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斯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环住她。「不,我们只跟他们走一段路,然后分开,不过他会派一个族人陪我们到拉夫哈。」
「为什么?」
「拉夫哈也是他们族人的放牧地之一,他们很熟,有他们的人带路比我们自己找快多了。」
「咦?真的?啧,那位酋长人还不错嘛!不过……」双手叠在下巴下面,「他们是不是要去打仗?」欧阳萱莎好奇地又问。
「他们的世仇不久前到他们的营地抢劫,所以他们也要到对方的营地抢劫。」
白眼一翻,「无聊!」欧阳萱莎咕哝。
卡布斯两眼疑惑地往下看。「妳没听酋长说吗?」
「我在打瞌睡。」欧阳萱莎老实招供。「他又说什么了?」
「对方把酋长的大儿子杀死了。」
欧阳萱莎怔了怔,继而蹙眉,「这样……那就、就……」再耸耸肩,把脸颊放到他胸膛上,打算睡了。「他们是哪一族人?」
「阿玛拉特。」
「哦……咦?」脸颊猛然跳起来。「阿玛拉特?你是说我们现在在哈萨?」
「对。」
欧阳萱莎直眨眼,「那……酋长是哪一个家族的人?」
「杜哈耶。」
「杜哈耶?」欧阳萱莎半张着嘴怔愣半晌。「卡布斯。」
「嗯?」
「明天你去问问酋长,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儿子?如果是的话,叫他查查看他儿子是不是偷偷跟着来了。」
「为什么?」
「去问嘛!」
卡布斯狐疑地注视她片刻。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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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罗瓦,杜哈耶酋长的小儿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果然偷偷跟来了,酋长气得直跳脚,又吼又骂的要派人把他送回去,但那少年打死不肯,还说就算送他回去,他也会再溜出来,酋长火冒三丈,一脚把他踢得好象陀螺一样翻了两、三滚,旋即又跳起来和父亲对峙……
「妳怎么知道他跟来了?」卡布斯怀疑地瞅住欧阳萱莎。
「他还年轻啊!正常人都嘛会,」欧阳萱莎早有准备。「你不会吗?」
「不会,」卡布斯断然否认。「我不会那么鲁莽。」
欧阳萱莎耸耸肩。「好吧!你不正常,别人正常,可以吧?」
卡布斯竟然板起脸来了。「我很正常,鲁莽的少年才不正常!」
欧阳萱莎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眼睑垂下,好象诚服了,其实是在嘴里自言自语咕哝。
「这个人脑筋不正常,才会以为他自己很正常。」
噗哧!
欧阳萱莎回眸,见沙勒米躲在后面闷笑不已,她向他比了一下中指,沙勒米不解地愣了一下,换欧阳萱莎噗哧失笑。
「妳在做什么?」
欧阳萱莎吓一跳,回过头来,见卡布斯眉头蹙成一团乱线,忙垂首作乖小孩状,「没干嘛!丈夫大人,我正在背诵穆斯林圣训。」然后开始呢喃,「有信仰的男子不要认为妻子无一是处,如果你看她某一点不顺眼,她一定还有许多优点会讨你的喜欢……」
后面又开始闷笑。
「……你们中最优秀的男子是善待妻子者,我就是t个善待妻子的男人……」顿了顿,「穆圣,愿真主赐他平安,说的真是至理啊!」抬起天真的眸子,欧阳萱莎用最无辜的眼神瞅住卡布斯。「您说对不对,丈夫大人?」
后面放声狂笑,卡布斯一脸古怪的表情。
「我背诵错了吗?」欧阳萱莎歪着脑袋。
卡布斯咳了咳。「呃……没错。」
「真是至理对不对?」
「……对。」
「『我们』应该遵从,对不对?」
「……对。」
「好极了,那么,丈夫大人,请您善待您的妻子,陪她去散散步如何?」
「……好。」
不过几句话而已,乖小孩的角色立刻换人做,沙勒米笑得连眼泪都掉出来了,卡林和巴尔德被他的笑声引来,连乌苏妲也奇怪地离开帐篷出来看他是怎么了。
「你疯了吗?沙勒米。」
「卡布斯的妻子……」沙勒米捧着肚子,还在笑。「赞美真主,他一定会爱上她的,我敢断言,卡布斯迟早会爱上他妻子的!」
「卡布斯?」乌苏妲一脸乌黑,转头四顾。「他呢?」
「陪他妻子去散步。」
「散步?」乌苏妲惊呼。「他怎么可以……」
「因为穆圣那么说。」
乌苏妲愣祝「呃?」穆圣跟散步有什么关系?
沙勒米转注于妹妹。「为了妳好,乌苏妲,我必须给妳忠告,卡布斯已经有妻子了,他永远不会娶妳的,妳还是死心吧!」
「但卡布斯只是因为阿伊莎救了他才娶她的不是吗?」乌苏妲不服气地反驳。「而且既然他已经娶妻了,那我……」
沙勒米摇摇头。「妳一点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乌苏妲愤怒地拔尖嗓门,两眼又开始冒火。
「因为他的妻子是个风趣又聪明的女人,她懂得如何利用她的幽默来软化卡布斯的严肃,也懂得如何利用她的智能来转移卡布斯的想法,让卡布斯心甘情愿的按照她的希望去做,不会乱发火,也不会无理取闹。而妳……」
沙勒米并不因乌苏妲是自己的妹妹而偏袒她。
「暴躁、任性、刁蛮、无理、无知又自私,只会一味的吵闹、强求,根本没有一点比得上她。」
乌苏妲窒住,想到欧阳萱莎告诉她的话,她无言以对。
「妳从小就缠着他,应该很清楚卡布斯是个多么正经严肃的人,他最厌恶的就是不讲道理的人。」以他对卡布斯的了解,沙勒米耐心地分析给她听。「同样的,他也很了解妳是个多么任性、火爆、不讲道理的女孩子,一想到这样的女人会在他身边从早吵到晚,他就受不了,怎么可能让妳嫁给他呢?」
乌苏妲连一个字都辩驳不出来。
「再说到他的妻子,虽然起初他并非因喜爱而娶她,但是……」沙勒米认真地说:「她是最适合他的女人,她的幽默机智一定能让卡布斯死板的生命活跃起来,他会不知不觉的爱上她,不知不觉的成为她的爱情俘虏。如果你们有注意到的话,不觉得他在对他妻子说话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特别温柔吗?」
卡林和巴尔德相对一眼。
「你这么一说……唔,果然是,他对他妻子和对其他女人的态度确实不同,而且……」卡林偷觑乌苏妲一眼。「昨天我还听到他要求妻子改戴头纱,他妻子说没有带头纱来,卡布斯立刻决定一碰到市集就帮她买一条。」
覆面纱、掩半脸已经够辛苦了,既闷又热,头纱更是蒙头、蒙脸的全盖住,不但闷热,要看什么都得透过黑纱看出去,方不方便是另一回事,重要的是这样可以满足男人的占有欲,反正辛苦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
「阿拉慈悲,连他妻子的眼睛也不想让人家看到吗?」巴尔德惊叹。「他一定非常喜爱她!」
「还有呢!」沙勒米压低了声音。「前几天我不经意瞧见卡布斯在亲吻他的妻子,想想看,他是那种人吗?是那种会在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亲吻妻子的人吗?不,他不是,但他却那么做了,可见他是情不自禁,也就是说……」
卡林弹了一下手指,「他喜欢他妻子!」再改口。「不,说不定他已经爱上她了!」
「不!不可能!」乌苏妲尖锐地否决。「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直到十一岁,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而去喜欢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
「因为妳不是他会喜欢的女人,」沙勒米冷酷的说出事实。「而他的妻子是他会喜欢的女人。」
「但我是部落里最美丽的女人呀!」
「那又如何?要说美丽,听说他表妹比妳更美,他还不是照样拒绝。」沙勒米嗤之以鼻地说:「说到这,我想他的妻子应该也长得不错吧?」说着,自然而然朝乌苏妲看去。
乌苏妲哼了哼。「看我干嘛?我又没看过她!」
「啊!对喔!父亲下过令,那……」沙勒米想了想。「妳没听母亲提过吗?」
乌苏妲沉默一下。「我问过,但每次我一提起这件事,朱玛的表情就会变得很奇怪,然后把话转开,其它人也是,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她长得如何。」
三个男人不禁面面相觑。
不是长得很抱歉吧?
·第四章
「卡布斯。」
「嗯?」
左右四周都是人,欧阳萱莎只好尽量压低声音,幸好杂沓的马蹄声盖去了大部分的说话声。
「罗瓦还是要跟他们去抢劫吗?」
「好象是。」
「那么……」欧阳萱莎认真思索了下。「你不去帮他们吗?」
原本直视前方的卡布斯这才惊异地俯眸注视她。
「如果我去帮他们,就会得罪另一部落的人,这样并不妥当。」
「可是杜哈耶酋长对我们很亲切,我们应该回报人家呀!而且……」欧阳萱莎往前盯住那个年轻的背影,眼神怪异。「我有『预感』,罗瓦极有可能会丧命在这场抢劫之中。」
卡布斯两眉微蹙,若有所思地凝视她片刻。
「妳母亲是杜哈耶家族的人吗?」
欧阳萱莎静默了一会儿。
「算是吧!」正确说法应该说是后代,由于罗瓦的死亡,杜哈耶家族因而日渐落魄,终至被驱赶至阿拉伯半岛南端过着贫困艰苦的生活,日子难过到不行。
「好吧!我会去保护他。」
「真的?谢谢你!」欧阳萱莎感激得差点忘形地去亲他。
杜哈耶家族毕竟是哈萨(阿拉伯半岛东部)的人,只要能留在原来的地盘上,日子一定会比被赶到异地去讨生活要好过得多,而母亲的幼年时代也不会只有一些辛酸的回忆了。
「矮~对了,麻烦你警告酋长一下,对方有枪,小心伏击喔!」
「妳怎么知道?」
「……预感。」
百分之百正确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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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布斯果然在枪口下救了罗瓦的命,虽然手臂受了一点擦伤,但杜哈耶酋长因而保住唯一仅剩的儿子,满怀感激的罗瓦用卡布斯的血在双眉间点上四滴血印,这是古老贝都因人的「血之光」,代表他们从此后便是血盟兄弟。
「谢谢你救了罗瓦,不过……」
欧阳萱莎低着头,闷闷不乐,手里忙着替卡布斯包扎伤口,卡布斯用另一手扶起她的下巴,盯住她的双眼。
「怎么了?」
欧阳萱莎噘了一下嘴。「我不喜欢看到你受伤。」
卡布斯侧首看了看手臂上的伤。「这根本算不上是伤。」
「有流血就是受伤。」
欧阳萱莎偷瞄一下他手腕上的伤疤,有两条,他一定给她喝了不少血,一想到这,她胸口的悸动又开始发作,不过,现在已经不像刚知道时那么激动难抑,不知何时开始,那股悸动已逐渐转化为一股深沉的、温润的暖流,悄悄浸透到体内各处,现在,她有预感自己再也摆脱不了那股暖流了。
「我不喜欢看到你流血。」
卡布斯静了一下,随即把她拉到双腿中间,站着的她只比坐着的他高了几公分而已。「是谁告诉妳的?」欧阳萱莎别开脸,卡布斯再把她转回来。「究竟是谁告诉妳的?」
欧阳萱莎又嘟了嘟嘴。「不管谁告诉我的都一样,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你流血不行吗?」
卡布斯轻轻叹息。「好,以后我会尽量小心不受伤,可以吧?」
欧阳萱莎没有回答他,兀自用双臂环住他的颈项,红唇用力贴上他的唇瓣,将自己有多么不愿意见到他受伤的情绪藉此传达给他。
卡布斯也抱紧了她柔软的娇躯,热切地响应她,不多时,眼看两人即将更进一步发展下去……
「卡布斯,你在吗?」
彷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两人迅速分开,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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