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齐当然要去,他已经出了屋,说了句:“煮好姜汤,等她回来”,转眼就消失在雨中。
晶晶暗自一笑,想不到陆天齐还是蛮细心的,她很听话的去煮姜汤了。
春雷阵阵。
陆天齐已纵马到了西湖,雨还在下,她人在哪里?
他只能快步的沿着湖边寻找,他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很愚蠢,毫无目的在雨中寻找一个不懂温柔的大小姐,不是瞪眼就是撅嘴,要么是撇嘴扬下巴。
可是,这个大小姐竟然连一点常识也没有!
他找了很久,终于看到她了,看到她正抱膝蹲在一棵大树下。
就在一声雷响之前,他箭一般的冲过去,粗暴的把她拎了起来,跃向一片树林后的亭台。
方冰澈还来不及惊呼,她已经被丢在了亭台里。
那双充满着野性的眼睛正盯着她,嘴角毫不掩饰的挖苦,懒洋洋的取笑她,道:“打雷时你竟然在树下?”
方冰澈朝旁边挪了挪,背靠着亭台的柱子,扬起下巴,并不打算理他。
还好,在雨落下时,她就急忙的奔到了一棵大树下,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湿,也不感觉到冷。
倒是陆天齐,衣裳已是湿透,他甩了甩身上的水,肆意的打量着她,从头到脚的打量她。
方冰澈感觉着他的目光,真是极不舒服,她冷道:“谁让你来的?”
陆天齐眯起眼睛瞧着她的左腿,漫不经心的朝她靠近。
方冰澈咬牙道:“别过来。”
陆天齐不仅过去了,还上前一把就握住了她的腿,稍一用力。
不由得,方冰澈想到了他说的话,那句威胁说会拧断她的腿的话,她浑身一颤。
陆天齐随手掀开了她的裙纱,掀至膝盖,露出了乳白色的裙裤。
方冰澈想缩回腿,可偏偏被他握得很牢,她恐慌的失声道:“你干什么。”
陆天齐玩味般的抬起眼帘,邪恶的笑问:“你以为呢?”
方冰澈不敢想,她实在没想过天底下还有他这般的无赖,简直是坏的不可理喻。
他双手稍一用力,将她的裙裤撕破了,露出了膝盖。
她大叫一声:“啊……”
他不耐烦的道:“闭嘴。”
她就像是上了刑场受惊的绵羊,抡起拳头就打向他,每一拳都实实在在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嘶哑的道:“别碰我,离我远点。”
他猛得握住了她的双肩,冷道:“你以为我会强…奸你?你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除非你愿意,否则,我不会把你怎样,天底下有很多美丽温顺而又心甘情愿的女人。”
她听完这话,火气瞬间就被点燃了,双肩被他握着动不了,她下意识的就抬起左腿去踢他,腿刚抬起来,就被他抓住了。他稍用力一拉她的左腿,她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一紧,疼得她脑子蒙了。
他根本就不理会她被摔疼,而是掀开她的裙纱,将她的裙衬撕下一块,又把她左膝盖处的裙裤撕破的大些,那块破皮出血的伤露了出来。
她盯着自己左膝盖的伤,委屈的撅起了嘴。是在下雨时,她奔向大树时太急了,脚下一滑,就摔倒了,左膝盖着地,磕得很疼还出血了。
他轻轻的小心的将她的膝盖包扎好,淡淡地道:“如果你不傻不笨不呆,以后再受伤,就学会自己处理伤口。”
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她的心里泛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愫。原来,他先前那些看些很无礼的举动,是为了给她包扎伤口。
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雷,吓得她打了个哆嗦。
他情不自禁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毫无征兆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惊得眼睛睁得很大,伸手就要推开他,她的手抚在了他结实强壮的胸膛,欲推,却有气无力。
他很温柔,出奇的温柔。
那吻很有魔力,很奇妙,她的意识慢慢的模糊,身子渐渐的向下沉着,双眸些许迷离的缓缓阖上了。
他细细的品着她,用的是灵魂深处的虔诚,在感觉到她羞涩的迎合时,他的手便没有顾及也毫无耐性的伸进了她胸前的衣襟,缓缓的轻轻的抚着她的肌肤。
她的身子一抖,恍若是一道闪电划过,她猛得睁开了眼睛,真切的发现他的手竟然……竟然那么不规矩的……。她下意识的咬了一下他的唇。
他吃疼,瞧了她一眼,很不愿意的将她松开了。
她理了理胸前的裙衫,羞恼的伸手朝他的脸打去。
他没有躲闪,挨了她一记耳光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她咬着唇,怒道:“你……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答的很干脆:“女人。”
她心中莫名一悸,冷道:“你就只有本事欺负像我这样手无束缚之力的女人。”
他抿嘴一笑,道:“严格的说,你还只是处女。”
她的脸红到了脖子,一咬牙,奔出了亭台,大声的吼道:“我恨你!”
陆天齐瞧着她的背影,瞳孔收缩了一下,握着拳头,全身紧绷。
回到客栈,方冰澈一言不发的呆坐在床边。
晶晶捧来姜汤,道:“小姐,趁热喝了吧。”
方冰澈接过汤碗,一口饮尽。
晶晶探头从窗户看到陆天齐也回来了,就问道:“小姐,我送碗姜汤给陆天齐去?”
方冰澈瞪着晶晶,哼道:“你干什么对他好?”
晶晶不说话了。
方冰澈很愤愤不平,在心中不停的重复道: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晶晶轻道:“小姐,我再去盛碗姜汤来。”
方冰澈眼睛随意一看,发现墙角边堆的那些礼物怎么全不见了,不由得惊问:“我的小金库呢?”
晶晶抓了抓头,弱弱的道:“没了。”
“没了?”
“我进厨房给小姐煮姜汤后,回来一看,礼物都没了。”
方冰澈不可思议的道:“这贼也太长眼了!”
晶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小姐,圆桌上放着半枚铜钱和一个荷花飞镖。”
方冰澈拿起荷花飞镖看了看,只看出荷花雕刻得栩栩如生。
晶晶道:“小姐,不如告诉陆天齐?”
“不准再提他!”
“这贼太猖狂了,把小姐的金库搬走,就只留下半枚铜钱和一个荷花飞镖,肯定是有含义的。”
方冰澈撅起小嘴,道:“我不想看到他。”
晶晶劝道:“小姐,说不定跟老爷清查盐帮案有关。”
方冰澈哼的一声。
晶晶知趣的不说话了。
方冰澈眼珠子一转,道:“叫他来。”
晶晶一怔,小姐的主意变得真快。
方冰澈撇撇嘴,道:“本小姐就看看他有几分能耐,如果他没本事查到本小姐的金库下落,我就能奚落的他抬不起头,还能趁机让他滚远远的。”
不一会,陆天齐就来了,他已换了一袭蓝衫。
晶晶将经过跟陆天齐说了一说。
陆天齐看着半枚铜钱,道:“这个人讽刺送礼物之人的面子一文不值。”
之前,方冰澈说过别人送的不是礼物是面子,还说过别人送礼物给她,是给她面子。
陆天齐捏起荷花飞镖,仔细的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光,瞧了一眼方冰澈,缓缓地道:“你的面子倒是很值钱。”
方冰澈听懂了第一句,第二句没有听懂。
陆天齐知道这枚‘荷花飞镖’很了不得,已轰动的出现过三次。
☆、第06章 了不得的人
圆桌,翡翠桌面,紫檀桌腿。
陆天齐将荷花飞镖刚放在桌上,楚晴情就打开了一坛酒。
酒香气四溢。
陆天齐捧起酒坛,灌了一口,细细品尝之后,道:“三十年陈的竹叶青。”
楚晴情笑了,也捧起酒坛饮了一口。不可否认,她的一切举止,始终都无法掩饰她的优雅和大气。
陆天齐又拎起酒坛喝了一口,他喜欢酒,也懂酒。
楚晴情扫了一眼桌面,浅浅一笑,道:“荷花飞镖。”
陆天齐点点头,道:“是的,荷花飞镖。”
楚晴情恭敬的道:“它可真是很有名。”
陆天齐瞧了眼荷花飞镖,道:“听说它第一次出现时,是在三年前,福州中都督府失窃,府中六十万两白银被盗,银库中赫然摆着一枚荷花飞镖。后不久,福州及临县的百姓每家都收到了二十两银子。”
楚晴情嫣笑道:“我还听说其中四十万两是贪污的河道工程款项。”
陆天齐点点头,道:“听说当初‘御赐神捕’方大人已查到他贪污的证据,可惜迟了一步,人证和物证被毁,而他不仅官职正三品,又是当朝的国舅。律法无法给他定罪,荷花飞镖的主人敢行大义。”
楚晴情道:“似乎是的。”
陆天齐举着酒坛,仰起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接着说:“听说它第二次出现时,是在二年前,河南闹饥荒,地方官员一味的等着朝廷拨款拨粮赈灾,致民不聊生。某日一早,县衙四周,堆积如山的粮食和食物。”
楚晴情想了想,道:“好像是同一晚上,河南许多官员的府中被洗窃,就连案上盘中摆的苹果也没留下,却是留下了一枚荷花飞镖。”
陆天齐道:“朝廷命官不作为,荷花飞镖的主人敢行大义。”
楚晴情饮了口美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陆天齐道:“它第三次出现,就在一年前,对象是盐帮。整整一艘船的私盐在水上被窃,这次窃的倒是有点意思,一袋一袋的私盐全被弃于水中,一枚荷花飞镖就明晃晃的刺在帮旗上。”
楚晴情道:“确实有点意思。”
陆天齐缓缓的道:“当时,很多人不理解为何将那么多的盐尽毁。”
楚晴情道:“好像是听说,这批盐是劣质盐,若是流入市场,对百姓的身体有害。”
陆天齐点头道:“黑心商帮图牟暴利,荷花飞镖的主人敢行大义。”
楚晴情饮着酒,道:“荷花飞镖的主人倒是颇为有趣。”
陆天齐正色的道:“荷花飞镖前三次出现均是大义的为了百姓,所做的都数额巨大,可第四次,却不免有些让我费解了。”
楚晴情眨了眨眼,定睛的瞧着他,问:“荷花飞镖又出现了?”
陆天齐道:“方冰澈收了些礼,在白天时,礼全不见了,留有一枚荷花飞镖。”
楚晴情惊讶的问:“她都收了什么不同寻常的礼?”
陆天齐道:“都是些普通的礼,总共加起来不过才值七万两。”
楚晴情道:“那一定是不同寻常的人送的。”
陆天齐笑了笑,问:“这个不同寻常的人是?”
楚晴情温柔一笑,反问:“我知道?”
陆天齐道:“那天夜里,一伙人迅速的将礼物放下就立即走了,我见你的手下去跟了,我就没有去跟。”
楚晴情喝了口酒,笑道:“是盐帮头目钱长青送的,应该不过是些见面礼罢了。”
陆天齐郑重的问:“荷花飞镖的主人是谁?”
楚晴情不由得笑了,道:“你又知道我知道?”
陆天齐道:“青空客栈里有你的手下,就算是有一只蚊子从方冰澈的房前飞过,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楚晴情用指尖轻点着玉桌面,莞尔笑道:“是啊,她从你的房中出来,脸上带着的那副被欺负了的模样,也有五双眼睛看到了。”
陆天齐抿嘴一笑,灌了口酒。
楚晴情慢慢的说道:“她真是个鲜嫩的绝色美人儿。”
陆天齐瞧了楚晴情一眼,漫不经心的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