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双傻了一样看着李放林,她不明白李放林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郡主想不想吃随她,以后不用再来汇报。”李放林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双终于委屈地哭了,可是此刻她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即使满腹委屈也不知和谁去说。“呜呜呜,姐姐,这个混蛋欺负我!”小双想到自己丢了之后,大双该有多着急啊,那委屈的泪就更像珠子一样滚滚落了下来。
南夏先锋大将岳齐,带着三千精兵狠狠插入了北齐的边防,每当项天歌带人去迎战的时候,岳齐就像熟知北齐的布防一样,滑溜溜地从缺口里溜了出去。不止如此,南夏的军队不断往北齐推进,可是战无不胜的项天歌突然遭到了强大的冲击,无论他怎么布置战术,南夏总是能找到应对之策。要不是凭着他过人的军事才能,南夏早打了过来。于是两方僵持,这场战役就这么胶着了起来。
项天歌怀疑军中有奸细,只是无论如何彻查,都没有头绪。于是他开始怀疑,南夏手里是不是有北齐的地势图和布防图。只是这种最机要的东西,除了作为主帅的他手里有,就只有战天狂手里有一份了。难道北齐的皇帝还会出卖北齐不成?
上京里,战天狂被边线传来的战报弄得心烦意乱。这还是他亲政以来最艰苦的日子。在北齐流血月的时候,即使面对着巨大的风险和反扑,他都没有这么殚精竭虑过。因为他知道项天歌的能力和决心,他一定会把太后手里的势力给歼灭。
可是这一次,连项天歌都在边界苦守。看来南夏敢于挑起战争,必然有他的倚仗。
战天狂丢下折子。狠狠揉了揉眉心,他尚显稚嫩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他站起来吐了一口气,刚想说去皇后那,可是一想,自两国开战以来,他就没再去见过皇后,今天这么巴巴地跑去,也有些奇怪。
战天狂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突然有太监来报,太后来了。战天狂有些诧异,楚太后已经近似软禁,怎么会来到自己的御书房?还没等他明白,楚太后已经自己进来了。
战天狂一见楚太后脸就拉了下来,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他向楚太后行完礼后,就有些疑惑地发问了:“不知母后今日前来有何事要知会儿臣的?”
“我见皇帝近日为了边关大事,殚精竭虑,辛苦太过。来劝劝我儿歇歇的。”楚太后笑得格外肆意,她本就生得年轻,平时一直做老妪打扮。神色也一丝不苟,难得这么畅意地笑起来,反倒看上去正常许多。
战天狂也看得一愣,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为一国之君,勤勉治国是本分。”
“以后就不用了。”楚太后慈爱地看着战天狂,“母后会为你分担的。”
战天狂还没有来得及斥责楚太后越份,就已经被一拥而入的内侍控制住了。
“原来母后一直等在这里。”战天狂知道已经落入楚太后的手里,“可惜母后也只能用这些内侍。朕的侍卫军还在宫里。您就不怕被反噬?”
楚太后笑吟吟地看着战天狂,就像看自己最得意的孩子:“那有什么要紧。哀家既然能做得出来,就有办法对付那些人。只要项天歌被南夏拖死在边关。谁能奈我何?”
战天狂闭上了眼睛:“边关的战事如此奇怪,原来是母后。您为了权力,可真是连祖宗基业也不顾了!”
“祖宗基业?”楚太后冷笑了起来,“这基业里还有我楚氏的血呢!可你杀尽我楚氏一脉的时候,有想过这祖宗基业有一半是姓楚的打下来的吗?”
提到死尽的楚家,楚太后的脸都扭曲起来,她尖利的声音如同指甲划过桌子,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如今皇室里只有你一个男子了,我不杀你。可是你也休想再出得这个宫!至于项天歌,就让他的血祭我楚氏一门!”
战天狂被软禁了,楚太后再次控制了北齐的朝政。这一场反转在楚太后的铁腕之下,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果然是把持朝政十几年的高手,在几年的隐忍之下,终于不动声色地将一切又重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了。
宫里,一切似乎很平静。北齐的皇室人丁稀少,当年要不是老皇帝猝死,北齐只剩下战天狂一个男婴,楚太后也不会扶持他上位。而战天狂尚且年少,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所以这宫里,其实是很寂寞的。
战天狂被软禁在自己的宫中,每日对着窗户发呆。这一日,他依旧坐在窗前时,却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宫门被打开了,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战天狂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皇后。
大双一个人都没有带,自己拎着一只包袱就这么走了进来。她穿过花木掩映的小道,来到战天狂的寝宫,对着战天狂明媚地笑了起来。她什么都没有说,将自己的包袱打开,把用品都归置好,满意地打量了起来。
战天狂就看着大双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衣服放到衣笼里,将梳妆盒摆到他屋子里书桌上,没有梳妆台,就用他的桌子权充了。
这个女人,倒是挺自说自话的!战天狂望着大双,看着她脸上满意的笑容,自己也笑了起来。他站起来,走到大双的身后,双臂从背后环绕着她:“皇后可是来陪朕的?”
大双双手交叠,按在战天狂的手上。将身子仰靠在他的身上:“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自然是陛下在哪里,臣妾也在哪里。”
大双的话语里有着让人镇定的力量。战天狂将手臂收紧,下颌顶着大双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
李放林虽然说要送小双走,可是外面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北齐已经变天了,楚太后执政,至于大双如今处境如何,则是他无法知道的了。
最忙碌的还要属安氏北齐分行。两个老板接连出了事,现在他们不仅要找到小双,还要不时探听大双的消息,唯恐大老板也有不测。真是苦不堪言。
自楚太后掌权,安七和夏花已经从项府出来,和罗谦汇合到了一处。多日的殚精竭虑早让几人眼下青黑。突然安三让人来报,说是安大大掌柜从南夏过来了。安七和罗谦对视一眼,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事态的严重,如今边关战火正炽,大掌柜不在南夏坐镇,冒着生命危险跑到了北齐,看来南夏发生大事了!
“走。”安七简短地吐出一个字,带着罗谦就走。夏花虽然不是安氏的人,但作为小双的亲信也跟了上去。
安大大掌柜看上去倒还好,没有受伤的样子。安三和安五正坐着配他喝茶,安七走过去,也坐了下来。罗谦作为安三的徒弟,站到了安三的背后。
“大哥,你怎么来了?”安七作为南夏的暗掌柜,首先担心的就是南夏的安氏商行。
“夏国朝廷突然开始冲击我安氏的商铺,短短两个月之内,我安氏遭到了巨大的损失,商铺关了一半多。最重要的是底下的暗机构也被拔了不少。”安大放下手里的茶碗,饶是他镇定。可将安氏所受的损失说出来,也不禁有些手抖。
“怎么会这样?”安七大奇。在南夏的店铺,有很多在表面上是不挂安氏的招牌的,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拔掉安氏的铺子,甚至是暗桩,难道安氏内部有叛徒?
“是有人针对安氏商行。”安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你走了之后,虽然我安氏暗部遭受了重创,可也查到了一些东西。是魏无涯,像条疯狗一样将安氏咬得支离破碎。”
安七、安三、安五皆静默,安氏和魏无涯的恩怨三言两语难以说清,当年若不是魏无涯,安氏也不会被隐藏这么多年。
“安二和安六还在东晋?”安三扭了扭身子,有些不安,魏无涯和东晋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东晋的安氏可别出事才好。
“真是窝囊,想当年东晋在我安氏的手里,想让她兴就兴,想让他亡就亡,如今反过头来要惧怕他了!”安五一向心气高、脾气差,如今可是有些坐不住了。
“你以为夏帝怎么突然会打这场仗?他抄了安氏的大半铺子,有了钱,才能打北齐一个措手不及。”安大想到来不及转移藏匿的资金就心痛不已。
“钱没了就没了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大老板和二老板都身处虎穴,生死不定。”罗谦虽然是晚辈,但是在几位师叔面前都说得上话,他现在首要担心的就是两位老板,要是两位老板有什么不测,那安氏又要像十几年前那样,化整为零,藏到地底下去了。
“至今还没有二老板的消息吗?”安大摸着下颚上的胡须问。
“没有,除非借用官府的力量大肆搜城,否则在这么大的上京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了。”
“大老板如今在宫中,楚太后还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她不利。况且南夏和北齐这场仗还没分出结果,楚太后势必会留着她做后用。而二老板被李放林绑走,虽然李放林不会伤害二老板,但我们也必须尽快找到她,在宫外救一个人总比去皇宫救一个人容易。安氏得要人主持啊!”安大总结了现在的形势,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先到小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人离开,有人留下
北齐的官道上,一个农夫悠悠赶着一辆牛车,车上装满了草料。小双觉得自己快闭过气去了。虽然周身都是软软的草料,鼻翼下的青草味也不难闻,但是这么被人塞在一车料草中间,嘴巴被牢牢缚住,任凭是谁都要动怒。
两个时辰前,小双就是被这么运出上京的。她体会着脸上被草屑子挨得痒痒的感觉,牙也恨得直痒痒:李放林这个王八蛋!真的就这样将她往南夏送,也不管夏帝究竟是要她死还是要她活!
小双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之前的含情脉脉全是自己臆想的吗?可就算变心,也该有个过程或是理由吧?
终于,牛车行驶了一段之后听了下来。包裹着全身的草料被搬开,乍然从黑暗到光明,让小双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紧紧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扶了起来,可是没有松掉缚紧她全身的身子,而是将她搬到了一辆马车上。小双忍着双眼的酸涩,强撑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迷蒙的泪水,看清楚扶着她的人是李忠。这是连送她回去都不愿意自己来吗?小双怅然若失,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这一路,小双和李忠没有交流,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放林下的令,不允许优待俘虏,除了必要的吃放、解手,小双一路被绑着,即使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结了,身上处处是淤青,李忠也没有稍微对她放松一些。就算是想要逃,小双也完全没有机会。李放林,你够狠!
在上京的李放林,正无比认真地写着一本奏折。他在北齐还有一个名字——林展。
舒眉无忧。展颜见喜。
恐怕没有人还记得夏帝当时为大双、小双重新改的名字吧?
林展是北齐这一年以来的政治新星,如今他要上书的是,请求楚太后称帝。估计这封折子呈到朝廷之上。所有人都要骂他厚颜无耻、投机逢迎吧?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他始终是南夏人。只有楚太后称帝,和战天狂战到两败俱伤,南夏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最好就是楚太后一并把项天歌都解决了……李放林双眸里有疯狂而危险的光芒。
“你把郡主送回去了?”有人悄悄潜了进来,自顾自坐到了李放林的对面,正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