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盗这本书却不知它的用途。”
“在下确实不知,请姑娘告之一二。”无雁说得非常诚肯。
若沁见无雁看上去并非是个恶人,于是开口说道:“这本书本是前朝皇帝留传下来的,那皇帝在位时荒淫无耻,收刮大量的民脂民膏,他把大量的财宝在全国各埋了起来,那些财宝的所埋之地他就记录在《片玉堂集》里。天下各君王都想得到那些财宝,得财宝者可富国、可富民、可得天下。”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得到这本书。”孟优恍然大悟,“那你又为谁盗这本书的?”
“我是南兹国人,我爷爷是南兹国大护法,奉了南兹国皇帝之命打听《片玉堂集》的下落。”若沁又说:“公子,我叫若沁。对了,那本书扔哪里了?”
无雁把那本无字的《片玉堂集》交给若沁。若沁满心喜欢,打开一看,心又跌至谷底,上当了,谁这样的无良,设下圈套。
孟优看天色,估计紫竹马上就来了,赶紧整理现场。两人把被子从地榻上草草一卷放入柜子,然后孟优掀开床上被子躺在了若沁身边。
这个快捷而又大胆的举动把两人都吓了一跳。无雁想,这小子真是色胆包天,这样也敢做。无雁冲孟优诡异地一笑,心里几许的怅然几许的高兴。若沁禁不住的羞涩,脸上红若桃花绽放。
“大哥,等会紫竹进来了,就说我肚子痛,要睡觉,今天哪里都不去,让他们别来打搅我。”
原来是这样,你这小子狡猾得很,无雁想。
不一会儿,门被吱嘎一声推开,紫竹进来。孟优拉被子把若沁藏在被子下面。
“少爷,起床了,今天外面的气候好得很,春天就是不一样,院子里的桃花开得特灿烂。”
“紫竹,”无雁道:“少爷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昨天受了一天虐的原故。”
“哎,少爷这样弱的身子骨,经不起这样大的折腾的,好好的练什么武嘛。”
无雁让紫竹把早餐端进来就是,其他的就不用管了。紫竹答应着在桌子上放好早餐,然后合上门出去了。
如此过了两天,无雁给若沁弄来套宫女的衣服来,让若沁穿上。若沁也能下床了。
这天晚上,孟优坐在凳子上看着坐在床边的若沁不说话。若沁被看得心里发毛了,心说,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她拉拉自己的衣角,又用手抹一下发髻,见孟优还是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
“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件不大也不小的事情。”
“你说来听听。”
☆、第三十章 换药
孟优回头看一眼站在身后的无雁,摇一下头,“这事还真不好干。”又继续说道:“你的伤口要换药了,你说怎么办?”
若沁听了甚是害羞,眼帘低垂看着脚上的秀花鞋,用指捻着衣角喃喃道:“一定要换吗?”
“也不是一定的事,不过伤口的确要检查一下了,不知愈合的情况是怎能样的。”
若沁抬头看着孟优,见她脸上神色认真且沉稳,全然没有一点轻浮的样子,这全都是为了自己好,再说也是人家的老婆了,这换个药也没有什么的,于是,若沁轻轻地说:“公子,那就换药吧。”
于是,无雁替孟优准备好金伤药和布条,自己回避,到了门外去把守。
屋内的烛光被门缝里溜进来的微风逗得跳跃闪烁,宁静的气氛在屋子里沉淀,安逸温暖如雪山之巅那一缕阳光,亦如阳光中悄悄绽放的洁白的雪莲花。
若沁坐在凳子上默默解开衣衫,露出背部与肩部,晶莹肌肤比那雪莲更洁白,又如白瓷那样素雅生釉。让同是女孩的孟优心里大为赞叹。
孟优轻轻取下若沁身上的布条,见伤口上黄色的金伤药是干的,显然伤口收拢得不错,至少没有化脓,金伤药四周的肌肤还有些有红肿,炎症依然存在。
“若沁,伤口恢复得还不错,没有化脓,我再给你敷些药上去。”孟优的话是轻柔细语的。若沁听了心里像六月里吹过来的山风那样的舒服,心里想,嗣子真会体贴人。
孟优小心地把金伤药给若沁敷上,动作非常之轻,怕一点点过大的动作而弄疼了若沁。正当这时,院子里传来小威异样的叫声,孟优一听有点不对头,赶紧给若沁包扎好,走出屋子去。
无雁守在房门外,实质也是为了回避一下。春的夜晚是那样的温馨与滋润,他抬头遥望那浩瀚的天空,一轮满月挂于靛青苍穹之中,无雁心里由然滋生出一丝深深的思含之情。远在飞玉雪山的母亲不知可好。
无雁从记事起就只有母亲,父亲为何物无雁从未知晓。记忆的残片里,母亲从未提起过父亲。无雁自己有无问起过都不记得了,岁月似流水滑过剑峰,伤口看不见流血,但母亲的隐忍与坚韧无雁还是无时无刻地感受到。母亲让自己下山找《片玉堂集》其中有多大的隐情无雁不得而知,但母亲心里的信念是那样强大地支配着无雁,总有一天,这个强大的信念也会令无雁的信念变得坚不可催。
一条黑影顺着墙根移动,无雁从沉思中醒来。身子一纵尾随着那黑影。那黑影鬼鬼祟祟地向小威走去。一团黑色东西丢向小威,小威本想要狂吠,见有东西丢过来,而且香气诱人,嘴巴没有闲工夫去狂吠。小威跳跃,叭,一口咬住,好东西,小威心里想。嗖,又一黑影飞过来,小威顾不过来,嘴里正忙活呢。无声无息,小威坚硬的脖子被一条绳子给套住了。
呜呜,小威呻吟。
“神犬,帮帮忙,尿尿。”见那黑影手里拿着一只罐子,嘴里轻声哀求着。
小威只想挣脱那套索,把那大呆头左右摇晃,至于那尿尿,休想。老大吩咐过的,不准随便尿尿。
那黑影又急又害怕,差点要给小威跪下了,“神犬、祖宗,行行好,给点尿吧。”
无雁已悄无声息地站在那人的身后了,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那很好玩吗?”那黑影蓦地一慌,腿肚子一哆嗦,跪下了。
孟优从屋子走了出来,“小威。”
呜呜──小威哀号。
那人见是孟优,匍匐着爬了过来,拉住孟优的衣服,“公子救命。”
孟优没有去理他,弯腰解开小威脖子上的绳套。小威嗷呜一口咬住那人的咽喉,把那人按倒在地,那人的魂魄吓得出了壳,半死过去。
孟优拍拍小威的,表示要冷静,别冲动,事间万物,冲动要酿成大错。
“大哥,把他带到屋子来审一审。”
无雁提起那人的衣脖子,像拎一只死兽样地把他给拎进了屋里。那人匍匐在地,像鸡啄米似的给孟优磕头,“公子救命。”
孟优和无雁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求狗尿的现身了。
“犯了什么命案?”孟优故意低沉嗓音。
“并无命案,小的求神犬尿擦身,辟邪。”
“为何要辟邪呀?不说实话,尿,没有。”
“公子,我说。”那人爬了几步到孟优跟前,“我就是那个罪孽深重之人,我是景和宫的执事公公,是我在小公主的屁股上扎了一枚针,想让她啼哭不止,让肖妃娘娘心烦意乱,想让皇帝冷落肖妃娘娘。我有罪,求公子救我。”
“谁指使的?”
“陈妃娘娘。”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孟优听了心里很是气愤,这就是传说中的宫斗,都是你不死我活不了的事。心里想,我一个现代人偶尔到皇宫一趟,这种事想管也管不了,不过惩治一下眼前的作恶之人倒是有办法的,于是说:“要神犬尿去辟邪是吧,尿有。小威过来,把这个罐子尿满。”
小威很是听话,对着罐子狂飙,尿骚味冲天。
那小太监大喜,冲着孟优又磕了三个头,伸手就要去拿罐子。
“慢着。”
☆、第三十一章 谋动
孟优语气带着嫌恶,有点狠狠地说:“用你的左手打你的右脸一百下,反之再打左脸一百下,打完,尿拿去。我说完了,你动手。”
孟优说完站了起来,留个背影给那个小太监,她并不想去看这受虐的场面。那小太监茫然了,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孟优的背影,略一踌躇,一咬牙,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下去。
手掌与脸颊相击的声音很清脆,在这寂静的夜里听了很渗人。若沁躲在里屋,也不敢出来,刚才听到这公公用针扎小公主的屁股也是恨得牙根痒痒得,恨不得出来痛骂他一痛。
孟优走到里屋,示意若沁上床休息,若沁乖乖地心甘情愿地听孟优指挥,上床去了。外面那公公认认真真地打好了二百下,向孟优汇报成绩,孟优见公公的两脸颊已肿得像两馒头,心里想,也算替年幼的小公主出了口恶气,于是也不说话,挥一挥手让他离开。
那公公大谢孟优,抱着臭轰轰的罐子,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孟优,手法不错哎,”无雁拍了一下孟优的肩膀,“替小公主报了仇。”
“大哥,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
“若沁的伤口无大恙了,躲在房里也不是办法,你明天晚上能把她送出宫外去吗?”
“行的,兄弟。”
若沁在里屋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委曲得低声哭泣。孟优看一眼无雁,表示对这哭声的不解,转身走进里屋,问道:“若沁,这是怎么了。”
“为何要赶我走?”若沁用丝绸手帕抹着眼泪,一副哀伤的样子,心里想,我一离开你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相逢,再说那本《片玉堂集》还没着落,我怎能离开皇宫呢。
“不是赶你走,而是皇宫里对你来说不安全。”孟优一边耐心解释道,一边心里想,要我哄一个年龄比我大的女孩,我还委屈呢,谁来哄我呀!
“我不走,我死是你的鬼,活是你的人。”
呃。这也太碉堡了。
孟优经受不起眼泪的冲刷,心一软,“好了,若沁不要哭了,就留下来吧。”
若沁听了,马上转悲为喜,喜悦的表情在脸上一览无余。
“那从明天睡紫竹那边去,和她一起做个小丫头可好?”
若沁瞪着她那水样的大眼睛,一个劲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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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贾丞相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着方步。堂中正墙上挂一幅当朝名家的画作,画上一只白额猛虎呈跃起状,似一眨眼就会呼啸而来,画得甚是生动。
他的外甥安阳无渊──大越皇朝的大皇子正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舅舅,这几天父皇的食欲不好,每餐只吃一点点,身体好像每况愈下。”
“是的,皇上已有三天没来上朝了,朝上大臣议论很多,”贾丞相还是在踱步,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皇子们已经长大,太子的位置还没有确立,一些大臣惶惶不安,一些人虎视眈眈,觑视太子之位。更有藩王窥视大越皇朝。”
“自从十六年前景明宫失火皇后莫名失踪,皇上就一直没有立后,现在后宫实际上掌权的是陈妃,她的儿子,五皇子安阳泽虽然不成材,但对太子之位不会坐视不理的,这是你强大的对手。”
贾丞相停止了踱步,看着墙上的猛虎叹了口气,“我已联络了诸多大臣联名保举你为太子,皇上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安阳无渊也担心,本来自己是长子,安阳泽是老五,但人家的老妈掌控后宫,受到父皇的器重。还有这些时间得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