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脸又向着如故奉承起来,“都是老奴没用,害得小姐受了惊吓,三小姐好生歇歇,夫人那还指着小姐给老奴证明证明,都是这些丫鬟没用,没照看好小姐还要往老奴身上扑污水,老奴也是好生委屈。”
说完也不敢看如故脸色,急冲冲扭着粗腰挣扎着掀了车帘就往外走。
再看外间,接住苏雪玫男子不到一米八,身材有些壮硕,脸生倒是还算得上清秀,一身酱红色马面袍,有点急切扶着苏雪玫,不住往车内观望,四周那些好事,好像是被他遣走了,现倒有些空旷了。
方妈妈跳下车,紧张兮兮从那男子手里夺过苏雪玫,往自己身上使劲掐了一把,眼里含了些许泪花,“多些公子出手相救,莺儿还不把小姐扶上车,傻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老婆子亲自来教导教导你们么。”沉着脸呵斥着小丫鬟,转脸又对着那公子堆了好些笑脸,“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咱们也好找人上门道谢啊。”
苏雪玫被莺儿几个扶上了马车,却是真晕了过去,如故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她把她推了出去挡灾心里虽有不忍心,但多还是庆幸不然这会躺车里,晕倒大庭广众之下,倒男子怀里失了名节,就是她了,庆幸之下还有愤怒,到底是谁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想要陷害她。
“下不才,家父姓林,不过是路过此地,见了马车上标识怕是苏府贵人,又想着本家与苏家有着亲戚关联,所以才不顾男女有别上前探问,还好赶巧,不然出了什么差池,家中长辈定要怪我袖手旁观,亲戚落难不出手相助。”
林家公子虽然长得一般,说话却是识大体,方妈妈又夸赞了两分,说回府禀告了夫人,一定过府道谢,这才相互恭维了两声,就要上马车准备回府。
如故不禁皱眉,就没人注意到驾马车夫早就逃了?只能扯了还自责碧草,示意她先不要哭。
“妈妈,小姐让我下来问问,这车夫不知是躲去了哪里,那咱们这可谁来驾马,又要如何回府啊?”碧草敛着手垂着头,老实站一旁。
方妈妈这才想起来,脸色一阵燥热,外人面前失了脸面,回府可是少不得要被刘氏一顿责罚,一脸难色尴尬着。好那姓林公子,也是识趣说要让自家小厮,赶车送他们回府,也免不了方妈妈又要恭维一分。
待马车真开始往苏府驶去,如故才放下心中担忧,正襟危坐又开始想起今日之事,到底是谁主意,这般恶毒非要拉她下水,心里没了计较,就恨不得马上飞回苏府,想要看看刘氏脸色也好知道点什么。
进了苏府,也没人注意如故,是否有什么不好,众人围着苏雪玫,就往刘氏秋霁堂跑。
再看刘氏屋内,刘氏正看账册,白妈妈一旁给她揉着肩,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白梅啊,我总感觉这事有些不妥,我这眼皮子啊,可是一直跳个不停,你给我瞅瞅,可有下人传消息进来。”话还未落就听见外面一片唏嘘,说是大小姐回来了,马上把手中账簿一丢,自己迎了出去。
这不知道还好,一出去就看到苏雪玫还正昏迷着被人抬了进来,刘氏就是一阵头晕眼花,“方妈妈呢,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枚儿怎么好好出去就这般回来了。”语里愤怒之色难以言表。
眼见方妈妈等人哭着跪刘氏跟前;一个个争着告罪,如故细细瞄了刘氏神情绝对是真惊慌,难道这事不是刘氏主意?
也不对,如果不是刘氏还能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遣动方妈妈,要是连刘氏身边陪嫁都能收买;还有谁是那人收买不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起来,又看他们几人话也说不清楚,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叹了口气,还是得自己来讲。
“大伯母莫急;还是让侄女来讲这事,我与大姐姐先前去了绮罗坊;相看了衣裳耽误了时辰大姐姐和方妈妈;便商量着先去天香斋吃了午饭;再去喜春来看首饰谁想出了绮罗坊马夫居然一路往醉花间驶去,而马儿不知怎地醉花间惊了驾,后来好似被人制服,而后大约是马儿还没完全好很大姐姐没有坐稳;不知怎么就摔出了马车,幸而被一位见义勇为公子,出手相助这才有惊无险。”
刘氏本来脸色就难看要命,听了如故一话是气得;本来就不好看脸上,一块红一块白甚是吓人,“你们这些东西,让你们好好照看小姐;你们却出了这等偏漏,来啊,把这几个不知好歹东西给我压下去一人四十板子;打完了丢出府去。”
方妈妈等人跪了一地,一听刘氏发话吓得脸都白了十分,尤其是方妈妈马上就开口,“夫人啊,老奴冤枉啊,夫人啊,老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不能只听三小姐一面之词。”说着还狠狠盯了如故一眼。
如故听方妈妈话也不急不辨,只是看了一眼刘氏表情,便知有没有。
“反了反了,自己出了偏漏,还要推三小姐身上,来啊,把方妈妈压下去,再多掌嘴二十关后院,一会我再亲自审问。”
果真如此,怕是掌嘴是假审问是真,刘氏怎么可能真把这方妈妈打了,只听她一人话,一会肯定要单独问今天事情。于是便了然向碧草使了眼色,说自己身上不爽,就由碧草陪着回了自己锦西苑。
生病是很可怕的
果不其然,如故刚出屋子,便听到后面刘氏命人喊了大夫,给苏雪玫诊脉,自己带着丫鬟往后院去。
回到锦西苑,何妈妈已经带着红线,芳容还有几个小丫头,齐齐内堂候着了,一看到如故回来马上就迎了上去。
“哎哟,老天保佑,刚刚我听下人来报,说那般凶险可是吓坏了老奴了,小姐可是有哪里不妥,红线让你去请汤大夫,怎么到现还没有请来。”这何妈妈是如故已故生母,汪氏陪嫁,一直都跟着她,比不得其他人小心思,她是实实只为如故好。
“妈妈息怒,汤大夫刚刚进了大小姐屋子,要不奴婢再去请一位来,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红线马上跪地说道。
如故听了并没有什么不妥,自己前世就是医生,怎会看不出这点毛病,不过是一时惊吓而已,什么大事,比不得苏雪玫是真晕了过去。
“你先起来吧,我没事,妈妈不用担心,我没有大碍,一会等汤大夫看完大姐姐,再来看我也是一样。”说着拍了拍何妈妈手安慰道。
进了里屋把其余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屋内只留了何妈妈,碧草和红线,那芳容是自己来了苏州,大伯母给少不得就是眼线,便派她去正房探望苏雪玫病情,而碧草和红线都是从京城苏府就一直跟着自己应该是为忠心。
等下人都出去了。红线马上跪了如故跟前,“小姐让碧草姐姐给奴婢交代事,奴婢刚刚已经去打探了,今日驾车本来是外院赵管事侄儿赵3,是出府前赵3,身体有恙换了李兴家李六,以前没有怎么府里当值,但是那李兴家是,”红线顿了顿比了个大拇指示意那是她大伯苏伯逸人。
这倒是让如故一愣,她怎么想都感觉这事不是刘氏主意,就是月姨娘主意,怎么却扯上了她大伯苏伯逸了。没想明白只能先听听红线打探到消息,示意红线继续说。
红线才继续道来,“小姐出府后,奴婢先去了正房,夫人查账没有什么不妥,倒是夫人身边白妈妈,去偏门见了个婆子奴婢去打听了,那是上回余老太太府上人,多就打听不出来了。而后奴婢去了西苑,二小姐还祠堂跪着,月姨娘听说见了大少爷,还让身边李妈妈预备了些贺礼,却不知是要往哪里送。”
红线说到这里,如故有了点眉头,她这大伯母和月姨娘都有嫌疑,可是这大伯父是这事情中占了什么位置呢,她心里是没有谱。
说起他大伯父,说是嫡长子而生母却是早逝,自己祖母是续弦,所以自己父亲和大伯父并非同母所出。而且祖母早有让自己父亲,接管家中一切。所以祖母再世前,家里一直矛盾不断,要是大伯父真打了主意,想要害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自己来到苏州,少不说已经一年多了,并没有出现这些纰漏啊。而且父亲和兄长还前线他们怎么敢?难道是他们得了消息,这次仗要不好,所以想先下手为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果得了消息,为什么又不告诉自己,难道是和上回余老夫人有关,是了,前脚才出了门,后脚就合余氏身边人联系却不亲自接见,可见有怪,心下这才有了主意。
“红线你机灵,府内下人里能使上力,你这几天就打听大老爷行踪,都见了什么人都是为了什么,碧草你去知府府上,寻钱姐姐让她稍微打听打听,是不是前线有什么消息传来,妈妈研磨,我要给父亲写信。”
一夜没有睡安稳,做了一晚上噩梦。
梦到了苏雪玫,终究嫁了那位林家公子,日子过得不如意,梦到了前世梦到了她心心念念手术台,梦到了死前后一场手术,有时候她总要想自己到底做,值得不值得。
前世她也姓苏叫白绮,从小生医药世家,祖父是老中医给人把了一辈子脉,父亲是外科手术专家,开了一家名不经传小诊所,母亲是妇科副主任。她从小就能自己给自己开药。比人提前了五年。读完医科大学,本来以为自己也要像祖父父母那样,给人治一辈子病。
谁知道不过是碰巧,给人动个小手术也能因此丧命,一幕幕画面,就像无声哑剧丝丝入心。
其实昨日马车上,她也不愿推苏雪玫出去,可是不是苏雪玫便是自己,就好像前世如果自己狠狠心,不救那人也许现死也不是自己,所以当再次睁开眼时候,她就发誓一味善良是救不了人,只会害人终害己,反复想着前世今生,好像这样就能自己骗自己,昨日事是应该。
这么反复折腾,临近天蒙蒙亮了才闭了闭眼,本来如故这具身边就不是很好,而且又年幼经过晚上这般折腾。
早上碧草来给她梳洗时候。发现人已经昏睡过去了,一张小脸通红,拿额头搭了一下,果然是发了烧。碧草慌了神,马上就要张开喊何妈妈,如故却被碧草响动惊醒,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心里苦笑了半分,果然人啊是不能心软,一心软苦还是自己,眼见碧草要出声喊人,挣扎着拽了拽她衣角。
“碧草,不要惊动正房那边,就说我昨日受了惊,不能过去给大伯母请安,你去,去找红线让她去厨房找,一小块生姜和薄荷,就说是我想吃何妈妈亲手做鸡汤,然后再要半包薄荷,就说是苦夏我想喝薄荷茶,让她去寻来。咳咳。”
说完这些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坚持不了多久又昏昏沉沉眯了过去。
再醒来是已经过了两刻钟,头上敷了冷毛巾头,却还是昏昏沉沉,见碧草还身边服侍着,便咳了咳,“碧草,我让红线寻生姜和薄荷可拿来了。”
“小姐不要担心,是何妈妈亲自去拿,妈妈不知小姐要何用,但是少不说要给小姐打掩护,现耳室炖着鸡汤呢,小姐你看生姜和薄荷这。”碧草忙上前扶了如故,半靠着枕头上。
“一会我说你做,不要问太多,我现没有气力和你解释,你只听我便是。”说着缓了缓气,这古代发烧可不比现代,为了一场发烧而病逝人不少数,而且现敌我不分,情况不明怎么可以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没有办法也只能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