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涟沐给我这身衣服的时候不知道安了什么坏心眼。
然后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那掌柜的见到银子眼睛顿时亮了亮,看向我的眼神也正常了:“姑娘想要个什么样的房间?”
我继续上一个问题:“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是不是被人包下了?”
掌柜的点头:“是的。”
“那么包下那房间的人可是姓傅?”
掌柜的再次点头:“确实是傅姓。”
我乐了:“我和那姓傅的有些关系,你派人去通知他说我到了京城,我先在他包下的那房间里歇歇脚可好?”
那掌柜的用一种很高深莫测的眼光打量我,在我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看上我了时,方若有所思地点头,并招来一个小二,让他领着我去天字一号房。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最好的客栈房间地上都铺了用金丝编成的地毯,雕花拱门上垂着颗颗浑圆的淡粉珍珠串成的帘子,墙上挂着一看就是名家之作的泼墨山水画,但我知道,所有客栈最好的房间都叫天字一号房。
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我就有些坐不住了,这房间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虽说在尼姑庵里也没几个能说话的人,不过同傅钰呆得久了,倒有些耐不住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起来在房间里转了转,最后立在窗便望向外面。
天空仍是灰蒙蒙的,远处天边浮着一层晕白,不知是不是在云层里挣扎不出的日头。
看了一会儿心情则愈来愈烦闷,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索性出了客栈,准备到街上转一转。
没想到这一转居然还遇到了熟人。
夏半生从路边的一家药铺出来,手里却是空着的,出来后在街上站了站,往四周张望一番后抬脚向右边走了。
我远远望着他走远并消失在人群里,略有些无奈地叹口气,继续在大街上游荡。
许是冥冥中有什么指引着,这漫无目的地走,居然也能走到一座看起来相当清冷的宅院前。
宅院门口杵着两尊石狮子,口含石珠,龇牙咧嘴的样子很是凶狠。
我看着却觉得亲切,恍惚中似乎看到这么一幕:两个长得粉雕玉砌的小姑娘在这尊石狮子旁边藏来藏去,一边喊着:“抓我呀,来抓我呀……”
她们笑得天真烂漫,不远处有一位长相美丽的妇人正倚着大门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她稍稍侧脸和后面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一个大笑着的男人便上前来握住了妇人的手,也笑着望向这边。
“玉儿……?”
冷不丁一个男人声音出现在身后,我灵台瞬间清明,再看那石狮子,旁边哪有什么粉嫩小姑娘,那边院子的大门紧闭,也没有看起来和和美美的夫妻二人。
而大门的上面,一块鎏金的牌匾上面“玉府”二字顿时让我呼吸停滞。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内容提要小蝉想了好久啊……为啥我觉得每章最难写得就是这个呢……?
不想码字了怎么办……嗷嗷,厌倦码字了怎么办……嘤嘤
玉骨很淡定地说: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比你大姨妈还准时啊
小蝉捂住脸:嘤嘤嘤嘤……
另外,为毛一修文就掉收啊,瓦修文很快的有木有!修文立即更新啊有木有!
嘤嘤
☆、49第二十六章(1)
我回头对上夏半生疑惑的目光;作忽见故人的惊喜表情,大叫道:“咦;你怎么也来京城了?咱们之间真是有缘。”
夏半生神情迷惘,伸手触到我脸上;我惊得连连后退;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这才略有些无奈地放下道:“你自己擦擦脸吧。”
我抬手摸摸脸,手上居然沾了一些水一样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泪水?
我这边还没有从震惊里缓过神来,那边夏半生比我还震惊地一把握住我的手,指尖在我指甲上拂过;拧着眉头问:“你这指甲,怎么变成紫红色了?”
我觉得这接二连三地玄幻事件发生地委实奇妙了点,夏半生的表情就像给重病患者把脉的大夫,神情庄重而严肃,下一刻就要同患者家属哀叹“赶紧准备后事吧”一般。
“我记得你明明往西走了,怎么又拐到京城来了?”实在忍受不了这压抑气氛,我忍不住找个稍微轻松一点的话题转一转,谁料他的表情更加变幻莫测了。
盯着我瞧了许久,方道:“我同你一样,来京城找傅钰的。”
我扬扬眉梢,等他下一句。
他稍稍错开目光,举手成拳状放在下巴处轻咳:“我曾答应过帮他一个忙,此番上京,本想拖几天再去寻他……”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将目光移到我身上,“现在看来,还是尽快找到他为妙。”
我虽然想知道傅钰究竟让夏半生帮他什么忙,可看夏半生这表情,很显然是不会告诉我的。
气氛已经缓和很多,我再次回到那个事态发展相当严重的话题上去:“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这些变化究竟是怎么了?”
他的目光变得担忧,缓慢而低沉地道:“你中毒了。”
自从成为不生不死的魅生之后,我便从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健康问题,而今夏半生忽然告诉我我中毒了,并且还是情毒这种一听就很缠绵悱恻的毒,让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我还是个正常活人的错觉。
我挠挠头发,正想再问点什么,忽然听到“吱呀”一声,原是那玉府的大门开了。
里面走出个白胡子老头,他一边倒退着一边关门,转身恰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们,这一看居然愣在了原地,嘴唇张张合合,手扶着门,好像下一刻就站不住了。
我摸摸自己的脸,再看一眼那刻着“玉府”二字的牌匾,心下顿时明了,然后拉起夏半生转身就跑。
我能感觉到那老头在后面追赶,只是年纪太大,走了没两步便停下了。
拐过一个街角,我停下来靠在墙上喘气,好一会儿才歇过来,此时方感觉到原来作为魅生时享受了多么好的待遇——至少跑这么远的路不会觉得累。
不知怎么就把心里这点抱怨给说了出来,一边夏半生很高深莫测地告诉我说:“这是情毒的作用,当你一切感官都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那边离死期不远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继续恐吓我:“你的执念就像一阵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任何做出来的身体都不能承载你的执念,你便真的死了。”
我哆嗦一下,连忙问:“那可怎么办?你是阴阳师,肯定有办法吧?”
夏半生仍旧是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仿若淡漠看着世人生死的看客。他青衣飘飘双手背立,背景是人来人往的闹市。
等了一会儿,他道:“有倒是有。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给你种下的情毒?”
我舒了一口气,呵呵一笑:“不问你,我也能猜得到。”
他似乎是诧异我的淡定,难以置信地重复我的意思:“你知道?”尾音上挑。
“是傅钰,他心底的那份黑色爱情,在我吸食的时候就有预感,这份黑色爱情将是我此生劫难,未料到是生死大劫而已。”
夏半生道:“你早已预料到,还执迷不悟地同他在一起,玉儿,他果然是你的劫。”
他说这话我就有些不乐意了:“我真心不明白,为什么都要阻拦我和他在一起呢,我不是那种不辨是非行事冲动之人,我能分辨得出来真心假意。”说完后就感觉到自己暴躁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是坦然地承认,“别说最近感官同活人相似,这脾气也愈来愈向活人发展了。”
夏半生顺着我的台阶而下,笑笑不再提刚刚那个话题。
既然夏半生能够联系上傅钰,我便不需要那客栈的掌柜帮忙,准备回去取了我的东西便跟着夏半生去他住的地方,其实也只有涟沐送的两件棉衣以及玉芷的那封信而已,棉衣不重要,那封信得弄到手。
想到那封信,我紧走两步赶到夏半生身边,稍稍侧了脸问他:“你知不知道,当今太子身边有个叫木蝶的女人?”
他斜眼瞅我一眼:“你打听这做什么?”
我干笑,那个原因实在不好拿到明面上说。
他很知趣地没继续问,想了想道:“你说得应该是燕将军的女儿,燕木蝶。”顿了顿又道,“过几日新皇登基 ,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被封为妃。”说到这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他究竟想了些什么,遂没在意,低下头思量看来城门口听到的消息倒有几分是真的,想来那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搬到了皇帝寝宫,我只要打听到皇帝住地宫殿在哪里便好。
心里有了这一番计较后,我忽然生出了几分八卦的兴致,又问夏半生:“那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此番或许还是篡位呢,啧啧,果然是被权力蒙了心的。”
“你怎知他不是为了心爱之人才篡位的?”
我眼睛立即亮了,看来涟沐那个制作者的担心也不是无中生有,这太子殿下还真是个情种。不过为了自己心上人却罔顾自己亲爹的这种行为,也着实不地道了点,我不经他同意吸食他的情爱,应该也算得替天除害了吧……
我心思百转千回就是不往脚步上放,夏半生什么时候停下的也不知道,就这么直直撞了上去,撞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肩膀很是无奈地回头看我。
我呵呵干笑,也顾不得自己鼻子上的那稍微一点的疼痛,三步并作两步匆匆窜进了客栈。
虽然进门时已经注意到那客栈掌柜看着我笑得所有所思,但我仍旧没有多想,匆匆上楼后,刚刚推开门进去,后脑勺便被什么东西重重袭击了。
这一下可真得很重,连我都感觉到了一丝丝疼痛。
我摸着后脑勺回头,那个正藏在门后举着木棍的猥琐男人,显然对突发状况搞得有些迷茫。
他看看我,又看看手中小臂粗的木棍,瞬间,又一棍子打在了我的头顶。
然后只听“啪”一声,棍子断了……
猥琐男人的表情立即变得惊恐,棍子从他手上滑落掉在地上的同时,他的膝盖也触到了地面,紧接着,他抱住了我的双腿开会嚎:“侠女,侠女,你饶了我吧,我也是听人吩咐办事的,是晋王殿下啊,他听说自己包下的房间里来了个绝世美人,这才派我来绑人的啊,侠女,你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
“晋王?”
猥琐男人的哭诉被我打断,先是愣了愣,这才点头:“是呀,晋王……”
“晋王让你掳我去哪里呀?”
“皇宫啊……”
我点点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一小会儿后,我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根断裂的目光,照着头上轻轻一拍,然后立即软在了地上。
闭上眼时忽然想到还没有交代一下那个男人,又睁开眼,恰好对上他一副迷茫的眼神:“那个,你偷袭成功了,可以把我绑到皇宫里去了。”随即又闭上了眼。
耳边是那个猥琐男人颤巍巍的声音:“这这……你去皇宫,做什么?”
“睡王爷的机会,不是经常能有的。”我回答地一本正经,那猥琐男人刚刚要起身的膝盖再次重重亲吻了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进宫了……我拖了那么久,终于来到一个小**部分了XDDD~
☆、50第二十六章(2)
在猥琐男人带我走以前;我让他先跑到楼下告诉夏半生一声,我另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让他先去寻傅钰,三天后在我们京城初遇的玉府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