚江美景的机会,虽然舱里尚有空座,他却在舱外寻了一条长凳坐下。
  春生抱着琴盒站在李系舟身侧,那位药师却隔了几条长凳找了个角落坐下。
  这时又有人登船,是四个小丫环簇拥着一位红衣女子,论相貌此女天香国色,可惜神情冷傲,妆扮流俗,金花珠翠满头摇曳,让李系舟联想到了首饰架子。
  那女子看到李系舟安然坐在舱外,他不起身行礼也就罢了眼神中似乎还闪过一丝轻蔑,她一向冷傲,于是气道:“这不是醉香留的头牌么?几天没见怎么还真当自己是贵公子了?见了姐姐也不打个招呼?”
  春生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游儿哥,那是咱们隔壁倚红楼的头牌红霄,据说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自恃高人一等。”说完又上前一步施礼陪笑道,“红霄姐姐莫怪,游儿哥最近正病着身体虚弱的很,失礼之处春生这厢陪了。”边说边作势要扶游儿站起来。
  红霄却冷笑道:“算了,免得累坏了身子,耽误你晚上的生意。”说罢走进船舱找了显眼的位置坐下。她身边几个丫头忙着端茶倒水地奉迎,有个伶俐的却说道:“那个小倌也是知身份的,坐在了舱外,姑娘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李系舟不禁苦笑,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相欺?转念又一想,生活所迫逼良为娼,那女子妙龄为妓,就算是卖艺不卖身也受尽委屈,言语嘲讽不过是发泄心中抑郁,就由她说去。在这样的社会,身份决定一个人的境遇。李系舟虽然胸无大志,却也不想永远停留在现况。
  春生知道游儿素来懦弱,被欺凌是家常便饭,他心中虽然为游儿抱不平,却也不多劝。
  陆续又有人登船,小倌身份的不多,都知趣地坐在舱外。等那押送贺礼的官员被侍卫簇拥进了船舱,堂而皇之坐在美女中央左拥右抱的时候,渡船终于启航。
  李系舟起身观望,楚江之阔尽现眼底,他见过长江黄河,最宽处不过如此,江水浩瀚自西向东,犹如大海不见尽头,幸而此处地势平缓,奔流之势稍敛,船行并不颠簸,速度却不快。
  船行了一阵,江上忽然起了风。春生道:“游儿哥,你快坐下休息,江上风大,咱们逆风逆水一时半刻到不了对岸。”
  李系舟闻言心中一紧,隐约想到了什么,不禁问道:“春生,高家渡在桐城上游方向么?”
  春生道:“其实差不了多少的,只是听说夏国军队并没有驻扎在高家渡里,怕影响那里正常的车船秩序。这次贺寿宴估计是在渡外的大营里,怕是在上游,所以渡船行得比以往去高家渡要更久些。”
  李系舟心想,这么说来从夏国军队大营去桐城顺风顺水,船行速度加倍,如果是发兵进攻桐城占尽优势。随着渡船接近北岸,掩藏在茂盛的芦苇丛中的快船似乎也隐隐印证了李系舟的想法,夏国的军队一定有所图谋。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国家大事自有别人操心,他就算侥幸猜中一些端倪,也无法影响大局,还不如趁着这点先机早做些准备为自己的逃跑计划寻一条明路。
  等真正到了夏国军营,自然有人抬走各色礼物,而他们这些头牌说白了不过是有手有脚的玩物,都被集中在一处空场等候宴会开席再登台献艺。空场周围有夏国士兵把守,不让随意出入。
  李系舟带着春生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而那个药师却不见了踪影。李系舟问道:“春生,你看到那个药师了么?”
  春生又四处看了看答道:“那药师怎么不见了?游儿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找他。”他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没有把握,他想那药师毕竟是都卫府里的人,自是看不起他们这些小倌,说是随行照顾,不过是摆个样子而已,他们哪里求得动人家?
  李系舟心中却想,那药师果然身份可疑,难道是昭国早已洞悉夏国阴谋,借贺寿为由渗透奸细,先下手为强?说不定寿宴上要有什么变故。李系舟看电视读小说多少有点见识,但是他对军政之事并不喜好,所知有限。像如今这种情形,他能想到的无非是刺杀偷袭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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