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急着来触碰磬儿的身体,只是丝毫不肯放开磬儿的香吻。好似等待了许久,好似珍惜着一件至宝,又好似担心着这会是最后一次般,温柔中带着渴望的索求,又极怕弄疼了她…
他的夺取就像是饥渴了许久的猛兽,纠缠着、撕咬着、吮吸着,他的半个身子禁锢着自己平躺在床上,磬儿尽力去迎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觉着哪里怪怪的…磬儿说不清楚,但是心里的那个感觉是错不了的。
这吻中饱含着磬儿读不懂的情,却是温柔至极、深爱之极,磬儿的心被这个吻搅得七荤八素。心底的那个声音不愿放开,可身体不得不去抗拒。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因为磬儿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不是萧峣…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磬儿双手轻轻撑起他的身子,将他推离自己一段距离。磬儿的胸口大力的喘着,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这般的享用这份缠绵,只是磬儿必须停下来弄清楚…
缓了缓心绪,磬儿轻唤道:“萧峣…”
季默言还未消减的温存,在听到磬儿口中的那个名字后,心底一沉。剑眉微微拧起,看着身下这副娇容,季默言万幸是自己拥有了这一切!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强迫自己不得霸占磬儿的身子,除非她真的愿意…只是这样的折磨,季默言就像是含着一口美食,却不能吞下那般难受。
见无人回应,磬儿有些紧张起来,急切地呼唤道:“萧峣?你为什么不说话…我…”
一句话还未说完,磬儿的双唇又被死死地侵占。这一次,却饱含着惩罚之意,磬儿一惊,反抗着撑住他的胸膛。季默言单手撑床,另一只手稍一用力便掰开了磬儿的挣扎,死死扣在了床上。
“唔…放开…放开我…唔…”磬儿挣扎着又踢又打,不断地扭动着被禁锢的手腕,哪怕动一下便是生疼的也要去抗拒。
这份挣扎,让季默言看着心疼。即便万分不舍,还是松开了磬儿的唇瓣。沉声道:“磬儿…”
感觉像是寒冬腊月掉进了冰水中一般,磬儿浑身僵硬着,愣了半晌才颤抖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季默言…为什么…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会是我?”季默言的心很疼很疼:“我真的爱你,闭上眼,我以为我能忘记,但心底的泪,却没能骗得了自己…”
磬儿颤抖着思绪混乱,这里?这里难道是季默言的清幽别院?娘和萧峣还在城南等着自己,现在他们一定很着急了。不行,我要回去,我必须回去!想着,磬儿狠狠推了季默言一把,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季默言反手一拉,磬儿终是逃不出魔掌,愤恨地吼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的…”
“我也答应过自己,倘若你有危险,我一定带你离开!”季默言声色俱厉,像发誓一般说得郑重其事。
磬儿再次愣神:“危险?”
季默言不想欺骗,将磬儿扶起来坐在床前,整了整她凌乱的衣服,稍稍稳了心绪说道:“前夜萧国玉来找过我…他要阻止你们成婚!”
“萧国玉?”磬儿默念,抬眸厉声道:“你为什么和他联手?”
“他让我做出选择…第一抢亲,由我来做这个混蛋,也许你会恨我一辈子!第二他去破坏,当然,他不会傻到再去杀害他儿子的挚爱,因为他要的是萧峣乖乖地回家…”
磬儿认真地听着、思索着,冷漠地接道:“他不杀我,却是要将我的身世公布于众?到头来,我不但嫁不了萧峣,还会连累慕容府一个欺君之罪…萧府的人恨透了慕容府,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季默言看着磬儿,感怀地摇了摇头:“正是如此,我们现在都已经成为萧国玉棋盘里的棋子,我必须将你带走,因为我总觉着萧国玉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我走不了的…”磬儿淡淡地摇头:“即便我走了,萧府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慕容府…我不能眼看着萧峣重蹈覆辙,我要去救他!”说着,磬儿摸索着站起身来。
季默言赶忙上前拦着:“磬儿,你疯了?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呢…那萧国玉要的就是你的秘密,只要你离开了渌城,他即便再有本事,死无对证,也抓不住慕容府什么把柄啊…”
“可是,萧峣该怎么办?他的心不似萧国玉那般恶毒,我不能放任他回去,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磬儿挣扎着厉声吼道,却在下一刻,秀颈上承受了一道不轻不重的敲击,应声倒在了季默言的怀中。
磬儿,对不起,我只能选择救你…
第一百零二回 变故(一)
城南的那间破败的小屋,堂前挂着艳红的喜字,摇曳的红烛还在挣扎着,好像要打破这满室的沉寂。小月扶着王婶坐在八仙桌前,一脸的哀伤、焦虑。萧峣一身的红装,本应是今日最风光的一个,然而此时,却只能无力地坐在屋子的角落里兀自烦心。紧紧握住的拳头,指尖早已嵌入了掌心,疼,自然比不了心中更疼…
绣夫人静静地坐在一边,忽而看看王婶、又无奈地望了望一脸沉闷的萧峣,长长叹息一声,道:“总这样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眼看着天都黑了,再找不着磬儿的话,可怎么办啊?”
“咱们都已经找了一天了,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莫不是…莫不是遭了坏人毒手吧…姐姐又看不见,逃又逃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啊…”小月攥着自己的衣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王婶拉着小月,颤抖着下颌掩面而泣。
“别哭了!”萧峣冷冷的一句话,瞬间打破了这悲哀的气氛,众人皆是期盼地望向萧峣,等待着、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在这皇城之内,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大胆的明抢!除非,这贼人就是冲着我和磬儿来的…得知我今日成亲的人并不多,先一个一个排查,找准了再做打算!”萧峣的双眸像猎鹰一般冰冷、尖锐,让人不敢看上一眼。王婶不经意间瞥见,也是不由得一阵战栗。
“奶娘…”
门外一声呼唤,小月急忙去开门,慕容可欣风尘仆仆地赶来。来不及褪下满是雪花的披风,一进门就急切地拉着奶娘的手询问:“找到她了么?”看着奶娘满脸的泪痕,可欣暗暗皱眉。
王婶稳了稳心绪,拭干面颊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地问道:“府里打探的怎么样了?”
可欣扶着奶娘坐下,沉声道:“不是哥哥干的…今天我回府后,仔细观察了他许久,并没有异样…”
听得这话,王婶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哑着嗓子哭倒在小月怀里:“如果不是大少爷做的,那磬儿岂不是很危险么…孩子,你到底在哪里啊…”
“会不会…是萧府的人?”绣夫人认真思索着,试探性地说道:“萧老爷一向不满这桩婚事,如果是他从中作梗的话…”
“哼!你也太小看我萧国玉了!”
门外一声厉呵,吓得小月急忙缩到王婶的身后。这声音沧桑,却是冷到了极点。小月最怕父亲吼自己,可是这声音未见其人,光是短短的一句就已经让小月吓得缩成一团。
“咣当”一声巨响,破败的木门被一脚跺开。萧国玉威风凌凌地站在风雪中,大步一跨进得屋来。轻蔑地环视一周,最终把那冷厉的目光落在了绣夫人的身上。
“我当是谁在背后挫人脊梁骨,原来是绣织纺的老板娘啊…萧某的内人一向喜好绣老板的手艺,却不知绣老板还与犬儿有交情啊…真是幸会!”萧国玉一脸轻蔑地笑着。
绣夫人从他进门,不畏不怒、不气不傲,只是淡淡地望着。看他一脸的得意洋洋,想必是知道磬儿这边出事了,才会大半夜过来的…若说这事儿与他无关,绣夫人打死都不会信!绣夫人轻轻一笑,低头扯扯衣摆,一手撑住椅子扶手起身,双手交握,微微颔首道:“原来是萧公大驾啊,这些年多谢萧公对绣织纺的盛情光顾,我绣心才没能落魄街头…今儿,我也算是新娘的娘家人,来这里自然是想粘粘喜气,讨杯喜酒吃的。只是没想到,有人并不看好这桩婚事啊…”
萧国玉厉声冷笑:“绣夫人话中有话啊?也罢…想我萧国玉风风雨雨这么些年了,被人诬陷怀疑早已是家常便饭…今天我来,正是要解除大家对我的误会…”
萧峣本就一团乱麻,经萧国玉这一番说辞,心中更是五味杂瓶。“啪”的一声,一掌击在了八仙桌上,厉声吼道:“你还要辩解什么?就算不是你掳走了磬儿,这事儿也绝对和你脱不了关系!”
萧国玉一脸的苦闷之色,在众人眼里,怎么看都是假惺惺的辩解。众人懒得再去理会,唯有王婶颤抖着声音,一步步挪到萧国玉面前跪下,哭诉着:“萧大人…我求求您,救救那孩子…磬儿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们不能再这么残忍地对她了…恩怨纠缠、命运轮回,终究是躲不过这一劫…这两个孩子的幸福就攥在您的手里,但是只要您肯放手,我相信一切都会改变的…”
萧国玉看着眼前哭得歇斯底里的王婶,这陌生的脸怎会这般地哀求自己,可是话语间竟扯出了“命运”“恩怨”,她究竟是知道些什么,还是仅仅想要搬大场面求得我的松口?
“你是谁?”萧国玉凝眉问道。
许是急糊涂了,王婶拉住萧国玉的衣摆,只知道一味地哀求着,其它什么都顾不得了:“民妇不足为道,入不得萧大人的眼,可是磬儿这丫头真得不像萧大人揣测那般,她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出生就死了娘,现在她的眼睛已经瞎了,还求您高抬贵手,救救那孩子啊…”
萧国玉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女人早就知道了磬儿的身世。她很聪明,也许她早就猜到了抢婚一事与自己有关,她不明说,却是拐着弯儿的求自己放了她…也许她说的对,那丫头虽是慕容二夫人的女儿,却很可能并不知道她母亲的事情。而眼前这个女人,很显然,她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真是不虚此行,看来钓上了一条大鱼!
想及此,萧国玉一转方才的凌厉之色,慈爱地露出笑颜,弯腰扶起王婶:“这位夫人,快快请起,老夫怎受得起您如此大礼!说实话,磬儿失踪一事,老夫虽知道一些眉目,却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王婶追踪着萧国玉的眼神,急切地问道:“萧大人,此话怎讲啊?您知道是谁把磬儿带走的么?是谁啊…”
萧国玉故装犹豫,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道:“这个嘛…哎…老夫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难道,是季默言!”萧峣站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正中萧国玉下怀!只见这老匹夫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长叹一声道:“哎!峣儿啊…为父虽不赞成这桩婚事,可是也不至于会害你…这事儿,为父得知后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来通知你…”
“别在这里假好心了,你什么目的我最清楚!”萧峣冷漠地打断萧国玉的话,可是手心已经死死地攥紧。心中无数次咒骂着季默言,他曾经的承诺为何就这般的不值钱…抢了我妻,可是我却无一兵一卒可以动你,这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
萧国玉并不气恼,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可是堂堂的北琰国三皇子啊,更何况,他季默言只是夺回他名正言顺的和亲郡主,有何不可?”
“啊?”慕容可欣倒抽一口凉气,什么?萧国玉已经知道了磬儿的身份…可欣怯怯地环顾四周,除了小月和自己一样惊讶外,其他人皆是一脸的平静。突然看见了绣夫人,只见她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可欣只觉得眼前发黑,萧府一旦发难,慕容府就岌岌可危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关你的事!你可以走了…”萧峣气愤,可是又磨不开脸面去求萧国玉帮忙,气愤之余下了足客令。
萧国玉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