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了,明镜道长,若是有一日天空城和无双城闹了起来,阁下究竟听谁的?”
明镜道长立刻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摆了摆手,天空城和无双城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的利益牵连,怎么可能闹起来?
他依然笑着说道:“那不会,那不会,我反正要还俗了,以后我就正正经经做些大小生意,那些事情通通与我无关。”
“对了,双双怎样了?”谢千夜接着淡淡询问。
“她还是一样的能闹腾,不过身子也调理的不错。”明镜道长老老实实的回答。
谢千夜哦了一声,语气沉沉,“明镜道长,最近昆仑山还有什么动静?”
明镜道长知道谢千夜重视着昆仑山的一举一动,他咧着嘴一笑,忙着回答:“是这样的,谢老大,吴尊子这段日子冲击化神失败,但眼下的实力排名和您应该差不多,不过……您毕竟是天空城的太子,他各方面还是远远不如你,只是……”
“只是什么?”谢千夜挑眉问道。
“只是白家正在宴请宾客,请来了各大隐门的二把手,因为头头脑脑的只有谢老大您一声令下才会出现,所以他们只要这次把隐门的人招待好了,吴尊子也就算是尽了地主之谊,大家都会打心底里承认他就是昆仑山的新主人,下次竞选掌门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悬念,他必然是得到各方各界的认同。”
“是么?”谢千夜伸手撩起了头顶一片枝叶,对着阳光眯起眸子。
“总之,这可是吴尊子出人头地的第一步计划。”
“嗯,很有意思。”谢千夜目光睥睨。
“贫道在这些日子观察了一番,吴尊子表面上是个武痴,但他实际上却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道貌岸然,表里不一,两面三刀,装腔作势,而且还想要谋取妖姬夫人五万颗三品灵石,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明镜道长对妖姬还是非常喜欢欣赏,索性也在背后告了一个黑状,故意给吴尊子上点眼药,替妖姬鸣不平。
“好,我知道了。”谢千夜依然神色淡然。
明镜道长接着道:“谢老大,我看吴尊子此人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老男人罢了,一辈子都没有出人头地过,甚至眼皮子浅,想要挤走姬白,然后独占昆仑山。”
谢千夜摇头道:“道长,你看待问题依然有些简单了,姬白当年为昆仑山之首,向来冷傲高贵,不曾与其他人有交往过密的举动,吴尊子虽然是一介长老,却能够达到接近化神的实力,而且蛰伏多年,这次一出来就能把昆仑山搞的天翻地覆,甚至关押起了姬白,把姬白拉下了马,同时又与隐门拉近关系,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昆仑山掌门的位子?我看他的眼界很大很长远,迟早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举动。”
他知道吴尊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此人文人出身,投笔从戎。
此人胸怀大志,然而却在兵部不受重用,后来进入了修行人的行列,成为很有实力的人,虽然一直都想要一飞冲天,然而时运却不济,一直被上面压制着,就是姬白也后来者居上,不论如何这个吴尊子也都做过不少默默无闻,却又很了得的事情,此人绝非一介寻寻常常的武夫。
明镜道长吸了口冷气,“谢老大说的是。”
谢千夜接着抿了抿薄唇道:“何况,吴尊子这个人已经与天空城其他人联手,就如长着獠牙的野兽只会寻一样的野兽做朋友。”
明镜道长又吸了口冷气,接着笑眯眯地说着,“无耻的人就喜欢与无耻的人一起,您说的太对了。”
“如今,魔界刚刚安定,人界却是不甚安稳啊!”谢千夜目光远眺。
“所以这世道需要您这样的大人物,金刚怒目,菩萨低眉。”明镜道长接着恭维。
“对了,我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就留在这里看看好了。”谢千夜身形随意地靠在了树上。
“什么?您要留下?”明镜道长不由一怔。
如今全天下最忙的人莫过于这位天空城的太子爷了,而且还有人对他的地位虎视眈眈,就算是有空间法器又如何?据说是从魔界圣女城中寻出来的,据说能用的次数不多,损坏了不少地方,目前也只能在人界使用,他说自己闲来无事,怎么可能?
所以昆仑山一定是有吸引他目光的地方,难道是谢双双?
但是若是谢双双的话,他岂不是早就去了墨门?所以怎么也都不像!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妖姬,谢千夜曾经叮嘱过要他照拂的女人。
难道谢老大对妖姬有那么一些兴趣?
明镜道长接着吸了口冷气,难怪方才老大说如果天空城与无双城闹了矛盾会如何如何?若是真的有了矛盾那便是因为两位世子的矛盾,两个人都看上了一个女人,那妖姬究竟成为谁的王妃?那不得打起来?真不愧是红颜祸水,不愧是祸国妖姬,看来谢老大因为她要荒废几日朝政了。
此刻,他瞪着眼睛,仔细地看着谢千夜,这位老大真是喜怒不形于色,根本看不出他心中想着什么。
外面山峦起伏,阳光穿过树叶,色彩斑驳。
谢千夜微的直觉向来很准,觉着自己必须要留下。
他在担心那个女人,区区金丹期就与接近化神期的人叫板,胆子委实有些大了。
如果吴尊子发威,就算姬白可以对抗一二,但是兵不厌诈,很多事情都防不胜防。
于是,谢千夜浑身都散发出了冷冽如冰的气息,目光高贵而冷漠,接着道:“总之,这些日子我要看看昆仑山吴尊子究竟有什么本事?他的獠牙能够伸得多长,我拭目以待。”
明镜道长顿时无语,谢老大,一个男人值得您留下吗?
您说句谎话也说的这么霸气凌人,贫道真是服了您了!
……
天色渐渐变暗,夕阳泛着暗金色。
白子修蓦然直直地坐起身子,他瞪着眼睛看着周围。
眼前非常朴素,墙壁都是岩石,他立刻明白自己还留在剑洞中。
他慢慢地恢复着精神,脑子也恢复了清醒的神智,依稀记得他在睡梦中居然听到白姑姑把他唤作儿子,而吴尊子居然是他的亲爹,他此刻依然觉着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白子修用力掐了一下面颊,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他的脸已经麻木了。
但他认为自己没有弄错什么,因为旁侧站着一个剑修,正是吴尊子的心腹,那人目光望着他时带着谄媚,难怪他在昆仑山内一直比旁人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白姑姑也常常会用和蔼的目光看着他,那个妇人对任何人都是刻薄无比的,就是对白家人也不例外,对他却是有求必应。
哪怕是他抢占民女,赌博斗殴,都能安然无恙。
还有今日昆仑山内门中发生了这般剧变,所有内门弟子不得成婚,而他居然第一个被送出了昆仑山,成为隐门弟子,这种好事居然会落在他的身上,白子修一直以为自己的运气很好,现在想起来原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而是吴尊子为了让自家的血脉得到延续,所以才会把他送到隐门。
他想了想,觉着自己似乎与吴尊子还有些长相相同的地方,于是他连忙起身出来。
“子修公子,你去哪里?”旁边的剑修连忙追了过来。
“我去看看外面。”白子修邋遢地踩着鞋子。
“长老吩咐不让你轻易出去,先安排好下面的事情再说。”
“去你的,想要憋死老子。”白子修已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天边一轮血色残阳,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当他来到一片湖水前,趁着暗淡的夕阳光芒,他看了一眼湖水,却瞧见湖中出现了一张惨不忍睹的面容,面容又红又肿,眼圈儿发黑,鼻子歪曲,就如一只活生生从土里爬出来的僵尸,他立刻惊叫了一声,那张脸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究竟湖水里有什么鬼东西?该不是上元节到了缘故?
当他再次探出头看向了湖面,却发现那张脸不是旁人的,正是他的脸。
他居然被毁容了,毁的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如果他这辈子顶着这张脸出去,简直就是惊世骇俗,丢人现眼。
他心中顿时恨得要命,暗恨那个可恶的容夙,暗恨那个苏墨,这二人居然联手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
报仇,他一定要报仇。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公子,长老吩咐过,你不要乱跑。”吴尊子的心腹剑修已经走来。
“不让我乱跑,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
“这个……”那剑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总之一言难尽。
“那就让姬白把我的脸给治好咯,我会求父亲把他放出来。”白子修狠狠地说道。
“公子,您都知道了。”剑修没想到白子修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长老和白姑姑的儿子,我的身份尊贵,以后整个昆仑山都是我的,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白子修咬牙切齿。尤其在他知道了自己身份后,白子修觉着自己就是昆仑山的太子爷了,就是那姬白又算是什么东西,他可有一个接近化神期的爹,在昆仑山已经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一旁的剑修却拿出了一个面具,细细交待了一番,“白公子,您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布出去,因为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但是吴长老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些其他的身份。”
……
如今,姬白来到镇子的事情,众人缄口不提。
虽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这镇子居民却因为姬白大人的缘故,所有人都仿佛沐浴在姬白神圣的治愈光辉中,身体强壮了,走路也有力气了,半夜也不咳嗽了,镇子上的居民们几乎变成了一个密不通风的铁桶,所以根本没有一个人会告密,一直保密的很好。
姬白平日里都会为众人义诊,与以往一年只出手诊治一次完全不同。
毕竟,他已经是元婴期,他的治愈术也更上层楼。
就算他已不是神使,大家依然会把他当作心目中不可替代的神使。
现如今,姬白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已经彻底是他们的神邸,是他们人生的偶像。
最后,姬白忙碌了三日方才和苏墨一起去了那个无人的院子。
姬白看着这套闹鬼的院子,摇了摇头,然而进入却踩到了厚实的地毯,屋中一尘不染,头顶是晶莹剔透的琉璃盏,淡淡的阳光从窗棂透了过来,而且屋中居然琴棋书画样样俱全,可见非常用心,姬白负手而立,四下打量,苏墨一笑道:“都是容夙摆弄的,坐吧。”
容夙气鼓鼓的搬了三张椅子,大家也都落座。
这里本来是他和苏墨的爱巢,却多了一个姬白,容夙就好像是被鸠占鹊巢,横刀夺爱,他心中怎么都是很不舒服的。另一厢姬白已经坐定,苏墨微微一笑,亲自泡茶给姬白喝,又甚至走进了旁边的屋子,开始准备收拾床榻,她将外面的蓝色道袍褪去,只穿着虞染所做的衣裙,恰好显露出她完美的身形来。
姬白眸色一深,接着转眸看了一眼容夙,“容公子,劳烦你今日出去。”
容夙自然是很不高兴,“为何是我?”
姬白淡淡道:“此地只有一张榻,一山不容二虎,阁下又是我救治过的病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姬某毕竟是帮过你的,却被你撬了墙脚,你已经是恩将仇报,更何况苏墨最不喜欢不知道好歹的男人,如果容公子想要让一个女人真心喜欢你,就深明大义一些。”
容夙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