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锁定了目标,但你住的深山被高人动了手脚,任凭我们如何用高科技仪器探测,仍一个劲儿的在树林外围打转。”
听宋仁宗一提,庞昱这才忆起她的无良师傅某日醉酒后曾兴高采烈的跟自己吹嘘,说在外面布下了五行八卦迷踪阵,那些求他看风水算卦的人找不到上山的路,只能苦苦等他现身,也就自然而然的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
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亏她一直把那套走五退二的繁琐上山法当做是某种训练……
“后来我以委托人的身份上山,请你师傅帮我算算究竟何时才能达成义父多年来的心愿。”
“我师傅?”
“说起来你师傅跟那陆老头长得十分相像,最初在这边见到陆老头,害我以为他是在哪儿修炼的仙人呢!”
深有同感的庞昱重重地点了点头,追问道:“我师傅给你占卦的结果是什么?”尽管她不愿承认,但那无良师傅每次算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准!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你师傅送了我两句话,分别是‘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宋仁宗将某女重新圈在怀里,这才继续往下讲:“‘一遇风云便化龙’这句让我联想到即将在汴京历史博物馆展出的传国玉玺,果不其然,几日后就收到了你的预告函。”
“你的意思是说,我那无良师傅明知你布下天罗地网,还让我去偷那劳什子的传国玉玺?”不知为何,庞昱突然有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
“倘若不是这样,我有如何能将你据为己有?”宋仁宗莞尔一笑,他那丰神俊骨的容貌本就出挑,此刻凭空多出几分慵懒的性感。他的黑眸深深地望着庞昱,令后者顿觉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围观了一般。
貌似,她现在的确啥也没穿……
为了免去再次被吃的命运,庞昱急忙转移话题道:“我前世的父母在那之后过得怎么样?”幻境在脑海中重现,女子温暖的怀抱是她前世最奢侈的眷恋。
“义母的身体自那之后一直不太好,但好在有义父的支撑,两人把公司交给我搭理便在一座气候宜人的小岛上隐居,就是十分记挂你的情况。”时至今日,宋仁宗终于明白庞昱师傅前一句话的意思。义父义母赋予她生命,却无法参与她的成长轨迹。
“如此一来,我前世的名字应该改成‘赵小花’喽!”庞昱边说边用手指在年轻帝王的精壮胸膛上一笔一划的书写着,然后气呼呼的戳了戳,“不光爹妈,连姓氏都被你这个家伙给抢…走…”讲到这儿,庞昱猛地想起一件非常严重的事,随即整个人如遭电击般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注意到怀中人儿异常反应的年轻帝王略显担忧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在他的记忆中,即便事情棘手到难以解决,某女也从未露出此等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
“那、那个,当朝的皇太后是不是姓刘?”
“是呀。”
“太后所住的仁寿宫是否有一个叫‘郭槐’的太监?”
年轻帝王想了想,努力回忆道:“貌似仁寿宫的刘总管本名就姓郭,那个‘刘’字是母妃感谢他多年来的照顾而赐予的。”
“我说,你有没有在前世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由于庞昱联想到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致使她根本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抒发自己此刻的纠结心情。
听罢,只喝过洋墨水的宋仁宗诚实的摇了摇头。
庞昱单手扶额,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又略显正式的问:“赵祯,你觉得自己的样貌是像宋仁宗多一些,还是像刘太后多一些?”
“虽然我对父皇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据周围人的描述,现在的我跟年轻时的父王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至于母后嘛,与其说我,不如说你更像一些,尤其是你杜撰出来的丁月华,简直跟我儿时记忆的母后一模一样…喂,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没等宋仁宗把话说完,庞昱就急匆匆的从龙床上爬起,顾不得身体的酸痛,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快速穿戴起来。
“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先借你的腰牌一用。”说罢,庞昱便头也不回的踱出寝宫,徒留赤裸着上半身在外的年轻帝王在那儿干瞪眼。
庞昱忧心忡忡离开皇宫,万一要真是她猜测的那般,自己和宋仁宗岂不是…还有那二十年前流落异乡双目失明的李氏,难道这些只是上天安排的巧合?亦或者,是冥冥中注定的劫数?
与此同时,包拯正被‘母亲’李氏叫到房间彻夜长谈。
“三儿,你还记得上京赶考前为娘跟你说的话吗?”此时李氏正端坐在房中的藤椅上,包拯这个三品大员却像是做错事等候家长训斥的孩子一般,局促的站在中央的空地上。
“记得,娘说要包拯脚踏实地的为百姓谋福祉,做个不输给爹爹的好官。”
“还有呢?”
包拯思酌片刻,撇着小嘴儿战战兢兢的答道:“还、还有尽快出人头地,做很大很大官,好为娘的冤情平反昭雪。”
“既然知道,为何执掌了开封府却迟迟不与老家联系?”
面对李氏的质问,包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根本不知自己写的信均被公孙策半路拦下,并顺手丢入沿途的水沟。
“三儿,娘知道你这些年独自在外奔波甚是辛苦,但娘把你拉扯大不容易,而娘毕生又只有那么一桩心事尚未了却,所以便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你的身上。”倘若熟知内情的公孙策在场听到这番话,难保不会抓起地上的抹布直接封住李氏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
“包拯明白,但事关重大,牵连甚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顺利解决的。”
李氏闻言不悦的拉下脸,颇为蛮横道:“我不管,明日一早你就给我立案查办,否则我就带着你的妻儿去宰相吕夷简轿前告御状。”
“娘,董氏孙氏乃我的嫂嫂,包繶包绶乃我大哥二哥的遗孤,我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至亲来照顾,却万万不能娶两位嫂嫂做小!”包拯虽受欺压,可一旦涉及底线,还是会据理力争的。而且感情不等于怜悯,更非儿戏,他无法许诺一个建立在同情和亲情之上的婚事。
遭到顶撞的李氏气得一拍桌子,怒斥道:“包老三,别以为你现在飞黄腾达,翅膀硬到可以连我的话都可以不听。小心他日我与皇儿相认,首先就参你一本!”
“包拯不敢!”开封府的青天大老爷诚惶诚恐的一抱拳:“娘,时间不早了,您颠簸了一路,还是早些休息吧。”语毕,他微微欠身径自退至屋外。
关上房门,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满怀心事的包拯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拖着疲惫的身体直接去书房批改余下的公文……
清晨的第一缕晨辉,缓缓从天际之边倾洒而下,晃得庞昱不得不抬手遮挡,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被那‘禽兽’折腾了一夜。
然而令庞昱感到诧异的是,往常这个时间鲜有人走动的大街竟热闹非常!?
恰好迎面跑来一队开封府衙的衙役,眼疾手快的庞昱一把拽住前面的南侠,“展猫猫,你们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那儿?”
展昭微微一愣,虽然他十分奇怪向来睡到如上三竿才醒的某女为何大清早行走至此,但仍驻足答道:“侯爷,开封府刚刚收到消息,枢密院失火,因人手不够,大人便派我等迅速前去支援。”
“什么?枢密院着火了?”庞昱银牙紧咬,恨恨的挥拳砸向旁边的墙壁,硬是把人家好好的院墙打穿了一个窟窿。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展昭吩咐衙役们先行一步,他则心疼的抓起庞昱那因用力过猛而擦破皮的小手,“侯爷,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置气!”
可庞昱却像充耳未闻般,目光自顾自的说:“展猫猫,你觉得这世上有神仙吗?”
“侯爷怎么突然间问这个?”
“展猫猫,不瞒你说,我在一炷香之前才要来皇上的贴身腰牌,想去枢密院翻查些年头久远的卷宗,谁料刚走到这儿就收到枢密院失火的消息。”
“侯爷是说有人试图抢先一步消灭证据?”枢密院乃存放各类档案卷宗的库房,所以展昭觉得这个理由最为合理。
“算了,我先回庞府补觉,小豆子一案有进展的话别忘了通知我!”丢下这么一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庞昱冲南侠摆摆手,独自离去。
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火烧枢密院却不留半点痕迹的,放眼整个京师,恐怕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期间绕道去了趟八王府,硬将八贤王从被窝中挖出来,问了些有的没有,庞昱这才慢吞吞地走进自己的别院。
淡淡的新月,越发明亮,照在疏稀的林木上,投下斑斑阴影。
“梆——梆——梆——”清脆而刺耳的敲击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忙碌了一天的庞太师伴着三更的提示,推开书房的门。
与以往不同的是,某女正坐在本应空荡荡的桌后,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见状,太师庞籍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和蔼的笑了笑:“昱儿,这么晚不去休息,是有事要跟为父商量吗?”
庞昱扯起一边的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我的好爹爹,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跟孩儿我交代的?”
“昱儿,为父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既然您老准备装傻到底,可休怪孩儿手下不留情哟!”话音未落,庞昱倏地起身,迅速蹿至自家便宜老爹的近前,抬手运足十成力,挥掌便打。
任庞太师做梦也没想到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碰了的宝贝‘儿子’竟会对自己拳脚相加!不待庞太师想出个所以然,基于人的自卫本能,他的左脚向旁迈出一步,游刃有余的避过‘儿子’的雷霆一击。
“咻——”没得手的庞昱非但不气,反倒坏笑着吹了声口哨。刚刚那一下她可是尽了全力,却被她那便宜老爹轻易躲开。
这说明什么?
“昱儿,你突然扑过来作甚?真是着实吓了为父一大跳!”庞太师言罢,拍了拍胸口,故做心有余悸状。
但庞太师此举却令庞昱嘴角噙着的那抹揶揄弧度不减反增,她饶有兴致的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人皮面具,“看来孩儿的确将爹爹吓得不轻,竟吓得爹爹转瞬间年轻了几十岁!”
原来在方才的电光火石之际,庞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掉了自家便宜老爹的人皮面具。也许她现在的身手仍不能跟老一辈相媲美,但换做偷技则另当别论,她自认第二,天下无人有资格认第一!
“啧啧,不愧是我庞籍的儿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惊讶之余,现了原形的庞太师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
“是女儿!”望着面前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妖冶脸庞,庞昱强忍着抽人的冲动,耐心纠正道。丫的,她这便宜老爹不但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
“我的昱儿生起气来也颇有为父当年的风采,来,快让为父好好瞅瞅!”说罢,庞太师就扑到某女身上,对其又拉又抱。
拍掉妖孽父亲乱抓的手,庞昱冷冷道:“别岔开话题,给我全部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庞太师用一双故作迷茫的眼睛回望着庞昱,似乎并不打算和盘托出。
“我的好爹爹,如果你实在不想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