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甄一脉不会说话,也不再去问他,自己小心翼翼的挪到帐篷边上,轻轻的掀起一点往外看去。漆黑的夜里微弱的火光能照到的地方除了薄薄的一层雪,什么都没有。
“走了。”若离轻轻地将帐篷放下,转过脸:“鲍天麟,会不会是你瓶子里的东西有丧失嗅觉,迷糊视觉的作用,狼闻到了那股味道,就闻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了。”
“不告诉你。”鲍天麟神秘的一笑,歪着脑脑闭上眼睛。暗暗惊叹若离神奇的想象力,这种叫做迷心散的药物是宫廷秘方,据研究它的老太监说,可以迷失一切动物的心智,包括人。只要散出去,任何动物就会失去心智,茫然起来,接着迷糊忘了自己的目的,有的甚至会沉沉睡去。
上次黎宝根那只大黑藏獒就是闻到了它,才调转身子没有抓贼抓赃当场叼出大黄狗的身体。
只是这种迷心散实在是少之又少,不可随意使用。
甄一脉见若离好奇,知道鲍天麟也不会说出来,偷偷对若离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必再问,放心睡觉。
若离哪里睡得着,她怕那些野兽在药性散失后又回来,更怕大家都睡了,有了危险没人发现。
但是看着甄一脉实在是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没说话,自己默默的往火里添着柴。
静静的夜,噼里啪啦的燃烧的木柴,若离望着红红的火焰,思绪又回到了和鲍天麟抵死缠绵的时候。
健壮健美的身体,肉乎乎软绵绵的嘴唇,闪着热情真诚的眼睛,雕刻般的挺拔鼻梁,四年来的点点滴滴,说实话虽然活了两世,见过无数美男,除了平平常常的老公外,没有一个像鲍天麟这样实实在在的在他身边。
自从两人有了关系后,她表面一如既往,却是有意无意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般情况下不给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鲍天麟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意思,并不强求,从县城回去后,表现的比她还自然,这倒让她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虽然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是她提出来的,骨子里她却希望他还将她当做最爱的人,护着她;看到他对甄贝儿关心体贴,心里很难受。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陷入了情网,对这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动了真心?
她不敢往下想,如果他真的对鲍天麟动了真心,那么原主也许会对老公也动真心,古代的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到了那种花红酒绿,除了诱惑还是诱惑的花花世界,思想一定会转变,观念也会改变。
不能留在这远古时候过这种原始生活,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一切原汁原味令人心慌。
想着心思睡不着,拿出挂在脖子上的从没离开过身体的还魂珠久久凝望着。
鲍天麟闭上眼睛却没入睡,听旁边的甄一脉发出轻微的呼吸,眼睛稍微斜视,见若离手里摸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出神,轻轻咳了一声。
若离猛然抬眼,目光迷离失神,见鲍天麟睁开双眼,飞快的将珠子放进衣领,压低嗓门:“鲍天麟,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吗?在想什么?”鲍天麟坐直身子:“在想甄世子吗?”
“想也白想,有什么用。”若离无奈的盯着火堆。
鲍天麟叹息一声:“如果没有三义军的下落,找不出定安王没有谋反之心的证据,等你见到甄世子,他已经老了。”
“一点都不老,也许会更加成熟。”也许是出于心虚,若离很忌讳别人说人的年纪老,在她心里还残留着年纪越大越有魅力的观念,况且甄世子还不到四十岁,正是男人一枝花的时期。
鲍天麟带着嫉妒的目光扫了一眼若离,他不喜欢若离老说他是孩子,也不喜欢若离说男子年纪大点成熟稳重可靠。
鲍天麟不说话,若离也没有睡意,她没话找话的自言自语:“明年我种的果树该发芽了,果树要嫁接,如果我将梨树嫁接在苹果树上,不知道会不会结出苹果梨?”
“也许会吧。”帐篷外面响着簌簌的落雪,旁边是若离热乎乎的身体,鲍天麟心里油然燃起一股欲望,他努里的压抑着,心不在焉地说:“你说能行就能行。”
“我吃过苹果梨,却不知道甄怎样培育。”若离往火里加着柴禾嘴里念叨:“还有六年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嫁接出来。”
“六年,什么六年?”鲍天麟聚起眉头。
若离一愣,她是在心里计算回去的时间。
“我是说再过六年我们就来这里十年了,十年时间应该能彻底自由了。”
鲍天麟若有所思的看着若离,他听出若离所说的六年时间并不是她解释的能获得自由的时间,却猜不出来这是什么时间,他隐隐的感觉这是个分别的时间。
火忽明忽暗,外面的风渐渐停了下来,两人不再说话,慢慢的若离的头轻轻的耷拉了下来。
鲍天麟往火里扔着树枝,手里把玩着一颗石头,想起四年前和若离甄一脉在雪夜露宿,回去后遭到大鲍天麟的责骂。
“那个时候真的很好。”他轻轻叹息一声,那个时候谁都没有别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一闭上眼睛,就算若离就在身边,脑子里心里也全是她。
而她却偏偏要当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却不知道他天天和她的影子发生所能想得到的所有关系。
第二百五十八章 脱胎换骨
鲍天麟带着若离甄一脉甄贝儿不顾道路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山林,踏上通往清苑县城的官道。
雪下了整整一夜,早上终于停了下来,太阳打着哈欠慢慢升起,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雪冰,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官道上还没有行人,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咯吱咯吱的作响,路却并不滑。
“我们快点走,等会太阳一晒雪化了,就成了稀泥潭。”若离戴着口罩手套,快速的走着,一边对不停地东张西望的甄贝儿说。
“我的鞋都湿了,脚疼。”甄贝儿没走过远路,临出门前穿上了最好看绣花鞋,走了一会雪地全湿了。双脚冻得麻木生疼。
“我这里有一双雨靴,你先换上。”
昨天甄贝儿向若离赔了不是,她心里虽然还放不下,却也不像以前那么排斥。
这几年在镇上和玉溪村之间穿梭,历经风霜雪雨,她专门找皮匠鞋匠为自己量脚定做了几双可爱的鹿皮小靴子,样子一点不比雪地靴差,而且是实实在在的鹿皮,只是颜色没有上好。
临出门前她发现天气不太好,专门备用了一双长筒的。
甄贝儿在雪地里扶着甄一脉,脱掉湿漉漉的袜子,换上里面全是兔子毛的暖暖的软鞋,感激的对若离笑了笑:“多谢姑姑。”
若离轻轻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向前走。
天气转晴,太阳看起来暖洋洋的,却比昨天还冷,若离的脸和手不冷,耳朵却冷得受不了,她不停地用手捂着耳朵,一边揉搓着。
“金若离。别搓了,再搓耳朵掉了。”鲍天麟身体高大,走得快,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来等,见若离耳朵通红,从怀里拿出一双毛茸茸的耳套。
“有这么个东东啊,赶快让我戴着。”若离接过耳套戴在双耳上,纯白色的毛茸茸的耳套很大,像两只圆圆的猫耳朵,配上一双黑的出尘的灵动双眼。像只可爱的小白兔。
鲍天麟心里一柔,嘴角扯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天麟哥哥,我的耳朵也快要冻掉了。”走在后面的甄贝儿见鲍天麟痴迷的看着若离。快走几步赶上娇声娇气的说:“也给我一双猫耳朵。”
大汉朝百姓将这种护耳朵的耳套叫猫耳朵,冬天男子们喜欢用它们来护着耳朵,一般是用兔毛或者羊毛做成,很暖和。
鲍天麟很抱歉的摊了摊手:“贝儿妹妹,只有一双。”
甄贝儿两个脸蛋冻得生疼。瓷器般的脸庞变成了茄子色,耳朵更是冻成了红萝卜色,鼻涕似乎都流了下来,一点没有刚才的天姿国色。
听鲍天麟只有一双,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有有点后悔跟着鲍天麟出来。心里的打算是好的,可是这罪不好受,这么冷的天。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县城。
跟在鲍天麟身后,拖着麻木酸楚的双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才远远的看见一座城镇摸样的地方。
鲍天麟停住脚步。转脸说:“我们快到了,到了县城你们去悦来客栈先住着。我去办点事,回头去找你们。”
若离闻言不安你得看着他说:“鲍天麟,我可没记得路。”
鲍天麟带着鄙视的目光斜了她一眼:“也没让你去找,一脉知道路。”
“一脉怎么会知道,他还是几年前来过,估计早已忘了。”若离忙说,上次和甄一脉来县城还是在三年前,那时候甄一脉年纪还小,走的好像也不是这条路。
“我说知道就知道,你瞎操什么心,一脉自己都不说。”鲍天麟似笑非笑的看着甄一脉。
甄一脉一双大大的眼睛,笑微微的看了若离一眼,微微低下头去。
若离看得懂他的意思,这才对鲍天麟说:“好了好了你去吧,不过我可饿了不等你吃饭。”
鲍天麟佯装虎着脸:“不行,我不回来谁也不准吃饭。”
甄贝儿有气无力地终于挪到鲍天麟身边,听他说又要先走,心里一沉。鲍天麟不在,她总觉得很别扭没,哪怕是亲弟弟在身边。
她强打精神挤出一丝笑容,娇滴滴额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天麟哥哥,走了这么久,先吃过饭再去办事吧。”
“不行,我和人有约。”鲍天麟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不一会儿只看见高大的背影。
若离甄贝儿跟在甄一脉身后,穿过几条小街。走转右转,就来到第一次来县城是经过的平民街。
走到这里若离就大概知道了一点方向,她指着前面说:“一脉,过了那里,就是车马店了,从那个篱笆门进去,就是客栈后门。
甄一脉笑着点了点头,他的记性好,方向感尤其好,。只要是走过一次的地方,绝对是过目不忘。
跟着甄一脉,走过玲琅满目的街道,比起三年前,这条街道毫无变化,除了人更加的多,商品更加的繁华,就是街道已经基本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
“这么多人都挤在这么个窄街道干什么,怎么不扩展一下。”若离三个龟速慢行,挤得头上渗出了汗珠才走了一点路。
这条街道专门批发零售最廉价 的商品,不但物品廉价粗糙,没什么质量可言,人们穿的破破烂烂,脸冻得通红。三人走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般的醒目。
尤其是甄贝儿,引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男人们更是恨不得将眼睛停留在她身上。
“真是讨厌。”甄贝儿厌恶的小声骂了一句,低头藏在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甄一脉身后。
虽然是女以己容为悦,她也知道自己很美,却希望欣赏她的人有身份,被这些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百姓赤裸裸的看,她觉得那些眼睛都是肮脏的猥琐的甚至下贱的。
若离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能被这么多人关注,说明甄贝儿确实美得令人窒息。
三人好不容易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客栈后面的车马店,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计从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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