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非要离开?!”
哪知对方一下就恢复了冷漠。不再做停留,径自上到二楼,只冷冷丢下一句:
“不用你管。”
楼下一时间又剩下解语花和黑眼镜,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黑眼镜张大嘴,一副雷劈过的吃惊样:“小天真被那家伙整得那么惨?!你还敢把天真往火坑里送。”
解语花正气得半死,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家伙!
他扬了扬下巴,没好气的瞪了黑眼镜一眼:“你不知道有种手法叫‘夸张’吗?!”
他暗自恼恨,自己添盐加醋把吴邪抹黑了一番,竟然都没有逼出一个说法。哑巴张到底想起了什么,就那么神秘。
黑眼镜松了一口气,马上笑嘻嘻的捂着胸口:“哎哟,好夸张哟!吓得我的小心肝还在乱颤。啧啧,最毒美人心。”又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厨房,道:
“走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咱俩可没有等人端到嘴边的待遇。”
清晨第一道阳光照了进来。
吴邪皱着眉头睁开眼,看了看四周不太熟悉的摆设,好半天才回想起自己现在在哪里。
他动了动身体,不甚舒服的发出“唔”的一声,全身上下都酸痛的要死,不过感觉自己身体很干净,看来是被清理过了,连睡衣都换了一身新的。
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转头去看旁边,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人,顿时心下一凉,挣扎着就哆哆嗦嗦下床站了起来。
妈的,那家伙,会不会又消失了。
正在暗自懊恼,帘子一下被撩了起来,吴邪抬头去看。
一个熟悉的瘦削身影,端着碗闻起来就想食指大动的东西,慢慢走了进来,淡漠深邃的双眼正紧紧盯住了他。
吴邪心神一松,身体不由自主就往下倒。
闷油瓶一皱眉,飞快上前抱住了他。顺势还把碗往床柜上一放,一滴粥都没有洒出来:“别动。”
吴邪摇了摇头,紧紧拽着这家伙的衣服,生怕人会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溜了。闷油瓶瞅了他一眼,双手把人扶抱到床边,然后小心的把他拥进怀里:“吴邪,我在。”
吴邪面上一窘,这家伙好像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过心头倒是一安。
他贪恋的把头靠在眼前人的肩上,闻着那人身上熟悉的清冷味道。两年了,无数个夜里他都梦见这一幕,醒来却发现只是一场空。他反手紧紧抱住他,似乎这样才能踏踏实实感受到这真实的触感。
他不会再放手了,不管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不会再放手。
吴邪端过闷油瓶放在床头的碗,发现是熬得上好的皮蛋瘦肉粥,顿时眼睛一亮,当下就不客气的开始大口吃起来,浑身上下都有劲了。
这家伙,手艺好得令人发指。他想起那DV,暗地里吃味的撇了撇嘴,不管以前有谁尝过,以后只有他吴小爷一个人才能享受,这个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小哥,你吃了吗?”
“嗯。”
“以后不许再吃压缩饼干,我们每一顿都做饭。”
“……嗯。”
吴邪心头一喜,他这话带着试探的意味。这杀千刀的没有反对,是不是就表示他不会叫自己走,也不会再玩失踪。
山里瑶村的赶集,也算得上一个星期里非常热闹的活动。
这种“集市”一般是逢二逢七,家家户户都会把农作物和自家做的特色餐点拿到集市上叫卖,各家走户串门,唠唠家常,也是加深交流的一种方式。
吴邪一大清早就被解语花拉出来门,他知道小花特别爱吃靠水车的那家秘制的烤羊肉,想着就嘴馋得慌。
那东西所选的是羊的脊梁和肘子,熏烤的木材非常有讲究,烘出来的羊肉黄而不焦,清香四溢。这家村民都是现烤现卖,数量稀少,一般过了上午10点就全部卖光了。
这次的赶集的人比以往多出了好几倍,两个人挤在人群里,大冷天的居然出了一身汗。
解语花东张西望,路边每个小摊儿前都被人围严严实实,那家烧烤摊早就不见了踪影。他失望的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多人,看起来连外镇的人都过来了。”
吴邪是第一次来逛,饶有兴趣的买了很多东西,盘算着再多买点食材,最好能够四个人吃上几天。
解语花回头望了一眼后面两只跟屁虫,黑眼镜左手提着一只鸡,右手拎着一大包菜,闷油瓶抗着一袋米,提着一桶油,胸前吊着一个大口袋,里面塞满了小邪买的鸟酢、粽粑、竹筒饭、火烟肉和米酒等,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两人一个□一个面瘫,组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
他凑到吴邪耳边:“喂,小邪,你吃亏了,哑巴张根本就不会做饭。”
吴邪弯着腰,正在琢磨家里是不是应该添一些油盐酱醋,被他这样一说,顿时抬起头,咬牙切齿道:“你还说,我差点被你们整死了!”
他想起那天四个人第一次做饭的情景。
他,小花和黑眼镜三个人兴致勃勃的挤在厨房,围观盗墓界第一王牌大显身手,只见闷油瓶果然干净利落,那架势是风生水起,右手操刀,左手浇油,好一番大厨风采。
末了,闷王把盘子往几个人面前一摆,吐了一个字:“吃。”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伸筷子,黑眼镜最不厚道,笑嘻嘻把他往前一推:“小天真说的,他要做第一个试吃的人。”
落井下石不止黑眼镜,解语花也挑了挑眉,风情万种的道:“小邪,瞧你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好来参一脚,哑巴张做的全归你啦。”
他瞪大眼睛,盯着盘子里那黑糊糊一坨,根本不能想象这玩意儿是之前那水灵灵的食材。他吞了吞唾沫,看了看闷油瓶脏兮兮的脸,一咬牙夹起一块送到嘴里。
他苦着脸勉强吞下第一块,颤抖着夹起第二块,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塞进嘴里。哪知道这次终于是没忍住,推开众人就往外跑,哇啊一下把那焦苦得吓人的东西吐了出去。
于是,吴邪终于弄清楚了一件事,自家这个男人只会切菜,外加熬粥,而且熬粥也只会一个皮蛋瘦肉粥。
歌尽春风未肯休 最新更新:2011…06…02 06:05:44
正说着,两人又被人挤了一下,都不爽的皱起了眉头。吴邪左右看了看,四周的人确实很多,除了当地的瑶人,似乎还有非常多的汉人。
每个脸上都带着喜色,特别是瑶族姑娘,头佩民族风味的银饰,身着色彩艳丽的服饰,含羞带媚,袅娜穿行于其间。偶尔有胆大的姑娘回眸一笑,眼波动人,这样一副景色美得让过上过下的男人们看直了眼,直叫酥了骨头,就差流出哈喇子。
黑眼镜笑嘻嘻的从后面追了上来,看那直勾勾的目光,还黏在路边的美色上:
“刚去打听了一下,三天后是瑶族最盛大的‘盘王节’。啧,据说在那天的盛会上,会出现最美丽的瑶族姑娘,谁能打动她的心,就能直接把她弄回家。”
说完,还陶醉般露出一脸向往的神情。
解语花不屑的哼了一声,回头对着吴邪倒是眼睛一亮:“小邪,咱们也去。”
吴邪对盘王节到是知道一二,说来这节日是瑶族祭祀祖先盘瓠的重大活动,每三年或五年举办一次。
盘瓠就是盘古,创开天辟地之功绩,瑶人将其作为自己的先祖,在这传统盛会上,人们举行庄重又喜庆的仪式来祭拜神灵、喜庆丰收、崇拜英雄。
而到了晚上,则变成了通宵达旦的狂欢盛会——“耍歌堂”,在这个时候,未婚的青年男女成群涌向 “歌坪堂”,深情对唱歌舞至天亮。其间,情投意和者则双双对对离堂而去,在山坡上、树荫下,通过对歌互诉爱慕之情。
难怪人突然多了那么多,这个时候,无数汉族青年男女也来此一游,在狂欢的气氛怂恿下干些出格的事。
他想着,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闷油瓶。
这家伙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不过他很清楚,那家伙是听到他们说话的,看神情似乎也没有表示反对。
把这万年冰山拉出去多沾沾人气和喜气也不错,就当一起出去散散心也好,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冲解语花点了点头。
其实他自己是非常好奇,篝火,美人,把酒言欢,对月歌舞,幕天席地的豪放做派,每一样都能惹得人心痒痒的。
吴邪一路上又挑了一些食材,每选一样,就往口袋一塞,到后来自己两只手拎得满满的,连解语花也不能幸免。
一行人费力折返,闷油瓶不着痕迹的挡在吴邪身边,小心的不让人流撞到他。
吴邪偏头瞧了瞧,一看之下暗自咧了咧嘴。那家伙挂在脖子上的大口袋被自己塞得满满的,胀鼓鼓的垂在胸口,活像一只嘴里塞满鲈鱼的大白鹈鹕。
他悄悄伸出手,想把那家伙胸前那团可笑的东西弄下来自己提。
闷油瓶一下就察觉到了,身体立刻动了动,让过了他的手。他看了吴邪一眼,眼神一柔,摇摇头道:“没事。”
三天后,瑶族最盛大的“盘王节”祭祀正式开始。一大早,寨中家家户户就开始杀猪宰牛,备好鸡鸭鱼肉,磨豆腐,做糍粑,酿米酒,招待四方来客。
吉时一到,随着三声土炮鸣响,和吹响的牛角曲,瑶族里德高望重的主祭老爷拉长声调一声“起”,几百人组成的祭祀队伍便把庙里的神像抬出来,敲锣打鼓,从寨子的一头开始绕街而行。
吴邪等人对白天的“游神大典”并不怎么感兴趣,只在队伍游街经过他们这里时,出来观望了一眼。
事实上,不只是他们,每个人都在期待太阳尽快落下山头,因为那之后的节目才是年轻的小伙子和美丽的姑娘所盼望的。
夜幕逐渐降临,一座座巨大的篝火已经被架设起来,在深蓝色的天幕更显得壮丽。草原正中还架设了一个十分高的木架祭台,上面挂满了瑶族的五色配饰和崇拜的图腾。以这个高台为中心,四周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根冲天的巨大祭柱,上面雕刻着古老祖先的形象,首当其冲的便是先祖盘瓠。
这里是广西十万座崇山峻岭上唯一一片平展的草原,苍茫辽阔,三面被延绵起伏的山脉包围,而最后一面则延绵至天际,似乎没有尽头。它被世世代代在此定居的瑶人称为“天啷咔珠”,意为高山上的明珠。
除了盘王节,瑶族历届盛大的的节庆都会将这里选作庆祝的地方。而今晚就是作为上演庆典中最欢乐和激动的地方——“歌坪堂”。
解语花和黑眼镜下午时候出去溜了一圈,居然弄到了4套瑶族服饰。闷油瓶淡淡的看了一眼,转身径自上了二楼,直接用行动表示了无视。
吴邪本来也不想换,那衣服怎么看怎么别扭,根本不适合自己。
他也想转身跟去二楼,却没有提防,被解语花一个饿狼扑羊压倒在地。他挣扎着大叫,但哪里是小花的对手,几番下来,差点被扒了个光腚。黑眼镜也笑嘻嘻在一旁看好戏,双手抱胸的姿势压根儿就摆明了谁也不帮。
最后他只好连连求饶,被迫换上了一身土不拉几的衣服。
吴邪忿忿不平,这衣服歪歪斜斜挂在自己身上真够寒碜,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