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儿,我终于见到你了!太好了,知道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那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兴奋。
“季默言?”磬儿冷不丁一记心颤,接着是席卷而来的后怕,赶紧挣开他紧紧的束缚,担忧地凝眉问道:“你怎么来了?颐方没有传达我的意思么?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了,我们就更麻烦了…”
一听这话,季默言委屈地将磬儿揽得更紧了:“不管了!磬儿,难道你就不想我么?我要带你走!如果让你进宫,就只能是这样两地相隔,我才不管什么天下苍生,反正我不愿当皇帝…我带你走,现在就走!”
磬儿被季默言拽着几步就被拉到了园子里,看到地上那两个宫女东一个、西一个就这么躺在那里,磬儿想了想还是停住了脚步:“默言,你听我说!我们走不掉的…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再逃避了!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季默言有些糊涂,愣愣地看向磬儿:“你难道就甘愿留在宫里,再次将我拱手让人么?”
“不!不是的…”磬儿坚定地摇摇头:“我知道你的心!就像知道我自己的心意一样…我不会再将你拱手让人了!只是现在,我必须接受这一切,我需要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你成婚之日,我的心里真得很不好过的…我…”
磬儿极力想要去解释,话未说完,就被季默言火热的吻封住了香唇。漆黑的夜,悠悠的风,还有一闪一闪的小星星,磬儿和季默言相拥着站在天地之间,忘我地亲吻着…
良久,季默言才缓缓放开了磬儿,认真地将她揽在了胸口:“磬儿,相信我!那日的成婚,我没有对可欣做任何跃居的事…”
“我知道!”磬儿轻轻地答,倚在季默言的怀里,听着那怦怦的心跳,磬儿心里无比的踏实。
怎么说呢?好像他们的观众还不止晚风、星星,那隐在夜幕下的黑衣人屏住呼吸,原是想窃取些秘密,哪知道竟遇上这么火热的一幕!如果那天两位主角知道这事的话,一定会羞臊地面红耳赤的!
黑衣人蹲在树杈上,一直等到两个宫女缓缓醒来,怒视着却又不得不恭敬地拜见三殿下;等到季默言依依不舍地告别,承诺一定要带磬儿离开;等到两个宫女将磬儿“请”进屋子关了起来,再揉着脖颈气呼呼地离开,他这才转身“飞”回了自己的主人身边。
那座宫殿一样的奢华,那个主人像季默言一样的好看!他就是北琰国的大皇子季云寒,跟季默言相比,终究是不同的!
他一本正经地、斜倚在书案后的靠椅上,俊雅的脸映在烛光之下,美中带着王者的霸气。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相貌本就高雅俊逸,这笑容使他看上去十分动人,那双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中闪亮的星辰,安宁、深邃、美丽。
“那女子确定就是雅夫人的女儿么?”声音也是如此的温润,淡淡的,却是威严更甚。
那黑衣人依旧带着面纱,眼眸坚定:“千真万确!”
“你下去吧!派其他人继续盯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让她发现你是谁…以后还要你办更重要的事,绝对不许失误!”大殿下厉声命令,轻轻地将书本搁在案上。
“是,奴才告退!”那黑衣人应声离去。
偌大的宫殿,季云寒悠悠地起身走到门框前,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着漫天的繁星。他的眸中,突然闪现出一丝锐利,自言自语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话说,那夜与季默言的幽会,皇后娘娘是知道的,可她并没有来找磬儿的麻烦。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就在磬儿渐渐地习惯了这样慵懒的生活的时候,皇后的一道懿旨再一次将磬儿扯到了风口浪尖上!这一天一大清早,磬儿睡得正香甜,门外的那三个宫女带着一套华丽的衣物,连门都不敲一下,径直走到了磬儿的床沿。
其中一个看起来身份略高一些的宫女,毫无恭敬可言,对着磬儿吆五喝六地扯着嗓子喊道:“磬儿姑娘,请下榻更衣!”
磬儿吓了一跳,睁眼一看是她们三个,反正已经不怎么生分了。她们的态度磬儿心里当然有数,于是也只是懒懒地撑起身子道:“什么事?”
“皇后娘娘召见,请速速更衣洗漱!”说完,三人齐齐转身出门去了。
望着她们三个,磬儿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兀自穿上衣服,走了出去。阳光很充裕,只是心情挺沉重…一大清早的,皇后娘娘作甚传唤自己呢…难道是因为几天前的夜晚季默言来寻自己的事?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磬儿进了皇后娘娘的正殿凤仪宫的时候,惊讶于慕容可欣也在那里。今天的她一身华装,那代表身份的贵妃簪插在高高盘起的云鬓之上,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磬儿浅浅一笑,皇后娘娘召见磬儿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缓步走了过去,磬儿深深福礼:“民女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三皇妃!”
可欣的惊讶,早在磬儿的预料之内。她瞪大了双眼,一会儿看看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一会儿又低头仔细地瞅瞅眼前的磬儿。她始终不敢相信,皇后娘娘口中的“远道而来的贵客”居然会是磬儿…
“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就坐一起叙叙旧吧…来人,给这丫头赐座!”皇后娘娘就像个慈祥的母亲般,招呼大家坐在一起洽谈。
磬儿当然知道这可并不是什么叙旧的场所,而是一种警告!
警告可欣,你的身份已经曝光了,之所以认可你,只是因为需要有个人来弥补磬儿离开后的空位。如果你想反抗,随时都可以把你扒下来!同时也在警告磬儿,如果不好好配合的话,你的男人将会被更多的女人分享。而你,将永远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去尊敬地参拜别人为“三皇子妃”!
第二百二十八回 凤仪宫(四)
磬儿当然知道这可并不是什么叙旧的场所,而是一种警告!
警告可欣,你的身份已经曝光了,之所以认可你,只是因为需要有个人来弥补磬儿离开后的空位。如果你想反抗,随时都可以把你扒下来!同时也在警告磬儿,如果不好好配合的话,你的男人将会被更多的女人分享。而你,将永远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去尊敬地参拜别人为“三皇子妃”!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真的很阴险…磬儿这一次,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多么的恶劣!怨不得娘亲走投无路,只得选择了将那独一无二的令箭藏了起来…
“可欣啊,以后只要有空,就记得多往母后这边走动走动啊…母后可是日日盼着皇儿能多来看看,可是儿大不由娘啊!替母后多提醒提醒他,别总是胳膊肘往外拐…自家人还是要多走动的!”皇后娘娘拉着可欣的手,就像可欣才是她的亲侄女一样疼爱有加。
可欣低眉顺眼,娇羞尽显:“是,母后!”
皇后娘娘微微点头,满意地笑着,而后眼神一扫便看向了兀自低着头坐在角落里的磬儿,悠悠道:“磬儿,今天本宫让你来,是有件事跟你说。当然,这是三皇子的家务事,也要经过三皇妃的同意才是啊!本宫宣布,磬儿从今日起,就搬到永和宫住下…不知可欣有什么意见么?”
“什么?”可欣的心瞬间揪紧。
虽然磬儿还不知道这永和宫是个什么地方,不过,经过了方才一连串的反应,毫无疑问,永和宫就是三皇子季默言的宫殿了。不过,皇后娘娘到底是何居心?
先前还那么担心磬儿会搅了季默言和可欣的婚事,这会儿怎么又把磬儿往他们家里推?难道她就不怕,磬儿会祸乱永和宫么?
“怎么了?”皇后娘娘一脸无辜地望向愣神的可欣,甚为正义地说道:“是不是可欣觉得母后的安排不好啊?如果可欣不喜欢,那母后收回成命好了…”
“不,不是的…”可欣咬着牙否认,她深知自己的处境,这件事哪有自己说话的权力。皇后娘娘问问可欣的意见,那不过只是一种形式,做主的只有皇后娘娘自己罢了。
可欣抬头一脸的幽怨,却是什么都不敢说:“母后的决策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呢,可欣不是不愿意的意思…可欣只是,只是…”
“可欣是担心磬儿丫头以什么名分进永和宫是么?”皇后娘娘再次问道,这样的后宫规则,她永远是赢家:“这个你不必担心!可欣才是永和宫的女主人,磬儿虽然不是宫女,但也绝对不会高于三皇子妃!可欣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按规矩办事!”
虽然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可欣只得领旨谢恩:“是,母后,可欣遵旨!”
磬儿就像局外人一样,任由她们摆布却是连一句话也插不上。索性也没什么行李,待慕容可欣跪安后,磬儿就直接空着手跟在可欣的身后出了凤仪宫,可怜的身边连一个知心的人都没有。这个住了近十日的园子就像牢房一样,谢天谢地,磬儿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一路上,可欣一句话也没有对磬儿说。磬儿就跟在她的身后,被十几个宫女簇拥着,一队人浩浩荡荡朝永和宫而去。望着可欣的背影,磬儿细细打量了一番。
大朵的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的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高倚鬓发斜斜地插着镶嵌珍珠碧玉的步摇,一摇三晃。无可否认,可欣本就长得娇美,穿着这样的华服更是撩人心弦!
只是,现在的她们已经成了这陌路之人,这最熟悉的陌生人!路是人选择的,可欣的路该有多难走,磬儿已经能够预料到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磬儿只盼她能好自为之,因为宫外还有爱她的老母亲殷切地期盼…
就在永和宫的门前,远远地,磬儿就看见季默言焦急地站在宫门口眺望着…他一身朝服,面如冠玉、目如星辰、鼻若悬胆、唇若涂脂,他是那样的英俊!磬儿第一次见他这样严肃的正装,有些晃眼…
终于盼来了磬儿,季默言兴奋地飞奔过去,根本不管可欣及十几个宫女怪异的眼光,毫无顾忌地抱着磬儿原地转了好几圈:“磬儿,你终于出来了…”
“快放我下来…”磬儿吓得心都快甩出来了,天啊!这家伙…这里可是皇宫啊!
不管旁人怎么看,季默言拉着磬儿的手,就跑进了永和宫,穿过门廊、园子,每一个路过的宫女侍卫皆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们。磬儿的体质已经大不如前,这样一直跑到季默言的寝殿的时候,就已经累得气喘呼呼了…
“对不起,对不起…磬儿,我太高兴了…你没事吧?”季默言望着瘫软在门框下有些动弹不得的磬儿,自责地询问。而后一把将磬儿从地上捞起来,打横抱着就直接进了内室。颐方站在门口,很自觉地转过身去。
“喂!放…放我下来!默言…”磬儿上气不接下气,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季默言充耳不闻,大步走到床前,将磬儿搁在了床上,自己也一个旋身躺到了磬儿的身旁。将心爱的女人揽在怀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身边:“磬儿,你终于回来了…”
磬儿的胸口大力起伏着,良久也未能平静下来。
“知道么?这十几日,我每天都难以入睡…我好想你!我怕你有事…”季默言认真而又焦急地表达自己的心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怎么会呢?我不会有事的!”磬儿扬手抱住了季默言的腰际,隔着厚重的朝服,就这么紧紧相依着:“只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日后不要再发生了,好么?”
季默言一愣:“怎么?母后为难你了么?”
“没有!这里可是皇宫啊,不比乡野…怎么能这么没有规矩呢?”磬儿撇撇嘴,心里犯了嘀咕,难不成你一个三皇子整天在皇宫里就这么没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