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地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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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地产商-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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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别赚了便宜卖乖,谁不知道驻京办主任是个肥差,让我说驻京办主任不仅是白马,而且是王子。不像我们房地产商天生的斑马,想伪装成白马都没条件,只能伪装成黑马。”白昌星调侃地说。

“别逗了,白哥,把黑道道染成白道道不就成了白马了吗?这是你们房地产商最拿手的了。”丁能通揶揄道。

“能通,你说得不错,官场腐败催生房地产黑幕,的确是社会和谐之痛,但这不是房地产商造成的。”白昌星意味深长地说。

“那你认为谁是罪魁祸首?”丁能通逼问道。

“机制,”白昌星毫不犹豫地说,“目前房地产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怪胎,官员、银行、媒体和房地产商共同促成了它的繁荣,他们从中获取利益,反过来,他们也成了房地产怪胎最好的保护伞,因为保护房地产商就等于保护自己。其实,中国的房地产商只能叫做开发商,因为地是政府的,开发商取得的只是使用权。当前借‘旧城改造’、‘整治城中村’、‘绿化’、‘消灭边角块’、‘排危解困’、‘环境整治’等名义搞的大拆大建之所以泛滥,祸根就在于土地储备制度的不完善。”

“深刻!白哥,想不到你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官员的腐败使得惩罚机制缺位,而惩罚机制的缺位意味着开发商违法违规的风险降到极低。做了坏事而不受惩罚,这种机制的缺陷和房地产的暴利怎能不让众多房地产商趋之若鹜!白哥,这么说来,房地产界的生存逻辑让人不寒而栗呀!”丁能通唏嘘地说。

“彼此彼此,你这驻京办难道就不是大染缸了?”白昌星回敬道。

“说一千道一万,改革之路仍然是任重道远啊!白哥,既然到北京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言语一声,保证服务到位。”丁能通诚恳地说。

“我这次进京主要是想散散心,你把驻京办的车借我一台就行了。”白昌星不客气地说。

“没问题,开我的奔驰吧。”丁能通爽快地说。

晚饭后,白昌星陪衣娜去赛特买了几件衣服,刚要离开赛特的时候,白昌星又接到了那个神秘的短信:“白天有你就有梦,夜晚有梦就有你。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不要感冒流鼻涕,要是偶尔打喷嚏,那就代表我想你!”

恰巧衣娜的手机没电了,她关心跑马场的事,非要用白昌星的手机了解一下跑马场的情况,结果刚挂断手机,神秘短信就进来了,衣娜情不自禁地看了短信,顿时醋意上涌。也是赶巧了,白昌星偏偏冲着衣娜打了个喷嚏。衣娜脸涨得通红,杏目圆睁地望着白昌星,仿佛是秦香莲望着陈世美。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短信是谁发的?她让你打喷嚏你就打喷嚏,你心里到底是爱她还是爱我?”

白昌星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说什么呢,傻丫头?”

“我可不是傻怎么的,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帽儿。”

衣娜不依不饶地说。

白昌星一把夺过衣娜手中的手机,调出短信一看,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不知道怎么向衣娜解释,更不知道像幽灵一样发神秘短信的人是谁?

白昌星沉思片刻,顿时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他心想,只能创造一种玩世不恭的话语环境才能从尴尬的处境中脱身。

“宝贝儿,这种短信你也当真,这肯定是发错了,要么就是恶作剧,你要不信回拨一下就知道了。”

一句话提醒了衣娜,她一把从白昌星手中夺过手机,没好气地回拨了发短信的手机号,结果关机。衣娜一连拨了三次,都是关机。她心想,既然星哥敢让我回拨这个手机号,就说明他心里真的没鬼,说不定真是哪个女鬼给野男人发错了。

其实白昌星之所以敢让衣娜回拨,是因为他回拨过无数次,都是关机,他甚至通过移动公司的朋友查了这个手机的案底,按着登记的人姓名地址根本找不到人,说明登记的身份证是假的。

眼睛里闪着泪花的衣娜破涕为笑地说:“暂且相信你这一回,先放你一马,我警告你,不许背着我拈花惹草,要是被我发现了,小心我把花掐了,草割了,一辈子不理你!”

“傻丫头,我怕了,我向毛主席保证,一定做个好老公。”

白昌星戏谑地说。

“告诉你,什么事上我都可以傻,就是在爱你这件事上我不傻。星哥,你知道我多爱你吗?我可以为你去死,你知道吗?我看你才是大傻帽儿呢,傻站着干啥,还不快走,等我给你发模范老公奖杯呀!”

衣娜娇嗔地挽着白昌星的胳膊说。

“宝贝儿,你说得我心里酸酸的。”

白昌星动情地说。

“你有心吗?你要是真有心,就应该说,宝贝儿,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可是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衣娜嘟囔着小嘴说。

“娜娜,我爱你,真的,我真的很爱你!”白昌星动情地说。

“是真的,没哄我?”

白昌星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北京花园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两个人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经衣娜这么一闹,白昌星对那个神秘短信有些怕了,他索性关了手机。

反思自己和衣娜的感情,白昌星感到衣娜是莲藕,自己是泥塘,分是分不开了,但衣娜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开了,还散着清香;自己是泥塘,而且是黑色的泥。白昌星认为荷花就是要盛开在污泥里,因为污泥是最有营养的,要么怎么说水至清则无鱼呢。

衣娜说可以为白昌星去死是心里话,她对白昌星的这份爱是发自心底的,因为白昌星既是衣娜的初恋,也是衣娜的第一个男人,女孩乍有了心上人,心情是极缠绵曲折的,思念中夹杂着怨嗔,急切中夹杂着羞怯,甜蜜中夹杂着苦恼。

但是衣娜并不是一般的女孩,她既痴情又知趣,因为她懂得自己的身份,对于白昌星来说,衣娜是一首美丽的歌,是大自然创造的一首充满诗意的歌。只要这首歌荡漾在白昌星的耳边,他就陶醉,所有的烦恼和劳累就都烟消云散了。

衣娜从不用男人滋养自己的虚荣,更不会用自己的虚荣去滋养男人,她就是大自然送给白昌星的一首歌、一幅画、一处景、一泓泉,要多自然有多自然,要多美妙有多美妙。

面对衣娜,白昌星不敢奢谈爱情,他觉得自己不配,但他很喜欢自己是泥塘,他下决心做好泥塘,用丰富的养料去滋养荷花。

“想什么呢?星哥。”

衣娜把头枕在白昌星的胸前,脸冲着白昌星忽闪着如荷花般的眼睛俏皮地问。

“我在想男人如果没有爱,赢了世界又怎样?”

白昌星深沉地说。

“男人干吗要赢世界,能赢自己就不错了。”衣娜颇有哲理地说。

“所以说做男人难嘛!”

白昌星用手指刮了一下衣娜的小鼻子说。

“瞎说,做女人才难呢!女人心中一旦有了爱,你知道有多孤独吗?”

衣娜期期艾艾地说。

“孤独?难道我在你身边你也孤独吗?”

白昌星笑呵呵地问。

“星哥,孤独是离爱最近的时刻,你想我的时候,不孤独吗?”衣娜楚楚动人地问。

衣娜的深刻让白昌星丹田深处的火焰腾地一下子炽烈了,他把手放在衣娜的裸背上,温柔地、本能地抚慰着,仿佛衣娜是个受了伤的小鸟,楚楚可怜,他的手沿着衣娜洁白而滑嫩的脊背游荡,直到抚摸到她凸起的嫩白的臀部。

“星哥,你会不会永远爱我?”

衣娜喃喃地问。

“不会。”白昌星逗趣地说。

“为什么不会?”衣娜猛地坐起来说。

“因为我只能保证一辈子,保证不了两辈子!”

白昌星笑着说。

“讨厌!讨厌!丑八怪,我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爱我!因为人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衣娜说得动情,泪花闪烁,更显得妩媚,楚楚动人。白昌星的心突然融化了,像是一团火燃烧了起来,他本能地抱起衣娜轻轻放在床上……

白昌星和衣娜折腾了大半宿,都累了,睡醒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早晨起来,白昌星刚开手机,神秘短信就又发了过来:“昨天晚上很爽吧,没见过女人似的,床都快塌了,没出息!”

白昌星顿时头发根都竖了起来,就像屋子里有另外一个女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他连忙将短信删掉,幸好衣娜在洗手间洗漱,不然的话,白昌星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34。爱心

吃过早餐,白昌星开着丁能通留给自己的奔驰车和衣娜一起向北京医院驶去。白昌星昨天在飞机上看到《京华时报》报道了一位叫连月的十五岁女孩得了白血病无钱救治,特别是照片上那双又大又好看的大眼睛里挂着那珠泪花,白昌星的内心被深深触动了。

连月的父亲是位消防军人,连月出生不久就在救火任务中牺牲了,孤儿寡母艰难度日,为了连月,母亲没有再嫁,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到十五岁,然而不幸再一次降临到这对可怜的母女头上,连月被诊断出患有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巨额的医疗费让连月的母亲一筹莫展,无奈之下,她才向媒体求助。

白昌星看到一个十五岁女孩坚强地与病魔抗争和渴望得到救助的事迹后,他突然顿悟了一个问题,大千世界中生命是最值得敬畏的。然而,人们却把这种敬畏淹没在琐碎的忙碌之中了。生命之美就在这种忙碌中被忽略了,不仅被忽略了,而且是习以为常地被忽略了,以至于像无生命的机器一样超负荷地活着。

楚楚可怜的小连月让白昌星忽然意识到,我还活着吗?活着的意义就是为虚名浮利而忙碌吗?生命本身的价值是什么?人们为什么爱虚荣、爱富贵,爱功名、爱利禄,却舍不得花时间爱生命呢?让生命本身感到愉快才是活着的真正意义。

有了这个顿悟,白昌星一定要让小连月活下去的信念越来越强烈。路上,衣娜让白昌星拐弯去了一家玩具店,衣娜孩子气地为连月买了一只卡通猫。

“娜娜,连月都十五岁了,你这只卡通猫只能哄哄五岁的孩子。”

白昌星一边开车一边讥笑地说。

“大傻帽儿,这只卡通猫是有寓意的。”衣娜眼睛灵动地说。

“什么寓意?”白昌星饶有兴趣地问。

“不告诉你!”

衣娜古灵精怪地说。

白昌星就喜欢衣娜耍小聪明的样子,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非常开心。白昌星这次善举并未事先与连月母女俩联系,他是想给逆境中的母女俩一个惊喜,好让他们对战胜病魔充满信心。

奔驰车驶入北京医院,衣娜的神情便凝重起来,两个人停好车,径直去了血液科病房。一路上衣娜都紧紧牵着白昌星的手,仿佛患白血病的女孩就是自己。

“一○九号病床怎么走?”

白昌星问一位中年女护士。

“前面就是。”护士指了指,然后问,“你们是来看连月的吗?”

“是的。”白昌星回答。

“她刚刚做过化疗,正在休息。你们是连月的什么人?是亲戚吗?连月又该交治疗费了,可是她们家已经无力支付了,连月的妈妈正在抹眼泪呢。连月这孩子可真懂事,几次想放弃治疗,母女俩可真可怜!”

中年女护士唠唠叨叨地领着白昌星和衣娜来到病房,这是四人间的病房,一○九号病床刚好靠窗户。一位戴着大口罩和护士帽的女孩正在给默默流泪的妈妈擦眼泪,眼睛里含着坚定的笑容。

衣娜轻轻推开门,“连月,你是连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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