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州四大公子,姑苏让,万俟风,忘尘,华留香。这之中除去神秘非常的忘尘没人了解之外,其他人的玄气都并不算高,出名的原因也并非因为修为。姑苏让以笛闻名,万俟风则是广游大陆交友甚多,忘尘琴音不凡。
华留香这人么,却是风流。
据说全天下的青楼里,哪一间都有这人的红粉知己。无数女子为他神魂颠倒,只为得他一夜欢愉。乔青摸着下巴咂了咂嘴,难道这人器特大活特好?
一见她这猥琐的表情,忘尘就知道又不知道想哪里去了。他翻翻眼睛,无语道:“你好歹是个姑娘家。”
乔青哈哈大笑:“也就你把我当女人。”
换了凤无绝那男人,在床上的时候都跟她较劲,直到现在,都把她当爷们使。不过关于器大活好,他男人也不错。一脸猥琐的女人舔舔嘴唇,回到正题:“那华留香三四年前还和姑苏让差不多吧?也就是紫玄上下。我靠,我刚才听着的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好像牛逼的不行,吃仙丹了?”
忘尘瞥她一眼:“准你伪装废物十六年,就不允旁人也装上一装?”
乔青:“……”
真是,每次出关见忘尘,这家伙的嘴都厉害不少。真是怀念从前那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哥们啊……
乔青倒是没把这华留香放在心上,她装是为了报仇,人家装恐怕也自有理由,未必和她有交集。问也只是好奇而已。一路飞奔,两人的修为早已经不似从前,想当初柳宗老祖能花三日时间把翼州大陆飞了个遍,乔青虽然比不上他,可如今的修为,从雪山回去凰城也只用了一日时间。
当迈进凰城城门的一刻,乔青便感受到了今日这都城的不同。
整个凰城的百姓都像是沸腾了,集体分为了两个方向,兴奋又亢奋地赶了过去。
乔青拉住一人:“哥们,这都跑什么啊。”
那年轻人张嘴想骂,一看见她却呆住了,愣愣站在原地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儿。乔青又问了一句,他才猛的回过神儿,赶忙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听说太子府里出了一个奇事儿!”
乔青眨眨眼:“太子府?”
她从出府到回来,满打满算也才不到四天时间,能出什么事儿。扭头看忘尘,忘尘也是满目迷茫,摇了摇头。便听那青年一拍大腿,与有荣焉:“嘿嘿,这还要从太子府里的主人说起。咱们鸣凤的太子妃啊……”
眼见着这青年大有滔滔不绝之势,乔青一摆手:“说重点。”
“是,是,重点就是,太子妃养的那只猫,说话啦!”
噗——
乔青差点一口口水喷老远:“你说什么?”
“公子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太子妃果真神人,养的猫都不同凡响!那,就是那只传说中的厉害玄兽,那只猫,说话啦!”
“醒了?”
青年摸头:“睡过么?”
乔青望天,自己真是被这消息给震懵了,外人又怎么知道那只好吃懒做的肥猫一睡四年。没想到,她还跑去雪山专门给大白寻材料,那只猫倒好,不声不响醒了,还会说话了?那是不是说明,那家伙通过沉睡,能力又提升了一些?心中泛起一抹喜意,也不管那青年的絮叨了,赶忙朝着太子府狂奔而去。
自然,她也就没听见青年的后半句话:“还有万宝楼,也重新开业了呢。”
一到太子府外,便见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拥堵,水泄不通将府邸给包围了。一个个百姓探着脑袋从门缝里死命往里瞧,兴奋好奇的神色,说的谈的不外乎神猫等等,甚至有人谈论起了大白的当年,竟能去包子铺买早点。
乔青好不容易突破重围,进了府。
府邸内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直到到了内堂,才看见了一通婆子丫鬟围在外面。这三年,凤无绝眼见她是女人,倒也不在乎府内有貌美小丫鬟了,不过侍卫小厮什么的,倒跟从前一样。一眼望去,一个比一个长的寒碜,恨不能来个比丑大赛。乔青嘀咕一句这人幼稚,便听堂内传出砰砰砰砰的清脆响声,似乎是有什么玉石敲击桌面的声音。
她走上前去,有婆子立即行礼道:“参见太子妃。”
堂内传出陆言惊喜的声音:“爷,太子妃回来了!”
乔青眉毛一挑,连凤无绝也出关了!这一趟雪山之行,没想到回来惊喜不断。她笑眯眯一摆手,迈开步子往里走。众人立即将路让了出来,堂内的情形也终于映入眼帘。一看见里面那只肥猫,乔青眼前一黑,迈出的步子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地上。
☆、第三卷 横扫翼州 第二章
大白是大清早醒来的。
你可以想象,一只自认为优雅无敌的高贵肥猫,在昏睡了四年后睁开那双滴溜溜的眼睛,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却发现大猫屋外别说应该立正站好迎接“王者归来”的人了,竟然连小鱼干儿都没一条的那种悲催的感受。于是这肥猫仰天咆哮:“人呢!人呢!猫爷醒了,人都死哪去了!”
你也可以想象,正巡逻到附近的侍卫们乍然看见树上豪华大猫窝中探出的一个肥猫脑袋,竟然还吐出了一句人话的时候那种见鬼表情。于是侍卫们齐刷刷“嗷”一嗓子,把十里八村都给吓尿了。
你还可以想象,当所有人轰隆轰隆赶过来,欣喜若狂七嘴八舌的给这只肥猫灌输这四年来发生的一切之后,得知小青梅已经完全易主的竹猫,心中那种时不我待的苦逼心情。
于是——
乔青一进内堂,看见的就是飘在半空中的大白。
没错,你没看错,飘在半空中。
作为一只高贵的龙族,能和低贱的人类一样么?所以大白傲娇地跳过了一哭和二闹,一举进入了失恋的最高境界,三上吊!远远看去,一个毛茸茸的肥球在半空中飘来飘去,那勒住它双下巴的绳子不堪重量摇摇欲坠。
一边邪中天,凤太后,玄苦大师,还有囚狼四人正噼里啪啦地打着麻将。
“二万!”凤太后落下一张牌,扭头看了大白一眼:“再吊一会儿就差不多了啊,中午好开饭了。”
“碰!”邪中天整个人斜在椅子里,顿时坐直了身子,气势汹汹推出两张牌:“听说今天厨子坐了一桌海鲜宴。”
大白眼珠动了动。
它低低咒骂一声,小舌尖舔了舔流出来的哈喇子。赶忙保持住自己失恋的情绪。扭头遥望戳在门口的乔青一眼,又哀怨扭了回去,以一种四十五度角的毛茸茸忧郁侧脸望天花板:“你就没话跟猫爷说么。”
乔青虎躯一震。
这稚嫩的小声音从那张猫嘴里吐出来,别说是太子府的侍卫了,就连她都吓了一跳。
“你——”
“喵呜,别想拦着猫爷。”
“绳——”
“没错,生命诚可贵,但是爱情价更高!”
“摔——”
“现在知道猫爷帅了?想吃回头草,没门!高贵优雅的大白绝对不会原谅……”
话音没落——
砰——
一声巨响,大白尖叫一声垂直落地。肥屁股重重摔在地上砸坏了两块儿地砖。它七荤八素满目金星猫眼含泪——噢,喵了个咪的!便听乔青无辜地眨眨眼,补全了刚才的话:“你小心,绳子要断了,摔坏了地砖老子要你小命!”
大白:“……”
它嗷一声炸了毛,爪子捶地:“你、你、你,负心人!”
乔青哈哈大笑,一招手,刚才还悲愤欲绝高贵冷艳的大白立马条件反射喵了一声,迈着优雅又谄媚的猫步原地一跃,一个猛猫扑食,蹦进了她怀里。乔青被撞的一个趔趄,捏着它短又肥的小爪子狠狠蹂躏了一会儿:“啧,四年没吃东西,咋还这么胖。”
大白抽回爪子给了她一下:“爷这是健壮!”
真好啊,这肥猫总算是醒了。
真好啊,又有猫跟她插科打诨唧唧歪歪了。
真好啊,她家油奸耍滑好吃懒做不要脸的大白回来了。
乔青心情大好,捧着它的猫脸吧唧亲了一口。这从来没有过的高级待遇让大白一时被亲懵了,晕晕乎乎蜷在她怀里蹭胸口吃豆腐,顺便舒舒坦坦细细长长地喵了一声:“喵呜~”
忽然周身一凉。
大白茫然四顾,有杀气!
果然,眼见着凤无绝把玩着一只牌勾唇朝它微微一笑。大白哆嗦一下,瞬间把猫脑袋离开了某人的胸脯范围,伪装成一个不存在的猫摆件。乔青还没明白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咋这么诡异,那边凤无绝已经笑着打出一张牌。
咻——
肥猫闪电一样脱离了她一个猛扑,一爪子截住还没落桌的牌。
乔青这才发现,邪中天凤太后囚狼三人身前的都是银子,只有凤无绝前面的筹码,竟是一盘儿小鱼干。也就是说,刚才她回来之前,跟三人打麻将的其实是大白?她眨眨眼,看大白保住了这张牌松了一口气,伸爪扒拉开凤无绝盘着又肥又短的小腿儿坐回去,飞快一条小鱼干飞快啃成了干净如化石的鱼骨头,猫脸凝重。
——是六条呢,还是九条呢?
“快点。”凤太后点点桌子。
“赶紧的,打完了吃饭去。”邪中天晃着二郎腿。
“海鲜宴啊,再磨蹭老子把你炖了。”囚狼拿着一张牌砸的咣咣响。
大白急的毛都炸起来了——它只能不停的赢,因为它的筹码快被自己吃光了。
乔青从身后默默飘过:“六条。”
陷入了焦躁中的猫爷想都不想张嘴就骂:“六个毛线!这哪家的多嘴驴,敢妨碍你猫爷爷打麻将,赶紧的,来个人给牵走!——九条!”
凤太后:“胡!”
邪中天:“胡!”
囚狼:“胡!”
——一炮三响!
乔青再一次默默飘过:“看吧,不听老子言,输钱在眼前。”
大白心如刀绞地看着自己的小鱼干被收走,气的引颈咆哮:“快牵走!牵走!”
凤无绝走过来,搂住乔青的腰,自动自觉地牵走了自家的“多嘴驴”。乔青临着被挟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拍大白脑袋:“老子不是你小青梅么!”这肥猫,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点儿。
大白甩着尾巴满桌打滚:“青梅是什么东西,能当小鱼干吃么?”
“……靠!”
后面哗啦啦的洗牌声再一次欢脱地响起来。
乔青牵着凤无绝的手,溜溜达达朝外走,心情是满满的飞扬。
……
日光透过窗格斜斜照射进来,拂过一地淡淡温暖。凤无绝坐在床上,乔青就枕在他大腿上,享受着他有一下没一下捋顺着她的头发,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你什么时候出关的?”
“昨天。”
“唔,早知道大白会醒,我就不往那雪山跑,冷死了。”
这么说着,不由想起来这人当初在雪山为她找冰蟾的事儿。如今她修为已不可同日而语,都有些受不得里面的寒气,可当年呢,这人才紫玄啊。她拉过凤无绝的手吧唧亲了一口:“美人儿,爷赏你的。”
凤无绝低低地笑:“谢乔爷赏赐。”
乔青爬起来,托着腮瞧他。这淡淡的静谧环境下,这人耀眼的英俊添了几分柔和,棱角依旧分明,却不再是锐利的扎人。她伸出手,抚上他眉心那一抹图腾:“怎么搞的,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这么明显?”
“不算明显,你看,奶奶就没看出来。”
这话中透露出的信息,让他满心满肺的满足。他捏住乔青的手指,在手心中缓缓摩挲着,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