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供应、教育、消费水平等这一方面的赔偿。
这也是方急云奇怪的原因,因为顾藻显然有着巨大的财富,他完全可以和许多名人一样,不结婚来保证自己的财产不会被分割。
然而这又关她什么事呢,她忙得很,顾藻不讨厌,甚至那幅画很让她喜欢,而他也不反对,那么就结婚吧。二人然后各过各的的生活,互不打扰,偶尔都有空就一起吃个晚餐,目前看起来似乎彼此都没有离婚的打算,再过几年方急云到了30岁,就可以按部就班地申请孕育后代,然后双方取出精子卵子,之后交由医院合成受精卵,培育出胎儿。在孕育期间父母便可随时去探望,与之说话,更有科学的胎教方式,一年后胎儿正式脱离温室胚胎,生身父母领回孩子。
听说几千年前人类是靠母体孕育分娩胎儿,然而如今科技发达,男女平等,早已经不需要女子再受这样的生育之苦。两千年前曾有女子坚持守旧主义要求自己孕育胎儿,然而渐渐地她们也发现怀孕对自己事业影响巨大,身形臃肿,脸上肚子上色素沉积久久不退,体内荷尔蒙的巨大变动使她们阴晴不定甚至抑郁,产后许久不能回复,更不能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更糟糕的是完全盲打,你不知道肚子里头的孩子是否健康优秀,生出来的孩子若是基因有缺陷,长大了遭遇种种不顺,又会埋怨父母不负责任。
人工培育的胎儿随着技术的飞速发展,安全而健康,还可以挑选夫妻双方最合适的基因,培育出最健康的胎儿。渐渐地再也没有女子自己孕育,而如今大部分女子都是在初潮来之前便切除了子宫,保留卵巢,科技早已发达,子宫和阑尾一样,除了会生病,再无作用,而保留它很麻烦,而之后每月一次的月经以及随之导致的女性荷尔蒙变化,情绪的低潮,会影响到工作,因此更多的女子选择的是不要子宫,直到今日,只有极少数的女子仍保留子宫,方急云作为一名特警,自然也做了子宫切除手术。
方急云下了车,大步地走进了她和顾藻的房子,已经有机器管家迎接了出来,接过她的外套和帽子,柔和的电子音提醒道:“欢迎您回家,顾先生已经在餐厅等候您。”这所房子是顾藻的,在寸土寸金的防护区中,能有这样一间前有草坪后有花园单门独幢的小房,那仅仅是巨富还做不到的,还得有权。婚后他们很自然地住在了顾藻这里,她那警察局的小格子宿舍,显然是住不了夫妻的,而她的薪金,也绝买不起一套这样的房子。仅仅顾藻的画室就有一百多坪,他一般不喜欢人进去,方急云作为他的合法妻子,有幸进去参观过,他真的是个传统到骨子里的画家,里头四处悬挂着纸画,这年头还有谁舍得用那么贵的纸张来练习画画,只有顾藻舍得,他甚至如古代中国画家一样,尝试用水墨画画,写古老的中国方块字,有蘸着鲜红的印泥的私章,画室里有着专门用的宽大的桌子用来铺开纸张,那是一种十分贵重的纸,宣纸,据说保管得当的话,可以历经千年不腐,画的画色泽不退。
这些是顾藻告诉她的,她记性很好,只是她着实不太懂顾藻的坚持,毕竟现在电子仿真画屏,也能做出十分逼真的效果,甚至能根据你的笔压,模拟出纸张的渗沁、洇散效果,得出深浅浓淡不同的画来,与所选择的纸张的反应完全一致。她很难理解能乘飞车到目的地,却非要选择走路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她脸上的迷惑不解显然让当时津津乐道解释的顾藻很挫败,后来顾藻就再也没带她去看过他的画室了。
方急云进了厨房,顾藻正坐在那里,看到她进来,扬眉道:“你很准时,刚好到点,牛排刚做好,三分熟的牛排,完美得很。”
方急云礼貌地向他点点头,寒暄道:“有个临时任务,本可以回来早点的。”她看着家务机器人将热腾腾的牛排端上来,心中又开始有些惋惜,顾藻的复古坚持,不仅仅体现在他的绘画上,他还只穿天然棉麻制品,爱吃天然食品,这些东西在如今的市面上,都是昂贵无比的。
顾藻已经专心致志使用刀叉优雅地将那牛排细细地切开,撒了点胡椒粉,专注地品尝起来。他吃东西一向不说话,尤其是天然食物的时候,他每次都仿佛品尝这世界上最后一块肉一般的细细地咀嚼,然后吃光。方急云也利落地切了一小块,然后尝了一口,很香,很好吃,只是,她尝不出来这与合成的牛肉有什么差别……实际上,合成的食物已经达到了十分丰富的口感和逼真的滋味,她曾经怀疑顾藻被人骗了,当了冤大头,买了号称是天然实际是合成的食物,顾藻当时听了她的怀疑,脸上的表情十分啼笑皆非,他最后很认真地说:“这味道不一样的,你多吃点就知道了。”
方急云吃了三年,她十分惋惜吃掉的钱,因为她着实没吃出和合成食物有什么差别,在任务的时候,她甚至经常吃能够迅速提供体能和必需维生素的药丸,她的确很难理解顾藻对天然食物的热爱和崇拜,不过她很感谢他这三年一视同仁地为她提供天然食物,即使她犹如牛嚼牡丹一般,从未吃出妙处。好在他没有让她也穿那天然棉麻的衣服,那些衣服,顾藻穿着自有一股飘飘然的遗世独立之态,自己每日行动极多,那种一坐就皱,一用力就要被撕碎的料子,却是穿不了的,还是人工合成的纤维更合适她的工作。
二人默默无语地吃完晚餐,顾藻优雅地擦了嘴巴后,对她说:“明天李博士生日,邀请了我们,你明天应该是休息日吧?一同去吧?”
方急云点点头答应了,只是心里却有些郁闷,她不喜欢他的那些朋友相处,他们看着她异样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舒服,仿佛她是一个贸然闯入了他们的异类。当今社会物质高度发展,因而更为追求精神享受,像顾藻一样的在文学艺术上有一技之长的人十分受尊崇,顾藻的朋友大多数是些搞雕塑的、搞画画的、搞音乐之流,当然李博士不同,他是个正儿八经的科学家,只是发明的东西很有创意就是了,比如会飞的牛,会钻地的鸽子,他的思维和他的发明一样发散,令常人匪夷所思,在顾藻的朋友圈子里头很受欢迎,在方急云看来,每次看到李博士,她都会想起远古有个哲人说过: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顾藻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体贴地说道:“他们和你不熟而已,熟悉以后就好了。”
方急云点点头,她心里一直纳闷,在局里大家都说她是个冷面人,看不出在想什么,然而顾藻似乎每次都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道是自己在他面前不自觉的放松了?
吃完晚餐,夫妻二人各自回房。
方急云脱去身上的制服,洗了个澡,之后裹着毛巾出来,她刚执行了一个大任务回来,然后又接了个临时协助追踪嫌疑人的任务,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她除下毛巾,将自己放入了熟悉的水动梦幻爱抚器中……这是随着全息计算机发明后最伟大的发明,科学家们的初衷只是为了解决战后底层人民的身体需求,爱抚器发明以后,迅速投放到了试点街区免费试用,而此后,试点地区的犯罪率极大下降,性…暴力发案率甚至趋于零,于是爱抚器很快的在底层民众推广开。
而随着人们对人体的奥秘掌握得越来越多,爱抚器也不断更新,发展到如今,百分之99。9的人们已经习惯了使用爱抚器来满足自己的需求,而不是夫妻之间同床,因为爱抚器作为一个完全私密的全息智能机器,比你的伴侣更容易沟通,不需要任何心理建设,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你可以选择你最喜欢的方式,任何你喜欢的力度,抚摸的部位,进入的方式,甚至各种幻想的场景,全由你自己掌控,而全息逼真的影像以及触感,让人各方面都得到极大的满足。
不是没有人因好奇而尝试和真人尝试过,有大胆的人在网络上发表了警告:真是十分煞风景,对方的体味、拙劣的技术、鲁莽的不合拍的动作,久久都无法达到的至高境界,不愉快的身体接触,肮脏的事中体验,使之前的好感全部破坏了,而后再也无法再面对对方,只好分手甚至离婚。也有专家告诫各位夫妻,保持一定距离和神秘感才是保持婚姻持久的秘诀,利用爱抚器可以轻松达到极致,满足身体需求,和伴侣探索却极有可能在你们探索到最好的地方之前,夫妻感情就已被破坏殆尽。
全身放松在温水中,方急云戴上了眼罩,和许多将对象设置为真人不同,方急云更喜欢闭上双眼,让全身的感觉更为敏锐去感受一切,而这让她更为放松,身体舒展开来,四周有花洒喷洒出水,按摩着她的身体,有强有力的细水柱有力地按节奏喷洒到她的敏感部位,很快,她绷紧了身体和脚尖,一股持续许久有力的水柱冲击着,有烟花在她脑子中绽放,她享受着那一刹那的美妙感觉,然后感觉到全身的肌肉暖洋洋舒适,全身仿佛漂浮在水中一样有着轻微的眩晕感,她闭着双眼享受这难得的放松大概一刻钟后,坐了起来,除下眼罩,站起来裹上大毛巾,按了爱抚器自动清洁的按钮,然后关了灯,倒在床上安稳地陷入了睡眠。
第3章 李博士的时间机器
生日派对在李博士家里举行,堂皇富丽的大厅上,吊着蓝色的精巧的古式宫廷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水晶流苏,配合着打蜡光亮的木地板和处处低垂的天鹅绒帷幔,无一不显示出主人家并不仅仅是个科学发明家而显然还出身豪门的背景。
场中一角,有个小乐队在那儿奏着爵士音乐,场边上的长条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食品,餐桌边上点缀着美丽的鲜花,而餐桌中央一张银盘上摆着只烤乳猪和一只烤全羊,显示着主人能在这样规模的宴会上提供天然食品的与众不同的财力和豪气,舞场中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绅士带着珠光宝气的艳装女子翩翩起舞,酣歌妙舞,香风弥漫。
顾藻带着方急云走进大厅的时候,李博士大笑着走了出来,身边带着个妙龄女子,他热切地拥抱了顾藻,又与方急云握了握手,才热情的介绍身边的女子给顾藻道:“这是我的小女朋友,也是学画画的,听说今日能见到你,十分渴盼。”
那女子一头金子一般灿烂的长卷发,有着秀挺的鼻子和粉红薄唇,蔚蓝眼里弥漫着崇拜的光芒,喜悦地与顾藻握手后,将他们引到一张圆桌边坐下,便热切地问起画画的技巧,并讨论起顾藻的某个作品来。
方急云百无聊赖,自站起来去倒了杯葡萄酒喝,她喜欢喝酒,嘴角噙香,回味无穷,但是她的工作让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今日难得休息,便放心地喝一点。李博士的女朋友聊了几句,心满意足地得到顾藻的签名后,便见好就收地去招呼别的客人了,李博士笑着递了杯酒给顾藻,笑道:“你那画中的妻子无聊得很,你何苦要带着她来,你看她板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苹果公司最低级的交际机器人都比她更有女人味。”
顾藻没说话,握着酒杯只冷冷地横了他一眼,李博士举起双手以示投降:“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知道她是你的画中人,梦中情人……自从发现了那副画,你就疯了一样的……满世界那么多的美人对你痴心,你居然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