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一脉到了自己院子里,倒不是一步不离,自己进了屋子,若离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吃别的太费材料,这几天忙也没时间推磨,她又做起了土豆连汤面。
“若离姑娘,不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看看能不能将菜买回来,我这都是大小伙子,吃得多。”正将厨房门关起来做饭,窗棂上显示出盖倾眉的脸。
“是姐姐啊,妹妹明儿就去,到时候你让那谁跟着过去提回来就是了。”若离一边往锅里到水,一边将窗棂支起来。
“妹妹啊,你这面箩的挺细的,又白又细,我就没这么大的能耐,不会推磨,这些天差不多都吃的是玉米粒。”
盖倾眉将头伸进窗户,看到案板上一排码的整整齐齐的寸节面。
“是不好推,不但不好推,也不好箩。”若离说话间将面条下进锅里,用木筷搅了搅。
“妹妹有时间了帮姐姐推点面,姐姐推,妹妹帮着箩一下。以后姐姐再帮妹妹”盖倾眉用商量的语气试探着说。
“没问题,不过得等到下雪了或者天变了的时候,这些天要打柴,要不然下雪了冰天雪地的时候,就惨了。”若离将炒好的土豆丁胡萝卜丁放进锅里,将泡好的干菜也放进去。
一锅糊糊的红白绿三色组成的连汤面就做好了。
若离从碗架上拿出两只大海碗,盛好了装在木盘子里,摆好两双筷子,又拿出两只大碗放在锅沿上。
“金若离,说话不算数,吃饭也不叫着我。”正要端着盘子出来,鲍天麟推开盖倾眉将头伸了进来看了看,随即闪进了厨房。
“你又不是只替我做事,为什么要管你一整天的饭,粮食都是定量的。”若离端着盘子就往外走,顺便挡住他。
“真是小气,不就分了柴禾了吗,还不是你占便宜,就你们两个,能拿回这么多?”鲍天麟嬉皮笑脸,闷声闷气的边说边躲着若离。
“分一半自然管一顿饭了,早饭你都吃了。”若离一边用肩膀往外推着鲍天麟,一边说。
“想得美,哪怕是帮你拿回一半,也得吃两顿,要不是我,那一半也得你最少三天时间。”鲍天麟一点都不生气,一边瞅着空子往里钻,一边嘴上不吃亏。
盖倾眉在窗户外看着两人在狭小的厨房门口推来推去,各不相让,若离并没有承让的意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见没人顾得上搭理她,悄悄地转身走开。
“天麟哥哥,我帮你盛,不就是碗面吗?”
两人推来搡去的,冷不丁甄珠儿走了进来,将若离推向一边,面汤洒到了盘子里。
若离其实也是跟鲍天麟特意闹着玩,就是想逗逗他,虽说是这孩子今天有点不亮堂,话说回来已经很不错了,他提回来的那捆柴不要说三天,就是十天八天她也搬不回来。
“小子,很有女人缘啊,只可惜不是那位。”若离很狡黠的对着鲍天麟挤挤眼睛,转身出了厨房。
第十八章孝敬你做老衣
夜晚很长,又没有什么娱乐打发时间便早早起来打扫完院子,做好了早饭,看了看面缸里的白面已经不多了,下午还是加点荞面吧,这荞面怎么吃除了荞面节节她还真不知道,不过以倒是吃过一种叫做搅团的类似加稠般浆糊的北方小吃,跟凉粉一样得调汁。
这东西据老妈说是懒惰之人的发明,即省事又省面,晚上就吃它了。
看着甄一脉吃完早饭,河边对岸村里的人打完了水,提着木桶抱着扁担去河边。
天气有点变化,阴沉沉的,若离将甄一脉的衣服紧了紧,顺手将他棉衣口袋里的腰带拿出来绑在腰间。
“金若离,还真的给一脉做了条带子啊,麻绳不用了?”
鲍天麟不知什么时候跟在身后,两只手提着木桶,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
“你管得着?怎么?良心发现了,知道怜香惜玉了?”若离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在这个前皇子面前,她一点都没有压迫感想说什么也不经大脑,倒是鲍天角及另外几位王爷的孙子辈,就算平时几乎见不着,也让她感到拘谨。
“这不是因为你答应帮忙的吗?好好在你面前表现表现。”鲍天麟嘻嘻笑着一会左一会右的。
“在我面前表现有什么用,要去当事人那里表现。”若离撇了撇嘴巴,甄贝儿长得实在是美,不过鲍天麟也很俊美,活脱脱一下市井版的贾宝玉,虽然身份地位还在贾宝玉之上,也不知道他以前什么范儿,估计也没什么正经的。
“我是先从你这里下手,慢慢接近她,是吧一脉。”鲍天麟说话间对甄一脉太挑了挑眉毛,甄一脉闪动一双大眼睛,毫无内涵的看了一眼。
鲍天麟缩了缩脖子,他和甄一脉可是实实在在的表兄弟,不过这个表弟长不大也不理会他。
“若离姑娘,若离姑娘……。”刚到了泉边,还没放下木桶,河那边就传来常婆婆沧桑悠远的呼唤,好像专门在等她。
若离立刻带着灿烂的微笑,放下木桶:“常婆婆,你慢点,等着,我这就过来。”
若离拉着甄一脉过了冰面,鲍天麟没跟着,按照律例一年之内带罪之人是不能和村里的人有交际的,但是却只限于男子,对女子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定,因为一般接受处罚的几乎是清一色的男。
一见到她常婆婆就满脸菊花儿开,声音里透着喜悦:“若离姑娘,老身是想告诉你一声,老身明儿个要去赶集,若离姑娘有什么要带的吗,什么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的。”
“常婆婆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若离被老婆婆兴高采烈地情绪感染,笑着问她。
常婆婆张开缺了门牙的嘴巴:“好事,好事,这些天姑娘不是买了老身家的菜吗,老身有了银子,孙子答应带老身去赶集。给老身扯老衣。”
“还真是好事,老衣要用绸缎做吧?”见常婆婆异常的兴奋,若离随口问了句。
“绸缎,一定的是绸缎,老身要去镇上最大的绸缎庄扯好的,人活七十古来稀。老身已经七十岁了也够本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穿过好衣服,现在老了穿什么都像鳖一样,脖子缩起来了,只能是死了以后穿身好的,还要穿七道岭领,要红的盖布。”
常婆婆说的很兴奋,带着些许的憧憬。
“怎样才算好的?什么是七道领?”若离有点听不明白。
“就是亵衣,单衣,夹衣棉袄棉袍,马甲,罩衣,一共有七道领子,老身要是老百年以后能穿这么多,也就闭上眼睛了。”
常婆婆浑浊的眼睛带着神往。
“老衣是要什么颜色的?是白的么?”
若离见过的人去世都进了火葬场,也只是随着去吊唁一下,并没有见过逝者穿什么衣服,就是偶尔有土葬的,也没见过,在她心里死者都是质本洁来还洁去,一定是穿白色的。
“若离姑娘是大户人家出身,也难怪这些事不知道,人死了男的要穿蓝上衣红襦裙,女的红上衣蓝襦裙,盖布要红的。”
常婆婆很仔细的对若离解释。
“这么说常婆婆要做红上衣蓝襦裙?”若离看着常婆婆沧桑的布满皱纹的脸,干鸡爪一样的手,忽然就想起了外婆,两人年纪也差不多,也到了风烛残年,以前也不知道替他老人家操心。
常婆婆脸上带着淡然的笑,似真似假的说:“人死了穿的越艳越好,那样阎王爷才能看到早点超生。”
“常婆婆啊,我那里有两块布料,都是上好的绸缎,有红的蓝的,我去给你拿来你看看,能不能做老衣,你都照顾我这么长时间了,就当是孝顺你老人家的。”
若离说着拉起甄一脉就往回走,边走边说:“常婆婆,你就在这儿等着。”
过了河面,鲍天麟已经将四桶水灌满。
若离和甄一脉抬着水,抬头一看眼睛瞬间直了:鲍天麟少林武僧般的伸展着双臂,两只手各提一桶。
拿着两块绸缎,带着甄一脉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河边,常婆婆见到若离手里的东西,昏花的老眼绽放出了光彩。
年轻的时候她也在大户人家做过帮工,见过好的绸缎,却没有见过如此上好的。
这么好的东西做老衣太可惜了,正好可以做孙子的聘礼,这话她当然没对若离说,而是千恩万谢的脱下外面的衣服,将绸缎抱起来,抱着回家。
走了几步又转过脸来:“若离姑娘,等一能,老身回去一下就来。”
若离不知道常婆婆要做什么,有点焦急的在河边转来转去,已经上午了,还要去打柴,天气已经很不保险了,说不定马上就会下雪。
“若离姑娘,若离姑娘。等着急了吧。”
不大一会儿,常婆婆带着两个半大孩子,推着一辆独轮车跑了过来。
“常婆婆,你这是?”若离看不清车上有什么东西,不解的问。
常婆婆跑的脸上泛起红光,气喘吁吁地指着车上的东西:“若离姑娘,都用得着的,虽然都不值钱,是老身的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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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吃了你家的饭管管你家的事
独轮车里装满了土豆,胡萝卜白萝卜白菜葱蒜辣椒,还有一坛米酒。
看来常婆婆是将家里有的东西全部带了一些来,若离有点不好意思:“常婆婆,这?怎么行,这么一车得多少铜板啊?”
独轮车足有她见过的架子车大,前后有一圈木质的挡板,足以装很多。
“若离姑娘见外了,都是自家产的,拿回去吃吧,不够了还有,还没过年离收麦还远,这些东西虽然不经吃,但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也能顶一整子。”常婆婆一副不要见外的表情一边指着车里的东西,一边很理解生活的说。
若离很是感动,虽然那两块布的价值远远高于车里的东西,意义不一样,布是死的这些东西却是活的。
“常婆婆,你真是太好了,这些东西都很实用。”若离有点哽咽,整天忙来忙去的,只有这个年已古稀的老婆婆懂得生活。
常婆婆很理解的叹了口气:“若离姑娘,老身也看得见,他们都是大户人家,那里过过我们庄户人家的生活,只有姑娘你会过日子,你家那两个小姑娘以前一定是千金大小姐,不过都到了这个地步,姑娘你也不能老惯着她们,也该做做家务什么的了,要不以后不好找婆家,穷人家养不起富人家攀不上。”
若离点了点头:“常婆婆说得对,以后会让她们做点家务的。”
常婆婆让两个孙子将独轮车送到河对面,交代说那天闲了还过来,带着两个腼腆的半大孙子就走了,村长蔡老爷有交代,不能去若离他们住的地方。
目送常婆婆在两个孙子的搀扶下过了河面,若离两手握住独轮车的两根把手。
还没走一步,车子左右摇晃,随时有翻车的可能。
吓得她忙将车子停下来,车子重重的颤抖一下,向左边偏倒,左胳膊上使了很大力气才让它平衡起来。
一定是平衡度掌握的不好,这车子也是的,不能是两只车轮吗?
重新调整好平衡度,推着车子往前走,只走了几步,又开始东倒西歪了。
“一脉,你从这边顶住。”
车子一直往左边倒,若离对跟在身边和她一样紧张的甄一脉说。
甄一脉很听话的在左边用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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