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天地都成为了她的陪衬。
“啧啧,这大夫人年轻的,”乔青忍不住吹一声口哨:“姬明霜站她旁边儿,跟只刚出炉的烧鸡似的。”
“那正好,”囚狼嘴欠地接上:“跟你的叫花鸡腿配一对儿。”
“呸,老子这是独门秘制,只此一家。”她甩着石膏腿就踹了上去,那叫个动作麻溜、身形矫健。这无影脚来势汹汹,囚狼哇哇叫着躲开,躲的太狼狈还撞了一旁的姬明艳一下。后者猛然惊醒,再看向迎面走来让宫殿门口的所有侍卫都眼呈迷茫的那一对母女,直出了一身冷汗!
刚 才那一瞬,不,应该说每次大夫人一出现,四下里永远都是这样的寂静,所有的光环都是她的,所有的视线都被吸引,就像是一个魔咒,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姬明艳霍然扭头,却见乔青还在和囚狼嘻嘻哈哈,凤无绝只望着乔青眉眼含笑,沈天衣牵着凤小十低声说着什么,无紫非杏洛四项七正打赌囚狼要被那石膏腿踹上多 少脚。
这一群人……
姬明艳低着头,眸子闪烁着呢喃道:“她们……”
乔青就好像背后长眼,金鸡独立地蹦了过来:“你是想问,老子怎么没被那老妖妇给蛊惑?”
老妖妇……
这 叫法真是无比的贴切,姬明艳眉骨一跳,连带着对大夫人的惧怕都好像消失了一半儿:“那老妖妇的爹你知道了——裘氏二长老,她娘是穆氏一个下等族人,呵,一 夜风流的产物呢……”她的声音软绵绵的,透着一股子暧昧劲儿,一边儿说一边儿抛着媚眼,那眼神儿真是恨不得化身为狼吃了乔青。
乔青撩起她额前碎发,帮她轻轻别在脑后:“我说呢,像是穆氏的瞳术,又欠了那么一点儿,原来是个杂交货。”素白的指尖挑起姬明艳尖尖的下巴:“还是七姐这样的美人儿比较好看。”
近在咫尺的眉眼,真是精致又妖异的惊人!
姬明艳完全愣住,呆呆望着她,两腮一点点染上红霞:“十、十九……”
瞧瞧,都结巴了,囚狼等人哭笑不得地对视一眼,啧啧称奇,这姬明艳单论狐媚也是一把好手,可惜碰上了这混不吝的,一手风流秒杀八到八百岁一切女人!凤无绝直接让她气到肠子疼,招猫逗狗,拈花惹草,这见鬼的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乔青朝他笑眯眯一挑眉,吹着口哨放下了手:“再看下去,老子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话落,转身就朝宫殿内走。
后头姬明艳要死地拉她一下:“那是大夫人!”
“谁 不知道呢。”人已经进入了宫殿,至于那她口中的大夫人,除了一开始的打量外,就再也没多看一眼。凤无绝等人深以为然,大步跟了上去。里面不断有听见那一声 唱喏的人迎出来,公子小姐有之,长老供奉有之,族人更是趋之若鹜诚惶诚恐。而那一行人,就这么和所有人交错而过,在一片“见过大夫人”的山呼中,潇洒恣 意,悠然远去……
姬明艳的脚步情不自禁地跟了一下,又立刻收了回来,远远望着那已经离开的红衣身影,心里忽然升起了某种特别的滋味——特别不是滋味。觉得那人就像是在用自己的邪肆随性,嘲笑着姬氏里所有心怀不轨却又不得不屈从俯首的她们……
姬明艳深深吸了口气,垂下眼睛,片刻重新露出那种软绵绵的笑容,躬身行礼:“明艳见过大夫人。”
大夫人笑着点点头:“起吧。”
只是那眼尾余光,落在和姬明艳同样的方向,杀机一闪而逝。
“阿嚏!”乔青揉揉鼻子:“肯定是那老妖妇想做掉老子。”
咳,你也太低估自己了,想做掉你的人从姬氏排队到杀域,还能再折回来十八圈儿好么。这句话被众人吞进肚子里,打死都不敢说出来。项七东瞅瞅西瞅瞅,赞叹地道:“这宫殿,还真跟个皇宫一样啊,这都转了老半天了……”
乔青笑了:“这就要问领路的朋友了。”
前头领路的侍卫回头。
她走上去,搭上这人僵硬的肩:“兄弟,你是迷路了还是怎么的,这台阶我们来回走了两趟了都。”
这 侍卫长的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姬明艳留下给那老妖婆见礼,她进门随手抓的一个带路人。结果这么兜兜转转,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看似是全然不同的方向拐来拐 去,可她这样的人形记忆机,又怎么可能没发现他是在带着她们兜圈子:“我说兄弟,你去忽悠别人还行,也不打听打听爷以前是干什么。”
她 说的当然是上辈子,作为冷夏每次作战方案的策划者,再复杂的地形防守再高端的地方,她只要看过一眼,就能将整个地图全部记在脑中且立刻分析出突破口一二三 四五。乔大爷忆往昔忆的凌云壮志,结果一扭头,除了这侍卫脸上冒出了冷汗之外,包括凤无绝所有人都一头问号的看着她——干什么的?不就是个大夫么?
好吧,修罗鬼医说的好听,还真就是个大夫。
“咳,”乔青果断避过这个话题,一挑眉,那侍卫张了张嘴,勉强笑道:“哦……十、十九小姐,您初来乍到,对这里还不熟悉。殿内的台阶大多都是一样的。”
乔青笑的一脸温良恭俭让:“是么,殿里的侍卫看着也都差不多,多一个少一个应该也无所谓吧。”
侍卫腾空就想跑。
被囚狼一长枪给敲了下来:“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是明霜小姐派我……”
他话没说完,被项七一巴掌拍在头上:“这种弱智伎俩,当咱们公子和你一个苦逼智商呢。说,到底是谁派你……”他话也没说完,乔青一个脑瓜崩弹在他脑门上:“这种弱智问题,当老子和你一个苦逼智商呢?”
项七欲哭无泪:“公子,你猜到是谁了?”
乔青翻个白眼儿:“走了走了,再耽搁下去,真迟到了。”
项七蹦着高问:“是谁啊?”
乔青只留给他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
凤无绝等人一人看他一眼,同时怜悯摇头,飘然远去……
项七站在后头和那侍卫面面相觑,挠头,呲着小虎牙仰面问青天:“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啊……”
等乔青再一次随手抓了一个人,带路到了宴会大厅之后,项七也终于知道了到底是谁。他看着这个第一个跳出来掩不住洋洋得意的十公子,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笨,早就该猜到的。这会儿人都已经到齐了,乔青才姗姗来迟,大厅内一瞬间一片静谧,两边坐着的公子小姐长老供奉齐齐静默不出声,上首已经落座的姬寒和大夫人一齐看了过来:“青儿,怎么才来?”
不待乔青说话。
十公子再一次怒喝出声:“十九妹,破坏族规的事儿还没处置,族宴上你又来迟,未免太不将族中的规矩放在眼里。”
乔青看他一眼:“规矩这种东西,我当然不放在眼里。”
“大胆!”
“规矩是要放在心里的。”
“你……你强词夺理,分明是你罔顾族规,方一回族就接二连三的挑战氏族威严!”十公子转过身,对姬寒一拱手:“父亲,十九妹如此行为,您当做主。”
姬寒沉默良久:“青儿,你不解释解释?”
乔青一耸肩:“没的解释。”
嘶——
四下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众 人见鬼地看着这个十九小姐,怎么也想不通她这是什么意思,找死还是找死还是在找死?当真以为族长疼爱她,就能如此肆意妄为么?厅内渐渐静了下来,姬寒不出 声,乔青混不吝,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不论各种皆有之,尤其是十公子一脸的幸灾乐祸,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然而乔青还是那副爱咋咋地的模样,甚至还仰头打了个哈欠。
姬明霜低头皱眉,像是在想着她这么做的用意。
姬 寒盯着她老半天,那视线渐渐带上了威压,却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丁点儿除了恃宠而骄之外的意思。他眸子一闪,叹息道:“都是爹爹不好,雪落她……”他一顿,提 起四夫人,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追忆中,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旁坐着的大夫人长长的指甲深深扣在掌心里!姬寒没注意这些,自顾道:“雪落离了琴族,爹爹没 给她一个家……待到你出生,爹爹亦是……哎,算了,算了,你刚刚回来,不适应也是应该。以后好好学学族里的规矩,这方面,你大娘从来是族中典范,若有什么 不懂的,就去你大娘那里问……对了,可见过你大娘了?”
四下里更静了。
原本就是人人闭嘴紧如蚌壳,这会儿连喘气声都尽量地放了低。公子小姐们即便明霜小姐,也是叫大夫人母亲,更不用说其他人,尽都是直唤大夫人,族长让这乔青叫大娘,又是什么意思?乔青眸色一冷,眼中闪过丝了悟,再抬起头,什么痕迹都看不出。
她 这才开始大喇喇地打量起了大夫人,高高绾起个飞星逐月髻,一支镶玉坠珠的流苏金钗便是发髻上唯一的装饰,简单亦不失庄重华贵。鬓角额前没有一丝碎发,裙裾 衣摆没有一点褶皱,绣鞋内外没有一片尘埃,坐姿如钟,背脊笔直,面含微笑,即便眼中已经冷到彻骨的冰寒,那微笑依旧大方得体一丝不苟到让人毛骨悚然!
完美!
犹如一个按图定做的假人玩偶,完美到全无瑕疵!
这就是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后,得到的双方对她的评价。
乔青顿时笑了起来:“见过大娘,以后族中的规矩,便要大娘多为费心了。”
真是叫的不能再利索再顺口一点儿,众人齐齐扭头,狠狠唾弃这没节操的。两边儿的人却没凤无绝他们这么轻松了,几乎所有人都在暗自猜测,难道这乔青根本就不知道当初的那些恩恩怨怨?大夫人亦是眸子一闪,笑的慈爱可亲:“青儿当真如你母亲。”
只有八个字,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如你母亲,什么呢?
她却不说了,话锋一转:“今日之事,就算了,青儿方方回族,不了解规矩一切无可厚非。”她话音刚落,姬寒忽然开了口,嗓音骤降:“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他看向的却是十公子:“老十,你也不明白姬氏的规矩了么?!”十公子一个激灵:“父亲……”
“族 宴之上,公然叫嚣;兄妹之情,全然罔顾。可是我闭关多日,让你以为姬氏已经无人可管了?!”他一摆手,打断十公子张口要说的请罪,直接道:“你退下吧,既 然青儿如此不招你待见,这宴会不参加也罢,便去思过崖好好想想你的错处,百年后,再来告诉我你哪里错了,可知悔悟。”
“父……”
“退下!”十公子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想再说什么,已经有侍卫上来,将他“请”了下去。直到他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大夫人都一个字没说,静静看着姬寒下令。大厅里才一瞬间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来,复杂的神色齐齐指向了乔青!
只因为出言训斥了这乔青几句,便被判下了思过崖?
一百年……
想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面色含惧。
姬寒想了一会儿:“至于那第一座吊桥,这百年时间,便交给青儿了……”
“老 爷?”一直没说话的大夫人,霍然扭头,忽然又笑了开来:“老爷,青儿对氏族还不甚了解,这么快就开始分给她任务,未免言之尚早了。再说,青儿的手底下也没 有足够的人能胜任这个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