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铁石心肠,不顾往日的情分,让她在此自生自灭。
心和身陷入极度的寒凉,她蜷缩在角落,喃喃低语,“坏人,大混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不要你,不爱你了……。”
真的不爱了吗?她扪心自问,男人已经被深深刻在心底,此生怕只有一死,才能彻底抹去。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脸颊。
“清儿,醒醒……”熟悉低沉的语声传来,带着无尽的怜惜、懊悔、自责。
“唔,难受,难受死了……”楚姒清努力睁开眼眸,待看清来人,顿时抵触地挪开身子。
“清儿乖,把药喝了。”她受惊、抵触的样子,让慕容熠尘眸低掠过痛惜,端起药碗递过去诱哄道。
“不喝,让我病死算了,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楚姒清负气的话冷冷迸出,别过脸,再都不愿看他一眼。
男人眸光一沉,伸手不由分说地将她从被褥里捞起,“要气,也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先喝了,我再任你处置。”
“放开我,不要碰我,混蛋……让我自生自灭,不要你的假好心,我不稀罕。“楚姒清多日来的郁结之气尽数窜出,拼了命地挣开男人的怀抱。
争执间,“怦”的一声,药碗摔落在地,惊扰了原本寂寥万分的夜。
滚烫的药汁尽数洒在男人手背上,烫出一片骇人的红,他捏紧拳头,满目痛心地凝着她。
“你的手?”楚姒清明明决定狠下心肠,可终究是不忍,诺诺地问了一句。
“无碍,你先将药喝了好不好?”慕容熠尘缓和语声,端起另外一碗递到她唇边,一脸期望。
“太苦了,不想喝。”楚姒清亦是软下态度,商量的口吻说道。
“那我喂你,乖,喝了它身子就不难受了。”慕容熠尘语毕,兀自抿了一口,不由分说地覆上女子的唇瓣。
“唔……。”楚姒清愕然睁大明眸,小手拼命地捶打男人的后背,以示抗议。
又来了!男人总是这般用可恨的柔情,击溃她所有的骄傲、坚持。
男人的唇一离开,楚姒清就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嘟哝道,“我自己喝,不要你喂了!”
“由不得你!现在反悔来不及了。”男人喂上了瘾,全然不顾药汁的苦涩,一口接一口,亲自渡入女人嘴里。
他偶尔伸出邪恶的舌头,搅弄她嘴里甜腻的津液,喂得不亦乐乎,用尽毕生的柔情,只为弥补多日的缺失。
每个夜里,他会亲自前来,在暗处偷偷看她是否安好,亦是等候她低头,然,他低估了她的性子,宁愿病倒在榻,也不肯求服软。
眼睁睁看着她受病痛折磨,他心底又何尝好受?索性放下帝王的身段,主动前来求和。
唇上、口腔里都是苦涩的药汁,楚姒清委屈地红了眼眶,“好苦,你总是这样,只会逼迫人!”
“先吃颗蜜枣,乖。”女人一哭,慕容熠尘顿时手足无措,一脸殷勤地喂了一颗蜜枣过去。
大手微颤,覆上她梨花带雨的脸颊,轻柔地拭去晶莹的泪珠,“清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别哭了。”
楚姒清含着蜜枣,被男人一抚慰,眼泪越发汹涌,哭的伤心欲绝,“坏蛋,不是不理我吗?现在跑来做什么?”
她抡起拳头,带着满腔的委屈,悲愤,狠命地砸了过去,一拳又一拳,砸在他心口处。
男人抿唇不语,任女人发泄,末了,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傻丫头,手不痛吗?
“痛……“楚姒清抬眸看他,委屈地呜咽着,吸了吸鼻子,总算安分下来。
“在这里怕不怕?”男人将她揉进怀里,下颚亲昵地抵着她的小脑袋。“不怕,这里挺好的,很清净,也不用烦恼那些宫规。”楚姒清语声沙哑疲累,实话实说道。
“清儿,还在怨我吗?”慕容熠尘怜爱地吻住她的额,低问。
楚姒清努努嘴,一股酸楚用上心头,“怨,我怎么敢?你是皇帝,我只是个小小百姓。”
“清儿,对不起,都是我没用,皇后之位……”男人无奈地叹息,追悔莫及道。
楚姒清一怔,挣开他的怀抱,“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封后大典不是可以延缓的吗?”
“那日,有人送来一封秘信……”慕容熠尘缓缓凝着女人,缓缓道出事情的真相。
楚姒清抿着唇,久久不语。他们之间,被敌人挑拨,差点就生生错过。
“清儿,那后位,总有一日,我会给你。”男人笃定地宣誓,双拳紧握,眸低是肃杀的冰冷。
“不要!尘,现在这样不好吗?我不要什么名分,能留在你身边就足够了。”楚姒清握住他的手,一脸认真地说道。
“清儿,可是……”男人欲言又止。
“尘,我只需知道,你的心永远在我这里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现如今,你需要江家辅佐,稳定朝政。江若梨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傻清儿,这样,你得受多少委屈?”男人哪里肯同意,严苛地打断她。
“我受不受委屈,全都是你一念之间。”楚姒清气鼓鼓着小脸诉控,亦是自自在理。
☆、209 纠缠
(3000字)
“清儿……“慕容熠尘被堵地哑口无言,不错,他根本不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一次又一次,只会伤透她的心。言虺璩丣
“好了,别说对不起的话,其实我也有错。”楚姒清抬手,覆住男人的唇,放下身段主动承认错误。
“恩,知道自己错在哪吗?”男人得寸进尺,一把捉住她的小手。
“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楚姒清秀眉蹙起,气呼呼地转过脸嫘。
男人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倾身压过去,“说不说?不说的话,那我得好好惩罚你才行。”
“唔,你下去,这床要压坏了。”楚姒清怨怼地嘀咕着,不禁为身下陈旧的床担心起来。
楠木大床被两人折腾地嘎吱作响,已是濒临破损殍。
“跟我回去,这里哪是人住的地方。”男人咬住她的耳朵,逼迫地说道。
楚姒清浑身一热,不肯屈服,“我哪也不去,再说这是你赐的宫殿,我住的挺舒心的。”一副你奈我何的德行。
“鬼丫头,你果然还在置气,对不对?”慕容熠尘不再为难,转而与女子并肩躺下。
“没有,没有……”楚姒清口是心非地回答,身子下意识地与男人保持一段距离。
“哪里跑?”男人眸光一沉,长臂顺势将他捞入怀里,不透一丝缝隙。
“唔……你还不回去?明日还得早朝。”楚姒清的脸紧密地贴着他的胸膛,清晰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慕容熠尘单手扣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爱抚地摸着她的青丝,“既然你不肯离开,那我就陪你住在这里,直到你厌倦了为止。”
“你无赖,我一个人住多清净,赶紧回去。”楚姒清详装愠怒,心底被丝丝暖意包融着。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这么希望赶我走?这些天,心里有没有想我?”男人被气的不清,狠戳了下她的胸口。
“没想,才不会想。”楚姒清嘟哝着,一把捉住男人的手,狡黠地笑了笑。
“想做什么?“难得见女人主动碰他,慕容熠尘顿时心中惊起不小的澎湃情绪。
“我确实想你了……”女人含羞带怯地说道。
“恩?”男人心绪大动,作势就要吻住她。
“我想咬死你,才解恨。”楚姒清蛮横地捉住他的手背,置于唇边,朝着烫伤的地方,狠狠咬了下去。
“嘶……“慕容熠尘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挣脱,任由女人折腾。
咬得牙齿发麻,酸胀难受,楚姒清才舍得松开,一脸得逞地笑开来,“哈哈……”
男人嘴角轻抽,伸手探了探她的牙口,“清儿是属狗的吗?牙齿这般锋利?”动作满含宠溺,怜惜。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我生气?”楚姒清嘟哝两句,药劲上来,软在男人怀里沉沉睡去。
大殿里并未燃暖炉,但有男人在身侧,一颗心也渐渐有了暖意。
两人紧密相拥,睡得宁静祥和。
天还未亮,慕容熠尘睡得正酣畅,耳边就传来小女人的嘀咕声。
“起来了,该早朝了。”伸手,费力地拉扯男人的胳膊。
“别闹,再睡一会儿。”男人将她卷入胸膛上,霸道地扣住她的脑袋。
楚姒清抬眼看了看天色,蹙眉说道,“再不起来,文武百官得怎么说你?”
“让他们说去,我陪你睡觉才是大事。”男人说得大义凛然,俨然一副被美色迷惑的昏君德行。
“我可不想成为祸国殃民的妖精,你快起来,我给你穿衣好不好?”楚姒清一脸哀怨,央求道。
“清儿今日精神不错?”男人豁然睁开眼眸,邪魅地打量她,暗暗盘算着坏心思。
“恩,已经全好了。”楚姒清被看的心中直发憷,殷切地拉住男人的胳膊,示意他起身。
“今日早朝取消,我留在这里陪你。”男人笃定地说道,颀长的身体纹丝不动。
“谁要你陪,你倒是说,要怎样才肯起来?”楚姒清无力地垂下眼睑,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
慕容熠尘伸手,勾住她的下巴,一脸邪魅地说道,“现在,为夫很饿,你得负责喂饱,我才有气力上朝。”
“你想得美!”楚姒清闻言,顿时羞愤交织,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大清早,你就没个正行!”
“那也只是对你没正行。”男人大手裹住她的小手,顺势起身,继而慵懒地展开双臂,“有劳清儿亲自服侍了。”
楚姒清满意地勾唇,殷殷切切地卷起床烂处搁着的龙袍,一脸认真地给男人穿戴。
“还是不跟我回去?”末了,慕容熠尘端正她的小脸质问。
“不回,我喜欢这里,住上瘾了。”女人一脸坚定地答复。
男人怔了怔,摇摇头,“也罢,朕今日将折子带过来,以后就陪你住下了。”
留下一席话,容光焕发地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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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那抹熟悉的明黄果然没有爽约,带着小太监阔步走进幽兰殿。
“清儿……清儿……”慕容熠尘寻了半晌,并未看见女子的身影,心中突生一抹不安。
院门口,正当他转身欲离去时,身后传来女子甜润的呼喊。
“尘!我在这里……”女子立在枯树下,笑得明媚如花,她的身侧,堆着两个未完成的雪人。
“谁让你出来的!身体才刚好。”见状,慕容熠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个箭步上前,褪下披风,将女子裹得严严实实。
“我已经好了,你大惊小怪。”楚姒清嗔怪道,秀丽的小脸冻得通红。
“回屋里去!”男人不由分说地将她往里带。
“雪人还没堆好,不回。”楚姒清哪里肯听,固执己见地挣开男人的手。
慕容熠尘无奈地摇头叹息,屈膝蹲下,饶有兴致地打量女子的杰作,“他们是谁?是不是我和清儿?”
“你少臭美!”楚姒清矢口否认,一脸认真地捧起雪团忙活。
“我来,别将手冻了。”慕容熠尘抢过雪团,霸道地命令,“去,那边站着。”
“你行不行?”楚姒清乖乖地站在树下,满是置疑的口吻。
“万岁爷,要不让奴才帮您?”小太监殷切地上前,好心道。“咳咳……”慕容熠尘不悦地低咳两声,“这里没你的事了,将折子放下,回龙吟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