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竟然是玄羽!怎么会是他呢?!他明明看上去年纪比白二少爷大不了几岁啊!难道他是白老太爷的老来子?所以老太爷老太太才宠他宠得没谱吧……但、但大反派什么的不是通常都长得要么极丑要么极阴深的样子么?怎么会是他这样一副纯美清透的长相呢?……好吧,电视剧和小说都是经过艺术加工和夸张的,咱们这些活在现实生活中的人总得尊重一下遗传学吧,以白大少爷和白二少爷这样的天人之姿向上推算,又怎么可能会有个沙师弟他二师兄那样的亲叔叔呢?除非白老太爷或白老太太中的一方很丑,而除了白二老爷不幸地全部继承了丑的一方的长相之外,其余白家子孙全都继承了俊的一方的长相……这白二老爷也够背幸的了……
咳,扯远了。这个玄羽居然是白二老爷,罗扇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半晌难以置信,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发现身旁的白大少爷也正学着她的样子瞪大着双眼看她,抽了抽嘴角收了惊讶表情,心头一阵跳:原来从自个儿在假山前撞到了玄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一脚踏进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那个江雪海是不是在配合白二老爷演戏尚不得知,但他见色起意必然是在白二老爷的计算之中,至于罗扇是怎么掉进湖里去的——当时只觉得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说不定就是白二老爷撞的!而且——从小生长在深府大院儿里的下人们能有什么机会接触深水呢?尤其是女孩子,更不可能学什么游泳,湖水有两米多深,掉进去了只有一死,所以——白二老爷的最初目的——就是让她罗扇死!
114 简单快乐
罗扇恨得后槽牙疼:难怪自己从湖里浮出水面之后玄羽的表情很有些惊讶,怕是他没料到她居然会游泳,而当她转身准备游上岸去的时候,他就立刻又想出了一个能毁掉她的法子——让她和江雪海在水里搞鸳鸯戏水,他则假作跑去叫人营救而引来众人围观,届时她和江雪海湿衣贴身地从湖里出来,她的名节就全完了,又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除了自裁别无出路,亦或在他没有将人叫来之前她就出了湖也无妨,江雪海那好色之徒瞅见她湿身的样子必然不会放过她,要么会当场办了她,要么就以此为借口逼她跟回江府去做小,而不管是哪种结果,玄羽都可以把她罗扇从白二少爷身边剔除——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所以——白二老爷已经调查到她罗扇的存在了?那么白二少爷对她所做的保护和保密措施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吧……她是快要回归二少爷身边了么?可她不想啊……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要抛闪开那些不该有的情愫,再回来的话难保不会情难自禁放纵自己一错再错。
罗扇正有些走神,忽见眼前多了一只手,手指尖正小心翼翼地过来拨弄她半垂的睫毛,不由吓了一跳,连忙偏头避开,瞅向身旁的白大少爷,见他咧着嘴冲她傻笑,用口型道:真长,小刷子似的,能刷鞋不?
……咱能先从刷牙做起么?罗扇摆了摆手示意白大少爷不要乱动,重新收敛了心神竖耳细听,外间白二少爷正说道:“只怕那八哥飞到院子里的树上去了,侄儿这便叫人去找。”
白二老爷玄羽笑道:“不必劳烦你院子里的人了,只叫跟着我的那几个丫头进来找找罢,她们都见过那八哥,眼还尖些,只是吩咐你院子里的人莫要来回乱走,都先在原位待着,以免惊飞了八哥,且各个房间里最好也找一找,免得那八哥从窗子里飞进去。”
白二少爷便令人去传话,顺便把院外的玄羽的丫头们叫进来找八哥。罗扇庆幸自己把湿衣服给处理妥当了,否则只怕这位心机狡诈的白二老爷会想出什么借口来往她头上泼脏水。
这时便又听玄羽在外间笑道:“你这上房下人们不便进来,不如就由我来找找罢,说不定方才趁你未在意时那鸟儿就飞进来了。”
靠,罗扇一惊,这混蛋还真是一点儿漏洞都不肯错过,看来是非得把她搜出来不可了,就算她把衣服处理了,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可架不住还有个大厨房的韩大厨能证明她今儿个曾给玄羽传过饭菜,若再被玄羽和江雪海一指证,她就百口莫辩了,所以绝对不能让他找着她,先把今日避过去才能安排下一步的应对办法。
听得白二少爷淡声道:“侄儿方才就在这房里,门窗都关得严严,那八哥定不会在此,二叔不必多此一举了。”
“喔,你既在这房里,想来那鸟儿是飞不进来的,那……耳室呢?我去耳室找找看。”白二老爷不急不慌地笑着,脚步声便往耳室这边来。
“大哥在耳室午睡,门窗也都是关着的。”白二少爷语气平常地道。
“小云那儿能有什么准儿?说不定这会子早就跳窗溜出去玩儿了。”白二老爷边说边仍往耳室的方向走过来,罗扇怀疑他来时在路上碰见了那位美人儿,以前听白大少爷说过的,那美人儿是“长发哥哥老婆的外甥女”,长发哥哥不就是这位白二老爷么?那美人儿不就是他老婆的外甥女么?所以他应该是可以从那美人儿的嘴里打听到方才她罗扇来找白二少爷之事的,就算那美人儿不认得她,但她特征太明显了啊——大眼儿妖精嘛!
因此白二老爷执意要到耳室找鸟必是认定了罗阿鸟就躲在这里——要命了,得藏起来!
罗扇火烧屁股地满地转圈子寻找能躲藏的地方,奈何耳室里除了一张床、一架妆台、一个五斗矮柜、一桌两椅一花架和靠南窗的一张榻之外就没有能藏身之处了,一时间急得罗扇直想一个大跳蹿上房梁去。
白大少爷懵懂地看了团团转的罗扇一阵,上前一把扯住她胳膊,口型说道:你在干啥?要藏起来么?
罗扇连连点头:外面的人要进来了!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在这儿,否则会被拉去做成人肉包子哒!
好吃么?白大少爷舔了舔嘴唇问。
当然不好吃,有毒!会害死人的!罗扇拼命摇头,小昙会被毒死的,爷你愿意么?
不愿不愿!当然不愿!白大少爷摇头速度比罗扇快两倍,摇得自个儿都站不稳了,原地踉跄了两步,你快藏起来!我不告诉他们你在这儿!
关键是老娘能藏哪儿去啊!罗扇眼珠子四下乱转,还没等转出个结果来,人突然就被白大少爷一把揪住腰带从地上提了起来,大步走至床边放上床去,伸手在罗扇脸上乎拉了一下,给她合上眼睛,罗扇就听见悉悉索索的衣料响,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床板一沉,紧接着人就被从身后搂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面向床内地笼罩于白大少爷高大的身形之下,而后身上被盖了条布底儿纱面儿的薄被,连头带脚地一并蒙了住,罗姓老萝莉因身体尚未正式发育,骨骼娇小,让被子这么一掩表面看上去只像卷稍厚些的被子,几乎看不出她老人家的娇躯就塞在里头。
“无论发生何事也莫要乱动。”白大少爷的声音低低哑哑地吹进耳孔,罗扇这才察觉到自己薄薄的衣衫外竟是一具未着寸缕的火热身体,一张老脸登时欲血上涌红光四溢——啥也看不到啊混蛋!敢不敢让老娘翻个身咱们堂堂正正面对面啊?!
这厢正僵着身子害羞,那厢房门已被人打开——白二老爷是白二少爷的长辈,如要硬闯也是拦不住的,何况白二少爷并不知道白二老爷此来的目的就是她罗扇,没必要死拦硬挡更让玄羽心生诡念。
“小云还在睡么?”玄羽的声音笑着,“不如叫起他来同我一起找八哥玩儿,他必然开心的。”一边说着一边走至床前,似是已掀开了床帐子,嗤笑了一声,“怎么还光着屁股睡呢?”
罗扇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这要是最终露了馅儿她可就更说不清了——光天化日的跟赤身裸体的白大少爷滚床单——要命了喂!
察觉白大少爷搂着她的胳膊动了动,而后声音响在耳边:“谁……谁吵我睡觉?”边说边翻了个身面朝外躺着,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罗扇的身上,罗扇卷在纱被里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我要尿尿!小昙小昙,我要尿尿!”白大少爷含浑不清地嚷着。
“大哥先把衣服穿好,”白二少爷不紧不慢地道,“我让丫头进来服侍……”
“不行不行!我憋不住了!我要尿了!”白大少爷嚷着坐起身来,然后罗扇就听见了水浇在地板上的声音……尿这种东西……就像牛奶,挤一挤还是会有一些的……
听得玄羽又好气又好笑地嗔道:“你这臭小子!尿了我一鞋!”
白大少爷来了精神,开心地晃着床板:“长发哥哥!我还可以在半空尿出小蛇的形状来呢!不信你看!你看你看!”
如果不是因为不合时宜,罗扇早就笑抽过去了,听见脚步声向着门口走去,伴着玄羽无奈的笑:“臭小子……成何体统!七八岁的时候就这么干过!在我的生辰宴上跳到饭桌上当着一众宾客脱了裤子撒尿,不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顽劣不改!”
一行说着一行出了耳室,罗扇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这才长长吁了口气。才要动弹,却被白大少爷一手摁住,只好一动不动继续僵在原位,突地就听见门扇再度被人打开,玄羽的声音在那厢笑道:“小云,穿好衣服就出来罢,陪二叔一起找鸟玩儿,好不好?”
白大少爷纳闷儿的语气道:“长发哥哥的鸟儿丢了么?是不是以后就没有办法尿尿了?”
噗——罗扇在纱被下狠狠掐自己的手以免不顾死活地笑场。
“长发哥哥要是非得想玩儿鸟不可……我倒是可以借你玩儿一下——但是你不许使劲儿喔!我会疼的!”白大少爷很大方很正经地说着,光着脚跳下床,腾腾腾地冲着门口处的玄羽跑过去,“就一下喔!看你长得漂亮我才让你玩儿的!小昙想玩儿我都没让!”
罗扇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憋得沁出血来,不知白二少爷听了这话是个什么表情,反正她的脸已经在被子里因憋笑而彻底狰狞了——什么可怕阴险的事到了白老大这里都能顷刻间变得无足轻重不值一提,似乎在他这儿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值得操心的事,一切都那么简单可笑一触即碎,这个痴痴傻傻的白家大少爷正在以他自己的方式戏弄鄙夷着那些机关算尽劳心耗力的聪明人们,看上去他似乎毫无防备之力,可你若细想,他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丝毫破绽,可攻可守,进退自如,完全让人无从下手!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了,白大少爷光着脚慢慢走回床边,床板一沉,罗扇再次被他搂进怀里,由于有前车之鉴,怕那玄羽再来个回马枪,罗扇没敢立刻乱动,乖乖儿地任白大少爷抱着,过了好半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试探地动了动身子,还是没反应,于是垂着眼皮儿慢慢转过身来……喵了个汪的!什么时候把亵裤穿上的?!
一抬眼,近在毫厘的是白大少爷的一张无邪睡颜,呼吸均匀面容沉静,竟是已经睡熟了过去,罗扇哭笑不得地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地爬出来,顺便将纱被给他轻轻盖上,蹑手蹑脚下得床去,至门边儿竖耳细听,外间没有什么声音,然而不敢就这么出去,怕那玄羽还滞留在青院四处搜她,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到椅子上静候其变。
约摸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白大少爷在床上咕唧了几声,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开始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