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兴趣,却偏偏唯独中意男人……要不是这个原因,外界对你的印象也不至于差到如此田地了,唉。”
这一次,容四海没有再回话,已经彻底石化了。
雪泠的话如同梦魇一般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不断,字字句句再清晰不过。
男人不喜欢女人,男人喜欢男人;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
究竟怎么回事,从未听闻过这样的说法。
苍天啊,她究竟穿越到一个什么古怪的破地方来了?身边的人无论男女,全是一群基佬!
2 男宠组成字母军团
颜公子是在夜晚戌时左右醒来的,容四海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去风阁探望她,却未料好心被人当狗肺,拿热脸去贴了别人的冷屁股。
她正欲表达自己的关怀之情,可惜嘴唇还没张开就见颜公子愤恨地瞪着双目,情绪激动地嘶叫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颜如玉就算再不耻也不会委身于一个女人的!……若不是你一味地强迫我,我又何必以死相逼!”
容四海丈二摸不着头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强迫你?我强迫你做什么了?”
“问我作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颜如玉双颊泛起似有若无的绯红,“你强迫我与你成亲,还……还强迫我……与你那什么……”
容四海的邪恶脑子即刻明白过来颜如玉所指,直来直往地问,“那什么?……你说做*爱吗?”
颜如玉唰地一声又脸红了,明月秋水似的双眸瞪得更大,恼羞成怒地斥了一声“无耻!”
容四海活了多少年,就被人叫了多少年流氓和无耻,这回儿再听了一次也无妨,反正她厚脸皮不介意。
容四海径自走到床榻边坐下,略微俯首望向颜如玉,问:“你是处男吗?嗯……我的意思是,你以往有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过?”
颜如玉微愣,本想如实回答,但转念一想,如果他把自己的过去形容得浪荡不堪,或许能让容四海对自己心生鄙夷之情,一旦厌烦了那把他撵出家门的日子就不远了,颜如玉也不必再在这里受尽屈辱。
男儿家的清白固然重要,但在容四海这样的淫贼面前,颜如玉也顾不得其他了,大言不惭地回答道:“有,有过很多个。”
容四海惊讶地睁大双眸,似乎没料到颜如玉的情史竟然这么丰富,吞了吞口水接着问:“那你是在下面的还是上面的?”
颜如玉道:“下面。”
容四海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猜对了,他果然是小受。
颜如玉既然曾经有过很多个男人,那后面的部位可算是战场老手了,不过他又是个受,那前面应当还是未使用过的吧?
嗯,难怪昨夜的表现那么青涩。
容四海有些感叹地拍了拍颜如玉的肩旁,道:“小相公,身为一个男人,难道你不觉得‘插别人’的快感要比‘被别人插’多得多吗?”
颜如玉脑子里的颜料哪里比得上容四海那般丰富,此刻他被绕得一头雾水,发着楞,“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容四海却当他只是不好意思回答才这样敷衍掩饰,于是决定善解人意一回,不再继续探究这个话题。
罢了罢了,小受的心思岂是她区区凡人能够体会得了的呢……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就这样跟我这个‘性向不正’的女人过日子吗?”
没想到容四海会突然问起自己今后的计划,颜如玉微顿,却并没有要把私事告诉她的念头,因此一直垂着头不说话。
容四海只能看见他眼帘上一排细密长翘的黑睫毛,扑朔迷离何等诱惑,忍不住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灼然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游离在那张姣好精致的面容上,细细品味了好久才感叹道:“啧啧啧,这么绝色无双的美人,不做受的话真是浪费了,但就这样让你去男人身边做受,又有点可惜,我不舍得。要不这样吧,你既然与我成亲了,就乖巧地在这宅子里住着,与我好好相处,相信过了一段时间后,以我的能力一定能将你掰直的!”
她细细绵绵的气息如此真实地拂过耳边,颜如玉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淫贼调戏了,恼羞之余立即一记拳头招呼过去,忿忿不平地怒道:“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哪里不直了?”
容四海躲闪不及,吃了颜如玉一拳倒也不觉得痛,反而因为他方才说得话而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乖乖,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是说你那儿不直,我的意思是……是……”
颜如玉仍旧怒目而视地盯着她:“你的意思是什么!”
容四海捂着嘴止不住笑,吐字不清地说:“‘掰直’的意思是将你的性向从‘喜欢男人’变成‘喜欢女人’,帮助你走向正道、感受真爱!”
颜如玉不屑地蹙起清秀的双眉,没好气地嗤道:“哼,想让我跟你一样变成喜欢异性的淫贼?真是异想天开!……掰直跟掰弯你也分不清楚。”
这话委实让容四海噎住了。她险些忘记这里是基佬横行的世界,世人不是弯的,她才是弯的……
如此,是该让世人掰直她呢?还是让她来掰弯世人呢?
……唉,it’s still a question。
*****
亥时,夜深人静,窗外月光清莹,屋内人心寂寞。
容四海四肢敞开,躺在舒服的红木床榻上,却怎么也睡不安稳,眼睛合了又开,睁了又闭,就是蓄存不起一丝困意。
她自小就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不是认床,而是睡觉时不能让床上有一点点空着的地方。如果不把床填满,她就无法安心,惦记着入不了睡。
恰恰容四海现在身下躺的这张床就非常的大,昨晚有小相公睡在旁边她还不觉得空荡,今夜只有她一人,无论摆什么睡姿都填不满,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翻来覆去都安不下心来。
睡在隔间的雪泠感受到墙那边的不安宁,立刻充当起丫鬟该有的责任,掀开被褥下了床,穿上布履朝容四海这边走来。
在雪泠心目中,这世间倘若自家主子说自己是天下第二淫贼,恐怕就没有人敢自称第一了。因此,唯一能让主子辗转反侧失眠的事……那必定是夜深月圆却没有男人陪,寂寞了。
不过这能怪得了谁啊,是她自己突然发疯,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暂时清心寡欲一段时间,不再近男色了,还命令她以后晚上睡觉时都不必召后院里的男宠们来侍候她了。
雪泠实在揣摩不透容四海的心思,不过既然主子有令,她这个小丫鬟也只能听话地照做无误。
雪泠缓缓走到容四海身后,声音轻飘飘地问:“主人,要不我去凤阁把颜公子叫来陪你?”
容四海正在努力地试着伸长四肢,占满整张床,忽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不免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来人是雪泠,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消惊,道:“不必叫他了。”
“不要颜公子么?”雪泠满腔疑惑,颜公子可是民间四大美人之一,主子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竟然才过一夜就新鲜感全无了?“那花公子如何?主人已近有半旬未召过花公子了,那房怨气可重着呢。”
容四海摆摆手,“不要。”
“花公子也不要?”雪泠微微蹙眉,当初花公子的风头可是‘独宠后院’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也沦落到让主子连‘要都不想要’的地步了,唉。
雪泠为难地咬了咬唇,心想连颜公子和花公子都看不上眼的话,那么就只剩下那位了。
蓦地甩了甩头,不行不行,那位目前还被关在柴房里饿着呢,主子迟迟不肯放他出来就说明怒火还没下去,定是不想这么早就原谅他的。
“主人,您别太挑剔,我看前不久刚进后院的那个小厮不错啊,虽然脸不怎么好看,但人家身上肌肉发达着呢,劈柴的时候多带劲,包准床上也是个猛汉!”
容四海默默听着,脸上明显露出一个囧字,华康布丁体,又粗又大。
……就,就连劈柴的小厮也跟自己有一腿。
容四海终于忍不住打断雪泠的话,问:“那啥,我有些记不清楚了,后院到底有多少男宠来着?”
雪泠淡定地掐指一算,道:“加上被玩死的两个,一共是二十八个。”
乖乖,竟然还有被玩死的。
容四海擦汗,“……那现在是二十六个了?”
雪泠点头,“没错。”
太巧合了,竟然刚好二十六个,跟英文字母的个数一模一样。如果给每个男宠都标号的话,恰好可以由ABCD一路往下排到WYXZ……
容四海不知该自豪还是自嘲,清穿小说里有数字军团,她这后花园里也有个字母军团,而且还是能亲亲能抱抱也能说说爱爱的那种。
3 情敌间的较量
在容四海为了床板太过宽阔的问题而一筹莫展的同时,这一厢凤阁屋檐下的颜如玉也是彻夜未眠。
烛光摇曳闪烁,颜如玉披着宽厚的绒衣端坐在圆木桌前,一手卷着布满密密麻麻草字的书册,另一手则撑起来缓缓按揉着眉心,眼皮耷拉下来显露出疲惫困倦的面容。
纵使夜色已深、万籁俱寂,但他却没有一丝要回放休息的打算。主子还醒着,做下人的自然不能先撒手去睡大觉,颜如玉的书童玲珑强撑起精神站在他身侧侍候着,上下眼皮拼命打架,又睁又闭,每打一次哈欠就狠狠拧下自己的皮肉,借此来驱散困意。
久而久之胳膊上已然青紫一片,看着叫人触目惊心。
好不容易等到颜如玉将书放下,玲珑立即双眼发光,心叫大好,终于可以回房睡觉了。却见颜如玉一双纤纤细手伸到木桌边缘托起升腾着丝丝热气的茶杯,端至嘴边轻轻呷了一口,将茶杯放回原味后又重新抓起书册开始孜孜不倦、慢条斯理地阅读着。
玲珑满心欣喜落了空,瞬间从云端狠狠跌落到地面,难免对颜如玉心生怨气,垂下头来盯着双脚脚指头,不悦地小声嘀咕道:“公子真是的,现在都有了容四海那富婆宠着养着了,不好好寻思用什么法子讨好她亲近她,反而浪费时间窝在屋檐下读这劳什子破医书……唉,真是苦了我这做贴身书童的可怜儿。”
颜如玉耳力甚佳,这话不巧被他一字不漏地全盘听了去,当即放下书抬起头瞪向玲珑,清冷的声音在寒凉的空气中带着微微怒意:“我颜如玉就算沦落到街头行乞的地步也不稀罕那女淫贼的宠幸。看在十几年来朝夕相处的情份上,本公子奉劝你一句,若想过享清福的风光日子就别再跟着我,我给不了你什么好处,赶早从这里滚出去,换个能供养得起你的主子吧!”
颜如玉向来脾气温和,极少出现这样毫不留情地训斥下人的情况,玲珑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哆嗦跪倒在地上,声音发着抖求饶道:“公子息怒,小的是一时脑子糊涂才会这么说的!小的卑贱,公子莫要跟小的一般计较,千千万万别敢小的走啊!”
傻瓜都知道现在颜如玉是容四海捧在手心的一块宝玉,恨不得天天捂在怀里暖和着,这个时候玲珑怎么会着急离开颜如玉而换个其他的主子呢。
见玲珑认错态度尚算诚恳,颜如玉便网开一面不再追究,敛起怒气音调平平道:“行了,起来吧。往后安安分分地恪守好你的本职,规行矩步莫要逾界,我便不会亏待你的。”
闻言,玲珑忙不迭点头喜道:“公子大恩大德,小的谨记不忘。”
颜如玉随意地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他,回过头来捧起医书继续专心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