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全根轻轻笑了笑:“小婵姑娘言过了,在下虽然和姑娘几个不曾深交过,但是搭言知深浅,你们应该都是龙中龙凤中风。小婵姑娘能接受这盒馒头,在下将会不甚荣幸。”
司马小婵接过食盒,越发的对黎全根刮目相看了。来到这么落魄的地方,变成如此贱民,竟然会被一个乡村财主一眼识破,可见这个财主不是一般人。那个流气的黎宝根就没有哥哥的慧眼。
看着司马小婵接过食盒,娇羞之色溢于脸上,但是很豪爽的对他说:“那么小婵就谢过黎少爷的好意,小女子先告辞。”
说完这句话司马小婵就后悔了,这些天日思夜想,甚至将他送的苹果舍不得吃,天天装在口袋。今天好不容易单独见到,却急着说再见。
黎全根听司马小婵告辞,一如既往的儒雅有礼: “那么小婵姑娘慢走,在下就不远送,目送就好。”
司马小婵只得转身离开,心里暗暗咒骂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告辞,可是话已出口,她只好努力地竟可能的让自己的背影婀娜多姿起来。
黎全根看着司马小婵健美的身躯,柔软的腰肢配合极其协调的向山下走去,有着一股一般女子少见的英姿飒爽。她的脚步有力,双目有神,一看就是个有点内功的人。
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虽然是从小生长在这闭塞的山村,这些年由于身份的变化也见识过一些世面,看人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
他曾经有过一个夫人,当时爹想让他这个长子早点成婚,早抱孙子,就替他相中了一家姑娘,那时候才十五六岁的他也很喜欢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可惜那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孩生孩子的时候血崩,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
后来他再也没有动过成亲的念头,一来因为少年时那可怕的经历。二来也是因为他已经做了危险的工作,虽然一直没有被告知做什么,但是他觉得很危险。
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媒婆踏破鞋子,想要为他保媒他都断然拒绝,爹娘为此几乎愁白了头,他便安慰说还有弟弟,爹没说什么,娘竟然落下了眼泪。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已经记不清当初他那位十四岁的小夫人的样子,只记得当时从她身下流出的源源不断的血。
今天看到司马小婵,她应该和他记忆中的夫人年纪相仿,却比她具体多了,柔媚而不失英气,端庄而不娇柔。
还有她刚才一脸的热气腾腾,像是刚刚出浴,再回想那天被弟弟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不由得自己笑了。
这个女子没有一般下乡女孩子的畏畏缩缩,也没有哪些大家闺秀的矫揉造作。
已经二十五岁,还刁然一身的黎全根有点想起了女人甜美的滋味。
司马小婵提着食盒,脚步轻盈的向山下走去,没有回头也知道黎全根就在身后看着她,想起他说的目送,希望这条盘旋的山路再远一些。
终于慢悠悠的下了山坡,回头去望,黎全根的身影还在原地。
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司马小婵心里一喜,出身习武之家,没有别家千金小姐的富养,也不喜欢轰轰烈烈的都市生活,就想找一个小康之家,一个看着顺眼的没有高官厚禄的男子过日子,所以刚来时看到黎宝根,就觉得他生活的活色生香的,才会对他动心。
正想着美事,就觉得眼前一黑,鲍天麟高大威武的站在面前,她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几步,垂下头去小声道:“天,天麟。”
鲍天麟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差点喊他王爷。
“嗯。”鲍天麟应了一声,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食盒:“哪里来的?”
“黎少爷给的。”司马小婵几乎是唇语。
她心里不想说,怕给黎全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是流放之人,她心里清楚,鲍天角鲍天麟和他们不一样,但是她却不敢说假话。
“他怎么会给你食盒?”鲍天麟的语气严厉起来,似乎很不经意的看向遥远的山坡,黎全根还站在那里,也许是感觉到了鲍天麟的目光,瞬间不见了。
“他说,他说要我将食盒里的馒头带给大家尝一尝,毕竟是山前山后住着。”
司马小婵小声说,后面这句是他杜撰的。
“虽然山前山后住着,我们是不能和别人这么打交道的,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家。”
鲍天麟眼睛里射出一股厉色,司马小婵不敢抬头,心里却很有意见:若离姑娘不也是女人吗,怎么她就能和别人打交道。
鲍天麟见她低头不语,伸手:“拿来。”
声音威严有力不容置疑,司马小婵慌忙将食盒双手奉上。
鲍天麟打开盖子看了看,提着就往回走,司马小婵忙跟在后面转过侧墙,只见他将食盒提到前面院门口喊了声:“金若离、”
若离应声而出:“鲍天麟,什么事儿?”
“这里有一些馒头和点心,你拿一些。”
若离便笑眯眯的拿了三只馒头和几块点心。
鲍天麟看着若离拿过,顺手将食盒塞到了司马小婵手里:“去,每家分一点尝尝。”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别人的节日{一}
司马小婵将食盒里的食物分给了三家,心里很不平衡。她有点想不明白,鲍天麟看到她对她说话的语气神态和对若离怎么就那么大的区别,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而且那次他们一伙妇孺去黎家果园,黎全根也给了他们果子,鲍天麟怎么不说话。
而且明明是她将食盒提回来的,为什么要若离第一个拿。
她带着情绪提着食盒里剩下的馒头点心回去,却见大哥二哥两张严肃的脸,她心里一紧,冷汗直冒,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两位哥哥从来没这么严肃过。镇安王的家教不像一般人家那样死板苟刻,但是一点触犯却是一般人家不能接受的。
而且绝对的长兄如父,司马翼可以像爷爷像爹一样的用家教伺候她。
知道自己私会黎全根是不对的,虽然这也称不上私会,但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绝对不能私自去见一个男子,而且怎么着也不能被鲍天麟看见。
她乖乖地跟着两位哥哥进了她和司马小娟的套间,站在门内,将门虚掩,司马小娟吓得钻进了隔壁二哥的房间。
因为司马小婵要照顾司马小娟,司马翼司马羽便决定分开住在旁边的两个单独的小屋子里,这两个屋子离鲍天麟鲍天角共住的套间太近,有重要事情便在这里。
司马翼司马羽坐在了炕沿上,司马翼本来就冷酷的脸上更加了一层厉色,司马小婵觉得腿开始打颤,她强力忍着等着大哥开口子。
司马翼端足了架子,看着妹妹吓得也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小婵,你不是说要照顾小娟和我么吗?怎么,有了什么想法吗?”
司马翼的语气和他的脸一样的冷。司马小婵忙更深的低下头去:“大哥,小婵只是看见那个黎少爷挥手,以为他有事才过去的。”
“他招手你就过去?你也太随意了吧。”司马翼的眼睛没有离开司马小婵的脸。司马小婵一点都不敢抬头。
司马小婵不敢说上次被黎根宝吓唬的事儿,更不敢说黎全根送她回来的事儿,只好低头任哥哥训斥。
“小婵啊,我们流放在此,你也知道担负着爷爷爹娘的 安危,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必须以司马家的利益为主。”司马羽见哥哥说话太过严厉,脸部表情太过生煞。边插了句。
司马小婵忙点头:“二哥,这个我知道。”说完她迅速的抬头看了眼司马翼。
二哥平时也比较和善,但是她最怕大哥。
司马翼和司马羽两人同胞同心。司马羽说什么他从不反驳,便顺着司马羽的话:“小婵,不是哥说你,我们在这里必须不能让天麟天角,春枝春雅怀疑。如果他今天不出面,哥也不说你,毕竟那位黎少爷只是送了一个食盒,民间也有庆收节送食盒的风俗。但是被天麟过问就得小心了,你也知道那位黎家小少爷和天麟有过节,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我们会受牵连的。”
司马小婵虚心接受着大哥的训斥教育。听起来还没到要受家法的程度,脑力里就开始走神,黎全根的影子不时地和司马翼的话冲撞。
司马小婵答应以后不再单独出门。司马翼便起身走了出去,司马羽对着司马小婵做了个鬼脸,跟了出去,司马小婵长长的出了口气。
终于过了这关,以后要多个心眼。
人缘不错。吃了两天馒头,真是越吃越香。这馒头简直可以既做主食又做零食,多吃点一定可以健康长寿,美容养颜。
大热天的,馒头也不能久放,怕发霉,吃了两天馒头,除了烧点开水,就去打水洗衣服,晒被子,还收集了些花瓣晒在院子里。
也就是不用做饭,便来了个大扫除,屋子里有跳蚤臭虫什么的老是欺负甄一脉,若离便彻彻底底的清扫了一遍。
到了七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就听到前后山村响起了震耳的锣鼓声,若离提着水桶和甄一脉向泉边走去,这喧闹的锣鼓声已经很久没听见了。
两人来到泉水边,被咚咚锵锵的声音搅得心里发慌,若离悄悄地看了眼四周,空旷的天地间除了锣鼓声不见一人。
便对甄一脉说:“一脉,我们偷偷的绕道山那边看看有什么节目?”
甄一脉努力的睁大一双没有内容的眼睛,狠狠地点着头。
“我们将水桶藏在地边,从河床过去。”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两人将水桶抬到了已经比甄一脉若离高的玉米地里,顺着河床向上游走去,边走边看着庄稼后面的几座院落,门都半开着,门外没人。
“一脉我们快走,不要又被那个鲍天麟看见,行动不自由。”
若离拉着甄一脉快速的走到河水收拢的地方,找来两块石头扔了进去,踩着石头过了河,便向对岸山上跑去。
这座山和后山一样,也是山高林密,却没有后山那样的气势,两人弯着腰进了山林,沿着没有路的林子翻过山顶,就看见下面是一个村庄,虽然没有黎庄那样的气势,却也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若离看见一处三进三出的高门大户,虽然比起黎府来相差甚远,但是和周围那些低低矮矮的茅草屋,小院落,土坯房比起来还是鹤立鸡群般的巍峨,便指着对甄一脉说:“那一定是蔡小姐家了。”
甄一脉点了点头:“也只有她家了,别人家也太寒酸了吧。”
这个庄里的人比黎庄的还要寒酸,也就显得这蔡老爷家皇宫似的。
若离大概数了数,这个村庄少说也有三四十户人家,还有座落在山侧面的,最后眼睛落在了最下面的常婆婆家,她家特力独行的隐藏在一片树林中,前后两排土坯加茅草屋子,土坯院墙,用手指着说:“那家是常婆婆家。”
甄一脉看着常婆婆家那两排屋子,有点发愁:“随心说他们家有三十口人呢,就那两排屋子,住得下吗?”
若离就一间一间的数着,一共有十二间屋子,不算两边的耳放。
“应该差不多吧,他们一共是四家人,一家就有三间屋子,加上耳房也就是五间,那每家都有儿子儿媳妇的,孙子也挺大了,还真的不好住。”
“姑姑,他们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呢。”忽然甄一脉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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