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玉将盒子盖上,怕叫风吹干了,又让酒儿拿进屋去,说晚上索性熬一锅豆粥,就着吃点心就再好不过了。
“还有小姐的泡菜呢!”二丫头趁机提了一句。
书玉笑了,确实她于夏天时,与皮家娘子一齐腌渍了不少泡菜,小水萝卜,大白菜,黄瓜什么的,样样都有。
“行啊,还惦记着我的泡菜呢!二丫头真是记性不坏!”书玉笑着拍了拍那颗拱在刘妈妈,和皮家娘子身边的小脑袋。
“她呀!别的一概记不住,唯有吃的,一提就上心,怎么也忘不掉!”皮家娘子嘴上说得狠,却拿手轻抚二丫头被秋阳照得通红的小脸蛋儿,怜爱不已。
“二丫头脸上长肉了。”刘妈妈也伸出手来,捏了捏那红扑扑的小脸,笑对皮家娘子道。
皮家娘子点了点头,掉过脸来却对书玉道:“这都是托了小姐的福!不是我说,若不是小姐拉带我们,提挈我们,我皮家这日子,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冷着过呢!”
书玉连连摆手,忙道:“嫂子千万别这样说!我不过出出主意罢了,大家出力才是正经!众人拾柴火焰高!如今日子过得好了,也不是我一人功劳!”
皮家娘子却不肯依,道:“这话说得不对!财路是小姐寻出来的,提携谁不是提携?果子谁不会采?缺得就是门道罢了,要说还是小姐厉害,一下就寻到东平楼身上去了,这就少走多少弯路?所以说,还该谢谢小姐才是。”
书玉还是摆手:“嫂子这话说偏了,提携谁不是提携?你没见那孙家的?我就有意要提携她,也是扶不起的阿斗,除了无事生非占小便宜,再没别的正经。”
☆、第百四十五章 小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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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家娘子见书玉说到这个,也笑起来,直说若这样,也就算书玉说中了。
这时柱子听话听得不耐烦起来,便问二丫头去不去河边摸鱼,二丫头听不得一声,跳起来就走。
喜子自去院外,给马喂草,也是回避的意思。
皮家娘子见这里再无外人,遂又将那 话提起:“妈妈,如今就咱们几个,且都是女眷,大家一起这么久,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不当外说。如今我说一句,你别生气。还是小姐的事,她父母不在身边,你就是她最近的亲人,这红定的事,你还该拿拿主意,女子青春有限,不该白白耽误了,不趁现当时来挑挑,到大了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刘妈妈不料对方又再提起此事,先是皱眉,过后见说到正理上,不由得又点头。
书玉见说,早拉酒儿良儿,说去看看泡菜,躲去一边,刘妈妈见这里再无他者,方才小心凑近皮家娘子身边,开口道:“嫂子这话,唯实不错。可如今老爷太太这般境地,还有哪个好人家肯下定?别的不说,就看钱家对咱们态度就知一二了。差不多的都躲着潘家呢!若要一般人家,我又怕委屈了小姐,就将来见了老爷太太,也不好回得。”
皮家娘子悄悄问道:“我看咱东家不错,家业皆好,又正在旺势,最主要,对小姐一片诚心,就没有你说得躲避忌讳之意。别的不说,只看他如何照顾咱们,又如何费尽心力,替小姐带信回来,便可知一二了。”
刘妈妈叹了口气,又道:“嫂子你也糊涂了,那颜家是什么身份地位?若在以前,潘家未倒之时,倒也合衬,如今潘家这般境地,颜家肯以正礼相聘?少东家再喜欢,怕也只能进去做个侧室,这如今行昨?别说老爷太太不依,就我看着,也是委屈了小姐。”
皮家娘子听见,却是不以为然,到底她与刘妈妈见识眼光,皆有不同,看事物角度亦有偏差,因此意见相悖,当下见她猛拍了拍大腿,却劝刘妈妈道:“妈妈却更糊涂!小姐这样乡间耗着,就好了?正是花样年华,一支花的年岁,模样也好,礼数又周全,就算到了颜家,不管什么身份,只要得东家的宠爱,什么好日子过不得?二三年后,再抱个大胖儿子出来,那就比什么正头娘子还来得了!”
刘妈妈听见这话,心头又有些犹豫了,当下抿着嘴,且不出声,皮家娘子知道,这便是有些活泛的,于是再道:
“妈妈如今且看,颜东家对咱小姐可算不薄,左一趟右一趟地,也跑出不少回来,这村上人谁不知道,小姐接东平楼的生意,是受了东家的面子?若过了这个村,再想找到颜家这样的,只怕就难了!别说正室侧室,能得了汉子的心,那才是好事!生了儿子之后,姨娘也是能穿红裙的,坐上座的,这点妈妈难道不知?”
刘妈妈先是点头,过后想想,还是摇头:“不行,到底潘家门风在此,老爷太太临走又没丢下话来,我一个老奴,怎好做得这样的主?不行,我不敢担这重任,没这金刚钻,揽不了这瓷器活!再说,嫂子你是不知道,东家是个风流种子,谁知他对小姐有几分热度?时间一久,失了新鲜,只怕也就看作马旁风一般了,那我们不是将小姐丢进火炕了?!”
皮家娘子呸一声,直说晦气晦气,刘妈妈也就跟着念了几声佛,只说坏的不灵好的灵,方才安心罢了。
这里皮家娘子又道:“妈妈还是不信小姐的本事。别的不说,就看小姐如何能说动东家与咱们这里合作就该知道,小姐不是一般人物,依我看,少东家倒是叫小姐捏于手心,把得牢牢的,别说嫌弃,能不能拿得住小姐,倒还是个问题,小姐要说个是字,只怕东家无有不依。”
刘妈妈还是径自摇头,不肯相信,只是东家不过图一时新鲜罢了,只怕做不得长久的数。
皮家娘子见说了这许多,这妈妈还是顽冥不化,也有些着急起来,遂道:“既然你也不管,那就只有看小姐在这乡野村上干熬,时间长了,就想不成村妇,也不行了!”
刘妈妈猛然站起身来,直接回道:“这更是不中用了!小姐再济,也不能与你我一样!”
皮家娘子再拍大腿:“这不结了!到底你重要,还是小姐重要?且不说潘家老爷太太能不能回京来,就算回来,见小姐日子过得舒心畅快,只怕不但不怪你,更有话要谢你呢!”
刘妈妈听见,也由不得微笑起来,只是尚觉得为难,不知如何行事。
皮家娘子见其如此,少不得再开口相教:“妈妈想是为难,不知如何成事?要我说,也不难,如今只要小姐答应,我看东家是无有不依的。”
书玉从泡菜坛子上抬起头来,见皮家娘子和刘妈妈,头碰头,吱吱喳喳,话说个不停,心里好奇,不知二人预备如何对付自己的,婚事。
反正我死活不依就是了!书玉想,除非八人大轿,高头大白马,上头高易雸坐着,大红花系着,否则我是。。。。
“小姐,那头泡菜可好了?酒儿能过来一下吗?该去洗豆子,预备煮粥了!”书玉正想得出神精彩,冷不妨刘妈妈叫唤起来,倒唬了她一跳。
“好了好了,酒儿你去!”书玉回道,酒儿哎了一声,抬脚就走,良儿知趣,也跟着去了。
皮家娘子说带二人去河边洗豆子,再看看二丫头们,有没有落进水里。
于是院子里只剩下书玉和刘妈妈二人,书玉望望刘妈妈,知道其有话要说,也不知怎的,许是猜出些许用意来,书玉竟骤然间脸红起来。
刘妈妈看出其窘态,故意不看她脸色,只对着地下说道:“小姐,如今老奴记性竟也寻常了,忘了下个月该小姐过生辰,小姐今年,怕有十五了吧?”
书玉不答,心想这你比我清楚。
“若说起来,也该是时候找婆家了,”刘妈妈试探性地开了口,又再看书玉脸色,不想书玉立刻就回道:“妈妈也糊涂了,如今爹娘不在身边,我一个女儿家,哪里论得上这事?”
刘妈妈叹了口气,拍拍身边凳子,道:“小姐来这里坐坐,奴才有几句话,如今不说也不行了。”
书玉知道,必是皮家娘子刚才与这妈妈商量好了,这会子就要开始与自己做媒了。
“妈妈,”书玉款款走至刘妈妈身边,依其所言,坐了下来,方道:“妈妈也不必说了,妈**话,书玉皆知。只是这事非同小可,也不该你我二人做主,不然爹爹知道了,可怎么拿话回他呢?”
刘妈妈急了,道:“我本也是这样打算,可老爷太太远在千里之外,若一时不回来,就耽搁了小姐一时,若是长远回不得,那小姐。。。”
书玉暗中咬了咬牙,无奈绝然道:“若真是那样,我便一辈子不嫁!”
刘妈妈一听这话不好,马上就将书玉的嘴捂住,口中呸呸不住,直念了几声佛方罢了。又道:“小姐这话如何能说得?菩萨天上听着呢!快不要这样说了!女儿家如何一辈子不嫁?小姐又生得这般模样,人材出众,就想留家里,只怕也不中用。”
书玉想了想,这话似有所指,于是想起颜予轩来,却是不解,这妈妈本不是看少东家不顺眼,死盯活妨,怕自己与其有瓜葛的么?怎么现在,倒暗中提起这人来了?
“妈妈说的话,书玉不明,中不中用,反正爹娘不在身边,我就是不嫁。”书玉装呆,故如此说。
刘妈妈将脸涨红了,憋了半天,方才憋出话来:“小姐这样说,自是大理。只是小姐一年年大去,真不落定,老爷太太就在外知晓,怕也不依,要说白放老奴在小姐身边了,竟一点主意也不替小姐出得。”
书玉慢慢低了头,不说话了。
刘妈妈心里百般翻腾,只是说不出口。潘家小姐,如今说要于人做妾,这话于她来说,简直颠倒了黑白,妄背了人伦,可现实如此,又不得不低头忍受。
“小姐,这话老奴要说出来,小姐可千万别恼,如今我冷眼看着,少东家确对小姐不坏,事已至此,,,”
书玉一听就急了,这什么话?什么叫事已至此?
“妈妈!”她立刻抽身站了起来,“妈妈也不用再说了,妈妈要说的话,书玉心中自明。颜公子对我且不说好坏,那颜家是何种身份地位?如今我们又是何样人?妈妈要我嫁去,莫不是做妾么?!礼记曾曰:妾合买者,以其贱同公物也。又有书曾曰:妾,接也,言得接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妈妈听听这话,叫书玉如何能处得?!”
这话正与刚才刘妈妈自己说给皮家娘子的一样,却现在被书玉用来还于自己,当下如被兜头浇上一盆凉水,将刘妈妈说得无言以对。
☆、第百四十六章 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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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见刘妈妈脸色难看,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些,可话既已说到这一步,也就无路可退了。
“我知妈妈是为了我好,怕我大了年纪,再也嫁不出去。妈妈其实又何必多虑?世事本自多变难测,如今我们这样,就有好人家,也难看中,倒不如守着这日子,慢慢熬去,也许天可怜见了,叫爹娘有回京之日,到了那时,再由他二人做主,方是正理。”书玉说得振振有辞,心里却是阵阵发虚,万一自己这辈子,被许给了个什么不认识的,陌生人,当然一般来说,古时婚姻大多如此。可若真是这样,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