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惠王爷那天在街上将我与紫竹收留,可是,我不愿就此长期仰人鼻息,寄人篱下,因此求了王爷,让我进宫。宫里虽是有诸多规矩,但是这里的城墙这么高,能给我安全感。”说到此处,慕容雪不禁悲从心来,泪水马上就要落了下来。
婉儿看到矜儿好奇地往她这边朝,似乎很奇怪居然还会有人愿意与她做朋友,她回她一个娇艳四射的笑容,惹得她厌恶地转头不再看她。婉儿暗自偷笑,握了握慕容雪的双肩,显得单薄而瘦小,心里自是升起一股怜惜。
“雪儿,别难过,这是宫里,瞧,那么多眼睛看着呢,可不能哭。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我们互相照应,互相扶持。”
慕容雪转过头,悄悄地将泪水拭去,终于笑了,使劲地点点头,“嗯,我们是好姐妹,互相照应。”
“傻丫头。又哭又笑。”婉儿笑着嗔了她一眼,心里却是万分感慨,世事难料,当年在慕容山庄,见到慕容雪被慕容上航下了毒神智不清,蓬头垢面的模样,如何能想到今日两人能在宫中相遇?
期盼已久的太后寿宴终于来了,宫里张灯结彩,内务府得了天皇的口谕,需得办得风风光光,隆重体面,平日素静的宫闱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每个人都忙碌地穿梭着,婉儿记得初来时,由芳姑姑领路走那两面红墙的小道时,心里还暗自嘀咕怎么连个人影不见。今天却是被另一个姑姑带着她们走同样的道,却常看到了有小宫女或是太监进进出出,婉儿这才注意到墙门边上有几扇小门出入。
寿宴晚上将在寿宁宫举办,因此,他们被内务府派来的公公吩咐了得早早地进寿宁宫边上的院里的大殿候着,领队的姑姑再三叮咛她们不要忘了几日来的教诲,说是六宫局的各位大人的眼睛也都会在宴会的各个角落盯着呢,吓得她们大声都不敢出。
因为离晚上的时间还很长,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后,院里又来了一批宫女,有的手持乐器,有的身缠彩带,不用说,就是今晚的助兴节目。婉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个个精美绝伦,美目流兮,樱桃小嘴儿,真真是看得让人挪不开眼去,保不定其中哪位就是今后的贵妃呢。
“快来看,宸妃的软辇。”但听得殿内一声惊呼,所有的宫女都跑到门边,从拉开的门缝里努力往外朝,婉儿正牵着雪儿也踮着脚尖站在石阶上努力张望着。
只见众宫女与太监簇拥着一座红色的软辇从门前经过,宸妃的脸自是没有见着,但是那阵势却表明了她的身份。
“宸妃是贵妃。自是气派毫不逊色。能做贵妃,得是多美啊,要是能瞧上一眼就好了。”边上一个宫女兀自叹着。
“今晚指不定就能见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连天皇天后都能远远地望上一眼呢。”众人听了甚是兴奋,满心的期待,婉儿与慕容雪自是不例外。虽不想攀富结贵,但想想能见到当朝天子,也不枉来这唐朝一趟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时不时会有趴在门边的宫女尖叫着“**妃过去啦,**嫔来啦。”诸如此类,婉儿多看了两次,也没了兴趣,反正人都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是这些嫔妃们级别不同,阵势便不同。她与雪儿索性寻了个清静处,坐下来聊了起来。
“今日太后寿宴,王爷也定是会来的。”慕容雪感激惠王爷的收留举荐之恩,但想想,自已小小一个宫女,怕是连面也未必能见得上。
“你来了,那紫竹呢?”婉儿突然想起欧阳凌枫曾说过紫竹与慕容雪一同进了王爷府。
“当日,我曾劝过她同我一起进宫,但她死活不同意,说她是在江湖闯荡惯了,受不了那些约束,不如呆在王爷府来得自在。我寻思着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不再勉强。”
李婉儿可不这么想,当日,紫竹扮着逃跑的小妾,混入慕容山庄,一路上潜伏得特别好,将所有的人都瞒了过去,大家一直以为她仰慕慕容上航呢,谁知就是仇家。据她的推测,以紫竹的性格,留在王爷府必有她的打算,只是眼下大家尚未明了罢了。
“我倒是羡慕她,能做想做之事,不似我,总是身不由已。”婉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种深宫生活何时才是个尽头。
“既来之则安之吧。婉儿不必挂怀太多,我瞧着这宫里虽是人多嘴杂,但只要安分,求个自保总是可以的。我也只想着就此了了一生。”慕容雪说着说着,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婉儿没有吱声,这种伤感的情绪她并不愿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流露出来,尤其是那矜儿时不时有意无意地扫着她,她可不愿意让她看笑话。她拉起慕容雪,换了轻快的口吻,“雪儿,走,一起去瞧瞧还有谁来了。”然后偷偷地附在她的耳边说道,“终有一日,你会成妃的。”在雪儿的惊诧眼神中,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她们好不容易挤到门边,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男子骑着俊马,收公公牵着,在一队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从远而近。
“皇子,这一定是皇子来了。这是哪个殿下啊?”
已经有宫女叫出声,这下里面的全跑过来,因距离得远了,并未能看清容貌,门缝只是小小的一点,后面的宫女看不见,急得直叫唤,“如何如何?可看清了是哪位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又要进入修文的阶段了,连同修文会一起日更。
同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决定将女主上官婉儿更名为李婉儿,给大家造成的不便十分抱歉。但故事的情节发展将是一样的。只是写起来会更畅快些。
第五十九章 太后寿宴
“全部回去。”听得一声断喝;原来是领队的姑姑正手拎戒尺双目圆瞪地站在身后,“这出来还没一天哪,你们就将教了数月的规矩礼仪全都忘得干干净净,趴在门边争着看男子,这成何体统?”姑姑目光所到之处一扫;吓得个个赶紧回到院内;虽心里有些不舍,却也不敢再看。
婉儿站在最外面;因而是最后才离开那门的;正巧着那皇子骑着马从门前经过,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这不经意的一眼,却让她的心咚地捶了一下,这骑马的皇子太眼熟了,只是婉儿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见过。隐约间,只觉得对方也是愣了一下,冲她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羞得她忙随着宫女们退回院内。
大家回到院里,少不得又挨姑姑一顿训,再没人敢扒着门缝看那些贵亲们了。大家一心只盼着晚宴早些开始,出了这院子,能瞧到更多的热闹。
不时地有内务府的过来抽调几名宫女领了去安排些不同的杂务,大部分的人仍在院内候着,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正嘀咕着许是没她们什么事儿,可以回六尚宫了,有些悻悻然,不想,又来个了小太监,招了招手,将姑姑叫了前去嘀咕了几句,便在一旁候着。
领队的姑姑将这余下的人召到跟前,先是将她们逐个扫了一遍,又上前去整整她们的衣裳与发簪,方才开口说道,“你们一会儿随我一起进寿宁宫,按照顺序在底下坐着的每个主子的后面站好,主子们都有自己的贴身服侍,自是不必你们动手,你们要做的,便是乖乖地站在后面,听候各宫传出的差遣,可都听明白了?”
“是”,众女应了一声,怀着无比期待与兴奋的心情与姑姑一起前往寿宁宫。
寿宁宫内,四处绸纱帷幔交错,原先在隔壁殿里见着的那些拿着乐器的歌女们已在各殿落座,轻歌曼舞,丝竹声,琴瑟音缭绕屋梁,好不热闹。
早按照官阶的不同,在正殿偏殿分别设了宴席,宫女们按照预先姑姑安排好的,最后面几排的留在先经过的大偏殿,这儿多是些官员及家眷们,早到的人已经四处走动互相寒暄着,从后往前倒推,一排排的宫女慢慢地减少,另一个殿内,而皇帝的那些级别低的嫔妃们则在离刚才大殿较远的一个殿里,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到互相较劲,互相斗艳,而从她们的嘴边,却是吐着最和气的字眼,相互打着招呼。
婉儿稍稍用余光瞄了一眼这些娘娘们,个个都璀璨夺目,精心打扮过,但从佩戴的首饰与衣料里,倒也能看出几分位级。
因是站在第一排的,她随着姑姑进了正殿,正殿里多是皇家最亲的皇亲贵族或重臣,她们按顺序站在每个位置的后面,各宫的主子都还不见影,许是正在里头寒暄着,宫女们乖巧地找到自己要伺候的位置,相对应站好,姑姑又认认真真地将她们巡了一番,方才放心。婉儿的容貌因是这些人中比较出色的,故而被安排在离主台比较近的位置,慕容雪正站在她对面的座位后朝她眨了眨眼。
不一会儿,里间就陆陆续续出来了些人,婉儿顿时觉得有些紧张,姑姑吩咐,不许抬眼四处乱看,明哲保身,还是低眉顺眼些吧。
这些人在被自己宫里的丫环伺候着各自在位置前落定,倒也不坐下,只是站着,相互间又聊了几句,似是都在等着台上的三个位置。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听得一个主事的太监尖着噪子喊了一声“天皇天后,太后驾到。”
全场瞬间肃静了下来,连奏乐声都停下。而后,在众人的一片震天撼地的“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觐拜声中,从后面走出来三个人。婉儿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只见那三个一脸华容,威仪无比。尤其是站在皇帝边上的武氏,那气场强大得让婉儿即使站得远远的,也不敢多看。其容貌自不必说,举目投足间却比底下那贵妃等佳丽更多了一份气势。虽面带微笑,但那双眸只淡淡朝大厅一扫,便让人有种肃然之感,不敢与其对视。
婉儿自是在心中暗叹,怪不得武氏之后能说出“功过自由后人评说”这等气度的话语来。若是后人都如她一般见了真人,只怕都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认定这样气魄磅礴的话语非她莫属。
待得那台上三人坐定,众臣又向太后恭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乐得老祖宗自是眉开眼笑,奏乐声四起,舞女不失时机地在殿中起翩然起舞。
婉儿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四下偷瞧着,却见自己伺候的主子是个青年男子,那背影英拓挺拔,似有几分熟识。再抬头,却望见慕容雪邻坐前的中年男子正含笑与她点头示意。婉儿心下甚惊,慕容雪即使是天姿国色,这等场合里,也不过是小小婢女一个,如何能得皇亲如此青睐?再看那慕容雪,正是一脸的惶恐与惊喜,心下更是惊异,细一思量,估摸着正是那惠王爷不差了。
惠王爷本是这太后所生,年幼于皇上,是先皇的十三子,因而与现今皇上比起来,只怕要与这太后更为亲近些。长孙皇后去世的早,如今太后原为太妃,因从小对皇上照顾有加,顾念及养遇之恩,天帝登基没多久,便奉她为太后,贻养寿宁宫。
婉儿历史本就念得差,念书时对这些毫无兴趣,这些后宫皇戚更是一头雾水,只是前日里听得慕容雪说过,方才明白其中的利害所在。
“你下去跟内务府说一声,殿下吃不得这类绿豆糕点,让他们再重新送一份过来。”正愣神间,自家伺候的主子宫里的丫环推了推她,她连忙应了声,下去寻了管膳的小太监。
“是了,你瞧我这记性,事儿一忙全给忘了,幸而早早给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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