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是什么?”冷言诺摸了摸手中在黑暗中看不清的粘绸感,心中泛起恶心,刚才那门开一际,突然从左方蹿出一条极为快速的白物,只觉手感极度柔软,看不清是何物,却极为让人毛骨悚然。
她刚想出手,身后同样感觉袭来,所幸,这红衣公子并没暗算。
“不知道。”空气中红衣男子似乎也在擦拭着手中的未知物。
半响,下方光亮骤现,二人空中一个旋转,这次却并未落地,而是在石壁上翻身几回,方才落地。
不同于之前四门无物一空的全封闭石室,这间石室与之前入圣堂通过走道后的布置一模一样,只是后方多了一条通道,呈三角地带,亦没有历代蓝家主画像与那栩栩如生的雕塑。正中间一个半人高石砌的石台,上方一卷宗,正呈翻开之态。
而在角落一旁还堆放了许多炸药,想来是才搬运进来,还未来得及整理。
冷言诺打量四方一眼,眉头轻蹙,明显的此处空气潮湿阴寒,甚至于空气中都泛着股深重的异味。
忍住这异味,冷言诺上前,远远一步站定看向那卷宗。
红衣公子同时上前。
“凡我蓝家子孙,进入蓝家圣堂者,理应供奉蓝家开先鼻祖。”
一排大气磅礴的字横立于书卷正中。
估计这里是蓝家供奉的地方,可是这里没有香纸火烛之类的,要怎么供奉,冷主诺手指一抹书卷上的灰,灰已积厚,看这蓝家后代也是个不孝的。
转回头,冷言诺却看到红衣公子瞬间苍白的面色。
盯着对方半响,冷言诺开口,“你没事吧。”
“还好,多谢洛公子关心。”
“我是怕你死了,我一个人前路孤寂。”冷言诺言罢,看向两边通道,“估计这一边是你所寻之物,一边是我所寻之物,怎么样,分开走吧。也免得咱们互相惦记。”冷言诺在“惦记”二字上字意莫深。
红衣公子自然明白,二人本就似敌非友,刚才虽也帮过对方,可是那根本上也是出于防范。
所以,看了冷言诺半响,红衣公子微点头,“闻气息,我想是在右边,我走右边。”
“同感,告辞,后会无期。”冷言诺抱拳客气。
红衣公子闻言,肩膀似乎微动一下,然后对着冷言诺背影,恢复正常,“但愿有期。”
冷言诺回头,却只见那红色袍角于通道处只露一角飘摇,面色有些晦然,而后转身向另一边而去。
而此时,圣堂门口,夜深极静。
暗二看着那早已“睡熟”的二位守堂人,面色苦郁,哪还有平日里冰冷书生之态,抓耳挠腮又在原地转圈半响,一点头,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王妃出了什么事,他也别想活。
思及此,手朝空气中一挥,数道人影落下。
……。
冷言诺一路小心翼翼,走了约莫百米,突然停下,她闭上眼睛,仔细想着进入圣堂的点滴,据说这蓝家圣坛于蓝家极为重要,何以只有两名守位,那些暗器箭矢虽然也可谓设计周密,可是真遇到如冷言诺,红衣公子这般高手,也仿若无物,还有这圣堂除了保存那拒说是上古留传的几本破书,到底还有什么,那白色的是什么,还有这越来越深郁的气息,如果说刚才冷言诺没有反应过来,此时方才明白,这是腐蚀的气息,而气息自她离开那处卷宗之后变得略淡。
冷言诺抬起头,看着手中那之前粘染上的在亮光下有些泛白的不明物质。
那…。冷言诺猛然回头,看向无人的身后。
他是红衣,他武功那么高,应该不会有事,况且,他与她…。她的目的是灵活草。
冷言诺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不过,这圣堂确实颇为怪异,到底怪异在哪儿,又一时说不上来。
又走不至百米,前方光亮突然,一个偌大的石室出现在冷言诺面前,本欲欣喜的冷言诺面色一跨,长方长长石桌上是放着有东西,可是不过是几一烂书,哪来灵活草。
很真相,她与红衣走反了。
不过,冷言诺上前几步,看了眼那几本烂书,瞬手一收,动作一起,正欲抽手,书下,箭矢直射眉头,冷言诺面色不变,就知道不会这会这么容易的。
身子一弯,同是,四面八方,细如牛毛的长针突然而至,冷方诺面色一冷,腿一分,呈一条线,滑进面前桌岸底下,身子顶着桌岸再一旋转,四面八方的针纷纷倒射向原处。
冷言诺身子再一滚,滚离开此处,将手中古籍往怀中一塞,向来时通道而去。
脚刚起,便听远处不知哪儿,“轰”一声,紧接着,便听得石壁撞毁声,甚至有打斗声,笑骂声。
这里面还有别人?冷言诺附墙于耳倾叶,那笑骂声竟声如洪钟,可见功力不低,再听声源…。
是红衣公子方向,冷言诺足尖轻点,但也是小心谨慎打量四周,来时虽平安,却不代表离开时没有暗手。
此时,她站在之前与红衣分道的地方,红衣进去的通道里远远传来声音更为清晰,而那腐蚀凉骨之气亦更为明显自通道里传递出来。
冷言诺呆立原地半响,另一方是未知通道,这一边不用说,绝对危险,可是他好歹…。
下一刻,冷言诺足尖一点,朝那声音越加明显的通道而去。
风声呼呼,空气里气味难闻,冷言诺轻功运极不过行近几十米,便觉有些头晕,倏然停下,又往前走了几步,前方此时安静下来,未再传出任何声音。
通道两旁的夜明灯似乎都在闲着隐隐幽幽灼灼的光。
如冷言诺这般人天生对危险的感知就高,此时她小心翼翼,步步试行走着,看着面前残垣断壁,血迹深深,以及那石隙底下一抹红色衣角,冷言诺心微凉,这到底是谁这么厉害,此时,前方石壁堵住,除了自己身后,别无道路。
人去了哪儿?
冷言诺思绪不过微起,下一秒,身子突然往前一纵,手中粉沫状物撒出,与此同时转身。
“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一阵割人耳膜的嚎叫。
冷言诺转身,纵然见多识广活过两辈的她也被面前这“东西”吓得有些心肝危颤震骇。
面前的是人?衣袍宽大。有人的四脚,四脚骨瘦血肉暴露,一看才是新伤,可是整个脑袋成不规则形,五官尽毁几乎于没有,甚至于那声音冷言诺都在怀疑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而那颗脑袋上仅留着一双还算亮晶晶的眼眸,还代表着他可能是人。
冷言诺心底一阵凉寒直穿全身,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且之前她随手一掷的骚痒粉竟于他无半丝作用。
“咦?”面前人看着冷言诺似乎有些惊异,而后又似有些欣奋,冷言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能从这么一张不规则脸上找到表情。
“小乖乖,我认得你,我今晚偷偷在园子里看你,我让那雷小子把你给我送来供奉,他非说你是什么人才,动不得,好乖乖,没想到你自己来了,你一定比刚才那个香,来…。”面前声音粗割难听,分不清年龄,只看那血肉暴露,一幅痴然猥琐样,冷言诺身子一退,比谁香?红衣…。思及此语声一冷,“你到底是谁?”
“小乖乖,来,把衣裳脱了,我们…。”面前男子突然怪笑着两手极不自然的搓着,那动作,那神情…。
不好,冷方诺心底警钟常鸣,等等,他要男人,如果知道她是女人…。若作平常,冷言诺定然顺手一挥,拍死这丫的,可是此时,她根本不能运足内力,面前这怪物,虽然在笑,可是浑身如钢化的内力似夹着生铁般迫然而来。
不交手已见高低,只能另辟蹊径,可是如此局势,如何想他法。
“不可。”冷言诺正欲抬手要拔下玉冠,身后突然一声大喝,随后,身子被用力一拉,逃离开怪物的爪牙。
冷言诺闻着近身那极深的血腥味,以及那深郁的异香,抬起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红衣,此时他依旧带着面具,可是衣衫零乱,衣袍碎裂,发丝微乱,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冷言诺于这危险之境,竟抽空眼神往下一扫。
目光刚触及某处,眼睛便被一温暖异香盖住,“不要看,好得很。”
明白其意,冷言诺笑,“我是怕你不能为你家传宗接代。”
“咦,红衣娃娃,你出来了,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喜欢…。”怪物那恶心的手指一指冷言诺,满是欣喜,“他。”
冷言诺不理会这恶心的老怪物,而是看向之前那封闭而现在开启的石门,之前红衣就躲在这里面?
再闻其呼吸微喘,刚才的打斗是有多激烈。
难怪这圣堂只用两名守卫,这里面有这老怪物就够了。
难道这就是这圣蓝真正存在的目的。
红衣顺手将冷言诺搂得更紧,没有任何狎呢的情感而是单纯的想要保护的姿态,然后冲老怪物道,“你休想。”
“嘿嘿…。”老怪物一笑,身子一起,手直接对着冷言诺而来。
而在老怪物身子跳起那一刻,冷言诺清楚的看到,那属于某种人体生物器官在空中竖立如柱。
冷言诺可不脸红,反而觉得恶心,感觉到那手掌下的千钧之势,冷言诺反手拉着红衣一躲想要躲进那石门之后。
可是身子刚有动作,身旁,一块石壁飞过,抬头一看,正是那老怪物用脚踢起的。
这老怪物竟也不笨。
红衣公子此时突然松开冷言诺,双手一运力,而后,一手突然不知从哪来拔出一把盈光闪闪的剑直朝向老怪物某坚起处。
冷言诺自不能坐视不理任其单打独斗,手掌用力,直接拦下那即将落下的魔爪,再一个翻转,一脚直踢向老怪物小腹。
同一时间,冷言诺的脚与红衣的剑直逼向老怪物。
老怪物低头一看,那动作明明极快速,却又像是极缓慢,冷言诺分明看到对方那不规则面上闪过的毫不在意。
然后,下一刻。
“砰。”红衣的剑应声而碎。
冷言诺伸出去的脚连忙收回。
“噗。”本是全力所发,又及时收回,又要应对那即将落下一掌,冷言诺一口鲜血吐出。
红衣见剑碎,面色微变,然后,掌中用力,另一只手一把拉过冷方诺,一掌凌烈而朝老怪物而去。
老怪物似乎累了,就那样站在那儿,竟似等着红衣拍掌而去。
冷言诺看着这诡异一幕,自然不会觉得是红衣要找死,下一秒,她脑中电光一闪,却似懂了,在老怪物即将出手那一刻,拉着红衣一搡,直往那石门处奔。
脚步一动,寻老怪物醒悟过来,伸手不抓红衣,却一把抓住冷言诺。
那手感冰冷滑腻,恶心连连,挣脱不得。
于是出现此等情况。
红衣站在石门口拉着冷言诺右臂,老怪物拉着冷言诺左臂。
拔河比寒?冷方诺心惊,不要啊,我会死。
不过这一瞬间表情苦涩,冷言诺便见老怪物那晶亮的眼眸似乎松动一下,心中一计,冷言诺朝红衣一眨眼睛,然后偏头道,“怪物,你再这样拉下去,本公子如何脱衣裳。”
一声话落,老怪物一松手。
“唰。”红衣几乎是将冷言诺吸过来般,同时另一手掷出某一绿色物体,那老怪物一惊,头微偏。
这一偏,石门落下。
冷言诺倒在石门边上,这老怪物不得不说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不过几招,冷言诺又是吐血,又是喘息不顺。
脑中突然闪过刚才红衣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