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霆看着女孩面无表情的走进卧室,愉悦地挑起眉,笑意加深,随后,重新在柔软的沙发上落座。
环视着这间才80平的公寓,贺东霆心中竟莫名地安定下来,窗台上放着一盆白蕊朵朵,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茉莉花。
清一色的碎花窗帘和沙发,桌布,让人看起来别样的温馨。
有一种家的感觉。
家?
心中划过这个早与他绝缘的词语,嘴角扯出一抹冷嘲。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摩着光洁的下颚,看着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房间内洒上一层柔光。
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很多年没有这样宁静安心的感觉了,哪怕是有,也因为屈指可数让他忘了个干净,而能轻易忘却的,又如何能称得上是刻骨铭心。
简璃站在门边,看着被如轻纱一般的月光笼罩着的男人,宁静安详中又透着一丝寂寥的神色,那一刹那她竟觉得这个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一般的孤独,有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缓慢地渗入她冰封的内心。
这男人不只是五官英俊,还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从言谈举止间,从他总是漾起的温文微笑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然而男人转头对她开口时,简璃就觉得自己太多虑了,像他这样开口就让人不爽的男人怎么会孤寂。
“没想到为了和我约会,你还精心打扮,看来我在你心中还真是与众不同。”贺东霆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孩轻松休闲的打扮,上着一身雪白带帽薄卫衣,下着纤细修长将女孩美腿完全勾勒的淡蓝色铅笔裤,满意地笑道。
“贺先生还是闭嘴的时候比较讨喜。”简璃别过脸,暗斥一声自恋的男人,将钥匙丢进包包里,率先走出门。
贺东霆一愣,随即笑开,貌似他这么多年在这个小女人面前笑得次数较多。
随后,男人紧随其后跟上她的步伐,这么不待见他,他偏偏不如她的意。
上了电梯下了楼,简璃决定在附近的公园晃荡一圈儿就回,反正也不过是应付一下那个男人罢了。
贺东霆见女孩只是一股脑的一声不吭往前走,睿智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哎哟!”男人陡然停下脚步,微躬着身子不动了,眉心紧拧,闷哼出声。
简璃听到这声音,驻足回头,看着身后不远处高大挺拔男子一脸难受的样子,黛眉轻蹙,“怎么了你?”
男人低喘了一声,“腿疼。”
简璃衣袖下的手烦躁地握紧又松开,忍不住在心底低咒,这男人事儿怎么这么多?烦!
看着男人可怜兮兮的痛苦神情不似作假,不得已简璃只得磨牙走过去,“疼得站不稳吗?”
“嗯,一抽一抽的疼,不能着力。”
“那你先靠着旁边这树,我去把车开过来送你去医院。”尽早打发了这尊大神才是要紧。
“不行!”男人斩钉截铁的拒绝。
“为什么?”简璃觉得自己的耐性要消耗光了。
“树脏。”贺东霆一脸嫌恶地盯着那有着斑驳树皮的老槐树。
简璃气极反笑,“洁癖到您这个份儿上,还真是世间罕见。”
“碰了脏东西我会浑身不舒服,把全身洗掉一层皮。”男人一本正经,神色认真。
“有病!”简璃倒是很想气得扒掉这男人一身腹黑兽皮。
“所以,只有你能帮我治好病,心病,得治!”忍着腿疼还要耍腹黑,一心二用,他容易么他?
“抱歉,我不是心理医生,您另请高明。”简璃阴沉着脸,耐着性子与之周旋。
“我试过,别人不行,只有你才是例外。”贺东霆神色认真的看着简璃,眼中带着一丝祈盼。
简璃无语了,活了两辈子,竟然被这么一个死瘸子压得死死的!
骤然,只觉得腰际一紧,腰间多了一只大手,简璃下意识地想要甩开,耳畔却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别动,腿疼。”
简璃恶狠狠地瞪向蹙眉忍痛的男人,一把掐住他的腰间软肉,低吼一声,“疼死你算了!”
贺东霆抿唇无语,这女人也太毒舌了点,算了,大男人怎么能跟个小女人计较,循序渐进才是良策。
简璃重生之后曾几何时被一个男人如此拿捏过,心中愤愤,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把他推开。
简璃将他扶着上了他的车子,现在他这个样子想必是不能再开车了,简璃认命的坐到了驾驶座上,正要启动车子将他送去医院,男人突然开口了,“不用这么麻烦,那个小格子里有药酒给我擦擦就行。”
简璃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转头怒视的男人,他竟然要她帮他擦药酒!
他难道不知道她非常厌恶与男人肌肤相触吗?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简璃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耐性,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你别这么看着我,说不定我这腿,就是因为你而受伤的。”贺东霆半开玩笑地对女孩笑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简璃冷笑一声,“我可没那么倒霉被你救。”
贺东霆挑眉,“事无绝对,话可别说得太满。”
他突然发现,对这个女孩子,看着她被他气的丰富多彩的表情,还是很有趣的。
简璃气得不想和他说话。
“疼……”贺东霆蹙眉抿唇,就这么无辜可怜的看着她。
这还是大名鼎鼎的贺神探吗?
在她看来就是一耍赖的小孩好吧?
简璃本着早应付打发,早摆脱离开的心思,转头,在小格子里,找到了药酒,动作粗鲁地一把扯过他的腿,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撸起他的裤腿,倒了点药酒在手心,直接抹在她的腿上。
动作大力粗鲁地开始揉捏起来,痛的他嗷嗷直叫,“疼……轻点儿……温柔点儿……你这个女人真是……”
能让她动手就不错了,竟然还奢望他温柔?真是痴心妄想。
简璃看着男人痛得直皱眉的样子,心中不厚道的爽歪歪,叫她在他面前无时不刻地给她耍腹黑,这就是报应!
“你这是在报复!”男人一脸气闷地瞪着她。
“你还不算太笨嘛,我就是报复怎么了?”简璃也不避讳,公然承认了,“所以别再不怀好意的来纠缠我,再敢纠缠,我的手段绝对比这痛苦一百倍!”
男人顿时气结,一把拍开在自己腿上继续为非作歹的芊芊玉手,“我自己来。”
他自己熟练的擦好了药酒,猝不及防的一把拽住她的手,握在手心中揉捏着不肯放了。
“放手。”她蹙眉,她不适这样的亲近。
“不放,不想放。”他贪念着那一双柔若无骨的白嫩柔软。
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将它占为己有的冲动。
“何必呢?终究不过虚梦一场。”简璃叹息,有些无奈于男人的固执。
“只要你想。”男人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就会美梦成真。”
简璃倔强地挣开他的手,“可惜,我不想。”
不爱,就不会有伤害,这是她前世,用生命总结出的至理名言。
一路无话,偶尔男人偏过头去,凝望那神色自若清丽无双的俏脸。
简璃没有理会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只是专心驾驶,并未言语。
将简璃送到家门口,这次男人并未在,强求,目送着女孩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电梯门中。
简璃打开房门,洗了个澡,回到卧室,从抽屉中拿出那只信封,将里面的照片选出几张,装在另一个信封里。
最后,放进包包里。
掀开薄被上床,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几日后,简陌和妻子从京城游玩归来,在自己买的另一个别墅的邮箱里,收到了一个信封。
上面没有署名,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的照片顿时大惊失色。
从那以后,简陌归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简家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热闹。
“爸爸您最近忙完了吗?我看你现在回家陪妈妈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餐桌上简璃细细观察着父亲脸上的神色,笑语嫣然的说道。
简陌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是啊,最近是清闲了不少。”
简璃见此,在心中冷然一笑,语气关切,“我看爸爸最近忙得都瘦了不少,让陈嫂给您熬点汤补补吧!”
“不用了,我最近,减肥。”简陌神色有些疲惫,抚着额头说道。
“是吗?看不出来爸爸还挺赶流行,我看您不需要减肥呀?”简璃笑容纯粹又干净,带着一丝俏皮。
简陌叹了一口气,“最近有点累。”
“那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这家里家外,可都指望着您呢,您的身体要拖垮了,我和妈妈,可怎么办哪?”简璃慢条斯理地切着煎蛋,眸光关切真诚。
一瞬间,简陌竟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可是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他又觉得是自己最近时间提心吊胆的想太多了,自己的女儿单纯乖巧,是绝对不可能知道他的事情的。
“我知道,对了,今天晚上你陪我去参加一个慈善酒会吧。”简陌突然抬头对女儿说道,虽然她知道女儿一向不太喜欢这种应酬,但是女儿都这么大了,又是名门千金,结识那些商场官场上的人是有必要的。
这次换简璃无奈的揉揉眉心,“爸爸,你知道我一向不太喜欢这种应酬。”
“但是你是我简陌的女儿,有些时候是必要的。”简陌不容拒绝的语调回荡在客厅中。
“这次被邀请的都是哪些人?”简璃随口问道,如果宴会上没有她想见的人,她是不会去的,哪怕是简陌的要求。
“这次的宴会阵容很大,有洪帮青帮,凌天财阀,还有军政方面的人,安家,祁家也在受邀当中。”简陌简明扼要地说了一句。
“凌天财阀?”简璃很快抓住要点。
简陌点点头,奇怪地抬眸看向女儿,“你似乎对凌天财阀很感兴趣?”
记得上次在付曈家,女儿也有意无意的提起过凌天财阀。
“那是自然,听说凌天财阀的总裁凌天睿可是个传奇人物,我好奇也不奇怪。”简璃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崇拜,只是那清冷的眸子中却难掩冷意。
“凌天睿的确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可惜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不然的话,倒还真配得上我的女儿。”简陌哈哈一笑,心中却噼里啪啦打着某种算盘,若说联姻的利益,凌天睿那样雄厚的背景的确值得拉拢攀附,不过,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了,这可不太好办。
简璃心思剔透,一眼就看穿了自己这位老奸巨猾的父亲的想法,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爸爸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安芊芊可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能作出那种横刀夺爱的事情呢?”
简陌精明的老眼一闪,倾身凑向女儿,“只要你有这个心,爸爸就一定会帮你办到,只要凌天睿愿意,那就不算横刀夺爱,难道我的女儿,还比不过安芊芊?我们简家还比不过安家的背景?”
男人哪,还不都那样?喜新厌旧,见异思迁,那安芊芊都被凌天睿玩腻了,兴许早就想借机把她一脚踹了,缺的只是那个契机而已,而他的女儿才貌双全聪慧过人,又是市长千金,他还怕凌天睿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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