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寒,别再一错再错了。”无论如何,偷盗都是犯罪。“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帮助,我可以帮你。”这句话是真心的,他是真希望可以帮她。而不是看着她错下去,“难道是为了他吗?”沈明朗指的是楼里的易知秋。
“为了谁也不关你的事。”易知寒突然想到什么走近沈明朗,抬头望着他,纤细的手搭在他宽厚的肩膀,吐气如兰“大侦探,想知道真相就自己去查,你不是很本事吗?”之后冷笑一声,转身,轻轻一纵身,已看不到她的人影。
她以为他是做什么的?很好,他自然会去查,而且还会查个一清二楚。他能看得出来,她对很多人似乎都不是很信任,对任何人都带着防备。看她住的地方,也不是很差。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她现在这样的性格,他不信她天生就是这样的。沈明朗就是不相信。
一刻钟后,易知寒已经来到那个洋人家的房顶。轻轻一跃,灵动的身影便到了阁楼床边,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用什么方法开了窗子进去。像猫一样的,她的步子悄无声息。很快她找到了她的目标,下手之后便跃出窗外,无声落在地面草坪上。只是刚要走,脚下一阵疼痛,该死,竟然扭伤了吗?秀眉一拧,她依然努力是尝试着站起身来。必须马上离开,必须。楼里亮了灯,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半生不熟的中文喊着有贼,她会被人发现的。忍着疼,她站起身快步走出那套宅子。依然用力纵深爬上那个铁艺的大门,闭上眼,知道怕是会摔的很惨了。往下奋力一跳,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在那个“大侦探”的怀里。“放我下来。”她低声道。
“好啊。”沈明朗放她下了地,然而易知寒的脚刚刚站到地上,一阵刺痛便袭了上来。没有喊痛,她只是皱了眉,别过脸去。试着往前走一步,却险些摔倒,旁边的沈明朗摇了摇头扶住了她,嘴角噙着无奈的笑意“如果你还想近日可以出门,我劝你不要逞能。”
“你……”易知寒恨恨的瞪着他,却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沈明朗,我的名字。”她每次叫他“大侦探”,都是在挖苦他,让他很不好受。
“我管你!”沈明朗,他一点儿都不明朗,可恨至极。头疼这样怎么回家,如果被哥哥发现怎么办?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遇见他就倒霉。跛着脚还要往前走,下一刻,却被沈明朗拦腰横抱起来“我管你。”温香软玉抱满怀,哪个男人不喜欢?任那女子在他怀里挣扎着,捶打着,沈明朗只当是替他按摩好了。就这样抱着她,送她回去。她可真轻,这么抱着她竟然一点儿都不费力呢。
易知秋一直也没睡,在知寒离开不久之后,他下了床披了件衣裳。扶着墙走到妹妹房里,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这么晚,小寒去哪儿了?满心的疑问,易知秋突然发现,自己或许并不了解妹妹。知寒,似乎瞒了他很多事。“咳咳”捂着心口咳了几声,一阵晕眩袭来,他扶住了什么,撑住虚弱不堪的身子。易知秋坐在妹妹的床上,准备等着她回来。
东窗事发
沈明朗一路抱着她,怀里的黑衣女子一张冰雪般的绝丽冷颜。那黑色的面纱早已随着夜风飘远,不知去向了。易知寒不去看他,把脸偏到一边。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跟他说,无声的抗议。沈明朗也不在意,反而是好脾气的嘴角微微带着笑。越看怀中的佳人生气的神情,他就越想笑。她生气的样子都那么美,那么生动。虽然冷,但是很有味道啊。
易知寒在沈明朗的怀里却是想着其他的事情,东西到手了,虽然受了一点点伤,但是想要的东西到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之后,就是要想个理由,让哥哥接受这些钱。绝对,绝对不能让哥哥知道这些钱的来历。终于,她终于可以帮哥哥做些什么了,帮这个家出一份力。虽然她知道手段不太好,但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别说找人融资了,那些个银行,她也都去过,但是都贷不到钱。抵押,拿什么抵,现在住的房子么?万一中间有什么问题,她是无所谓,什么祖宅不祖宅的她并不在乎。她唯一在意的只是,如果房子抵押出去,那么哥哥住哪儿?想到哥哥的身体,易知寒再次拧了眉。其实,她多想用钱来治好哥哥的病,其他的都不重要。至少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会比哥哥的身体更重要了。
到了家门口,即使再不愿和沈明朗说话,易知寒还是开了口“到家了,你放我下来。”声音很低,虽然还是冷冷的,但却完全少了之前的气势。沈明朗轻轻的放下她“我还是那句话,收手吧,你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
易知寒并不回他,只是看了他一眼,扬了下嘴角,笑的有些苦涩。她一点儿也不愿意这样做啊,她之前偷东西,都只是想要救济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从来没有想过,会为了自己家的事去怎样,但是,她现在被逼到这一步了。总不能让哥哥拖着病体还要为资金的事情着急吧?在走进家门那一刻,她转过身看向沈明朗在夜色中高大挺拔的身影“无论如何,今天晚上谢谢你,沈先生。”之后便走进去,关上门。
沈明朗看着那道美丽的倩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稍稍有些怅然若失。怀里,她的体香久久不曾散去,萦绕他心脾。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夜,有点儿凉。往下压了一下礼帽,沈明朗转身离开了。
易知寒,拿着东西轻轻上了楼,经过哥哥房间的时候,门关着,里面很安静,想着,哥哥应该睡了。毕竟都这么晚了,于是往自己房间走去。谁知,推开门就见自己房里有人“谁?!”像是警戒惯了,易知寒低声娇喝道。
易知秋听了妹妹的话,不知如何答她。只是低低的道了一声“你以为会是谁?”她这么晚出去,还一身黑衣,她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想到这里,易知秋轻轻喟叹一声,胸口的憋闷感随之而来。
“哥?”易知寒当时便呆愣在原地。哥哥怎么会在她房里?他不是休息了吗啊?不对不对,现在已经顾不得想这些了。她现在是什么形象出现在哥哥面前?怎么跟哥哥解释?易知寒开了电灯,就见易知秋脸色苍白的坐在她床沿,正抬头看着自己,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易知秋一眼便看到知寒手里的那只包袱。易知寒下意识的握紧了拿着包袱的手,神色一转走到知秋面前,蹲下身来“哥,我借到钱了。”
易知秋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却仍然是勾起了嘴角,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抚着知寒的脸庞“小寒,辛苦你了。”看她一身的黑衣,易知秋明白了什么。可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去责怪知寒。怎么怪她?怪她什么呢?“早点睡吧。”易知秋撑着床头站起身来,转身要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出门,就剧烈的咳喘了起来。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很难受。他恨的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病不能如常人一般,外出筹集钱款,又怎么会累得知寒去做这样的事。苍白的几近透明的唇渐渐透了紫,抓着前胸的手紧紧的揪着,易知秋就在知寒面前那样倒了下去。
“哥!”易知寒快步上前扶着易知秋渐渐沉重的身体,但依然阻止不了什么。“哥,你别吓我,哥,我错了!”从小就很少掉泪的易知寒明白,哥哥什么都知道了,他不怪自己,却是心里气。脚上一阵阵的刺痛,她已经顾不上了。“哥,放松,我去拿药。”顾不得自己脚上的伤,她硬是跑进哥哥房里迅速的找到药冲回自己房里,喂知秋服下救急的药物。
时间慢慢流逝,夜依然是暗黑的。外面的白月光洒落在易知秋的脸庞,无形中让他显得更加虚弱,像是假的一样。易知寒一直搂着哥哥的身体跪坐在地上,直到知秋唇齿间溢出一个极细微的类似于呻吟的声音。双目微阖,眉心拢了一下,随即渐渐舒展。“哥,感觉好点儿了吗?”看着知秋的症状慢慢平缓下来,她依然不敢轻易去挪动他的身子,生怕他又不舒服了。
易知秋缓缓睁开眼,看了看知寒,再次闭上了眼。知寒明白哥哥伤心了,是自己的错“哥,你别这样,你骂我吧。”从小哥哥就疼她,她受不了,她宁可知秋骂她一顿,或者是拿她出气,怎么都好,只要他别这样憋在心里。良久,易知秋开口“多久了?”他知道,知寒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哥。”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跟知秋解释,或许怎么说都是错。
“知寒,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哥,就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易知秋的声音有些低弱无力,他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样颤抖,但他依然有些微喘。他不想跟知寒算什么总账,只是想知道原因,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知寒低头不语,抿了抿唇“哥,你去床上躺着好不好?然后我说给你听。”易知秋深深叹了口气,点点头。知寒费力的扶起哥哥的身子,将他扶到自己床上。这过程中,易知秋尽量的用力,不想全靠知寒的扶持。坐在知寒的床沿,他再次抚了心口阖了眼。半晌他开了口“坐下说吧。”易知秋示意知寒坐在自己身边。
“哥。”易知寒将自己从第一次开始去偷那些富人的东西,之后分跟那些需要的人,一直到今天,被迫因为家里的需要去偷,点点滴滴都说了出来。这之间,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知秋,怕从哥哥眼中看到失望,看到责备,看到她不想看到的那些情绪。直到全部说完,突然感到有只手,很温柔的抚着她的发,那是哥哥的手。这才抬了头“哥,我是不是很让人失望?”
易知秋听了知寒的话,反而不气了,只是浓浓的心疼。“没有,知寒,你没有让我失望。”纸一般苍白的唇此刻却微微向上扬了下,勾勒出淡淡的弧度“你做的很好,之前都做的很好。”轻轻咳了两声“如果你只是劫富济贫,哥哥为你感到自豪,但是你若是为了自己私欲……”他心里明白,这叫什么私欲,与其说是妹妹的私欲,那不如说是他的好了。“筹钱的事,可以慢慢想办法,但是你这样太危险了。”
“哥,我以后不让你担心了。”想到刚刚知秋发病的样子,知寒一直是心有余悸。如果是因为她的原因,哥哥的病情恶化,或者是突然发作救不过来。她发誓,她会恨自己一辈子。知秋只是笑笑,拉着知寒的手“你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知道自己刚刚吓到知寒了。
知道刚刚的发作,哥哥的体力怕是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也就没有扶他回房,而是就让哥哥在她自己房里休息。反而是她去了知秋的房里,反正折腾了大半夜了,也睡不了多久了。而且,也早就没了睡意。坐在床上,这时她才脱下鞋袜,看自己的伤。该死,根本就不是什么扭到了。露出白玉般的莲足,脚底处竟然有根刺,细细的,用镊子将刺拔了出来,脚已经麻了。刚刚不觉得,或许是因为回来的时候一直是被那个男人抱着的缘故,不然,怕是麻药都会走遍全身了。好在已经把刺取了出来,稍稍上了些药,希望天亮的时候,脚就没事儿了。白天,还要去店里。
第二天上午便有人上门,说是看到报上有招工的,就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的倒是很周正。穿着很普通,但是很干净,小伙子看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