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手。
庞昱撇撇嘴,小声嘟囔道:“切,你这分明是在妒忌。”原来,自知犯了忌讳的庞昱在将人吃干抹净之后,并没有回太师府,而是躲到了颖儿的怡春院。
“我妒忌?”颖儿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好几个音调,抓起枕头就往那祸国殃民的小脸儿上砸,怒不可遏道:“小昱,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非但夜闯进宫,甚至连女儿家的清白也轻易的交了出去!你、你让我如何跟太师与娘亲交代?”
“没关系,我爹说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庞昱知道,颖儿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她既不躲也不闪,任其打骂。
毕竟这情况就算发生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对从小与无良师傅相依为命的她来说,一向无拘无束惯了,心随意动,想到什么便做什么。要不,又岂能成为名动天下的怪盗?更何况,她本人并不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游戏人间?
“即便太师没意见,但娘亲那关你打算怎么过?”颖儿放下枕头,又开始揉搓庞昱的那头青丝。
“颖儿姐,我可全仰仗你了!”庞昱可怜巴巴的望着颖儿,小声儿甜得都能腻死人。
“你这个鬼灵精!”颖儿发泄够了,在床边坐下,摸了摸那张久违了的俏脸,关切的问:“怎么样,还疼吗?”
“还行。”庞昱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哦,是吗?”颖儿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笑道:“不知哪位今早天摇摇晃晃地跑到怡春院,在敲响了我的门后,整个人几乎栽倒在地。”
“意外,纯属意外!”庞昱干笑两声,试图借此蒙混过关。谁叫她初出茅庐,没经验呢?虽然听闻第一次会很痛,但对方的‘勇猛’却大出她的意料。
早知如此,她应该先ooxx再玩sm的。免得那冰山怀恨在心,在后半场进行打击报复!可话又说回来,猛男就是猛男,那滋味儿,还真不是一般的销魂!
“别犯花痴了!”颖儿将一条项链递了过去:“喏,这是按照你的要求弄的,看看满不满意?”那条项链很特殊,吊坠儿竟是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戒指。
“谢啦!”庞昱接过来,将其面向太阳,透过阳光,戒指内部竟隐隐现出一层淡淡的波纹,好像天边那肆意游荡的流云…
即使是一夜情,也得留下些纪念。
所以,庞昱顺手牵走了男子身上唯一一件看起来比较值钱的东西。由于她的手太过娇小,于是,就让颖儿弄成挂坠,方便携带。
“对了,我托偷香带给你的中秋节邀请函,收到了吗?”颖儿突然话锋一转,扯到了另一件大事上。
“什么中秋节邀请函?”庞昱将项链套在脖子上,贴身收好,疑惑的眨了眨眼。
“哎——”颖儿重重的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说:“小昱,三天之后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庞昱这个野丫头,成天除了吃喝嫖赌抽,就是坑蒙拐骗偷。整天忙得是不亦乐乎,又怎会记得悄然临近的传统佳节?
“哦,中秋节啊!”庞昱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静候下文。难怪她昨晚夜闯皇宫觉得周围那么亮,原来是快到八月十五了呀!
“每年怡春院都会在八月十五搞一些活动,借此吸引达官贵族们前来捧场。”颖儿耐心的解释道:“今年怡春院准备雇几十条游船,每条船内均有一美女坐镇。届时,几十把古琴合奏,想必定能轰动全场!”
“哇塞,大手笔耶!”听罢,庞昱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心说,几十条游船?恐怕整个汴京加起来,也不过就几十条吧?
“不仅如此,每条船的船头都写上标号,只有手持相同数字的人,方可踏入游船,与美女独处。”颖儿是越说越激动,她仿佛已经看到那日盛况空前的场景了。
“万一有人模仿请柬弄出一个假的出来,那该如何是好?”庞昱蹙了下眉,道出自己的担忧。
“放心,我们怡春院的请柬可是由二十名女红分工缝制的。”颖儿扬了扬下巴,对自己想出来的点子甚为得意。
“缝制的?”庞昱歪着脑袋,有些不明所以。
“我特意命人将此次怡春院中秋节的邀请函做成绣工精美的锦帕,上面不但指出了准确的时间地点,还绣上了百花争艳图的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说,每块锦帕都是独一无二的?”聪明如庞昱,很快便领会了其中的窍门,不由得赞许的点点头。
貌似,偷香在临走之前曾塞给她一块淡粉色的‘破布’,被她随手揣入怀中。再往后……
“算了,我稍后跟负责检查凭证的人知会一声,反正以你安乐侯的威名,别人想栏都拦不住!”颖儿捏了捏庞昱的鼻子,话中透着几分无奈,几丝宠溺。
“难道,我登的不是你的船?”
“前阵子我收了一名底子不错的姑娘,想捧她做我们这儿的头牌。所以…”颖儿学着庞昱的样子,扯起一边嘴角,痞痞的笑道:“打算借你安乐侯的名头用一用!”
“诶——?!”庞昱怪叫一声,愤愤的咬着被角:“都说天下奸商一般黑,原来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我信了!”
姐俩在床上打闹了一阵,庞昱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颖儿,你听说过魅影阁吗?”
“怎么,你被他们盯上了?”颖儿听罢,面色不禁变得凝重起来。
庞昱急忙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因为那魅影阁很少在京活动,所以我掌握的情况并不是很多。”颖儿单手托着下巴,在脑中搜寻相关的信息:“魅影阁的性质跟一般的杀手楼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行事更加谨慎低调些,而且他们办事的效率极高。据说,没有他们完成不了的任务。当然,他们的要价也比普通的杀手要高出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靠,那有钱人不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庞昱猛地一拍大腿,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颖儿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小昱,你是在讲你自己吗?”
“额!”闻言,庞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了下来:“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接下来,庞昱一连在怡春院躺了两天。期间,她让颖儿给自己那便宜老爹捎了个话,说自己一切安好,勿念。顺便喊偷香窃玉两个丫头过来,陪她解闷。
到了第三天,觉得自己又能活蹦乱跳的庞昱便迫不及待的下床,换上以往的行头,带着偷香窃玉,直奔开封府而去。
“小包子,有没有想哥哥我啊?”轻车熟路的摸到后院,径自挤到某位黑脸月牙的身边坐下。
“我们开封府庙小,容不下侯爷这尊大神。”良久,包拯绷着脸,冷冷的丢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哈?”满头雾水的庞昱不由得朝一旁的展昭投去求助的视线,意外的,后者竟微微偏过头,假装没瞧见!
“侯爷,姜尚书一案,你明明握有重要证据,为何不拿出来?”包拯放下手中的笔,气呼呼的质问道。
“本侯觉得就算拿出来,也未必能定那耶律宗真的罪。”心头有些心虚的庞昱,咧了咧嘴角,眼观鼻,鼻观心,做抬眼望天状。
“即便如此,侯爷你也不应该把那名册赠与契丹太子,助他们休养生息,到时再反过来侵略我大宋!”
庞昱秀眉紧锁,心下顿时一凛:“小包子,谁告诉你这些的?”按理说,此等隐秘之事,了解的人是少之又少,这开封府又是从何得知的?
宋仁宗?
想来想去,也就他最有可能!但庞昱隐隐地觉得,似乎某个地方不太对,可究竟什么地方不对,一时间,她又搞不清楚。
“侯爷,你身为大宋子民,不应该多为大宋着想吗?”包拯继续追问,似乎这几句话已经在他心中憋了许久了。
“包大人,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昔日的同僚,一个个惨死在你面前吗?”庞昱的脸上不但毫无笑意,口气还罕见的带着一分不悦。
包拯紧咬着嘴唇,却是倔强的不言不语。作为开封府尹,他又岂会不知,近日陆续有朝中大臣或是不明不白的死于家中,或是惨遭飞来横祸…可尽管如此…
“小包子,你就是太耿直了!”庞昱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顺手将其搂在怀中,耐心的开导道:“你是不是觉得把耶律宗元那败类放虎归山,特憋屈,特不甘?”
包拯略微颔首,算是默认。
“那你知不知道,契丹那边为了换回耶律宗元,已经开出边境后退二十里,无条件停战十年,每年定期向大宋进贡一定数量的马匹布帛…”庞昱把今早从颖儿那里听来的消息,提前告诉给了包拯。
归根结底,都是耶律宗元那厮惹的祸!
至于包拯跟她闹别扭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她没能找出更有利的证据,将耶律宗元绳之于法;二是她私自把名册送给了耶律宗真。
但这是不是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小包子的心里,其实蛮信任和依赖自己的?思及此,庞昱不禁又有些飘飘然…
“真的?”包拯挑了挑眉,心下有了计较。假如确实如安乐侯所言,能用耶律宗元的那条命,换得大宋边疆在十年之内无忧,也算是一桩幸事。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庞昱在那粉嫩的小脸儿上蹭了蹭,心中暗自补充道:“骗你的时候是姐姐,不是哥哥。”
哎…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哪怕位列三品,仍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公孙美人儿呢?”直到包拯那粉嫩的小脸儿被揉得通红,庞昱仍搂着他不放。
“想必先生应该起来了,我去看看。”说罢,终于找到理由脱离魔爪的包拯,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展猫猫,为何闷闷不乐的?谁惹你了,我帮你教训他!”庞昱用胳膊肘捅了捅立在旁边当雕像的展昭,揶揄道:“喂,你该不会也在生我的气吧?”
“庞弟,那天我见你与宋真在宫门外…”斟酌良久,展昭才试着问出这几日一直盘桓在他心底的疑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人在集英殿的后院也对我做过类似的事。”庞昱点了点自己的唇瓣,不答反问:“那么,我和那人又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这、这不一样!”似是回忆起那天的煽情场景,展昭的俊脸‘唰’地一下爆红。
“除了亲的人不一样之外,没什么不同呀!”庞昱喃喃自语,随即猛地一拍脑门,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我知道了!展猫猫,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展昭后退两步,连连摇头:“庞弟,你我同为男人,何来喜欢一说?”说话间,他下意识的避开那闪闪发亮的视线。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女的,你就会喜欢我喽?”庞昱乘胜追击,咄咄逼人。心里,却掰起了手指:小包子还太嫩,公孙美人儿实在有些消受不起,宋仁宗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剩下的,就是下榻在驿馆的耶律宗真和面前窘迫不已的展猫猫了。
反正她已经暴露过一次了,不如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只帅猫也一举拿下?庞昱明显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刚能下地,小算盘又拨得‘噼里啪啦’直响。
“庞弟,此等玩笑开不得,开不得!”展昭避无可避,只好僵着身子,任由那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