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兄,那我就告辞了。”华清避开琴连连快扫到他脸上的手,示意两个护卫稍安勿躁。
虽然不怎么放心,但是主子已经示意了,两个护卫只能按捺着不动,眼睁睁地看着琴连连的手在华清的面前挥啊挥,一个不慎就会扫到他的鼻梁骨。
当真是皇子不怕,吓死护卫。
“华兄,再会了。”叶闲一脸歉意,架着琴连连走开了些,要是真把人皇子弄得鼻青脸肿了,估计就算华清不怪罪,他们也讨不了好去。
“哎呀,别走嘛。急着找你的冼柔妹妹?来来,咱们再多喝几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哈哈哈哈。”琴连连一个掌风过去,擦着华清的鼻尖而过。
“连连!”叶闲哭笑不得地低喝着,如果不是他即使再向后拉走她一些,这一巴掌下去,又是在大马路上,估计华清再好脾气,也拉不下脸来了。
两个护卫的手都已经放到佩剑上去了。
“着实是对不住了。”他一再地跟华清道歉。
“没事。”华清好涵养地说着,到底还是后退了一步。被打事小,丢脸事大,她一个喝醉的姑娘家,又没法怎么计较。他还是躲远些为好。
一番客套之后,华清几个总算走了。临走的时候,那两个护卫还幽幽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以示警告。
眼见带剑的瘟神全走光了,叶闲这才烦恼起自己的处境来。
看着琴连连那烂泥的模样,真是一个头比两个大。
他们本来还好好地谈着冼柔和华清的事情,可是当华清确定了自己心意,答应要争取回冼柔后,琴连连就松了一口气。
如果几人其乐融融地吃东西,倒也无所谓。
问题就在于琴连连光吃不过瘾,还要喝。
喝就喝吧,但她自从穿越以来,见到的最大的世面就是状元府,乔烨和叶闲两人是节俭之人,自然不会有多好的藏酒。这下子来到了酒馆雅厢,皇子请客,她本来就挺喜欢喝酒的,又许久没沾好酒了。眼见说服成功,心情愉悦下,这才一杯又一杯,喝着喝着又惦记起了天庭的蟠桃酿,越喝越猛,到最后发展成这么个状态。
叶闲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喝酒这么猛的。见缝插针般地在每夹了一口菜后,就顺手倒了一杯到嘴里去,一次又一次地,喝到最后两颊绯红,还死抓着酒杯不撒手。谁劝都不听,跟她抢酒杯吧,她的灵活劲儿全出来了,总能在酒杯被抢的最后一刻把酒喝光,对着他得意地傻笑。
华清要走开的时候,她又死缠烂打地要出来送。本来吧,男女授受不亲,他连碰都不该碰她。可是她这个状态,没他扶着又实在是不像样。
这才有了叶闲架着她来到酒馆门口和华清告别的这出闹剧。
他为难地向四周看了一眼,行人走过的时候,总会朝他们身上瞥上一两眼,虽说不至于停下来围观,却也够让他难堪了。
“哈,叶闲,今天街上的人好多哦,还贴紧着一起走,而且步调怎么那么一致的?”琴连连简直就是间歇性发酒疯,忽然指着行人哈哈大笑,她的眼里全是重影,一个人当作三个人看,也难怪觉得大街人多。
这样子的举动更招来行人的注目。
叶闲当断则断,拖着琴连连走进最近的小客栈。
问他为什么不转身回酒馆去?
开玩笑,他一个奉公守法的小榜眼,不贪污,不受贿,又上任不久。酒馆虽小,那格调却高级得很,看人家皇子经常来往就知道了,他要是再进去,可能把自己卖了都不值那么多钱。
好容易把琴连连带到客栈的房间里,她却一挨床就跳起来,又是笑又是唱歌的,还拍着手对节奏,整个跟一疯子似的。
不过她倒是乖觉,不会跳到房间外去,只是那古怪的歌调估计早就传遍整个旅馆了。
家乡总在梦里头
天南地北到处走
还是再等一个秋
……
风啊风啊轻悠悠
吹得眼泪往下流
……
姑娘姑娘在哪里
家乡是否还有你
是不是像我一样
想回头也回不去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一时是唱,一时是哼,还夹杂着拍手、哈哈笑的声音。如果不是客栈的门被叶闲关住了,估计好奇的人们早就踏破门槛进来看了。
叶闲一开始还有试图把琴连连拉回床上去,可是每次总能让她逃脱。在第十次遭受到琴连连“无意”的暴力后,叶闲捂着淤青了的手臂,带着被抓出血疤的俊脸,悻悻地坐到床上去。
反正她不会跳出去,还是等她闹够了再安顿她好了。不然到时候该躺倒床上的可就不止她一个了,还要加上他这个伤员。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听醉鬼琴连连唱歌。
虽然没听过这样的曲调,不过歌词到底还是听得懂的。他仔细地分辨着歌词,心中浮起莫名的感觉。
一直以来,琴连连一直以没心没肺的形象存在在大家面前,每个人只能看到她笑、她怒、她嗔,但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个她。
这样一个,笑着悲伤的琴连连。
听她唱出来的词儿,是想家了吧。叶闲不知不觉中,揉着手臂的动作慢了下来,有点儿心疼她。别人家的姑娘,都是乖乖呆在家里,哪里像她啊,不但整天疯跑,还跟着到京城来了。
到底是没离过家的。他本来以为她神经大条,离了家,也不见她多伤心,整天还凑在岑怡嘉和乔烨之间,跟个传话筒似的两头跑。
可是,既然放不下家乡,又为什么要跟来京城呢?单单为了岑怡嘉的事?这种说法虽然说的过去,可是到底太牵强了,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女子,为了别人的亲事跋山涉水跑到京城,光是这份胆气,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叶闲渐渐陷入了迷惑。
毕竟从一开始,对于他和乔烨来说,琴连连就是个超乎常规的,谜一般的姑娘。
“你个死老头子,满意了吧,把我踢到这个地方来,现在满意了吧!”叶闲思考间,琴连连已经停止了疯狂的唱歌行动,站到了房间中央,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跳着脚骂,“不就是怕我在上面给你添乱,妨碍你的第二春嘛。死老头子,臭老头子,我恨死你了。”她又是叫又是跳,如果说刚才的唱歌还有点好看的模样,现在这个可就真的是泼妇骂街了。
死老头子?
叶闲慢慢皱起了眉头,他可没有印象琴连连家里有老人,和她接触的时候也没看到什么“老头子”的出现,那她现在骂得这么狠的对象,究竟是什么人?
哐当——
叶闲抬眼看去,只见琴连连整个人摔到了地上,身上还压着个小木椅,估计是跳脚的时候不小心绊倒的。他连忙起身,把那个小木椅抬起来。
木椅的重量并不轻。
刚才还闹腾的琴连连摔了这么一下,终于清净了。
叶闲却被她吓到,以为是被木椅砸伤了,连忙晃了晃她:“连连,连连,你没事吧?”
琴连连不满地嘟哝了一声,翻个身远离了叶闲。
叶闲当真是无可奈何。还懂得远离他,那人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还是仔细看了看她,看她没什么可见的外伤,脸色又红润得不像个受伤的人,他才放下心来。
把琴连连抱到床上去,刚给她盖上了一层薄被子,转眼又被她卷成一团,抱到了怀里。叶闲和她争夺被子的放置权,可是在顾及着不吵醒她,不碰伤她的情况下,还真不容易取得胜利。
费了好久,他总算成功地将被子弄好了。可是琴连连一个翻身,被子就被她牢牢地压到身下去。
饶是他再好脾气,也差点没气红了脸。
这根本就不是个姑娘家,简直是个小祖宗。
直到了傍晚,琴连连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慢慢睁开眼睛,盯着床板三秒,猛地闭上了眼睛,又睁开。
这下子她弹了起来,惊慌地向四处环视了一番。妈妈咪啊,她难道又穿越到哪个旮旯角去了?这个简陋的地方可一点不像刚才那个精致的小酒馆啊。
抑制住心里的慌乱,她歪着头把所有睡着前的记忆都调动出来。回想了老半天,想得她头都痛了,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大致记起来。
好像,她说服华清成功了,心情好了,喝醉酒了,想天庭了,撒酒疯了,唱歌儿了,还骂起大月老了是不是?不过记忆里不是还有个碍手碍脚的叶闲吗?这家伙跑哪去了?
她捂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人开了出来。
琴连连一看过去,就撞上了叶闲的视线。他端着一碗东西,脸上有着一小道血痕,头发有那么一小些凌乱。他有一瞬间的错愕——
醉成那个样子,居然能这么快就醒来,真是不简单。
琴连连看着他这个狼狈样子,一向淡雅如他,居然也会有这种下场,真是想笑又不敢笑。谁知道那是不是她自己闹出来的,人家脸色可不是很好,别没事给自己找罪受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憋得脸色通红。
“本来就一脸红酒鬼相了,还憋?”叶闲不轻不重地将手里的碗磕到桌子上,“想笑就笑吧。”
琴连连终于爆笑出声。
还不容易等她笑完揩着眼泪,她才想起自己刚才想问什么:“你去哪里了?”
“去买蜂蜜了。”他敲了敲碗,“过来,这个解酒。看你喝的那一缸子,吓都吓死人。”
琴连连听到有蜂蜜吃,一骨碌地爬下床来,拿着碗呼啦呼啦地喝起来,因为喝得急,所以有那么一些蜂蜜水从她嘴角滑了出来。
“慢点喝,有个姑娘样行不行?也不怕蚂蚁寻上身?”
“唔,唔。”琴连连还喝着水,口齿不清。
叶闲也没再说。他沉默了一下,蓦地说道:“连连,你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打滚~~亲们过几天就是国庆了哟~有没有要去哪里玩呀~
☆、酒后商计策
噗——琴连连可没想到叶闲会突然问这个,一口蜂蜜水全喷出来,饶是叶闲有了心理准备,早就躲开了些,也被零星的喷到了些。
“不……咳咳,好意思……咳咳,我不是……咳咳……”琴连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一直在那里咳着,被甜的东西呛到的感觉可是超级不舒服的啊。她把脸给彻底咳红了,本来就是一苹果脸,现在看来就更像是红苹果了。
叶闲接过她手里随着咳嗽一上一下颠簸的碗,力度适中地帮她拍着背,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了数,看这么激动得反应,估计她真的不是单纯的农村少女而已。
缓了好半天,又灌下一肚子的水润喉,琴连连总算能说出话来了。
“呛死我了,你刚才说什么?我一下子呛着没听清。”琴连连心虚地说着,企图蒙混过关。其实她早就不咳了,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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