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想遁去跟燕绥睡了!
两个人就这么带着别扭吃过晚饭洗漱完毕。谢威十分郁闷的看着周幸床上崭新的散发出太阳味道的绵软卧具,想起自己因受伤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好好洗过澡,这……
周幸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你谦我让的把戏,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果断另拿一床被子铺在床里侧。一吹蜡烛,熄灯睡觉!睡着就不别扭了!
囧囧有神的一夜竟然过的挺顺利,谢威是药效加疲倦,周幸是蜡烛两头烧,二人近来都被折腾的不轻。竟都是沾枕即眠,十分香甜。次日一早起床,谢威先一僵,呃,早起应该说什么?此时周幸充分展现出了活了两辈子的优势,条件反射的对舍友说:“早!”待反应过来时,招呼已经打完了,好像也显的太随便了吧!?神马情况啊真是!
谢威也木呆呆的,意识到结婚了没错,然而早起身边多一个人……很少跟人有合住经验的他也傻了,那感觉真是难以言喻啊!话说,这就是我浑家?这就是我的家?离家三载半,这也算有家了吧?伸手碰碰周幸的脸颊,一张还略带着稚气的脸。十五岁未满,还只是个大孩子,就需要跟他在一起承担这么多,从不抱怨。不由伸手将其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幸幸,一直以来谢谢你,还有,喜欢你。永远永远喜欢你!”
☆、优势
燕绥合上账本,望着窗外沉思。太失策了,没想到山寨出来的这么快。如今单他们所在的西城外就有四家超市,好又多的生存空间遭到了极大的挤压。中国人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一旦出现什么新事物,非要扎堆做滥不可,甚至很多时候做到崩盘。这么下去,好又多经营的危险度大大提升。
在燕绥的记忆力,方法有很多。但不管是转型还是促销都需要一定的资金。而这几个月的收益,除了基本日常开支,她都拿去做慈善了!想到此处,就觉得有些对不起周幸。做慈善是好事,然而多数情况量力而为才能持续不断的做下去。周幸把经营全权交给她,这是对她的信任,没想到居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如今要怎么样才能扭转现状呢?燕绥用手指敲了半天的桌子,还是决定喊上周幸一起商议。
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谢威还不能自由下地行走,于是做了副拐杖用双手辅助移动,日常生活还是没什么障碍的。也被燕绥拎到房间里来开会。
燕绥翻开账本道:“两条街外最近又开了家‘真实惠’,东西品种比我们还多,价格也更便宜。虽说质量不怎么样,然而对老百姓的吸引力不可忽视。他们家一开张,我们的销售额立马下降了一半。除开新店优惠的因素,便是到下个月,我们以前持有的市场份额也会大大缩水,总要想个办法才行。”燕绥顿了顿又道:“前几个月的利润被我花了出去,如今无论做什么都要受制肘,是我大意了。”
周幸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今年又是春汛又是蝗灾,官家都开仓赈灾了,我们岂能无动于衷?”
谢威也道:“真从没见过这么多难民!往年都在内城住着,再大的灾荒也就是听人说一句。跟眼睁睁的见到总不一样。”
今年比较倒霉,京畿地区受灾,对东京外城的人冲击更大,说是满目苍夷都不为过。灾民们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只能背井离乡的跑到天子脚下讨口饭吃。虽然还不至于易子而食,但死人的事却天天有。内城有城管,不许他们进去。外城的压力可想而知。不单燕绥看不过眼,周围很多人家也凑了不少物资。富商们更是架起锅子,日夜不间断的熬粥。不管他们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积福,灾民们的确受到了帮助。每每提到这个话题,周幸就想起08年的汶川地震,当时真是众志成城,而她却因生活焦头烂额,对公司鼓励捐款的事满腹牢骚。现在回头想起来,还真是……那时候到底在纠结什么呀?死去的人才是最可怜的,而她们这些吃得饱饭,穿的暖衣的人,很多时候是庸人自扰了。
燕绥又问周幸:“周家现在如何?”
灾难让人成长,看过谢如恒死亡和灾民的艰难后,突然就觉得周家嫲嫲那点偏心眼也算个事?提起家里人来态度从容了许多,见燕绥问起,大大方方的答:“前日带信来说,还过的下去。”
燕绥疑惑的道:“怎么是过的下去?”
周幸笑:“做农民就要有做农民的觉悟,丰年积粮看天吃饭。不能惯得他们一身坏毛病。”
谢威嗤笑:“你就小心眼,还记仇呢。”
周幸正色道:“不是记仇,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毛病,是坑人呢。三个堂兄也不算年纪很大,还没定性。我能管一时还能管一世?”上辈子顺从父母的偏心眼,单她一个人累死累活,两个弟弟在家当少爷。田也不好好种,每年等着她寄钱回去请人插秧收谷子,卖了钱就吃喝玩乐日日赌博。当时她也三十了,在农村人的概念里,三十岁的女人约等于单身一辈子,差不多是为娘家奉献到死的类型。还有不少人羡慕他们家呢,养了个不嫁人的闺女。真是人穷了无耻就是常态了。
谁知道三十生日过了之后,她嘎嘣一下穿了呢?她弟弟们都闲了二十六七年了,就算家里经济来源全断,能就此奋发图强的概率才多大?最终结果肯定是侄子们被她埋坑里爬不出来了。俩弟弟油瓶倒了都不扶,俩弟妹只会吵着姐姐对谁更好这个月给你们家多了二十块,侄子侄女们不辍学才怪!更可悲的是侄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小小年纪就知道攀比,开口就是我姑姑一个月赚四千块!也是大手大脚。这个样子全都是她跟她妈惯的!溺子如杀子,她可不想这辈子再毁人不倦。何况再没有连堂兄弟家都照看了的道理。
不过家里人能帮还是要帮的,只是不能用给钱的法子。正好燕绥说道经营问题,周幸便道:“这段时间我得闲也观察了一下,饮食还是最好做的!”
“开饭馆不现实。”燕绥否决了。
周幸摇头:“不是,我是觉得我们的超市得有点特色。会员卡是个好东西,我们可以用,但这个也很容易被人学。只有别人明明想学却怎么也学不去的东西,才是安全的。”就如苹果,唔,燕绥穿的那会儿还没有苹果机呢!
燕绥笑道:“这话有点意思了,细说说看。”
“我们本来就有干货铺子,调料少卖些,鱼干泡菜酱菜多卖些。这些人人都要吃,吃完就消失不见连省都不能省的东西最安全。”
燕绥泪流满面,这个提议好啊!问题是北宋没辣椒!不然辣白菜多好吃呀?辣椒你为毛长在北美,长在南洋多好啊,大宋有商队!你就是长在欧洲也成啊,阿拉伯人总会弄过来的。太坑爹了!没有辣椒,腌菜家族塌了半边天了都。
谢威却吐槽:“你说的酱菜不包括腐乳吧?那真不是一般的难吃!”
周幸气的狠狠拧了下谢威的胳膊:“吃现成的的闭嘴!”她本就不擅厨艺,能回忆起腐乳怎么做就不错了好吧!还没辣椒粉,那难度简直了。
提起这个,燕绥也问:“你不是农村的么?弄点皮蛋啊咸鸭蛋啊多好呀。”
周幸狂汗:“谁说农村就会做这些?何况咸鸭蛋买还更便宜呢。这年头盐贵的要死,不是海边城市,想也别想。”压低声音道:“官家真黑,垄断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燕绥一百分同意,盐不像铁,矿总是有限的。可是中国的土地上,内陆的盐井就不少,还有个超长的海岸线,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偏政府还搞垄断。就算你垄断,好歹也便宜点呀!这年头吃个腊肉都是奢侈品,也就是在东京这个同时代物资最丰饶的地头了,不然只要出去两百里,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傻缺的文人们还在怀念北宋的富饶,丢他们过来试试?现在她是深深的理解推翻万恶的封建帝国主义的先驱们!她还算有钱人呢!搁先前,她什么时候为吃发愁过?不是没钱吃,是压根就没有!吐血。
这话题郁闷了,赶紧扭回来。谢威道:“也不能一股脑的卖,总要选几个更有优势的。我们家的点心附近还算有名,条件略好的人家都爱。但总归不是我们自己的技术,郑娘子是要被别人请走了就不好说了。签约这种事靠不住。”
燕绥道:“叫元柳去学。”元柳是官府有备案的家生奴婢,谢威虽然被谢家赶出来,但谢如恒亡故,谢威也是继承人。先不论奴婢制度是否惨无人道,至少这个时代对奴婢忠心的要求是极高的,何况元柳也无处可去。暂时由她掌握技术算是最安全的方法了。
周幸笑道:“才我想说的,话都被你们岔天边儿去了。我们村里有很多鱼,不大,挺小一条的。孩子们愿意捞了解馋,我娘娘年年都晒一些。也不用调料,也不用多少盐。他们有时候也在集市上卖,只是量不多,人家干货铺不愿意要,总也卖不上价。不如我们一并收了来,再让我兄弟去别的村收,他们管第一道验货,就做个中间贩子,也能得些补贴。日子渐渐就好过了。”
谢威拍掌笑道:“这个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还当你真不管他们呢。”
“自己过好了,总要惠及身边人。只是方法一定要对!”
燕绥也赞成,接着道:“还有笋。太阳晒的笋干一般都有了,但烟熏笋却要少见些。也是一般人家自己吃不了那么多。如果我们要收,自然就要准备的多些。这也容易得,据说挂在厨房的房梁上便是。只是这都是小巧,补贴家里人足够,但我们自己却还是没什么优势。”
周幸笑道:“这有何难?做泡菜呗。一遍不成两遍,总能做出好吃的来,横竖你比别人都挑食,只要你点头了,还怕卖不出去?我们也就图个客人走惯脚。我们的东西比别家质量好,总有一席之地的。秘方倒也不怕泄露,往年我总觉得贱籍制度不人道,可如今是哀鸿遍野,那些孩子们要能做奴婢倒是幸运的了。我们就买两个孩子来养着,长大了也可放出去也可不放。十几年后,谁知道什么光景呢?”这是实话,没被卖到教坊这一遭,今年这青黄不接卖人都没人要的境况,她就该饿死了。
燕绥点点头:“行吧,主打副食,我们试试看!”说着又拍手笑道:“我明日去一趟教坊,把她们新一季的衣裳画下来,总订成册。丢成衣铺里头给人看。虽说娟和布做出的效果不同,但我想大家肯定不介意的。”
谢威也笑道:“还用画她们的花样子?我看姑姑你就很会打扮。不如你去楼下帮人配一下。”
燕绥愣了下,这不是服装顾问么?随即笑起来,真是穿越年头太久,基本常识都忘了。现代人并不比古人在智商上有什么卓越之处,然而历史的积累是一件很强大的事情。就如成人并不比儿童聪明多少,无非就是相对见多识广罢了。所以,她急什么呢?见过更多的东西,应该走的出更宽的路才是。
生意越来越艰难,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奴婢
谢威和周幸二人虽然年纪还很小,但在诸多狗血泼洒下,竟也算是共患难的夫妻了。所以谢威虽然在新婚时因家事别扭过一阵,却也没想过要对周幸不好。一旦心结解开,两人自然和睦。他唯一苦逼的是周幸年龄太小,某些事就……要不是他腿上有伤需要人照顾,估计还得分房而居。当然他也知道这么小的身体,万一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