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我愕然:“你怎么得到它的?”
乐酌贼兮兮道:“昨夜我用了最厉害的迷药,嘿嘿,保证他睡个三天三夜也不能起来。”
接着又催我换装,我们必须赶在事情败露前出凤都。
此刻弥香正在殿外给我打点早膳,我必须带上她一起离开。
乐酌自然之道我担心自己走后萧慎会迁怒弥香,只是若是她也随我们一同出宫必定惹人怀疑,所以我不得不让弥香帮忙掩饰,让他人以为我仍在宫中。
我没有多少时间与弥香解释我为什么要避开萧慎私逃出宫,只能草草地将进宫前的事与她说了一遍,并让她在我走后照常将早膳送进来,装作我仍在晋阳宫的样子。
听完我的话,弥香惊吓不小,甚至有些口不择言地问我还会不会回来。
乐酌以为她是害怕事情戳穿之后的后果,在一旁连连保证自己会护她平安。
弥香摇摇头,又哭又笑道:“我只是怕这次一别,再与娘娘无重逢之日。若是娘娘真要出宫,我愿意帮娘娘一次。”
我过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弥香,我会想办法让你接出宫的。”我将准备好的一份信笺递到她手中,嘱咐道:“若是皇上真的要迁怒你,你就将这信笺交给他。”
弥香将信收好,点点头道:“我知道,娘娘你和公主快走吧,这里有我。”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瞒到皇上早朝结束。”乐酌拉过我,“嫂嫂,我们走。”
有了夏侯绝的金令,我们的马车果真一路无阻,很快便出了最后一道宫门,看见宫外喧闹的街市,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微微松了些。
马车驶入一个偏僻的巷道,乐酌迅速拉我跳上了另一驾十分普通的马车,将一堆仆妇的衣服扔给我,“快些换上,我们要再换装。等大哥知道嫂嫂出宫,我们出宫时的那辆马车必定会严密盘查,我们必须换车出凤都。刚好用那辆车引开大哥视线,而且沈大哥已经派人驾了数十辆同样的马车往不同方向走,一时三刻我们的行踪不可能暴露。”
她说完亦是换装打扮,我怔了怔也手忙脚乱地换起衣服,最后将另一张假面换上,此刻无不佩服这小妮子与酌然的反侦察能力,希望事情正如乐酌所说这般顺利。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凤都都城门口。
车前的马夫低声道:“公主,前面有盘查。”
乐酌沉声道:“沉稳些,不要让人看出端倪。”
马车渐渐停下来,有士兵过来掀开车帘对着我俩打量了几眼,然后将车帘放下,朝马夫点点头道:“走吧。”
我屏住的一口气终于缓缓吐了出来,这次真的要离开了,对于萧慎,或许我哪天还会回来,即使为了誉儿,我也会回到他身边。但是绝对不是现在,我现在无法面对他。
乐酌伸手握住了我有些颤抖的手,低声道:“嫂嫂,没事的,不要怕。”
我点点头,将声音压低,“我不怕。我只是——”
还没等我将话说完,马车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有人暴怒的声音传来,“给朕拦下那辆马车,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快,快行车”乐酌朝着外面大声命令,握紧了我的手,骇然道:“嫂嫂,不可能,大哥不可能知道你出宫的。”
可是事实上他已经追来了!我伸手拉开的窗帘朝身后看去,萧慎一身黄袍还没来得及换下,金冠早已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一头青丝凌乱,脸上更是一片冷怒。
他身后还跟着身着朝服的萧恒,玉连城,还有数十名随行的护卫。
外面的车夫是个中好手亦是身怀绝技,他几鞭挥退了前来阻挡侧守卫,催马疾行。
萧慎此刻亦是看到了我,愤怒地大叫着,简直不似人声。
“上官兮,你给我停下,等我捉到你,我要你日日活在后悔之中!上官兮,你给朕停车!”
我对上他阴鹜凌厉的眸,手忍不住颤了一下,迅速将窗帘扯下。
若是在看一眼,我怕自己再也狠不下心舍下这般疯魔的他。
马车一路颠簸,我和乐酌被颠得七荤八素,却还是没能摆脱身后萧慎的穷追不舍。
外面的马夫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公主,公子他们来了。”
乐酌扶住我,将车帘打开,烟尘并着冷风扑面而来,前方果真有数十人骑马过来,为首的正是沈酌然。
马车停下,乐酌兴奋地招了招手,叫道:“沈大哥,嫂嫂在这里。”
“将皇上拦下!”沈酌然喝令,打马上前将我从乐酌手中接过置于身前,见我脸色苍白不禁低声问道:“如何?”
我咬着牙忍住胸臆中翻滚的血气,摇摇头道:“走,快走。”
沈酌然点头,看向乐酌,“宫中之事就交由你了。”
乐酌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催促道:“快带嫂嫂走,我去拦住大哥。”
沈酌然遥遥看了眼不远处打斗的众人,一夹马腹,掉头疾驰。
有厉风从耳侧刮过,我紧紧攀在酌然胸口,连呼吸都似乎被人捂住口鼻一般。
只是这一刻,我却无暇顾及这些,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重复,终于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我心中仍然舍不得那个人,可是此时此刻,我不用面对我们之间的纠葛,不必面对这已经理不清的关系,就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堆里,求得心中一夕的安宁。
想着想着,竟然有些失态地大笑起来。
沈酌然显然被我这个举动吓得不轻,确定萧慎已经不可能追上来,立刻将马勒住,低头看我,关切道:“阿兮,怎么了?”
我咧嘴一笑,“只是觉得很舒服,酌然,我很久没这么舒服了。”
显然脸色惨白,嘴唇已经干涩破皮的我说起这话来没有什么可信度,沈酌然扶住我下马靠坐在一旁的青石上,将水囊递给我,“先喝口水吧。”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递给他,“我们这是往哪里走?”
“北上,一直北上。”沈酌然朝我笑了笑,有些担忧道:“阿兮,这一路必定会很难行,阿慎他不会善罢甘休,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住。”
“那就慢慢走,总会走到的。”我有些虚弱地笑笑,“你还可以带我去看看北川上的雪林,漠北的寒霜,天堑峡的雾凇。”
沈酌然温和地笑开,“如果可以,我倒是真的想带你去这些地方看看。”
我眨了眨眼,笑道:“那我也要写一本游记,名字都想好了?”
“哦,是什么?”他亦笑。
我一本正经道:“秦馥游记。”
他纳闷,“秦馥是何人。”
我脸不红气不喘,道:“此人乃凤清先生的嫡传弟子,小女子是也。”
沈酌然笑,“凤清先生何人我是不识得,只是这行走江湖,自然是哥哥带着妹妹,区区在下姓秦名佑,字子虚,号无忧。”
我啐了他一口,不屑道:“好你个子虚乌有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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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拜我这个子虚乌有的哥哥所赐,他所预料的事都一一成了现实。
没有我想的那般优哉游哉地四处游玩,吃喝玩乐,萧慎一连三月都秘密派人探寻我俩的踪迹,我们俩北上之行倒真是如他所料风餐露宿,躲躲藏藏。
而且在第三个月我彻底在马车上吐的稀里哗啦,昏天黑地的时候,终于认识的一件事,沈酌然这厮的嘴巴简直比街头算命的半仙还毒,又毒又狠。
沈酌然扶着手软脚软的我,直笑:“定是你最近口味越来越重的事,非要喝什么酸辣汤,这下可好,全还给店家了。”
我有气无力地埋怨道:“都是你嘴巴太毒。”
沈酌然让我躺好,摆摆手道:“好好,是我嘴巴毒可以了吧,这人胖了不少,脾气也见长了。”
我打了个哈欠,马车晃晃悠悠,困意上来也懒得理他,倒头就睡。
沈酌然拍拍我的脸,有些无奈,“你这副样子果真是养猪了,倒是不知道这肚子能不能比母猪能生。”
我恼他扰人清梦,真要犯嘴,喉间一股酸气冒上来,只能趴着继续吐。
吐着吐着,一旁的沈酌然却安静了下来,愣愣的看着我半晌,突然道:“阿兮,你不会真的有了吧?”
怎么可能!我大病一场之后,月事都很长时间没来了,哪有那么巧,和萧慎那夜……想起他那夜久久埋在我身体里,我不禁微微红了脸,咽了口唾沫,有些愣神道:“不可能。”
沈酌然用手指了指我,一个个陈述他的理由,“嗜睡,喜酸辣,呕吐,这样还能不停长胖,我们还是等到了下一个镇上看看大夫吧。”
“不用了。”我支起身子,伸出右手扣向左腕,久久久久才朝沈酌然扯出个笑来,低声道:“或许,你以后要照顾我们母子俩了。”
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沈酌然亦和我一样被雷得外焦里嫩,呐呐道:“你说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同情道:“恐怕,你日后还得给我接生。”
显然此刻我自己也不再状态之内。
沈酌然终于沉痛地意识到自己又测准了这第三个悲哀的现实,甚至连过来扶着我的手都是颤抖的,颤抖着身子,颤抖着声音诚恳道:“那我是不是先该找个人讨教一下?”
我指点他,“或许该去找个稳婆。”
沈酌然给我身下垫了个枕头,深以为然地默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要嫁人生娃了,毕业太痛苦了……
☆、千金难买,相如一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拿了电脑,换了个屏,因为还在保修期,送去客服一个子没花,还是让我挺高兴的。码了一章,虽然心情还是那样,可是周末就要搬宿舍了,估计不见面心情就好些了吧。晚安了,姑娘们。
北地苦寒,莫说是要找个稳婆,连个赤脚医生都难寻,对此,沈酌然终于在第二天缓过神来之后决定返程,找个有山有水,人杰地灵的地方让我待产。
“这里连个大夫也没有,更不要提有医馆了。而且你现在怀了孩子,身子需要进补,实在不适合北上。我们可以去徽州,那里四季如春,景色宜人,最适合养胎,或者你更喜欢江南,我也可以带你去。”他给我裹进身上厚实的棉被,低着头突然有些迟疑道:“还是你……你想要回去……”
我将自己蜷成一团,歪着脑袋看他,等他说完后面的话。
过了好一会,沈酌然终于看向我,“如果你想回宫,我也可以送你回去。”
看着他苦恼的模样,我笑了起来,伸出手戳戳他被棉衣裹得厚厚的胸膛,“听说绝巅那里很多灵丹妙药,珍兽异草,大不了你以后天天寻野食给我打牙祭。”
“可是那里都是一堆道士。”沈酌然懊恼地叫了一声,见我诧异地看向他,又悻悻地补了一句,“哪里会给人接生。”
“眼看就要到了,你总不至于让我半途而废吧。”我朝他吐了吐舌头,“等见过玄机子道长,我们便返程,好不好?”
沈酌然眉头深锁,嘴角却扬起淡淡的笑,“只这一次,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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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是苍茫的雪色,可绝巅山脚下却是松林苍翠,簇着云升雾绕的绝巅神峰。
沈酌然扶我下车,仰首看着盘旋而上的山路,道:“山路狭隘,不若我抱你上去。”
我指指微有些显形的肚子,道:“我还未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