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慕斯年跟金雏凤回到慕家,慕家人正准备吃中饭。正好都在餐桌上。
常若善看了眼黑着脸的慕斯年,又看了眼阴着脸的金雏凤,想问又不敢开口。
慕斯远叹了口气,忙站起来问:“奶奶,夏桐她曾祖父怎么样了?”
“还没醒过来,还在icu病房。”金雏凤说。
“妈,你一大早就出去了,这大热的天,小心中暑了,我让小李派人在那盯着,有什么事,会及时通知我们的。”慕建国说。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人老了,是不中用,才出去这半天,就不行了。”金雏凤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几下,今天光给菩萨磕头了。
慕斯远见了忙上来替老太太捶几下,说:“奶奶,我扶您去洗洗手,吃完饭好好躺一会,我叫人来替你按摩按摩。”
慕家有自己的保健医生,所以慕斯远才会这么说。
慕建国见慕斯年什么也没说,直接上楼了,便问金雏凤,“他怎么了?回来谁也不理,连饭也不吃?“
“洗澡去了吧,昨晚一宿没睡,今天上午又跟着我去了一趟雍和宫。”金雏凤说完也进了浴室。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慕建国忍不住了,自己上楼看看慕斯年在做什么。
“你不吃饭这会收拾东西干啥?”
慕建国问完后觉得不对劲,因为慕斯年是在拿箱子把衣服打包,地上还有一个纸箱,里面是书籍之类的东西。
“你想干啥?”
“爸,我想搬出去,这个家容不下我,我也没法待了,您以后要想儿子了,就给儿子打个电话,儿子在外头请您吃饭。”
“混账,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个家容不下你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不想要这个家了,你什么意思?是,这次事情你是母亲的错,但是,我已经狠狠地骂了她一顿,并且跟她言明了,以后你的事情她一律不许插手,没事也不许她出门来了。儿子,听爸爸的话,好好洗一个澡,下来吃饭。”慕建国说到后面口气软了很多。
这个儿子他不是不心疼,看着慕斯年眼睛里的血丝,看着他下巴的青茬,看着慕斯年的颓丧,慕建国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儿子。
说实在的,慕斯年能在认识夏桐一年的时候就敢把全副身家送给夏桐,慕建国自己也很惊讶,当然,他只是惊讶于慕斯年的行为,他对儿子的钱财虽然好奇过,那也只是想知道儿子的能耐究竟有多大,而不是惦记儿子的家产。
见慕斯年没有丝毫反应,慕建国索性坐在了椅子上,开口说:“斯年,爸爸承认这些年是有些忽略你了,但是这不代表爸爸不在乎你,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能真正舍下自己的孩子,只是教育的方式有问题,小孩子听话些,做父母的省心,自然就偏心了些,相反,小孩子调皮,做父母的头疼,加上因为工作等问题,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与精力,所以就忽略你了,但是,这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爸妈一共就你们两个孩子,还能真的说容不下你?”
“爸,这些话我明白,奶奶也没少跟我念叨,不然的话,我不会回来。但是今天,我发现我错了。你们明知道夏桐对我有多重要,你们就是不肯接受她,你们明知道夏桐的长辈来了,就是不肯出面,这些我也都不计较了,ok,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搞定。可是这样你们都做不到,你们把那些所谓的钱财和所谓的世家面子看得比我的生命还重要,行,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胡说什么,越说越不像话,你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不成熟?谁跟你说那些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了?”
“不是吗?你们明知道妈要把夏桐撵走的时候我犯心脏病差点活不过来,哥可是亲眼所见,这次呢,你们又变本加厉了,居然暗中调查我去,居然能找上门去跟一位百岁老人吵架,我实在是匪夷所思,我是你们的儿子啊,不是你们的仇人!”
慕斯年两手握拳砸了一下桌子,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这次的失望尤甚于从前的任何一次伤害,亲生的母亲居然找人调查自己!亲生的母亲把夏桐的曾祖父害得躺进了医院,生死难料。
慕斯年一说,慕建国也无话了,说出去的确是丢人,哪有做母亲的找人调查儿子的家产?号称名门世家女的妻子像个泼妇似的找上门跟人吵架,对方可是百岁老人,百岁老人啊。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慕建国心里也是无比窝火。
“你妈妈这人,你也知道她心眼小,又在更年期,你不能跟一个更年期的女人计较。”慕建国说出去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可是这个时候,他只能替妻子找理由,不能火上浇油。
“爸,三年前这话你就说过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她今年六十了,现在六岁的孩子都知道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她呢?”
“先撇开你妈不谈,话说回来,斯年,你不觉得你自己的行为很草率吗?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我实在无法理解你当初做的决定,如果连我都无法理解,那你母亲就更不能理解了。”
慕建国想沉下心来,跟儿子好好推心置腹地谈一次,当然,也想弥补以前对儿子的亏欠,这个儿子,他是越来越欣赏了。
不到三十岁,白手起家挣了三十多个亿,不光如此,慕斯年在单位的表现也是十分出色的,他对各国经济数据分析的准确性和前瞻性,已经受到最高层领导的表扬和重视了,所以说,他的仕途应该是非常广阔的。
“爸,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不是我,所以你不能想象夏桐对我有多重要。这点钱财算什么,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之所以弃商从政也是因为夏桐,我要凭我慕斯年自己的本事,给夏桐开创一个豪门出来,真正的豪门,有钱有势的豪门。”
“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慕建国摇头。
“就凭你这太过重感情的个性,你就走不了太远。”慕建国觉得有些可惜。
慕斯远这点就比慕斯年好,成熟稳重,外人看来,亲切、谦和、礼貌,喜怒从不于色,实则对谁都很疏离。
慕建国叹口气,他觉得实在无法理解慕斯年的想法,想着还是让老太太来劝劝他,这时,也只有老太太的话他或许还能听得进去。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离家(二)
慕建国下楼,常若善在楼梯口转着圈,问:“怎么样,他还不下来吃饭?”
“吃饭?他要跟我们断绝家庭关系,自己开创一个豪门去。”
“他敢?走到哪里他也是我常若善的儿子。”常若善一听也来气了,这一天不光挨骂了,还被慕建国禁了足,没事不得外出,她心里也憋了一团火。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是。”慕斯年一手拎着一个皮箱下楼了,正好听到了常若善的话。
“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我,我。。。”常若善气的也捂住了胸口。
慕斯远赶紧上前扶住了常若善,对慕建国和常若善说:“小二正在气头上,你们让他先出去散散心,以后我来劝他。”
“斯年,你要搬去哪里?奶奶陪你去吧。”金雏凤出来了,这个时候的金雏凤是万万不敢把自己孙子丢下的,这要半夜犯心脏病了,该找谁去?
“奶奶,我回景园那边住。”慕斯年对奶奶不能视而不见。
“正好,我也陪你一起,你等奶奶收拾点东西啊。”金雏凤说完赶紧回屋。
慕斯年把自己的行李搬完了,金雏凤从她屋子也捡了两个箱子让慕斯年拎着出来了。
“斯年,你真的要走?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下妈妈呢?恋爱中的人谁都有糊涂的时候,妈妈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即便妈妈的行为是错了,但是妈妈的出发点是好的,世界上哪有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常若善见慕斯年把衣服和书籍都拿走了,看来是真的不准备要这个家了。连金雏凤也要跟着搬出去,这金雏凤不在家了,这个家更没有什么可值得慕斯年留恋的了,这儿子她就真的失去了,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恐慌,她只有这两个孩子,虽然偏心了些,但是不代表她心里没有这个儿子。
慕建国见常若善第一次抓着慕斯年的手哭了起来,心里也酸酸的,这人啊。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到无法挽回时才知道自己错了?
“保护?出发点是好的?”慕斯年听了冷笑一声,接着问:“你满世界打听打听,有几个亲生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派人去调查自己的儿子?这种保护和出发点,我不要也罢。”
“那能怪我吗?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说实话,你一次一次地欺骗我,是你先对我表示不信任的。要不是你不信任我,我能这样做吗?我这还不是被你们两个逼得,当然,妈妈也知道自己错了。”
不得不说,常若善的脾气还是收敛了些,刚冲慕斯年喊了几句。突然意识到不对,慕斯年吃软不吃硬,最后生生被逼得承认了自己做错了。
“我逼你?是你先逼我的。你瞒着我居然想拿着我给你的零花钱把夏桐打发了,你还要我怎么信任你?你从我嘴里问不到什么,又二次三番去找夏桐打听,不就是想知道我有多少钱,在谁的手里吗?这下你满意了。这点钱算什么,对了。我还有两个国外的账户,你查到了没有?”
“你一定要这样跟妈妈说话吗?做妈妈担心自己的儿子被骗也有错?”常若善问着儿子。
“你别以为所有的人都把钱财看得很重,人家夏桐根本从来就没想要我的钱财,人家自己挣的都花不了,她自己的身家都有一千万,不光如此,夏家老祖宗知道我们家的条件太好,生怕你们看轻了夏桐,给了夏桐价值好几千万的东西做陪嫁。”
“妈妈也没有把钱看得很重,妈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妈妈都这个岁数的人,妈妈缺什么了,妈妈要钱有什么用?儿子,你怎么就不想想,妈妈这么做真的是为你好。”常若善觉得自己万分委屈,她要钱是为自己吗?
“哼,你是不把钱看得很重?如果你不是把钱看得着,你能抛下你所谓的高傲,所谓的自尊,所谓的优雅,所谓的世家夫人的脸面,跑去跟两个百岁老人和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吵架?妈,我问你,你的优越感呢,你的修养呢,你的仁义道德呢?”
慕斯年也是气急了,没注意说话的语气,他一想到罗水莲要逼他跟夏桐分手,心里就像刀划过一样的疼。
“混账,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你母亲已经跟你认错了,你,你怎么了,斯年?”慕建国看见慕斯年拿手护着胸口,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比常若善那是严重多了,他吓坏了,忙上前扶住了儿子。
这时的慕建国才相信,儿子说的不是玩笑话,他是真的离不开夏桐。
慕斯年的再次发病,慕家乱成了一锅粥,慕斯远放下常若善,和慕建国两人把慕斯年平放在沙发上,慕斯远吩咐下人去喊保健医生,又让黎如珍赶紧倒杯水来。
金雏凤拉着慕斯年的手,眼泪噗噗地往下落,边哭边说:“斯年,你听奶奶说,没事的,奶奶一定会让夏桐嫁给你。你想做什么,奶奶都陪着你,我们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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