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中女眷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与场下的咒骂声混成一片,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此刻再难冷静。
沈酌然此刻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拧紧眉头,沉声道:“阿兮,你不能去。要么,我们回府。”
“不。”我摇着头,异常坚定道:“我要留下,我要在这里。”体内有一种冲动紧紧将我的思绪制住。
我要留下,我要看看那个人。
沈酌然神色微冷,握住我的手紧了几分,声音又沉又闷道:“你心中到底还是有他?”
我想摇头,可是眼泪去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毫无意识一般的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是她还念着他。”
是真正的上官兮,这身体里还残留着她那卑微而又倔强的渴望。
或许今日才是他们真正的了断。
一切皆准备就绪,只等监斩官的一句杀令。
我遥遥望向邢台上那个上官兮心慕的男子,他此刻形容狼狈,早已没了往日里的风华与狷狂。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隔着人群缓缓看过来,在视线相触的那一刹,他竟然十分古怪地轻笑了一下。
很淡,但我却看得分明。
那笑,是这般决绝,便如那夜,上官兮等不到他,跃入枯井前的那一笑。
决然,萧索,还有释然。
我咬牙将心中澎湃的心绪压下,微微垂下眼眸,低声道:“他,该许他尊严的死去。”
沈酌然回答我的只有四个字,“成王败寇。”
此时,监斩官终于宣布行刑,邢台上的人还来不及呼出最后的字眼,一阵寒光便划破天际,紧接着便是热血“嗤”地喷溅的声音。
满目满目的血红,宛如妖娆的藤蔓一般将我的心紧紧揪住,就如同那日我说身下的血色一般,妖红,诡异。
我眼前阵阵发黑,终于再难坚持,坠倒在沈酌然怀中,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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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日之后,我又大病了一场,等我再次能下的床走动,已经是一个月后。期间萧慎来过多次,不过都是在半夜,认为我已经入睡了,才会进屋来看我。有时,他会搬张椅子隔着痴痴地看我很长时间,有时则会连一子都不搬,就那样站着,陪着“熟睡”的我直到天明才回。
我病着,其实晚上很少能睡死过去,稍有声响便会惊醒,我看着他在帘外一站便是好几个时辰,我也只能闭着眼装作熟睡的样子,不与他说话,也不看他。
一切似乎都变得十分平静,他来,他去,都不想让我知晓,我亦不想让他知晓我心中隐忍的冲动,我想他,想要抚摸他的脸,想要和他说话,我喜欢他的声音。
可是如今这样,我也觉得足够了。
只是好景不长,直到那晚,外面下着滂沱的大雨,深秋的雨冰寒刺骨,他便是淋着一身的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随他一同跑来的沈酌然想要拦住他,却被他一掌给打伤在院外站立不起他也不顾。
我骇然至极,缩在床上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般疯狂的他,只有在那次梦中才见过。
他此时却没有如往常一般静静地站在帘外看我,而是将房门反锁上,犹似不满意,将屏风和靠椅皆搬了过去将房门堵住,这才转身急急朝我床边奔来。
我蜷在被子下面的身子瑟瑟发抖,慌乱之间,他已经狂怒地将床帘掀开,双眼赤红地瞪着我,脸上尽是几度的疯狂与阴冷的戾气。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狠狠拥进怀中,他浑身皆是浓重的酒味。
萧慎抱着我痴痴地叫了几声,声音缱绻低缓,似乎渐渐平静下来。
我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作呕,只能伸手想要推拒他。
此刻,萧慎却霍然沉下脸来,一手扼住我的咽喉,狠狠地看着我,狂怒地大吼道:“上官兮,你是不是想要离开朕?说话,你那日在刑场为何用那种眼神看他!”
我被他掐得几欲喘不过起来,他却仍旧毫无所觉一般大声嘶吼道:“混蛋,你这个骗子!沈酌然竟然敢带你去,他竟然敢背着我带你过去,你这只妖精,这副无辜的嘴脸有迷惑了多少男人!”
我伸手在他身上乱捶,艰难地骂道:“萧慎,你疯了,你放开我!”
萧慎双目赤红,其中皆是迷乱的神色,他浓重的粗气就在我耳边,犹自不解气地厉声骂道:“我要废了你,朕要废了你!你这个祸害,朕不要再看到你!”
说着说着,他却掩面哭泣起来,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失神地喃喃道:“可是朕梦见你死了,就那样冷冰冰地躺着,不和我说话,也不和我笑……我害怕极了,真的害怕。所以喝了些酒,就喝了一点点……真的,不多,你信我……就一点点。”
萧慎为人克己自持,即便高兴时喝酒也从未醉过,如今他说喝了一点点便醉成这般模样,我是绝对不会信的。
心中起先是隐隐作痛,此刻已然是痛彻心扉,难以自持。
此刻,我竟不知自己该柔声安慰,还是该冷眼旁观。
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和沈酌然急切的叫喊声,一下一下,不知疲倦。
萧慎霍然抬起头,眼中尽是冷厉的锋芒,松开钳住我脖颈的手,在我脸上来来回回抚弄,痴然地低声道:“是他们来了,他们来抢我的阿兮了,阿兮不怕。你永远是阿慎的。”
外面沈酌然犹在喊叫,声音在雨中含糊不清。
萧慎突然咧嘴一笑,眼中烈芒更炽,一脸邪佞道:“他进来也好,这样,便让他看看,你是谁的女人。”
我被萧慎此刻的喜怒无常弄得晕晕乎乎,等明白他的意图,他已经倾身将我压在身上,直接伸手十分粗鲁地撕了我的罗裙,让我白皙的身体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眼前。
我惊惧地看向他,他的眉宇间除了疯狂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某厮半夜码字,这已经是某厮承诺今天更能够提早的最早时间了。看了一天的高数尽是烦躁,对不起诸位姊妹,这篇文某厮会缩短情节尽快码完。某厮承诺,此文不坑。还有,这一年奋斗里不会再开长篇,不过会忍不住手痒,开小短什么,还望多多支持呦。小短就没有断更这种事情了……某厮惭愧。
☆、生求不得,今分两地
萧慎在我身上穿着粗气,眼中尽是狂乱的情、欲,他一手扼住我的肩膀,一手拔下我发间的钗环扔到地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双腿间他缓慢厮磨的炙热如铁。
我心中悲愤欲死,眼中泪水迷蒙,连他的脸也看不真切,只能扭着身子想要脱离他的掌控,无助地哀求道:“阿慎,求你……不要这样……起码不能是这样……我求你……”
萧慎却越发粗狂起来,他整个身子压上来,伸手将我嘴捂住,另一只手迅速将自己的褒裤除下,一双充血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我。
若是他能听见,若是他此刻是清醒的,必然不会这般折辱我。我终于放弃了挣扎,伸手缓缓抚向他汗湿的面庞,虽消瘦了不少,我的阿慎还是这般丰神俊朗啊。
缓缓将舌抵上齿间,我竟然有一种将要解脱的快感与轻松。
萧慎察觉我的意图,蓦然松手,扯过一旁的肚兜狠狠塞进我嘴里。
他攫住我的肩膀,几乎是咆哮一般地叫道:“上官兮,你竟然想要死?”说着,他又鄙夷地笑了一声,扳住我的脸十分狷狂道:“你以为咬了舌头便真的能死?你在阴曹地府,我也能把你救回来。”
我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嘴里却又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哀哀地看着他。
萧慎一脸冷笑,反手将我翻了个身,伸手狠狠地按住我的后劲,将我的脸按在朱色的被褥之中,一手板住我的腿,就这样狠狠地刺了进来。
那处的干涩与疼痛,让我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却听见身后的他似是痛苦又似满足的喟叹。
汗湿的头发贴在我的面容上,随着他一下重似一下的动作微微抖动,即便是这般屈辱的姿势,这般屈辱的欢好,却也让我感受到了来自于身体的欢愉。
萧慎在身后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低唤着我的名字,声音沉郁粗嘎,又似来自于灵魂深处求而不得的渴盼。
我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昏昏沉沉,终渐渐麻木,只知道这一夜门外的雨很大很大,似乎再没有放晴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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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的时候,窗外秋阳明媚。
床前站着一人,却不是萧慎。
我身上正盖着薄被,却不是昨夜的那床,想来是萧慎命人换过了。看到床前的沈酌然,我淡淡道:“你来得可真早啊。”
沈酌然的脸色十分难看,听到我的话更是白了三分,良久之后,他才有些干涩道:“阿兮,昨夜,你可怪我?”
接着他掩唇低咳了几声,或许真的是病了。
我索然一笑,又觉与他讲起昨夜的事来十分尴尬,遂道:“怪你什么,我以后可是要你带我去看看这大千世界的,得罪了你,谁来给我饭吃,银子花。”
沈酌然被我的话逗得一笑,有些放松下来道:“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会带你看看。”
我笑笑,道:“到时候你可不要耍赖了。”
沈酌然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也笑了起来,“你到时不要耍赖便好了。” 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我,终于忍不住道:“阿兮,他在外面,你要见他么。”
我心下一慌,也不知如何回答,身子微微颤着,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酌然低声道:“今早他便没有回宫,你的东西都是他亲自料理的,他怕你醒来恼他,已经在外面站了很长时间了。”
我微微怔了怔,心想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终于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道:“你让他进来吧,我也有话要和他说。”
华音还未落,便有人从门外极快得冲进来,却又在门边堪堪停住,怔怔的看着我,轻轻地喊了一声,“阿兮。”
话里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与欢喜。
我并没有应声,抬眸看向沈酌然,道:“你可以先出去一下么?”
沈酌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缓缓点头,走了出去。
萧慎等到沈酌然出门,便立刻跑到我面前,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良久,才低声道:“阿兮,昨夜我喝醉了。”
我点点头,轻声道:“嗯,我知道。”
萧慎的目光微微闪烁,却异常明亮,听到我回答,急急地握住我的手,道:“阿兮,你随我回宫吧。”
他的手很凉,许是在外面站得久了,凉气侵上我的肌肤,让我不自然地一颤。
萧慎察觉,微微拧眉,松开我的手,将我身上的被子拉了拉,把我的手拢进去。
我等他做完这些,才淡淡反问道:“阿慎,当初你答应过让我去绝巅,此事还做不做数?”
萧慎眸色一沉,强挤出一个笑来,温声道:“阿兮,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抬眸看他,苦笑了一声,“那你说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我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萧慎,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可是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或许是我连名带姓地叫他让他恼了,他抓起一旁的一张圆凳猛地掼出,道:“你不要逼我,朕有的是办法将你留下。”
我冷嗤一声,眼中却阵阵泛酸,不怕死地回道:“你要囚禁我么?萧慎,只要你敢,我告诉你,除非你时时防着,我总有办法出去,哪怕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