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贤抵良田+番外 作者:方塘(晋江2013-08-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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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贤抵良田+番外 作者:方塘(晋江2013-08-30完结)-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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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到了厢房打盹儿,灯也未熄,想着要是明因醒来能赶紧过去看她。
  这是为了护着自己才这样的…
  明因心想着,鼻头有些泛酸,从到樊城到嫁与谢禾为妻,谢禾大大小小的不知救了自己多少次,虽说有些确实是谢禾大意马虎才造成的,可不管如何,对自己极是上心,那是摆在哪里都看得出来的。
  从里头扯了被子出来,小心地盖在谢禾身上,因为伤着,也不敢随意来,只好牵了被角盖在他胸腹处,免得着了凉。
  也许是因着睡了一日,也许是这时看着谢禾心中有些难以平静,明因这时却是一点不困,只是身上还是一阵阵地痛着。可明因不想回去,这时只想在这里守着谢禾,想着若是他醒来要茶要水的,也能自己亲手递给他。
  见芽儿有些犯困,明因倒是让她先回去了,可芽儿哪里肯,说他们俩人都这样着,怎能安心去休息,最后明因也拗不过她,便也不再说什么,任由她坐在门后的小榻上打着瞌睡。
  许是现在近秋了,夜里开始有些凉,便是白日里还极呱噪的蝉,这时也安静了下来,只剩偶有的一两声虫鸣,却显得夜里更是寂静。屋里只闪着一盏烛火,明因怕扰了谢禾睡觉,也没让多点烛,只将那烛台端到了窗下的条案前,和着月光,撒着柔和的光。
  这样安静的时候,倒是让明因脑袋清醒了点,中午被那样甩出窗子的时候,其实心中已是意料到无人能救,短短这十几年的光阴,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了一遍,可心中却是有件极遗憾的事,思至此,明因因发热,红得有些不正常的脸上更是红了一些——没能为谢禾生下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至少能留着点念想,这样谢禾每每看见孩子的时候还能想起自己……在这最后关头,想到最遗憾的事不是未能继续侍奉公婆父母,而是遗憾谢禾会否将自己给忘了…明因对此感到深深的自责!从何时开始自己变得这样不孝顺了?
  明因觉得头有些重,伸手抚了抚包了扎的额头,却只摸到了包得厚厚的布条。口有些干,想喝水却又懒得拿,看芽儿睡着了,还是不要叫醒她,让她这样睡着罢…只是呼吸好热,喉咙有些涩涩的,头还是好重……
  只是,成亲已是两个月有余,为何还是半点动静没有?明因却有些疑惑。明明见着许多人成亲才两月不到便有了喜讯啊!怎的到了自己这里便变得这样慢了?不过也只是两个余月,不算是晚的,或许明日便有了也说不定……
  迷迷糊糊的,明因觉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的是些什么啊?
  甩甩脑袋,想将那些个乱糟糟的东西甩开,却甩得一阵头晕目眩,手赶紧扶住了床沿这才定了定神。
  余光瞄到烛光撒在了谢禾脸上,暖光柔和,将他英挺的眉,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无一不润圆得极为和谐。这样想来,明因却是从未仔细看过谢禾的脸,这样的长相,怪不得会被人说成恶霸了,果然是与时下最受人追捧的温文儒雅大有出入啊!只是这样凌厉的长相,却藏了那么柔和的性子…明因忽然想起下午半梦半醒见听到谢禾对着自己说了那番话,心中变得五味杂陈,难以言喻了起来。
  原来这么长时间,他是这样自责着自己么?在不愿意从事官宦与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间徘徊,难以取舍么?只是为何从未听他提起过?
  之前与家中长辈闲聊谈天时,明因倒是或多或少听到了些谢叔恒的想法,说是自己未能从官,心中不免有些遗憾,本想着能子承父业,让谢禾了了他的这个心愿,只奈何谢禾不思进取,每日瞎混着度日,现在也无大思想,只求谢禾早日开窍了,不要这样再虚度时光便好了。
  所以说,谢禾最近这般努力用功,便是为了自己么?
  不知不觉,明因的眼眶有些湿润。
  这时谢禾动了动,似是有些不太舒服,轻哼了出声。
  明因见他没醒,倒也不想叫了他起来,只是那句轻哼,倒是让明因注意起他的唇来。目光瞄过谢禾的唇,许是出了血的缘故,苍白得有些干裂,小小的起皮有些俏皮地卷了起来……
  明因觉得,该让他的唇润润,这样干着,该是难受的。可明因身子重的,根本也不想起来取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也有些干的嘴唇,神使鬼差的,明因躬下腰身,脸极近地贴近了谢禾的脸,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鼻息扑到他的脸上,继而回旋到自己脸上来,热热的,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忽略那奇怪的感受,明因微微侧首,以防自己的鼻子与谢禾的撞上了。伸出舌来,润了润已经被自己的气息晾得有些干的唇。轻轻地,将自己变得水润了些的唇小心翼翼地贴上了谢禾的薄唇…
  唔…有些干硬!柔软的唇贴上时,明因这样想着。
  像是火斗熨帖着衣裳那般,明因用自己的,服帖地熨平了谢禾唇上的那些俏皮的小干卷。起身盯着那唇看看,裂开的起皮是没了,可是看着还是干干的,明因红红的脸上显得看起来有些不满意,想了想,再次俯身贴上,试探地伸出小舌,小小地舔了舔那看着还是干燥的唇皮。
  似是感受到水润的来源,谢禾的唇微微张了张,明因一个不防备,小舌便这样漏进了谢禾两片薄唇间的间隙…
  明因吓了一跳般赶紧直起身子来,睁大了眼睛伸手拍拍自己的脸,这是怎么了?
  看看床上的人依然紧闭着眼,四周一望,芽儿半倚在小榻上依然睡着,明因有些悻悻然地拍了拍胸口,难不成真的烧糊涂了?
  做贼似的起身走开,轻轻拍拍芽儿的臂,叫醒了她,说是乏了便赶紧走了出去。才到门口便遇到了前来寻她的谢如儿,也顾不得她着急地手脚并用问她怎的可以出来,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急急地走了回去。
  谢禾缓缓挣了眼,左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禁不住的笑声低低地从紧抿着的唇间溢了出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娘子不排斥他的亲近了?
  “轻飘飘的,风似很大,灌得耳边嗡嗡作响,整个身子似被放上了云端,无轻无重的模样,像是在娘的怀中那般温柔…娘…似乎看到了娘的身影……便如此,娘是来接我来了么?只是若是我也走了,那爹爹岂不是要孤身一人…不会的,还有我的姑母,姑母这样疼爱自己,却也还未好好回报了她…哦,还有相公呢,他该也是会帮着照顾爹爹的……相公,他真是极好的相公,像爹爹对娘亲那般对我好,或者更甚……怎的忽然间,有种不舍的感觉?舍不得……”
  明因正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背上像是被两道铁杠狠狠撞上,耳边的嗡嗡声却是一点没停,但又似乎听到什么东西“咔嗒”一声断裂了般,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可这时却似乎不止是自己,整个身子似乎被一堵结实的墙围了起来,暖暖的,很熟悉;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护住,那感觉,像极了相公的手掌!忽的又是一阵颠簸,只觉一个翻身,自己脱离了那围着的墙,然后便是重重地“砰”的一声,额头有些麻…
  “娘子——”失去知觉前,明因似乎听到了这个。
  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一旁总有人时不时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深深浅浅,总觉得自己在哪里浮沉,身上时不时有些疼,却疼得虚幻极不真实。
  不知睡了多久,明因只觉眼皮重得很,拼命想挣了眼却做不到,懵懵懂懂间,听得一旁有个声音低低的,呢喃般说着话,像是对着自己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知你用心,既不想伤了你,可若要我做我不愿做的事,真的做不来…我知爹一直是有这样打算的,一直都知道的,这才宁可上山,也不愿留在城中;山上虽清苦,可却无人硬要我做些心中不愿做的事,你也知我跟随师父多年,对仕途实无打算,阴暗争斗,看齐风便知晓了,即便是一介小小县令,都让齐风母子分离多年,我实在不愿让你承受这许多,却不知这竟也会让你遭人非议…娘子,我既娶你为妻,定不叫你受委屈,即便是你不介怀,我也不应让你成了街头巷尾的说笑的话柄,得让那些人知道,你嫁了我,并非被逼无奈,而是我真的心疼你的…”
  长长的一大段,明因似有似无地听着,挣扎着想睁开眼,坐起来告诉谢禾不是的,自己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若是他不愿做的,她也是万万不会逼迫他去做的。却奈何全身像灌了铅一般,重得无法动弹,不知是急得,或是谢禾的话实在让她揪心,无知无觉的眼泪竟都流了出来。
  “娘子?娘子?”谢禾唤了几声,撑起拐杖挪到了床沿坐着,小心挂在胸前伤了的右手不要碰到被褥,明因最是讨厌脏东西碰到床上被褥的。方才想起芽儿跟他说起荟萃楼遇了薛二,说的那番话,让他心中既苦又甜,从不知晓原来外头是这样说着他们的婚事的,这时看着明因昏睡到此时还未醒来,才对着她说叨这些话的,却不想她竟真的听到,更不想她竟听得流了泪,可想而知,这是早压在心头,却总不愿跟他言语,照着明因的性子,除了怕他担心,谢禾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了。
  又叫了几声,见明因依然没有反应,谢禾究竟是松了松抓着她的手,举到了自己唇边轻轻贴了贴她的手背,轻叹道:“是我对不起你…”
  ……
  待到悠悠转醒,却是一屋橘黄的光,倒影的烛光在眼前头顶的幔帐上微微跳动。 
  芽儿拿了剪子,将窗前条案上的蜡烛挑了挑,将烧得打了结的灯芯剪了下来,走到方桌前将漆盘上的药端起来,在手中捂了捂,自己叨念着“又快凉了…”,便又回了身走到床边。
  “少奶奶,你可醒了!”芽儿见着明因挣了眼直直望着帐顶,惊喜着却也不敢大声说话,怕明因这时才醒吓着她。回身将漆盘端了过来,放在床前的榉木方凳上,道:“这药都热了好几回了,再热怕是要失了药性了,趁现在温着,可喝了?”
  明因回了神,点点头,却忽然一阵疼扯得头皮都发麻,明因皱着脸伸手想去摸摸额头,却被芽儿拦着,道:“少奶奶,日间摔下来,将额头磕伤了,现在可别再去碰着了。
  想起之前在云来客栈,明因倒是明了地点了点头,可手还是忍不住触了触耳朵上头包着的地方,多少能想到现在自己的样子,便也不再去碰它。
  芽儿从床后取了个青底缠枝引枕过来,帮着明因坐起来,将引枕塞到明因身后靠着坐稳,才将那碗还温热着的药端了过来。待明因皱着脸一口饮尽,芽儿将漆盘上的一碟蜜饯端了过来,明因摇摇头,只取过床头的茶盏,浅浅的喝了口温水,算是稀了稀口中的苦味。
  “下午老爷来过了,让少奶奶醒了也别随意乱动,要少奶奶自己松松手脚,看看还有无什么地方伤着碰着了,”芽儿将下午陆原的话通传了一遍,“老爷说是只要醒了便也无甚大碍了,只是他担心着,待到二更见少奶奶还未醒才回去的,夫人也才回房休息,便是老爷也过来问了好几趟。少奶奶,你可觉得还疼着?”
  明因闭目摇了摇头,除开脑袋实在麻得重得厉害,其余也感觉不到什么,只觉得整个身子都不像自己的似的。
  “如儿呢?可还好?”明因想起坠楼前的那声嘶叫,心中却是担心那神志不清的庄苑会不会对谢如儿做些什么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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