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的伤。
今日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如能顺利救出钰儿,想必,已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
二人各怀心事,静默不语。
忽然,山庄方向一片火光。
沈若非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接应的黑衣人却面带喜色:“王爷他们得手了!”
不多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沈若非莫名的不安起来。
人越来越近,已隐约能够分辨出司马廑的身影。
沈若非等人忙迎上去。
当沈若非看到暗影怀中的钰儿和另一侍卫怀中抱着的少年时,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骤变——两人似乎都在昏迷中。
“他们怎么了?”
司马廑面色凝重:“我见到他们时已经昏迷,不管怎样,先赶回边关。”
他转头吩咐道:“速传我口令与随军太医,尽快赶来与我们会合。”
沈若非满心焦虑的跟着上了安置钰儿和司马曜的马车,司马廑和唐衍放心不下,也一并上了车。
车夫扬鞭,正欲启程,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马车内外,众人立即戒备起来。
飞马而来的竟然是石浩然。
石浩然来到马车前,飞身下马,抱拳行礼:“王爷,青枫山庄石浩然这厢有礼。”
司马廑沉稳道:“不知少庄主赶来何事?”
石浩然道:“家父命我送药而来。虽不知二位公子为何昏迷,但终究与山庄脱不了干系,家父深感不安,特命在下送来鄙庄特制丹药。如若是一般的中毒或受伤,服下即可无碍;若是伤势较重或身中奇毒,则可暂缓伤势或毒势发作,为下一步疗伤争取时间。”
司马廑淡淡道:“有劳石庄主费心了。”边说边伸手接过瓷瓶。
石浩然愣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家父让我转告王爷一句话。司马廑静静看着他。“江湖之上,从此不再有青枫山庄,也不会再有君子剑。”
石浩然心中对父亲的话有些不解。已经退出江湖,还要怎么退?但仍是如实的将话传给司马廑。
司马廑眼中精光一闪,这也是一个承诺——从此之后,没有石青枫了,过去的一切终将一笔勾销——这是真正的“退出”了。
司马廑嘴角微微扯动:“也烦请石公子转告令尊,在司马廑眼中,他仍是君子。”
石浩然抱拳:“如此,祝王爷一路顺风。”
他转头看向唐衍和沈若非,抱了抱拳,只字未言,策马飞奔而去。
沈若非心中稍稍有些失落,于石浩然夫妇,终觉心中有所歉疚——朋友相交,贵在知心,而自己和唐衍,接近他们的动机并不纯正,有负二人的信任。虽说情有可原,但仍难以做到心中坦然。如今一别,不知是否还能相见……
马车启程,看着渐行渐远的青枫山庄,沈若非轻轻叹了口气——多日来,一直盼着能够顺利离开这里,而如今,真的离开了,却一点也不轻松……
看着钰儿苍白的脸,沈若非心痛不已。
一旁司马廑打开瓷瓶,倒出两粒褐色的药丸,递了一颗给沈若非,“帮钰儿服下吧。”
沈若非抬头,“可以吗?”
司马廑淡淡笑道:“李公公是石青枫动手杀的,你说我是不是可以相信他?”
沈若非低下头,扶起钰儿,让唐衍帮忙张开钰儿的嘴巴,将药丸放在嘴中,并用茶杯送下一些水——药丸似乎遇水即化,倒是顺利的服了进去。
沈若非把钰儿抱在怀里,上下查看一番,并未发现外伤的痕迹,虽脉搏呼吸都很微弱,但也还算平稳。
唐衍帮司马廑将另一颗药丸喂司马曜服下。
沈若非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司马曜。
但见他十六七岁的模样,苍白的脸上仍可以看出些许稚嫩——不怪那个太监能够一眼看出钰儿的可疑,他和钰儿竟有着五六分相似。
虽是面容憔悴,仍可从脸上看到英气十足;身材不算强壮,但颇为矫健,看得出长期习武的痕迹。
沈若非突然想起他腿上的伤,低眼看去
——他左腿之上,血渍早也干涸,隔着衣服,看不出伤的到底如何。
司马廑顺着沈若非的眼光,看到了司马曜腿上的血渍。
唐衍忙上前,用身体挡住沈若非的视线,“嘶”的一声,扯开了司马曜腿上的裤子
——唐衍和司马廑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帮毫无人性的家伙,什么七日之约,定是认为此乃必死之人,果然任由伤势发展
——伤口虽不长,却深可见骨,已然发炎红肿,脓水外渗……
沈若非清晰的听到二人的吸气声,心知情形不妙,急声问道:“很严重吗?”
唐衍点点头。
却听得司马廑对车外厉声道:“快,再快点。”
三人心情沉重,一时都不再言语,只听得寂静夜中“得得”的马蹄声响。
二个时辰左右,前方传来马蹄声。
车夫回禀:“王爷,是许太医。”
声音刚落,便听得马蹄声近前,一苍老声音道:“微臣许文圣见过王爷。”
司马廑挑帘道:“许太医不必多礼,快上车来诊治。”
那许文圣依言上车。
幸得司马廑所备马车颇为宽敞,那许文圣上车后,仍不显得过于拥挤。
那许文圣五旬上下,身材消瘦,上得车来,只抬眼看了沈若非和唐衍一眼,见司马廑神色焦急,就没敢多问,也不再注意什么礼节,忙跪于车厢,开始为二人诊治。
看着许文圣镇定的诊脉和熟练的处理着司马曜腿上的伤口,车内三人均未出声打扰,心下却丁跗乎安心了不少。
许文圣为傲挤出司马曜腿上的脓水,清理干净伤口,方敷上药粉,包扎起来。
处理完司马曜,许文圣又为钰儿号脉。
稍时,他躬身回禀道:“王爷,微臣已为五皇子和小世子诊治完毕。小世子并无大碍,依微场貔见,应是多日未进水米,过于虚弱以至昏迷。”
司马廑眼中闪过寒光——司马琰,这笔帐到底要怎么算?
“五弟呢?”
许文圣略有迟疑,司马廑眉头皱起:“怎么?”
“这——小王爷情形不是太好。”
司马廑冷声道:“怎么不好,如实道来。”
“小王爷腿部伤势较重,未能得到及时治疗,只怕——”许文圣说话吞吐起来。
“只怕什么?”司马廑的语中明显带了一丝怒气。
许文圣忙俯首道:“王爷息怒。微臣会竭力诊治,但小王爷伤及骨头,只怕治好之后,也会有所影响。”
“影响什么?”司马廑竭力压抑着怒火。
“会影响行走——会有些跛……”许文圣不敢抬头。
“啪”的一声,司马廑手中的杯子被握成碎片。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必须治好五弟,否则……”
司马廑冷哼一声,并未接着说下去。
许文圣汗如雨下。
第二十九章 王府
一路狂奔,待到邺城时,已是天色大亮。
一行人回到安王府,又是一阵忙碌。
司马廑自封王后一直守卫边关,为示决心,曾上奏父皇,直接将安王府建在了邺城。
沈若非根本顾不上去打量安王府,一直陪在钰儿身边。
司马廑劝其先去休息,被她拒绝。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唐衍心知,沈若非看起来对人淡淡的,一旦动了真心,便是执着的厉害——钰儿便是一个例子。因此,也并未多加劝阻。他倒是随司马廑的安排,自去一旁歇息——到了这里,似乎也不需要他来操心了。
司马廑安置好司马曜,召来所有随军太医,又是一番恩威并用,目的只有一个——必须医好司马曜。
他转身离去,剩下几个太医在一处胆战心惊——王爷一向疼爱这个弟弟,若果真有什么差池,恐怕……
几个人忙凑于一起,细细商议起来。
司马廑来到钰儿房间,看沈若非仍是坐于床前,静静的守着钰儿。
“若非,一夜奔波,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你也听到太医说了,钰儿只是虚弱,并无大碍。”
沈若非抬头看他一眼,“我也知道,可还是放心不下。钰儿毕竟还是个孩子。”
司马廑无奈的摇摇头,唤过门外守候的丫鬟,吩咐将早膳直接送到房中。
钰儿突然动了一下,沈若非立即拉住他的手,“钰儿,你醒了吗?”
钰儿费力的睁开眼睛,见是沈若非,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娘——”
沈若非和司马廑同时一愣。
司马廑暗道,这孩子,饿糊涂了吗?
沈若非则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臭小子,你还叫上瘾了?”
钰儿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喊顺嘴了。”
沈若非白他一眼。
钰儿看到司马廑,又是一个笑脸:“四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司马廑心中一热:“那是自然,四叔说过,定会护你周全。”
转而问道:“钰儿,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钰儿眼睛一转:“我饿了。”
沈若非和司马廑同时笑了起来,知道饿,是好事。
沈若非将钰儿轻轻扶起,靠与床头,欲从丫鬟手中接过粥碗——那丫鬟忙道:“小姐,让奴婢来吧。”
沈若非轻声道:“无妨,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有事我自会叫你。”
丫鬟尚有些犹豫,司马廑挥挥手,她忙躬身退下。
沈若非顺着碗边,轻轻舀起一勺粥,送与钰儿嘴边。
正喂着,想起一件事,恨恨道:“钰儿,在暗室里他们不让你吃饭吗?”
钰儿咽下粥,道:“那倒没有。虽说饭菜粗陋,但还是照常送来。我怕他们下毒,就没吃。”
沈若非手下停住,瞪他一眼:“傻啊?他们要是想你死,犯着那么费劲吗?”
钰儿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讪讪道:“五叔也没吃啊。再说,听他们说七日之约,我们知道你们一定会在七日之内来救我们。所以……”
沈若非又好气又好笑,“你知道不知道一个人不吃不喝可以坚持几天?”
钰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
沈若非道:“如果不吃饭,最多可以坚持七天,但是不喝水,最多只有三天。亏得你的还算好,再加上石青枫昨晚送了颗丹药,否则——”沈若非轻哼了一声。
钰儿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我这不是没事吗,姐姐别生气了。”
沈若非一口粥送上,堵住他的嘴,眼中却是如释重负的笑意。
司马廑一直未开口说话,一直面带笑意,静静的看着二人的交流
——所有辛苦、所有担忧,此刻都化作那淡淡流淌的幸福
沈若非回神看了一眼司马廑:“你怎么不吃?”
司马廑笑道:“等你一起。”
钰儿突然想起来,问道:“五叔的伤怎么样了?”
司马廑眼中掠过一丝忧郁,随即掩去,故作轻松道:“没事。有那么多太医照顾,你就放心吧,安心养好你的身体。”
沈若非想起许太医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沈若非和唐衍就这样在王府暂且安顿下来。
应钰儿要求,沈若非的房间离钰儿的房间不远,每日里,主要任务就是照顾钰儿。
唐衍过得倒是颇为自在,跟着司马廑到军营一趟之后,竟然找到一项乐趣——改良武器。只是,不敢做的太过分,怕一不小心逆天而行——其实,说白了唐衍倒并非怕什么逆天而行和什么蝴蝶效应,反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